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程煜盯著電腦屏幕上的銀行賬戶余額，數字刺得他眼睛發疼。三十二歲，
廣告公司創意總監，聽起來光鮮亮麗，卻連下個月的房貸都快付不起了。
公司最近的大客戶撤資，整個項目組被裁，他作為負責人首當其沖。"操！
"他猛地合上筆記本電腦，聲音在空蕩的公寓里回響。
這套位于城東的兩居室是他三年前咬牙買下的，現在卻成了壓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手機震動起來，是母親發來的微信："小煜，這周末回來吃飯嗎？你爸釣了條大魚。
"程煜揉了揉太陽穴?；厝ィ吭趺椿厝?？告訴他們兒子失業了，連房子都快保不住了？
他嘆了口氣，手指在屏幕上猶豫了一會兒，最終回復："這周加班，下次吧。"放下手機，
他走到陽臺上點燃一支煙。五月的夜風帶著微涼，遠處CBD的燈光依然璀璨，
像是一場永不落幕的盛宴，而他已經拿到了退場券。"得想個辦法..."他喃喃自語，
目光落在對面公寓陽臺上晾曬的衣物上。突然，一個念頭閃過——為什么不把次臥租出去？
這個想法一旦產生就揮之不去。程煜向來是個注重隱私的人，從未考慮過與人合住。但現在，
尊嚴和錢包之間，他必須做出選擇。第二天一早，
他就在幾個租房平臺上發布了信息："城東優質小區，精裝次臥出租，限女性，愛干凈，
作息規律。"價格定得比市場價低一些，只求盡快租出去。消息發出后不到兩小時，
手機就開始不斷響起。程煜沒想到反響這么熱烈，他一邊接電話一邊記錄看房時間，
突然意識到自己即將從一個獨居者變成房東，這種身份轉變讓他感到些許不適。
門鈴在下午三點準時響起。程煜整理了一下衣領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穿淡藍色連衣裙的年輕女子，拖著一個看起來比她本人還大的行李箱。"您好，
我是來看房的蘇沐晴。"她的聲音很輕，卻意外地清晰。程煜愣了一下。
照片上的蘇沐晴看起來普通，但眼前的女子有種說不出的氣質——不是那種張揚的美，
而是一種沉靜的吸引力。她約莫二十六七歲，皮膚白皙得近乎透明，眼睛大而明亮，
卻帶著一絲倦意。"請進。"程煜側身讓她進來，注意到她走路時有些輕微的跛行，
但很快調整了過來，仿佛不想被人發現。蘇沐晴環顧四周，
目光在客廳的書架和程煜的工作臺上停留了一會兒。"您一個人?。?她問道。"是的。
"程煜簡短回答，然后帶她看了次臥。房間不大，但采光很好，
窗外能看到小區中央的小花園。蘇沐晴走到窗前，伸手觸摸窗框，像是在檢查什么。
然后她轉過身，突然問道："您為什么選擇把房子租給女性？
"程煜沒想到會被這樣直接質問，一時語塞。"呃...更愛干凈？更安全？
"他試圖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卻發現自己聽起來像個刻板印象的直男癌。出乎意料的是，
蘇沐晴笑了，不是禮貌性的微笑，而是真正的、發自內心的笑容。"誠實回答，我喜歡。
"她說，"不過您可能不知道，女性產生的垃圾往往比男性多，尤其是長發和化妝品。
"程煜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好吧，我承認我沒想那么多。""沒關系，我決定租這里。
"蘇沐晴突然說，"我可以預付三個月房租。"程煜眨了眨眼。"你不再看看其他地方了？
""不用了。"蘇沐晴的目光落在墻上一幅程煜自己畫的抽象畫上，"這里有我需要的東西。
