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選章節

七零姝色 貓是本喵 27290 字 2025-05-01 23:3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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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我死了。十九歲的宋月姝蜷縮在柴房角落,感受著生命一點點從身體里流失。寒冬臘月,

她只穿著一件單薄的、打滿補丁的棉襖,凍得發紫的腳趾從破布鞋里露出來。腹中空空如也,

她已經兩天沒吃上一口飯了——因為前天失手打碎了一個碗,被大伯母罰不準吃飯。柴房外,

村口那群婦人尖細的嗓音仍不斷傳來。“克死親娘還不夠,連她爹都被克得不敢回家!

”“掃把星一個,誰沾誰倒霉!”那些聲音如跗骨之蛆,哪怕她閉著眼,也揮之不去。前世,

村里人見到她便繞道而行,連孩童都被大人拽著遠離她。她曾試圖辯解,

卻被王春花當眾扇了耳光:“晦氣東西!還想連累全村?”柴房的門突然被推開,

宋月姝艱難地抬起眼皮。堂姐宋佳文穿著嶄新的紅色棉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眼里滿是嫌惡?!斑€沒死呢?”宋佳文撇撇嘴,“媽讓我來看看你斷氣沒有。你說你,

非要犟,乖乖聽話不就不用受這些苦了?”宋月姝想說話,卻只咳出一口血。

宋佳文像看見臟東西似的后退一步:“晦氣!”說完便甩上門走了。黑暗重新籠罩下來。

宋月姝知道,這一次自己熬不過去了。意識漸漸模糊,

最后的念頭是:如果能重來一次……突然,一股奇異的感覺涌上心頭。宋月姝猛地睜開眼睛,

發現自己正蹲在河邊,手里握著一件濕漉漉的衣服。刺骨的冰水凍得她手指通紅,

但——她有感覺!她活著!低頭看向水中倒影,是一張稚嫩許多的臉龐。

宋月姝掐了自己一把,疼得倒吸一口冷氣。這不是夢,她真的回到了十五歲那年!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這一年,父親已經三個月沒來信了,大伯母說父親又有了新家庭,

徹底不要她了。她信以為真,更加死心塌地給大伯一家當牛做馬。但現在,

擁有前世記憶的宋月姝知道,這一切都是謊言。父親宋云峰從未停止寄錢回來,

那些錢全被大伯一家私吞了!河邊,幾個村婦正在洗衣聊天。宋月姝默默搓洗著衣服,

耳朵卻豎得老高。"聽說新來的知青今天到哩。""可不是,

大隊長讓收拾了村東頭那間空房。""城里來的娃娃,吃不得苦的..."宋月姝心里一動。

前世的今天,確實有一批新知青到村,其中就有...她搖搖頭,打斷自己的思緒。

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裝滿衣服的木盆,宋月姝咬牙抱起,拉扯到其他傷口。

十五歲的身體瘦弱不堪,但比起前世臨死前的痛苦,這點疼根本不算什么。回程路上,

一陣騷動引起了她的注意。村口聚集了一群人,中間站著幾個穿藍布衫的年輕人,

正和大隊長說著什么。宋月姝本不想多事,

卻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那個高挑的身影——程向陽。他比其他人高出半個頭,站姿挺拔,

在一群佝僂著背的村民中格外顯眼。前世的記憶涌上心頭。程向陽,省城來的知青,

后來成了恢復高考后的第一批大學生。前世她只敢遠遠地看他幾眼,從不敢靠近。正出神間,

程向陽似有所覺,轉頭朝她這邊看來。宋月姝慌忙低頭,加快腳步離開,"宋月姝,

你別想了,他不是你能肖想的,起碼不是現在……"回到院子,宋月姝剛放下木盆,

就聽見宋佳文陰陽怪氣的聲音:"喲,看什么呢這么入神?該不會是看上哪個知青了吧?

"宋月姝心頭一跳,但面上不顯:"堂姐說什么呢,我只是好奇城里人長什么樣。

""少裝蒜!"宋佳文突然逼近,"我警告你,離那些知青遠點,特別是那個姓程的。

就你這樣的掃把星,也配?"宋月姝攥緊了衣角。前世宋佳文就喜歡程向陽,

但因為自己出身好,從沒把她這個"克星"放在眼里?,F在重生回來,她倒要看看,

到底誰不配。"堂姐這么緊張做什么?"宋月姝故作天真,"難道你喜歡那個程知青?

""你!"宋佳文漲紅了臉,揚起手就要打。宋月姝早有準備,往旁邊一閃:"大伯母!

堂姐要打我!"王春花聞聲出來,皺眉道:"鬧什么?佳文,回屋去!

"宋佳文不甘心地瞪了宋月姝一眼,轉身進屋。宋月姝低頭繼續晾衣服,

嘴角卻勾起一抹冷笑。這只是開始。“死丫頭,洗個衣服磨蹭什么!趕緊做飯,想餓死我啊!

