我用闖禍換來他為妻,他對我冷若冰霜。直到他中了奇毒倒下,我趁他無力反抗肆意妄為。
墨衍眼中殺氣迸發:"顧七,我必將你碎尸萬段!"我貼近他耳邊輕笑:"殺我前,
再讓我快活個夠。"1我叫顧七,七歲那年被人販子擄走,十三歲死里逃生回家,
卻發現滿門橫尸。村民說,那夜來了一群穿黑衣的人,問完我家的事就殺了所有人。
我在破敗宅邸守了三日,一個同樣是孤兒的少年找到了我。他喚江誠,
是我娘的姐姐家的兒子。他把我領到京城藏起來,找個小藥鋪讓我學徒,自己則不知去向。
每每歸來,身上總帶著血腥氣。"阿七,這世上很多人想害你,你得活著,好好活著。
"他教我武藝,教我識人,教我在這刀光劍影的世道里生存??墒鶜q那年,
他卻被一伙黑衣人帶走,臨走前紅著眼說:"等我回來。"我一等就是四年。
我天生骨骼清奇,力大如牛,學一成就能用出三成。獨自在京城混跡,全憑一身蠻力。
那些想動我主意的地痞流氓,都被我踹得滿地找牙。二十歲那年,
已無人敢招惹我這個"城西一霸"。2初秋的夜,雨打芭蕉。
我拖著疲憊的身子在酒樓后廚收拾著最后一批餐具,忽然聽到門外一陣雜亂腳步聲。
"抓住那個刺客!別讓他跑了!"一個帶有血腥氣的黑影閃進廚房,眸光如電掃過四周,
落在了我身上。他一身夜行衣,左肩處有片點點綠色血跡滲出,看來是中了毒。"藏我。
"他開口,嗓音低沉,仿佛淬了冰。我翻了個白眼:"憑什么?"他瞇起雙眼,
迅速拔出一把匕首抵上我喉嚨:"否則死。"我最煩被人威脅,當即反手一個過肩摔,
將他掀翻在地,手起刀落,廚刀架在他脖子上。"呸,想嚇唬我,你怕是找錯人了。
"意外的是,他并未動怒。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平靜地看著我,
薄唇微微揚起一抹笑:"膽識不錯。"他眼中浮現一絲詫異,忽然臉色一白,瞳孔收縮。
這男人中毒不輕,但人長得太對我胃口了,白皙如玉的肌膚,挺直的鼻梁,緊抿的薄唇,
還有那雙深邃的眼睛??∶赖貌凰品踩?。我思索片刻,把他往肩上一扛,
塞進了雜物間的暗格。官府的人搜了一遍就走了,我拎著他回了自己的小閣樓。毒性發作,
他開始抽搐,我連忙翻出當年江誠留給我的藥材,胡亂磨了幾味給他灌下。他忽然睜開眼,
死死抓住我手腕:"丹藥...帶..."我摸了一陣,從他靴子里找到一個小瓶子,
倒出一顆墨綠色丹藥塞進他嘴里。藥效立竿見影,他舒了口氣又昏睡過去。
那張近在咫尺的臉過分妖孽,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骨節分明的手啪地一下抓住我。"找死?
"他虛弱地睜開眼,卻絲毫不減威懾力。我嬉皮笑臉:"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如何?
""做夢。"一把推開我的手,他又陷入昏迷。半夜,我被一陣窸窣聲驚醒。
房間里不知何時站了十幾個黑衣人,殺氣騰騰。3"誰?!"我一躍而起,
抄起門后的順手鋤頭。為首一人卻行了一禮:"多謝姑娘救我家主子,敢問他傷勢如何?