"程煜不明白她指的是什么，但眼下他急需這筆租金。"那...明天簽合同？
""現在就可以。"蘇沐晴從包里拿出一個信封，"這里是押金和第一個月房租，現金。
"就這樣，程煜的生活里突然多了一個二十六歲的女房客。他沒想到的是，
這個看似普通的決定，將徹底改變他的人生軌跡。第二章蘇沐晴搬進來的第三天，
程煜才意識到自己對這位新房客幾乎一無所知。她總是早出晚歸，偶爾在廚房碰見，
也只是簡單打個招呼。她做飯很清淡，常常只是一些蔬菜和白粥，
程煜好幾次想邀請她一起吃飯，卻找不到合適的時機。周末晚上，
程煜正在修改自己的作品集——失業后他決定重新撿起大學時的插畫愛好，
看看能不能接些 freelance 的工作。正當他全神貫注時，
一陣急促的咳嗽聲從次臥傳來，持續了將近一分鐘。程煜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過去敲了敲門。
"你還好嗎？需要幫忙嗎？"門開了，蘇沐晴臉色蒼白，手里攥著一張紙巾。"抱歉，
吵到你了。"她的聲音有些嘶啞。"你生病了？"程煜注意到她額頭上細密的汗珠。
"老毛病了，沒事。"蘇沐晴勉強笑了笑，"能幫我倒杯熱水嗎？
"程煜連忙去廚房倒了杯溫水回來，發現蘇沐晴的房門虛掩著。他輕輕推開門，
看到她正彎腰從行李箱里取出一個小藥盒，里面整齊排列著各種藥片。
"你的藥..."程煜話說到一半停住了，因為他看到蘇沐晴迅速合上了藥盒，
但已經足夠他認出其中幾種——那是抗癌藥物，他在前公司做醫藥廣告時接觸過。
蘇沐晴接過水杯，神色平靜。"謝謝。"她吞下幾片藥，然后抬頭直視程煜的眼睛，
"我知道你看見了。是的，我在服藥，但這不是你需要擔心的事。"程煜不知該如何回應，
只能點點頭。"如果有需要幫忙的...""我會說的。"蘇沐晴打斷了他，語氣并不尖銳，
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那晚之后，程煜開始有意無意地觀察蘇沐晴。
她每天早晨七點準時出門，晚上有時八九點回來，有時則到凌晨。她的衣物總是素色的，
幾乎沒有圖案或logo。她的行李箱從未完全打開過，仿佛隨時準備離開。
最奇怪的是她的筆記本——程煜有一次無意中看到她坐在陽臺上寫字，
那本子看起來已經很舊了，頁角卷曲，但她寫字時的專注神情，像是在進行某種神圣儀式。
第三章程煜失業的第四周，接到了前同事林遠的電話。"老程，聽說你最近在找活兒？
"林遠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來，"我這兒有個小項目，預算不高，但夠吃兩個月飯的。
"程煜握緊了手機。"什么項目？""一個抗癌基金會的宣傳冊，需要些插畫和文案。
"林遠頓了頓，"我記得你以前做過類似的？"程煜的腦海中閃過蘇沐晴的藥盒。"我做。
"他毫不猶豫地回答。掛斷電話后，程煜立刻開始構思方案。他畫了幾版草圖都不滿意，
直到深夜還在工作臺前苦思冥想。"你在畫什么？"一個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
程煜嚇了一跳，轉身看到蘇沐晴穿著睡衣站在他身后，手里捧著一杯冒著熱氣的飲品。
"一個公益項目。"程煜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抗癌基金會的宣傳材料。
"蘇沐晴的眼睛微微睜大，然后她走到程煜身旁，放下杯子。"喝點姜茶，對熬夜有好處。