”遠處傳來大伯母王春花的吆喝聲。宋月姝條件反射般加快動作,同時大腦飛速運轉。

今天是星期二,明天就是周三——大伯一家每周雷打不動去國營飯店改善生活的日子。

前世她死后靈魂飄蕩時才知道,他們用父親寄來的錢,每周都去吃香喝辣,

卻連一個窩頭都舍不得多給她!宋月姝默默晾好后,去廚房準備晚飯。

表面上她還是那個逆來順受的宋月姝,心里卻已有了計劃。晚上,等所有人都睡下后,

宋月姝躡手躡腳地來到堂姐宋佳文的房間。宋佳文睡得很沉,

桌上擺著她引以為傲的英雄牌鋼筆和信紙——那是大伯用父親寄來的錢給她買的,

專門用來“代筆”給父親寫信,謊報宋月姝的近況。宋月姝輕輕抽出一張信紙,開始寫信。

她的手因常年干活而粗糙,字卻寫得工整——這是她偷偷模仿堂姐練字的結果。

“親愛的爸爸:”筆尖在紙上微微顫抖,“當您收到這封信時,我可能已經病得很重了。

這些年,

…”宋月姝詳細寫下了這些年遭受的虐待:挨餓、挨打、做苦工、穿堂姐的舊衣服……最后,

她撒了個謊:“最近我開始咳血,村里的赤腳醫生說可能是肺癆。爸爸,我好害怕,

您能回來看看我嗎?”寫完信,宋月姝小心地封好信封,寫上父親部隊的地址。明天,

她要趁全家人去國營飯店時,偷偷去鎮上的郵局寄信。回到自己潮濕陰暗的小儲物間,

宋月姝蜷縮在硬板床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一世,她絕不會再做任人宰割的羔羊。

第二章:暗流涌動天還沒亮,宋月姝已經輕手輕腳地出了門。

清晨的霧氣像一層紗?;\罩著村子,她踩著露水打濕的小路,直奔鎮上的郵局。

懷里那封寫給父親的信像塊火炭,燙得她心口發疼。郵局剛開門,宋月姝是第一個顧客。

窗口的工作人員打著哈欠,懶洋洋地接過信封。"掛號信。"宋月姝聲音很輕,卻堅定。

這是她昨晚就想好的,多花幾分錢,但能確保信一定送到父親手里。

工作人員瞥了眼信封上的部隊地址,眉毛抬了抬:"喲,部隊上的關系?

"宋月姝垂下眼睛沒接話,只是數出精確的郵費放在柜臺上。她不能多說,

萬一傳到王春花耳朵里,計劃就全完了。從郵局出來,太陽才剛剛爬上山頭。

宋月姝算了算時間,大伯一家應該剛起床,發現她不在肯定會發火。

但她早有準備——背簍里裝著剛從自留地摘的青菜,這是她最好的掩護。果然,剛踏進院子,

王春花的罵聲就砸了過來:"一大清早死哪兒去了?缸里都沒水了!""我去摘菜了,

大伯母。"宋月姝低著頭,聲音恰到好處的怯懦,"想著中午給您炒個新鮮菜。

"王春花哼了一聲,臉色稍霽:"還不快去挑水,然后把衣服洗了,天天就知道偷懶!

"宋月姝放下背簍,拎起水桶往外走。轉身時,她余光瞥見堂姐宋佳文站在房門口,

正用那雙細長的眼睛得意地盯著她。挑水的路上,宋月姝在心里盤算著。信已經寄出,

從東北到這里的火車要三天,父親最快也要周末才能到。這期間,她要好好做準備。

趕緊挑完水,宋月姝又去河邊洗衣服。深秋的河水已經刺骨,她蹲在河邊的大石頭上,

用力搓洗著一家五口的臟衣服。手凍得通紅,她卻渾然不覺,腦子里全是接下來的計劃。

突然,一陣喧嘩聲從上游傳來。宋月姝抬頭望去,只見一群孩子驚慌失措地跑過來,

嘴里喊著"救命"。"小豆子掉河里了!"一個孩子哭喊著。宋月姝站起身,

看到河中央有個小小的身影在撲騰。岸邊幾個村民急得團團轉,卻沒人敢跳進冰冷的河水。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飛奔而來,毫不猶豫地跳進了河里。水花四濺中,

宋月姝看清那是個年輕男子,穿著知青常見的藍布衣服。河水很急,那人卻游得穩健,

很快抓住了落水的孩子。返回岸邊時,他的動作明顯吃力了許多。等他把孩子推上岸,

自己爬上來時,已經臉色發青,嘴唇烏紫。"程知青!你沒事吧?"趕來的大隊長扶住他。

程知青?宋月姝心頭一震。她死死盯著那個渾身濕透的年輕人——高挑的個子,

棱角分明的臉,即使狼狽不堪也掩不住的書卷氣。程向陽。

這個名字像閃電般劈進宋月姝腦海。此時程向陽正被眾人圍著道謝,他謙虛地擺擺手,

不經意間抬頭,目光與河對岸的宋月姝相遇。那一瞬間,宋月姝感到心臟漏跳了一拍。

程向陽的眼睛很亮,像是能看透人心。她慌忙低頭,繼續捶打衣服,卻控制不住發燙的耳根。

等衣服洗完,宋月姝吃力地端著木盆往回走,腦海里盡是程向陽的臉。下午,

宋月姝被派去給知青點送柴火。她低著頭,把柴火整齊地碼在墻角,正準備離開,

卻被一個聲音叫住。"這位小同志,謝謝你。"宋月姝抬頭,正對上程向陽溫和的目光。

他手里拿著一本書,陽光透過樹葉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不、不用謝。

"宋月姝下意識后退一步。前世被污蔑"勾引貨郎"后挨打的記憶還歷歷在目。

程向陽似乎注意到她的防備,微微一愣,隨即溫和地笑了笑:"我叫程向陽,是新來的知青。

你叫什么名字?"宋月姝還沒回答,身后就傳來一聲尖利的呵斥:"死丫頭!

送個柴火磨蹭什么!"宋佳文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一把拽住宋月姝的胳膊:"回家干活去!