""你家主子?"我看了眼床上的人,"就他?一條命算是吊住了。"那人點點頭,
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請姑娘幫忙滴入他口中。"我接過來,走到床前,
輕輕扶起床上的人,將藥滴入他口中。那藥真邪門,片刻功夫,他就悠悠轉醒。
只見他虛弱地睜開雙眼,目光掃過全屋,最后落在我臉上。那雙眼太過犀利,
我一時說不出話。他雖虛弱,氣勢卻不減,淡淡開口:"墨風。
"為首黑衣人立刻上前:"主子,宮內已安排妥當,大人那邊不必擔憂。"他微微點頭,
突然說道:"此女救我一命,我欠她一個人情。""不過是舉手之勞。"我擺手,
隨即一計上心來,指著他笑道:"不過嘛,也是可以討些報酬的。
"黑衣人首領墨風面色一沉:"姑娘,我家主子不缺銀兩——""我不要錢。"我打斷他,
走近床前,直視那男人的眼睛,"我要你娶我。"屋內寂靜得連根針掉地都聽得見。
那男人修長的眉毛微微一挑,看來是沒想到這出。墨風大驚:"姑娘可知我家主子是何人?
""不知道,也不在乎。"我笑瞇瞇地說,"我就要他,一命抵一命,他欠我的,他知道。
"床上那人冷笑一聲:"癡人說夢,墨風,給她銀兩,我們走。"墨風臉上尷尬,
卻緩緩搖頭:"主子,暗鴉有規矩,欠命必還。何況您傷重未愈,不宜遠行,
還需她照顧些日子..."那人臉一陣青一陣白,最后吐出一句:"你倒是替我盤算周全。
"見他松口,我連忙搶白:"那就這么定了,總不能讓外人說暗鴉言而無信吧?
"聽到暗鴉二字,那人眸光一閃,瞇起眼打量我:"你知道暗鴉?""略有耳聞。
"我滿不在乎地說,實則心下吃驚。暗鴉可是京城最神秘的刺客組織,只聽過傳聞,
沒想到這人竟是暗鴉的頭目。他沉默良久,終于咬牙:"可以,但我有三個條件。
""說來聽聽。""一,婚后互不干涉。二,我隨時可離。三,不許外泄我身份。
"我大笑一聲,伸出手:"一言為定,墨公子。"他面無表情地看著我伸出的手,
發燒的額頭上青筋爆出:"墨衍。""什么?""我的名字,墨衍。
"從他嘴里蹦出的兩個字,像兩枚烙印,深深刻進我心里。墨衍,墨衍。
我唇角一勾:"顧七,顧家的七。記住了,你未來的妻子。"他閉上眼,
臉色是說不出的厭煩。墨風向我鞠了一躬:"有勞顧姑娘照顧我家主子。三日后,
我會來準備婚事。"他們像來時一樣,無聲無息地離開了。
房里只剩我和床上這個一臉冷漠的男人。我坐到床邊,笑出一口大白牙:"瞧,天賜良緣。
""滾。"他翻了個身,背對我。我絲毫不惱,盯著他背影,眼里閃著光。4三日后,
我嫁給了刺客墨衍?;槎Y簡單,只來了幾個暗鴉的人。我沒什么朋友,江誠也不知所蹤。
若不是墨風偷偷告訴我,我都不知道墨衍已經二十五歲,是暗鴉的少主,
手下有一支專為皇子效力的暗殺隊。入洞房時,他一身黑衣,面無表情,宛如來參加葬禮。
我抿了一口交杯酒,笑著遞給他:"夫君,洞房花燭夜,喝一口嘛。"他接過盞,一飲而盡,
將碗用力放下,盤腿坐到床邊拐角,閉目養神。我不死心,湊過去:"這大好的洞房夜,
睡一覺唄。"他猛地睜開眼,眼中滿是寒意:"顧七,有多遠走多遠,
否則別怪我不顧你救命之恩。""嘖嘖嘖。"我掂量著兩人的傷勢,明智地退后,"夫君,
來日方長。"他冷哼一聲,繼續閉目。我自顧自躺下睡了,心想,你傷還沒好,不急這一時。
日子長著呢。第二天醒來,床的另一半紋絲未動,他整夜都坐著。我起身洗漱,熬了粥,
端到他面前:"夫君,喝口粥吧,我手藝還不錯。"他面無表情地接過,嘗了一口,
眉毛微動,卻沒說什么。我抿嘴直樂:"好喝就多喝點,我會照顧人。"他一僵,
嘴角抽了抽,放下碗就走。我繼續笑:"夫君慢走。"他頭也不回,