"她低頭看了看程煜的草圖，"你想表達什么？""希望，我想表達即使面對癌癥也有希望。
"程煜回答，突然意識到自己面前就站著一位可能的"專家"。蘇沐晴沉默了一會兒，
然后指著其中一張草圖說："這個方向不錯，但太...光明了。
真實的抗癌過程沒有那么浪漫，它是疼痛、嘔吐、脫發和無數個恐懼的夜晚。
"程煜驚訝地看著她。"你說得對，我確實太理想化了。""不是你的錯。"蘇沐晴輕聲說，
"大多數人只能從外面看。如果你真想畫出有力量的作品，
不妨試試用對比——黑暗中的一點光，比滿目陽光更能讓人感受到希望。
"這句話像閃電一樣擊中了程煜。他抓起鉛筆，
迅速在紙上勾畫起來——一個蜷縮在黑暗中的剪影，手中捧著一顆微弱發光的星星。
"就是這樣。"蘇沐晴的聲音里帶著贊許，"真實而有力量。"程煜抬頭看她，
突然問道："你為什么懂這么多？"月光透過窗戶灑在蘇沐晴臉上，她的表情變得難以捉摸。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程煜。"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也許有一天我會告訴你我的。
"那晚之后，他們之間的關系微妙地改變了。蘇沐晴開始偶爾在客廳停留，
有時甚至會評價程煜正在看的電影或書籍。她的見解總是犀利而獨到，
程煜發現自己越來越期待與她的交談。第四章一個雨夜，程煜被雷聲驚醒，發現客廳亮著燈。
他走出去，看到蘇沐晴坐在窗邊的搖椅上，膝蓋上放著那本舊筆記本，
窗外閃電不時照亮她專注的側臉。"睡不著？"程煜問道。蘇沐晴抬起頭，
沒有驚訝他的出現。"暴雨總是讓我清醒。"她合上筆記本，"要喝點什么嗎？
我剛煮了花茶。"程煜點點頭，在她對面坐下。蘇沐晴起身去廚房，
他注意到她走路時比平時更明顯的跛行。"你的腿..."程煜忍不住問道。"后遺癥。
"蘇沐晴簡短地回答，端著兩杯茶回來，"兩年前的手術。"程煜接過茶杯，
熱氣氤氳中聞到淡淡的花香。"你從沒說過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因為我目前沒有工作。
"蘇沐晴啜了一口茶，"我在旅行，算是...完成一個清單。""遺愿清單？
"話一出口程煜就后悔了，但蘇沐晴反而笑了。"沒那么戲劇化。"她說，
"只是一個想做的事的清單。比如住在能看到花園的房間里，"她指了指窗外，
"比如和一個陌生人成為朋友。"程煜感到胸口一陣莫名的悸動。"我們算朋友了嗎？
""你覺得呢？"蘇沐晴反問道，眼睛在燈光下呈現出一種透明的琥珀色。程煜沒有回答，
而是指著她膝上的筆記本。"那是什么？你總是在寫。"蘇沐晴猶豫了一下，
然后緩緩打開筆記本。"信。"她說，"給我生命中重要的人寫的信。有些會寄出去，
有些...永遠不會。"程煜看到頁面上工整的字跡，有些段落被劃掉又重新寫過。
"你有很多重要的人？""比我想象的多。"蘇沐晴輕聲說，然后突然轉向程煜，
"你知道嗎，我選擇租你的房子是因為那幅畫。"她指著墻上程煜的抽象作品。"那幅畫？
"程煜困惑地問，"它有什么特別的？""痛苦。"蘇沐晴說，
"我能看出你在畫它時的痛苦。那種...被生活困住卻仍在掙扎的感覺。"她停頓了一下，
"我需要那種真實感。"雷聲再次響起，但這次似乎遠了一些。
程煜發現自己正凝視著蘇沐晴的眼睛，那里面的情緒太過復雜，他無法完全讀懂。
"你想聽聽我的故事嗎？"蘇沐晴突然問道。程煜點點頭，