"轉頭對程向陽賠笑道:"程同志別介意,這是我堂妹,腦子不太靈光。

"宋月姝被拽得一個踉蹌,卻在這時聽見程向陽平靜的聲音:"這位同志,請放手。

她幫我們送柴火,應該道謝才是。"宋佳文臉色一僵,不情不愿地松了手。

宋月姝趁機快步離開,但程向陽的話卻在她心里激起一陣漣漪?;氐郊依?,

宋月姝沒有急著進屋。她蹲在灶房外的角落里,

從柴堆底下摸出一個小本子——這是她用撿來的廢紙裝訂的,藏在沒人會注意的地方。

本子上密密麻麻記著些只有她能看懂的符號。某年某月某日,

王春花用搟面杖打她后背;某日,宋佳文故意把墨水潑在她僅有的褂子上;某日,

宋寶柱偷吃雞蛋卻誣陷是她偷的...翻到最新一頁,宋月姝畫了個小信封,

寫上今天的日期。然后她小心地藏好本子,起身去廚房生火做飯。晚飯時,

宋佳文一直用陰毒的眼神盯著她。宋月姝知道,這事還沒完。但現在的她,

已經不是前世那個任人宰割的可憐蟲了。夜深人靜時,宋月姝摸黑來到米缸前。

她小心地挪開米缸,果然在下面找到一個小布包。打開一看,里面是一疊匯款單和一卷錢票。

就著月光,宋月姝快速翻看那些匯款單。父親每個月都寄五十元,持續了整整五年!

而王春花給她的解釋是"你爹不要你了"。宋月姝的手微微發抖。她抽出最近的三張匯款單,

又把剩下的原樣放回。這些將是揭穿謊言的有力證據?;氐阶约旱男ξ镩g,

宋月姝借著窗縫透進的月光,在本子上又記下一筆。然后她摸出藏在草墊下的半截鉛筆,

在墻上畫了四道豎線。明天,父親就該收到信了。還有兩天,

最多三天...宋月姝蜷縮在薄被里,閉上眼睛。這一次,她不會再任人宰割。

那些欺負她的人,一個都別想好過。第三章:血染歸途天剛蒙蒙亮,宋月姝就睜開了眼睛。

墻上的四道劃痕在晨光中格外清晰。她伸手摸了摸藏在衣襟內側的三張匯款單,

紙張邊緣已經有些發軟——這是她這幾天一直貼身攜帶的結果。宋月姝剛推開房門,

就聽見院子里幾個來借農具的村婦正和王春花嚼舌根。"聽說你家月姝昨兒個又去知青點了?

"張寡婦擠眉弄眼,"那程知青長得可真俊,難怪...""放你娘的屁!

"王春花立刻炸了,"那死丫頭敢勾搭知青,看我不打斷她的腿!"宋月姝冷笑一聲,

故意把門摔得震天響。幾個婦人頓時噤聲,訕訕地散了。她早就習慣了這些閑言碎語,

前世這些流言差點逼得她投河,這一世——她會讓造謠的人付出代價。今天是第五天。

如果一切順利,父親應該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院子里傳來王春花趿拉著布鞋的腳步聲。

宋月姝迅速把匯款單藏好,翻身下床。她昨晚故意沒把水缸挑滿,王春花肯定又要發火。

"懶骨頭!太陽曬屁股了還不起!"王春花的罵聲如預料般響起,伴隨著粗暴的拍門聲。

宋月姝打開門,低著頭站在那兒,肩膀微微縮著,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水缸都見底了,

你想渴死我們?"王春花叉著腰,唾沫星子噴在宋月姝臉上。"我這就去挑,大伯母。

"宋月姝聲音細弱,眼睛卻盯著王春花腰間晃蕩的鑰匙串——那上面有米缸的鑰匙。

挑水回來的路上,宋月姝又被幾個村里姑娘攔住了。"喲,這不是'克星'嗎?

"李二妞陰陽怪氣地說,"聽說你天天往知青點跑?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配不配!

"宋月姝放下水桶,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李二妞,

你上個月偷生產隊的化肥給你家自留地用,

這事要是讓大隊長知道..."李二妞臉色刷地變白:"你、你胡說!

""要不要我現在就去倉庫看看?那袋子上還有你指甲劃的印子呢。"宋月姝聲音不大,

卻讓周圍看熱鬧的人都聽見了。李二妞落荒而逃,其他人也訕訕地散了。

宋月姝重新提起水桶,嘴角微揚。這只是開始?;氐皆鹤樱卧骆绽_始做早飯。

灶膛里的火苗映著她平靜的臉龐。今天就是收網的日子,她必須萬無一失。飯桌上,

宋寶柱像往常一樣搶著最大的紅薯,宋佳文則一邊吃一邊抱怨粥太稀。宋剛埋頭吃飯,

王春花時不時給兒子碗里夾咸菜,完全當宋月姝不存在。"大伯母,"宋月姝突然開口,

聲音比平時大了些,"我今天想去趟鎮上。"四雙眼睛齊刷刷看向她。在這個家里,

宋月姝主動提要求還是頭一遭。"去鎮上?"王春花瞇起眼睛,"你去做啥?

""我...我想買點針線,補衣服。"宋月姝揪著自己袖口的破洞,怯生生地說。

王春花嗤笑一聲:"破衣服補什么補?佳文那有件不要的,回頭給你。

"宋佳文立刻抗議:"媽!那件我還穿呢!""穿什么穿,袖口都磨破了。

"王春花瞪了女兒一眼,又轉向宋月姝,"不準去,今天自留地的草該鋤了。

"宋月姝低下頭,嘴角卻微微上揚。拒絕就對了,她本來也沒指望能去成。

提出這個反常請求,只是為了讓王春花更加確信她今天會老實在家干活。吃完飯,

宋月姝去自留地除草。烈日當頭,她擦了擦汗,突然聽見有人走近。"需要幫忙嗎?

"程向陽不知何時站在田埂上,手里拿著幾本書。陽光下,他的白襯衫干凈得晃眼。

宋月姝警覺地看了看四周:"程同志還是離我遠點好,村里人都在傳閑話。

"程向陽皺眉:"清者自清。我看你一個人干活太辛苦...""程向陽!