冷聲丟下一句:"我晚上不回來,別等。""好嘞,我鋪好床等你。"我朝他背影揮手。
他腳步略頓,隨即消失在門口?;楹笕兆悠降?,墨衍像只貓似的來無影去無蹤。
常常三五天才歸家一次,回來時身上都帶著血腥味。我也不問,
只是每次都會準備熱水和飯菜。他沉默寡言,我卻喜歡黏著他說話,逗得他一臉不耐煩。
"墨衍,聽說你是暗鴉少主,那你殺過多少人?""少主是什么,你家的爵位嗎?""哎哎,
你這是去哪???什么時候回來?我好準備飯。"每次他都會冷著臉,一句不應。其實我知道,
他從沒拿我當過妻子,只是身為暗鴉,有些契約必須遵守罷了。但我顧七就是賤骨頭,
越是得不到的越想得到。家的日子太好了,我已經不想再回到從前孤零零的時候。
5一個月后,墨衍開始每周按時回家一次。雖然他只在家過夜,第二天一早又走,
但我已經很滿足。他變得不那么抗拒我了,我做的菜他會吃完,
我講的笑話他偶爾會嘴角微彎。天氣漸涼,我在集市買了厚棉被和羊毛氈,還有上好的碳火。
夜里他回來,看著煥然一新的屋子,明顯愣了一下。"冬天要到了,我多備些東西。
"我給他倒了杯熱茶,"這茶是茶商送的新茶,你嘗嘗。"他接過茶盞,
看了我一眼:"花了多少銀子?""不多,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我不在意地說。
他放下茶盞,從袖中取出一個錢袋放在桌上:"你的嫁妝我一直未動,這些是我給你的月錢,
你拿去用。"我驚訝地看著他。他見我發愣,少有地多說了幾句:"你整日在家,總要零花。
"我拿起錢袋掂了掂,笑道:"老娘能養活自己,不用你養。
"他皺眉:"你這女子怎如此不知收斂?""我就這樣,不喜歡拿別人的,自己能掙。
""你有什么本事?"他冷笑。"老娘廚藝一絕,去酒樓后廚當差,一個月能掙不少。
"他看我一眼,臉色不善:"那你繼續去。""不去了,"我笑瞇瞇地看著他,
"我現在有家了,有夫君了,不用再裝孤城一霸了。"他氣得直翻白眼,
起身到屋外吹冷風去了。夜里我聽見他回房,躺到了床的另一邊。
這還是他第一次和我同床共枕。雖然他在最邊上,劍還插在我們中間,
但我已經開心得睡不著了。這一晚,他沒有噩夢。我偷偷問過墨風,知道他常被夢魘纏身。
第二天他離開時,我照例去送他,忽然覺得他看我的眼神不那么冷了。日子就這樣過下去,
我滿足于他的一個眼神,一個點頭,甚至是不那么冷漠的一句話。直到那天,
我在街上聽到了關于楚王府的流言。"聽說沒,楚王勾結金國,要謀害太子呢!""噓,
小聲點,這可是殺頭的罪!"提到楚王,我不禁想起墨衍是為皇子效力的刺客,
不知是為哪一位。他連著十天未歸,我心神不寧。第十一天深夜,窗外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
我一躍而起,拉開門,看見墨衍倒在院子里,渾身是血。6"墨衍!
"我沖出去將他扛進屋里,發現他渾身滾燙,面色青白,嘴唇發紫,明顯是中毒。
我翻遍他的衣物,都沒找到解藥。他陷入昏迷,偶爾發出痛苦的呻吟。他額頭滾燙,
我找來涼水給他擦拭降溫,又煎了退燒湯藥給他灌下。兩個時辰過去,他好些了,
但依舊沒醒。我查看他的傷口,發現左側肋骨附近有個被箭矢射穿的傷口,
傷口邊緣呈紫黑色,一股腥臭味散出。我一邊給他清理傷口,一邊用銀針試探著。
毒性已經侵入很深,只靠常規解毒怕是無用。天蒙蒙亮,我披上外套,直奔城西藥鋪。
幸運的是,那個老郎中曾是御醫,退隱后專研毒藥。他拿著我帶回的血布聞了聞,
很快開出一副藥方。"姑娘,這個人中了金蟬蠱毒,不出三日必死無疑。"老郎中搖著頭,
"這毒只能減緩,怕是無法根除。"我急道:"大夫,我家相公要緊,求您再想想法子!