感到自己正站在某個重要時刻的門檻上。"三年前，我被診斷出骨癌。
"蘇沐晴的聲音平靜得像在講述別人的故事，"醫生說我的生存率不到30%。我做了手術，
經歷了六個月的化療，頭發掉光了，體重降到不足80斤。"程煜屏住呼吸，
看著她纖細的手腕，現在才明白為什么她總是顯得那么蒼白。"奇跡般地，我活下來了。
"蘇沐晴繼續說，"但康復后，我發現我不知道該怎么'活'了。我曾經是個工作狂，
夢想在三十歲前當上雜志主編。生病后，這一切突然變得毫無意義。"窗外的雨變小了，
只剩下輕柔的滴答聲。"所以我列了一個清單，"蘇沐晴說，"不是遺愿清單，
而是'真正活著'的清單。
那些我一直想卻總是'等以后'的事——學陶藝、去西藏看星空、在海邊看日出...還有，
和陌生人建立真實的聯系。"程煜感到喉嚨發緊。"所以你選擇了我這個陌生人？
"蘇沐晴微微一笑。"你看起來...需要被拯救，雖然你自己可能沒意識到。
"這句直白的話讓程煜措手不及。"我？我只是暫時失業而已。""不只是工作。
"蘇沐晴搖頭，"你被困住了，程煜。你的畫告訴我你曾經熱愛創作，
但現在你只是為了生存而做。你把自己關在這間公寓里，拒絕所有人的關心，包括你父母的。
"程煜震驚地看著她。"你怎么知道這些？""觀察。"蘇沐晴聳聳肩，
"你每次和父母通話后都會煩躁地踱步；你的作品集里全是商業項目，
沒有一件個人創作；還有..."她指了指冰箱，"你買了啤酒卻從來不喝，
只是用來應付可能的客人。一個連自己真正想要什么都不敢面對的人，不是被困住了是什么？
"程煜感到一陣眩暈，仿佛被人從外到里看了個透徹。他想反駁，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
"抱歉，我說得太多了。"蘇沐晴站起身，"我應該去睡了。""等等。"程煜叫住她，
"你...還會在這里住多久？"蘇沐晴停在門口，背對著他。"直到我的清單完成。
"她說，然后輕聲補充，"或者直到你不再需要被拯救。"那晚之后，
程煜開始重新審視自己的生活。他翻出大學時的速寫本，
里面全是他曾經熱愛的街頭速寫和人物素描。他給父母打了電話，答應周末回家吃飯。
他甚至開始跑步，盡管第一次只堅持了十分鐘就氣喘吁吁。而蘇沐晴，似乎也在悄然改變。
她開始在廚房留下做多的飯菜，貼便條讓程煜自己熱來吃。她的房門不再總是緊閉，
有時程煜能聽到她在里面輕聲唱歌。那本神秘的筆記本依然隨身攜帶，
但偶爾她會讀其中的片段給程煜聽——那些寫給遠方朋友的信充滿詩意和洞察力，
讓程煜驚訝于她內心的豐富。他們之間的界限逐漸模糊，從房東與房客，到朋友，
再到某種難以定義的關系。程煜發現自己開始期待每天見到她，記錄下她說的有趣的話，
甚至在她晚歸時擔心不已。而最令他不安的是，他開始做夢夢見她——不是那種曖昧的夢，
而是平凡的日常場景：一起在超市購物，在沙發上肩并肩看電影，
清晨共享一壺咖啡...這些畫面如此自然，仿佛他們已經這樣生活了很久。
第五章一個平常的周四下午，程煜正在修改抗癌宣傳冊的最終稿，門鈴突然響起。他打開門，
看到一個陌生的中年女人。"你好，我是來找沐晴的。"女人微笑著說，"我是她母親。
"程煜愣住了，蘇沐晴從未提起過家人。"她...現在不在家。""我知道。
"女人點點頭，"她去醫院做定期檢查了。我能進來等她嗎？我有鑰匙，
但覺得直接開門不太禮貌。"程煜連忙側身讓她進來，
注意到她手中拿著一個和蘇沐晴相似的舊筆記本。"要喝點什么嗎？
蘇...沐晴應該快回來了。""茶就好，謝謝。"女人在沙發上坐下，環顧四周，