"遠處傳來宋佳文尖利的聲音,"你在這兒干什么?"程向陽還沒回答,宋佳文已經沖過來,

一把拽住宋月姝的頭發:"賤人!又勾引男人!"宋月姝早有準備,反手一推,

宋佳文踉蹌著跌進水田里,嶄新的花裙子頓時沾滿泥漿。"堂姐看清楚了,

"宋月姝冷冷地說,"是程同志路過這里,我可什么都沒做。"程向陽震驚地看著這一幕,

正想說什么,宋月姝已經轉身離開。這場戲,她自有打算。宋佳文狼狽地從水田里爬起來,

嶄新的花裙子糊滿了污泥,精心梳好的辮子也散開了幾縷。她抬頭看向程向陽,

眼眶瞬間蓄滿淚水,嘴唇顫抖著露出一個我見猶憐的表情。

"程、程同志..."她聲音哽咽,伸出沾滿泥巴的手,"我不是故意的,

都是月姝她..."程向陽卻后退一步,眉頭緊鎖:"宋同志,你沒事吧?

"語氣禮貌而疏離,眼神已經追著宋月姝離開的方向望去。"我..."宋佳文還想說什么,

程向陽卻已經轉身大步離開,連個多余的眼神都沒給她。泥水順著裙擺往下滴,

宋佳文死死攥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她盯著宋月姝遠去的背影,

眼中翻涌著怨毒的光芒。"賤人..."她咬牙切齒地低語,

"敢讓我在程知青面前出丑...看我不弄死你!"等宋剛去大隊部,

王春花帶著宋佳文和宋寶柱去趕集——這是她重生后悄悄改變的另一個細節:前世這天,

王春花是獨自去趕集的。院子里徹底安靜下來后,宋月姝立刻行動起來。

她先從柴堆下取出自己的小本子,塞進懷里。然后拿起鋤頭去了自留地,

做出一副要干活的樣子。確認四周無人后,她溜回院子,

用早就準備好的鐵絲撬開了王春花的柜子。里面有個鐵皮盒子,鎖著的,

但難不倒前世家務活全包的她——王春花所有鑰匙的齒形她都記得。鐵盒打開,

一疊鈔票映入眼簾。宋月姝數了數,足足有兩百多塊。她抽出其中五十元,

然后把盒子原樣鎖好。這錢本來就是父親寄給她的,她拿得心安理得。接下來是重頭戲。

宋月姝來到米缸前,深吸一口氣,猛地將米缸推倒。白花花的大米灑了一地,她顧不上心疼,

迅速扒開地上的米,取出那個小布包。布包里除了匯款單,還有一個小賬本。

宋月姝快速翻看,上面詳細記錄了每一筆父親寄來的錢和用途:"佳文買皮鞋-15元",

"寶柱學費-20元","國營飯店-3元"..."果然如此。"宋月姝冷笑一聲,

把賬本和布包里的匯款單統統收走。

然后她故意將幾粒米撒在布包原來的位置旁邊——這是留給王春花的線索。做完這些,

宋月姝回到自留地,真的開始鋤草。汗水順著她的額頭滑下,但她心里前所未有的清明。

陷阱已經布好,現在就等獵物上鉤了。中午時分,王春花一行人回來了。

宋月姝聽到院子里傳來宋佳文興奮的聲音:"媽,程知青也去集市了,他還看我了好幾眼呢!

""少自作多情,"王春花笑罵,"趕緊把東西放屋里,準備吃飯。"宋月姝放下鋤頭,

拍了拍身上的土,走進院子。她低著頭,像往常一樣去廚房端飯,耳朵卻豎得老高。突然,

一聲尖叫劃破空氣。"啊!我的錢!"王春花的聲音都變了調。宋月姝的手微微發抖,

但臉上依然平靜。她慢慢走到正屋門口,看見王春花正瘋了一樣翻箱倒柜,

宋剛站在一旁臉色鐵青。"怎么回事?"宋剛沉聲問。"錢少了五十!"王春花眼睛通紅,

"還有米缸...米缸被人動過!"宋剛立刻轉向宋月姝:"你今天一直在家里?

"宋月姝點點頭,眼神無辜:"我在自留地鋤草。""搜她屋子!

"王春花尖叫著沖進宋月姝的小儲物間。宋月姝站在原地沒動,

聽著里面傳來翻箱倒柜的聲音。她知道他們什么也找不到——證據都藏在她身上呢。

"沒有..."王春花喘著粗氣出來,突然盯著宋月姝,"把你衣服脫了!

"宋月姝裝作驚恐的樣子后退兩步:"大伯母...我...""脫!"宋剛也厲聲喝道。

宋月姝顫抖著手解開外衣扣子,露出里面打滿補丁的里衣。就在王春花要上前撕扯時,

宋月姝"不小心"碰掉了藏在懷里的本子。啪嗒一聲,本子掉在地上,翻開了幾頁。

王春花一把搶過去,臉色越來越難看:"這是...好?。∧銈€小賤人居然記黑賬!

"宋剛奪過本子看了幾眼,額頭青筋暴起:"白眼狼!我們養你這么多年,你就這么報答?

""錢呢?藏哪兒了?"王春花撲上來揪住宋月姝的頭發,"不說我打死你!

"宋月姝疼得眼淚直流,卻咬死不說。這正是她想要的——激怒他們,讓暴行升級。果然,

宋剛抄起門后的扁擔就朝她腿上抽來。劇痛讓宋月姝跪倒在地,

但她依然搖頭:"我沒拿...""還嘴硬!"王春花一巴掌扇在她臉上,

宋月姝嘴角立刻見了血。宋佳文和宋寶柱站在一旁看熱鬧,宋佳文甚至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

"最后一次機會,"宋剛的扁擔抵在宋月姝脖子上,"錢在哪?"宋月姝抬起頭,

突然笑了:"花了。我買了去東北的車票,我要去找我爹。"這句話如同冷水滴進熱油鍋。

王春花臉色瞬間慘白:"你...你知道了?""知道什么?知道你們私吞我爹寄來的錢?

"宋月姝聲音突然提高,"知道你們每個月收五十塊卻連個雞蛋都舍不得給我吃?