"老郎中遲疑片刻:"我記得當年金國使臣來貢,曾帶過一種解藥,名叫'冰蠶丹'。
只是那東西,只有金國皇室才有。"我心頭一震,金國?恰好楚王勾結的就是金國!
我匆匆回家,發現墨衍醒了,但虛弱至極。他強撐著坐起身,眸光冷冽:"你去哪了?
""我去給你找解藥,你中的是金蟬蠱毒,三天內不解必死。"他眼皮一跳:"你知道這毒?
""不是我知道,是郎中說的。"他沉默片刻:"你這幾日不要出門,有人要殺我滅口。
"我大驚:"為什么?"他不答,只是閉上了眼。我給他服下郎中的藥,
又煎了些補氣血的湯藥給他。藥效發作,他迷迷糊糊地陷入昏睡。看著他痛苦的樣子,
我心如刀絞。撫摸著他蒼白的臉,我暗下決心,無論如何也要救他。我偷偷出門,
直奔楚王府。我知道這很冒險,但我別無選擇。如果墨衍是為太子做事,
那么他的敵人就是楚王。楚王勾結金國,一定有冰蠶丹。我翻墻混入楚王府,躲過巡邏侍衛,
潛入了后院藥房。藥房中藏品豐富,我翻了半天,在一個暗格里找到了三個小玉瓶,
其中一個標著"冰蠶丹"字樣。我剛要離開,忽聽門外腳步聲。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這里供著的都是金國貢品,這'冰蠶丹'能解百毒,殿下如有閃失,
可用它醫治。"竟是……江誠!我不敢相信,他竟是楚王的人!待他們離開,
我悄悄逃出楚王府,一路疾奔回家。墨衍的情況急轉直下,已經開始口吐黑血。我顫抖著手,
將冰蠶丹碾碎,兌入清水,喂他服下。藥效立竿見影,他停止了痛苦的呻吟,
呼吸也趨于平穩。他沉沉睡去,我守了一夜,直到確認他無礙,才松了口氣。這一夜,
我想了很多。江誠為何會是楚王的人?他和我的關系又是什么?還有我們顧家的滅門慘案,
是否與此有關?這一切線索似乎都指向一場更大的陰謀。而墨衍,他又處于什么位置?
想著想著,我也不知何時睡去。朦朧中,感到有人撫摸我的臉。我猛地睜開眼,
對上墨衍的目光。他已經醒了,臉色雖然蒼白,但神智清明。"你去楚王府了。
"他不是詢問,而是陳述。我一愣:"你怎么知道?
"他淡淡地笑:"冰蠶丹只有金國貢品中才有,而京城只有楚王府有。"我不知該如何解釋,
只好實話實說:"我不想你死。"他眸光閃爍:"為何?""因為……"我抿了抿唇,
鼓起勇氣,"因為我喜歡你。"他的表情變得復雜,像是不敢相信,又像是不屑一顧。
"我不需要你的喜歡。"我不在意地笑:"我知道,你不過是奉命完成婚姻。"他沉默片刻,
忽然問:"你和江誠是什么關系?"我一驚:"你知道江誠?""他是楚王的人,
你們又是什么關系?"我如實相告:"他是我表哥,七年前把我帶到京城,
之后他去做了什么我不知道。"他若有所思:"原來如此。"我心頭不安:"你打算怎么做?
"他冷笑:"當然是完成任務,殺了楚王和他的黨羽。
"我吃驚地看著他:"那江誠......""一個都不留。"他的語氣冰冷徹骨。
更新時間:2025-05-02 02:27: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