"沐晴說這里很溫馨，確實如此。"程煜在廚房燒水，思緒紛亂。蘇沐晴去醫院了？
為什么沒告訴他？她的病情有變化嗎？"你是程煜對吧？"女人的聲音從客廳傳來，
"沐晴在信里提過你。"程煜端著茶回到客廳。"信？"女人笑了，
眼角的皺紋顯得格外溫柔。"那孩子從小就喜歡寫信，即使現在通訊這么發達。
"她輕撫手中的筆記本，"這是我們之間的約定，每周一封信，不管身在何處。
"程煜在她對面坐下。"她...現在還好嗎？我是說，健康方面。"女人的表情變得復雜。
"你知道她的情況？""只知道她曾經患過骨癌。"程煜老實回答。"骨肉瘤，是的。
"女人深吸一口氣，"兩年半前的手術很成功，但這類癌癥...你知道的，復發率不低。
她每三個月要做一次全面檢查。"程煜感到一陣寒意。"這次檢查...有什么問題嗎？
""我們還在等結果。"女人避開他的眼睛，"但說實話，我擔心的不是這個。
沐晴這兩年來一直在全國各地跑，說是要完成她的'生活清單'。作為母親，
我只希望她能安定下來，好好調養身體。"程煜突然明白了什么。
"您認為她的旅行是在逃避？""部分是。"女人直視程煜的眼睛，"但遇到你之后，
她信里的語氣變了。更...平靜，更扎根。所以我今天來，
是想親眼看看這個讓她愿意停留的地方和人。"程煜不知該如何回應，就在這時，
門鎖轉動的聲音響起。蘇沐晴站在門口，看到母親時明顯怔住了。"媽？你怎么來了？
""我想給你個驚喜。"母親站起身，走過去擁抱女兒，"檢查怎么樣？""一切正常。
"蘇沐晴輕聲回答，目光卻落在程煜身上，帶著詢問和一絲不安。那一刻，
程煜意識到自己已經無法想象這個沒有蘇沐晴的公寓會是什么樣子。而更可怕的是，
他開始害怕某天她會像突然出現一樣，突然離開。第六章程煜站在醫院走廊上，
消毒水的氣味刺激著他的鼻腔。蘇沐晴已經進去做檢查快兩小時了，
期間只發來一條簡短的信息："一切順利，別擔心。"但他無法不擔心。
自從上周蘇沐晴的母親突然造訪后，
到許多以前忽略的細節——蘇沐晴早晨起床時偶爾會皺眉按住右腿；她冰箱里除了普通食物，
還有一排標著英文的藥物；她深夜咳嗽的次數越來越多..."程煜？"他抬頭，
看見蘇沐晴從檢查室走出來，臉色比進去時更加蒼白。她穿著簡單的白T恤和牛仔褲，
看起來像個大學生，唯有眼下的青黑透露出與年齡不符的疲憊。"怎么樣？"程煜上前兩步，
想扶她又猶豫地停住手。"常規復查而已。"蘇沐晴輕描淡寫地說，
卻在下樓梯時不由自主地抓住扶手。程煜默默走到她身側，讓她能不著痕跡地借力。
"醫生說什么時候出結果？""三天后。"蘇沐晴看了他一眼，"你不用特意陪我來的。
""我想來。"程煜的回答簡短而堅定。他們沉默地走到醫院門口，
五月的陽光毫無保留地傾瀉而下。蘇沐晴瞇起眼睛，突然說："我們去公園走走吧，
今天天氣這么好。"程煜看了看表，下午三點，
他本該回家繼續完成那個抗癌基金會的設計稿。"好啊，"他說，
"我知道附近有個不錯的公園。"公園里人不多，他們找了一張臨湖的長椅坐下。
蘇沐晴從包里拿出那本從不離身的筆記本，開始寫字。程煜假裝看手機，
余光卻忍不住瞥向她專注的側臉。"你想看看嗎？"蘇沐晴突然問，仿佛察覺到他的目光。
程煜心跳漏了一拍。"可以嗎？""這部分可以。"蘇沐晴撕下一張紙遞給他，
"是寫給你的。"程煜接過那張紙，
上面是蘇沐晴工整的字跡："親愛的程煜：今天你陪我去了醫院，雖然你假裝只是順路。
更新時間：2025-05-01 23:30: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