"宋剛的扁擔狠狠落下,宋月姝側身一躲,扁擔砸在她肩膀上,疼得她眼前發黑。

但她不能退縮,這是最關鍵的時刻。

"我爹要是知道你們這么對我..."宋月姝繼續火上澆油。"閉嘴!"王春花徹底瘋了,

抓起掃帚就往她頭上打,"你爹早不要你了!掃把星!克死你娘的禍害!"宋月姝瞅準時機,

在掃帚落下的瞬間微微偏頭——看起來像是被打中了太陽穴,實際上只是擦破了頭皮。

但這一下足以讓她血流滿面,效果震撼。她軟綿綿地倒在地上,眼睛半閉著,

任由鮮血流了滿臉。

耳邊是王春花突然慌亂的叫聲:"我...我沒用力啊...""出人命了!

"宋寶柱嚇得大叫。宋剛也慌了神:"快,抬屋里去!"就在這時,院門被猛地推開。

"月姝!"這個聲音像驚雷般炸響在宋月姝耳邊。父親!他真的回來了!

時機完美得讓她想哭。宋月姝努力睜開被血糊住的眼睛,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沖進院子。

軍裝,寸頭,棱角分明的臉——是父親宋云峰,比記憶里年輕許多,

但那雙眼睛她絕不會認錯。宋云峰看到滿身是血的女兒,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他一個箭步上前,推開呆若木雞的宋剛,將宋月姝抱了起來。"哥,

這就是你說的'待她如親生'?"宋云峰的聲音冷得像冰。

王春花還想狡辯:"是她偷錢還頂嘴,我才...""閉嘴!"宋云峰一聲怒喝,

嚇得王春花一哆嗦,"我女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們一個都跑不了!"說完,

他抱著宋月姝大步往外走。院外圍了不少聞聲而來的村民,見狀紛紛讓路。"云峰,

這是誤會..."宋剛追上來想解釋。宋云峰頭也不回:"滾開!"宋月姝縮在父親懷里,

聞到了久違的、令人安心的氣息。他的手臂那么有力,胸膛那么溫暖,和記憶中一模一樣。

眼淚混著血水流下,但這次不是演戲——她是真的想哭。"堅持住,月姝,

"宋云峰聲音發顫,"爹帶你去醫院。"宋月姝微弱地點點頭,手卻悄悄摸向衣襟內側。

證據還在,她的計劃成功了。父親親眼目睹了一切,再也不會被大伯一家的謊言蒙蔽。

離開村子前,宋月姝透過父親臂彎的縫隙,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程向陽。他眉頭緊鎖,

目光復雜地望著這一幕。宋月姝閉上眼睛。接下來,才是真正的戰斗。

第四章:傷痕之下消毒水的氣味刺得宋月姝鼻子發癢。她其實已經醒了,但依然閉著眼睛,

聽著周圍嘈雜的聲音??h醫院的病房比想象中熱鬧,

走廊上腳步聲、說話聲、推車轱轆聲不斷。"病人頭皮裂傷,已經縫合,

輕微腦震蕩..."一個陌生的男聲在近處響起,"但最嚴重的是長期營養不良和貧血,

還有..."聲音突然壓低,但宋月姝還是聽到了:"...身上有多處陳舊性傷痕,

像是長期遭受毆打。"病床旁傳來"砰"的一聲,像是拳頭砸在墻上。宋月姝睫毛微顫,

差點沒控制住表情。父親發怒了。"劉醫生。"宋云峰的聲音恢復了軍人特有的冷靜,

"我需要一份詳細的傷情鑒定報告。""已經準備好了。"被稱作劉醫生的男子頓了頓,

"宋連長,這些舊傷...有些已經結痂又裂開,至少持續了三四年。"就在這時,

病房門被推開。"老宋!真是您?。?宋月姝悄悄將眼睛睜開一條縫,

看見一個拄著拐杖、左腿截肢的中年男子站在門口,胸前別著軍功章。"老趙?

"宋云峰的聲音明顯放松了些,"你怎么在這兒?""我轉業到縣醫院當保衛科長了!

"老趙一瘸一拐地走過來,看了眼病床上的宋月姝,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這是...小月姝?怎么傷成這樣?"宋云峰下頜繃緊:"我哥一家干的。

"老趙罵了句粗話,轉頭對劉醫生說:"老劉,這是我在部隊的老戰友,

他閨女的事必須嚴肅處理!"劉浩醫生會意地點點頭:"傷情報告我會直接交給院長。對了,

孩子需要補充營養,我讓食堂每天加個雞蛋和肉菜...""不用。

"宋云峰從軍裝內袋掏出錢和糧票,"該付的費用我一分不少。"等醫生們都離開后,

宋云峰才在病床邊坐下。宋月姝感覺到父親粗糙的大手輕輕握住了自己的小手。"月姝,

爹回來了。"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從今往后,沒人能再欺負你。

"宋月姝再也裝不下去了,輕輕"嗯"了一聲,慢慢睜開眼睛。"月姝!

"宋云峰立刻站起身,"你醒了?頭疼不疼?要不要喝水?"宋月姝按照計劃,

先是瑟縮了一下,做出害怕的樣子:"爹...我...""別怕。"宋云峰站得筆直,

軍人的威嚴讓整個病房都為之一肅,"告訴爹,這些年他們怎么對你的?"宋月姝垂下眼睛,

聲音細如蚊吶:"大伯母說...您不要我了..."宋云峰一拳砸在床頭柜上,

嚇得路過的護士一跳:"胡說八道!"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爹每個月都寄錢回來,就是怕你受苦。""錢?"宋月姝裝作茫然的樣子,

"我不知道...大伯母說您一分錢都沒寄..."宋云峰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如刀。

他正要說什么,

服內襯里掏出那三張匯款單和小賬本:"但是...我找到了這些..."宋云峰接過一看,

臉色頓時鐵青。賬本上清清楚楚記錄著:1972年3月,寄來50元,

給宋寶柱買皮鞋15元,宋佳文買裙子12元,

國營飯店3元...而給宋月姝的支出永遠是"0"。病房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輸液管里的藥水停止滴落般靜止,連窗外聒噪的蟬鳴都驟然消失。

宋月姝看見父親的下頜線繃成一把出鞘的軍刀,捏著賬本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卻在觸到紙張邊緣時突然放輕了力道——像是怕驚醒了什么沉睡的猛獸。"月姝。

"宋云峰突然站了起來,聲音輕柔得像雪夜里的篝火,"爹出去一趟。

"他說這話時甚至帶著笑,可眼底結著冰。軍裝衣擺劃過病床欄桿發出"刺啦"一聲響,

轉身時帶起的風掀動了床頭柜上的藥袋。宋月姝下意識抓住父親的手腕,

觸到一片緊繃的肌肉。"別..."她聲音發顫,

"他們不值得您..."宋云峰俯身為女兒掖了掖被角,掌心在發抖:"放心,

爹只是去郵局查點東西。"他將軍帽慢慢戴正,帽檐陰影蓋住了猩紅的眼角。

病房門輕輕合上,走廊里傳來軍靴踏地的聲響。起初是克制的"噠、噠",

漸漸變成急促的"咚咚",最后消失在樓梯口一聲震耳欲聾的踹門聲里。宋月姝坐起身,

翻開藏在枕頭下的小賬本。發黃的紙頁上,

"宋佳文新皮鞋15元"、"國營飯店聚餐3元"的字跡刺得眼睛生疼。

她指尖摩挲著那些數字,前世記憶如走馬燈般閃現——王春花掄起的搟面杖,

宋佳文潑來的墨水,宋寶柱栽贓時得意的嘴臉。

"現在沒了父親的津貼..."她輕輕合上賬本,窗外麻雀正啄食著掉落的梧桐籽,

"看你們拿什么擺城里人的譜。"宋月姝想象著大伯一家落魄的樣子,不知不覺睡著。

窗外的梧桐樹影從正午的筆直拉長成傍晚的斜疏時,宋云峰才回來。軍裝前襟沾著墻灰,

指關節破了兩處,可表情平靜得像剛開完一場例會。他手里拎著網兜,里面裝著鋁制飯盒,

熱氣在蓋子上凝成水珠。"吃吧。"宋云峰把床頭柜搖起來,

"你李叔叔特意從干部食堂打的紅燒肉。"飯盒掀開時濃郁的醬香彌漫整個病房。

宋月姝盯著父親的手——那雙手剛剛可能砸穿了某堵墻,

現在卻穩穩地夾著兩塊顫巍巍的東坡肉。她突然發現飯盒角落還藏著兩顆大白兔奶糖,

糖紙被油浸得半透明。"慢點吃。"宋云峰難得露出一絲笑意,用勺子把肉湯澆在米飯上。

當宋月姝把糖塞進父親手心時,才發現那掌心全是新月形的指甲印。宋月姝咬了一口,

肉汁在口中迸開。抬頭時,卻發現父親正凝視著她出神:"你...長得真像你娘。

特別是吃飯時這個表情。""郵局說這些年退回的查收單,都是宋剛代簽的。

"宋云峰突然轉開話題,拿起水果刀開始削蘋果。刀刃平穩地劃過果皮,連成長長的一條,

沒有一次顫抖。宋月姝看著父親骨節分明的手,米飯突然變得難以下咽。"爹,

能給我講講娘的事嗎?"她輕聲問。宋云峰把蘋果切成小兔子的形狀,

聲音有些?。?你娘是軍區醫院的護士長..."他頓了頓,將最圓潤的一塊蘋果遞給女兒,

"她救過很多傷員,是個英雄。"窗外最后一道夕照掠過他的肩章,

宋月姝望著父親眼角的皺紋,突然發現他凝視著窗外某個遙遠的地方,喉結輕輕滾動。

"明天爹帶你去供銷社,"他轉回頭,聲音恢復了平穩,"買條新裙子。"正說著,

病房門又被推開。宋月姝抬頭一看,手里的奶糖差點掉在床上——程向陽站在門口,

手里拿著一本書。"程...程知青?"她結結巴巴地叫道。

程向陽似乎也沒料到會看到這一幕,愣了一下才說:"宋同志,你好些了嗎?

我是來看望李老師的,聽說你也在這...就..."他舉了舉手中的書,有些局促。

宋月姝注意到他今天換了件干凈的藍布衫,頭發也梳得整整齊齊,

比上次在河邊見面時精神多了。宋云峰警惕地看著這個陌生年輕人:"你是?""爸,

這是村里新來的知青,程向陽。"宋月姝介紹道,突然想到什么,

"就是上次跳進冰河救小孩的那個...""哦!"宋云峰表情立刻緩和了,"原來是你!

謝謝你救了村里的孩子。"程向陽謙虛地搖搖頭:"應該的。

"他的目光落在宋月姝頭上的紗布上,眉頭微蹙,"你...還好嗎?

"宋月姝下意識摸了摸紗布:"沒事,小傷。"一陣尷尬的沉默。

程向陽似乎想說什么又咽了回去,最后只是遞上那本書:"聽說你要住幾天院,

這個...可以解悶。"宋月姝接過書,是《鋼鐵是怎樣煉成的》。書皮有些舊,

但保存完好。翻開扉頁,上面用漂亮的鋼筆字寫著"程向陽,

1974年購于省城新華書店"。"謝謝,我會好好保管的。"宋月姝輕聲說。

程向陽點點頭,又向宋云峰致意,然后告辭離開。他走后,

宋云峰若有所思地看著女兒:"你們很熟?""不熟。"宋月姝趕緊搖頭,

"就見...見過兩次。"宋云峰"嗯"了一聲,沒再多問。但宋月姝注意到,

父親看她的眼神多了幾分探究。吃完豐盛的晚飯,宋月姝的精神好了許多。她靠在床頭,

小心地翻看程向陽送來的書。前世她只讀過幾年小學就輟學了,大字不識幾個。但重生后,

她偷偷跟著堂姐學了不少字,勉強能看懂這本書。"月姝,"宋云峰突然開口,

"明天爹去趟村里,把你的東西拿回來。"宋月姝抬起頭:"我也去。""你受傷了,

好好休息。""不,我要去。"宋月姝異常堅定,"有些東西...我得親自拿回來。

"特別是母親的遺物——那個被宋佳文據為己有的紅木梳妝盒。前世直到死,

她都沒能要回來。宋云峰看著女兒倔強的表情,突然笑了:"你這倔勁兒,跟你娘一模一樣。

"這是宋月姝記憶中父親第一次主動提起母親。她小心翼翼地問:"爹,

再給我講講娘的事嗎?"宋云峰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柔軟。他拉過椅子坐下,

聲音低沉而溫柔:"你娘啊,是軍區醫院的護士長,

膽子特別大..."窗外的月光悄悄爬進病房,為這對父女鍍上一層銀邊。十四年來,

他們第一次這樣親近地交談,第一次真正了解彼此。宋月姝聽著父親講述母親的英勇事跡,

心里既溫暖又酸楚。如果前世她能早點知道這些,如果能早點與父親交心...但沒關系,

現在還不晚。她重生了,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晚上查房時,老李單獨留下和宋云峰說話。

"老宋,那小子看月姝的眼神不對。"老李壓低聲音,"你得注意點。

"宋云峰皺眉:"怎么說?""我媳婦在婦聯工作,村里那些閑話早傳開了。

"老李嘆了口氣,"說月姝勾引知青什么的,難聽得很。

"宋云峰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誰傳的?""還能有誰?你那個好嫂子唄。

"老李拍拍戰友的肩,"孩子還小,別讓她再受委屈。"宋云峰點點頭,目光深沉。夜深了,

宋月姝在父親的守護下漸漸入睡。朦朧中,她感覺有人輕輕撫過她的發梢,

聽到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蘭芷,

我們的女兒...長大了..."第五章:以證為刃清晨的陽光透過病房窗戶灑進來,

宋月姝已經穿戴整齊。她頭上的紗布換了一塊小的,藏在劉海下面不太明顯。

父親一早去辦了出院手續,說好今天回村里拿她的東西。門被推開,宋云峰大步走進來,

手里拿著兩個熱騰騰的肉包子:"趁熱吃,吃完我們出發。"宋月姝接過包子咬了一口,

肉汁立刻溢滿口腔。她滿足地瞇起眼睛,看得宋云峰一陣心酸——不過是兩個肉包子,

女兒卻像吃到什么山珍海味似的。"慢點吃,別噎著。"宋云峰遞上軍用水壺,

"爹問過張醫生了,你的傷沒什么大礙,回去注意別碰水就行。"宋月姝點點頭,

咽下最后一口包子。她摸了摸藏在衣服內層的證據——匯款單和那個小賬本,

確認它們都安然無恙。"走吧。"宋云峰拎起一個小布包,里面是醫院開的藥。

父女倆走出醫院,宋云峰攔了一輛拖拉機,給了司機兩毛錢,請人家捎他們一段。

宋月姝坐在拖拉機車斗里,看著道路兩旁熟悉的景色,心跳逐漸加快。

前世她像只螻蟻一樣死在大伯家的柴房里,今天卻要堂堂正正回去討債!拖拉機在村口停下,

宋云峰先跳下車,然后伸手扶女兒。

這個簡單的動作讓宋月姝眼眶發熱——前世哪有誰在乎她會不會摔著?剛進村,

就有眼尖的村民看見了他們。"云峰回來啦!""月姝丫頭沒事了吧?""那天流那么多血,

可嚇死人了..."問候聲此起彼伏。宋月姝低著頭不說話,宋云峰則板著臉簡單應付幾句。

她注意到,村民們看父親的眼神里帶著敬畏——軍人在這個年代還是很受尊重的。

快到大伯家時,宋月姝突然拉住父親的袖子:"爹,一會兒不管發生什么,您別沖動。

"宋云峰皺眉:"怎么?""我有證據,咱們講理。"宋月姝聲音很輕,但異常堅定,

"動手反而對您不好。"宋云峰深深看了女兒一眼,

似乎第一次真正認識這個被他忽視多年的孩子。他點點頭:"聽你的。"大伯家的院門關著,

但沒鎖。宋云峰一把推開,木門撞在墻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院子里,

正在晾衣服的王春花嚇得一哆嗦,衣服掉在了地上。"云...云峰?

"王春花臉色瞬間慘白,眼睛瞪得像銅鈴,"你怎么..."宋剛聞聲從屋里沖出來,

看到弟弟和侄女,腳步猛地剎住。宋佳文和宋寶柱也從窗戶探出頭,兩張臉上寫滿了驚恐。

"哥,我來拿月姝的東西。"宋云峰的聲音冷得像冰,"順便算算賬。

"王春花立刻換上一副笑臉:"哎呦,云峰啊,那天真是誤會,我就是輕輕碰了她一下,

誰知道這丫頭...""輕輕碰一下?"宋云峰打斷她,指著女兒頭上的紗布,

"輕輕碰一下需要縫五針?"宋剛上前一步:"云峰,進屋說,別讓外人看笑話。"確實,

院外圍觀的村民越來越多了。宋云峰看了女兒一眼,宋月姝微不可察地點點頭。"好,

進屋說。"宋云峰大步走向正屋,宋月姝緊跟在后。

屋里還是老樣子——八仙桌、長條凳、墻上貼著毛主席像。宋月姝的目光掃過角落里的米缸,

那里已經重新裝滿了米,布包想必也被放回去了。"坐,坐。"宋剛殷勤地招呼,

又瞪了王春花一眼,"還不倒茶!"王春花手忙腳亂地去拿暖壺,

宋佳文和宋寶柱縮在里屋門口,不敢上前。"不用了。"宋云峰抬手制止,

"我今天來就兩件事:第一,拿回月姝的東西;第二,拿回我這幾年寄來的錢。

"王春花手里的茶壺"咣當"掉在桌上:"什...什么錢?我們哪有錢...""大伯母,

"宋月姝突然開口,聲音清晰而冷靜,"米缸底下的布包還在嗎?

"王春花像被雷劈了一樣僵在原地。宋剛的臉色也變得極其難看。"什么布包?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王春花尖聲叫道。

宋月姝不慌不忙地從懷里掏出那幾張匯款單和小賬本,攤在桌上:"那這些呢?

您應該認識吧?"王春花撲過來就要搶,宋云峰一把攔住她:"干什么!""假的!

都是假的!"王春花歇斯底里地大喊,"這死丫頭偽造的!

"宋月姝冷笑一聲:"匯款單上有郵局的戳,賬本上是您的字跡,要不要找村里會計來驗驗?

"宋剛一把抓起賬本翻看,臉色越來越青。突然,他轉身給了王春花一耳光:"敗家娘們!

記賬還留把柄!"這一巴掌把王春花打懵了,也等于承認了賬本的真實性。

院外圍觀的村民頓時嘩然。"天啊,每個月五十塊!

""老宋家這么有錢還讓丫頭穿補丁衣服?""太缺德了..."宋云峰胸膛劇烈起伏,

顯然在極力控制怒火:"哥,我信任你才把月姝托付給你,你就這么對我?"宋剛啞口無言,

半晌才擠出一句:"孩子不是養得好好的...""好好的?"宋云峰一把拉過女兒,

卷起她的袖子,露出手臂上新舊交錯的傷痕,"這叫好好的?

"院外傳來村民的驚呼和譴責聲。宋剛的臉漲成了豬肝色,

王春花則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嚎哭:"沒良心啊!

養她這么大反倒咬一口..."宋月姝冷眼看著這對夫妻的表演,突然走向里屋。

宋佳文擋在門口:"干什么?這是我的房間!""拿我娘的東西。"宋月姝直視堂姐的眼睛,

"紅木梳妝盒。"宋佳文臉色大變:"胡說什么!那是我奶奶傳給我的!""是嗎?

"宋月姝提高聲音,確保院外的人都能聽見,"那為什么盒底刻著我娘的名字——'蘭芷'?

"院外又是一陣嘩然。這個年代,貪墨烈士遺物可是大忌。

宋佳文慌了神:"你...你血口噴人!"宋月姝不理會她,轉向父親:"爹,

您記得娘的梳妝盒嗎?紅木的,蓋子上雕著梅花。"宋云峰眼神一凜:"當然記得,

那是我送給你娘的定情信物。"他大步走向里屋,"拿來!"宋剛趕緊攔住弟弟:"云峰,

別聽孩子瞎說,那真是娘傳下來的...""那就拿出來看看!"宋云峰厲聲道,

"如果底下沒刻字,我賠你們十個!"宋佳文見勢不妙,突然沖進屋里。宋月姝早有預料,

立刻跟了上去。只見宋佳文從床底下拖出一個小木箱就要藏,宋月姝一把抓住箱子另一頭。

"放手!"宋佳文尖叫。"該放手的是你!"宋月姝死不松手,"這是我娘的東西!

"兩人拉扯間,箱子"啪"地掉在地上,蓋子摔開了。

里面的東西撒了一地——發卡、頭繩、一面小鏡子,還有...一張照片。

宋月姝彎腰撿起照片,呼吸一滯。照片上是一個穿著軍裝的年輕女子,英姿颯爽,

眉目間與她有七分相似。"娘..."她輕喚一聲,眼淚奪眶而出。宋云峰走過來,

看到照片也是一震。他蹲下身,

著手指輕撫照片上的人:"這是你娘剛入伍時拍的..."院外圍觀的村民已經擠到了門口,

看到這一幕,紛紛指責宋剛一家。"太不像話了!""連烈士遺物都貪!

""怪不得月姝丫頭過得那么苦..."宋剛面如死灰,王春花也不嚎了,

縮在墻角不敢吱聲。宋佳文見勢不妙,突然指著母親:"是我媽讓我拿的!

她說反正二嬸死了...""閉嘴!"王春花厲聲喝止,但為時已晚。宋云峰緩緩站起身,

軍人的威嚴讓整個屋子安靜下來:"哥,從今天起,月姝跟我走。這些年你們吞的錢,

我會一筆一筆算清楚。""云峰!"宋剛急了,"你不能這樣,我們是親兄弟啊!

""親兄弟?"宋云峰冷笑,"你們虐待我女兒的時候,想過是親兄弟嗎?

"宋月姝把照片和梳妝盒小心收好,又去自己住的小儲物間收拾了幾件衣服。

其實沒什么好拿的,都是破舊不堪的衣物。

但她在一件舊棉襖里摸到了硬物——是她的小本子!居然沒被搜走。收拾完出來,

院子里已經吵翻了天。村民們圍著宋剛一家指責,宋云峰則站在一旁冷眼旁觀。

看到女兒出來,宋云峰迎上去:"還有落下的嗎?"宋月姝搖搖頭,"沒什么,爹,

咱們走吧。"父女倆在村民們的目送下離開宋剛家。走出不遠,宋月姝突然說:"爹,

我想去跟一個人道別。"程向陽住在村東頭的知青點。宋月姝走到那排平房前,

正好看見他在門口晾衣服。"程知青。"她輕聲喚道。程向陽回頭,眼睛一亮:"宋同志!

你...好些了嗎?"宋月姝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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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5-01 23:3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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