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急促的門鈴聲將熟睡中的我驚醒，我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已經半夜一點多了。本身就有起床氣的我，很憤怒的坐起來，剛想出去臭罵一頓這個混蛋。
轉念一想，誰會在半夜三更的敲門，我瞬間警惕起來。悄悄的走到門前，隔著貓眼向外張望，
結果我看到一個滿臉是血的男人站在我家門外。心瞬間提到嗓子眼。我不敢吱聲，
這時門外的男人說話了?！拔覄倸⑼耆?，現在我想要進去，麻煩你開一下門，
我想講個故事給你聽?！蹦腥说脑挭q如一條毒蛇，盤旋在我的頭頂，一股麻勁涌進身體。
我說道：“你快去自首吧，在這里我也會報警的?！薄澳阋窃俨浑x開，我就要報警了。
”1男人冷笑道：“你現在報警，離這里最近的警力到達也需要二十分鐘，
而我破門只需要五分鐘，你能確定你可以守住這道門嗎？”男人說的沒錯，
看來為了作案他事先踩過點了，一個殺人犯出現在門前，我不知該怎么辦，
但該報警還是需要報警。我剛想拿出手機撥打報警電話，就聽見外面的男人已經沒有耐心，
已經開始破門了。我一個獨居女人根本不可能制服住這樣一個人，
可要是不開門這個人一旦進來，我就會是下一個刀下亡魂。我一咬牙打開門，
男人反應迅速一下就躲到一旁，滿身是血的站在我面前，樓道的聲控燈亮起，
在燈光的襯托下這個人就像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一雙沒有情感的眼睛死死盯著我。
看的我渾身不舒服，從腳底涌進一股涼氣，進而彌漫全身。男人笑著繞過我走進去，打開燈，
說道：“你應該為你的決定而感到幸運，說實話，如果剛才你沒有選擇開門，等我進去后，
我會毫不猶豫的殺掉你?！蔽谊P上門，看著男人，沒好氣道：“當然了，你已經殺過人了，
反正殺一個也是殺，殺兩個也是殺，對你來說無所謂?！蹦腥苏f道：“你不怕我？
”我說道：“怕有什么用，你已經在我家里了，殺我只不過就是你一念之間的事情。
”我望著男人的臉，嫌棄道：“衛生間在你身后，你能不能去把臉洗了，你這個樣子，
讓我感到反胃?！蔽覜]想到，這個男人如此隨和，竟然真的去衛生間把臉給洗了。
不光是洗了臉，還用我的衛生間洗了個澡，趁著這個時間我本想報警，轉念一想，
這個殺人犯很不同尋常，我對他有了一絲好奇。我把手機放到一旁，靜靜等候男人出來，
洗漱完男人還是穿著那身作案時穿的衣服，走到沙發旁坐下。說道：“對不起，
我把你的衛生間弄臟了，你一會還要收拾，真不好意思?！蔽疫肿斓溃骸跋氩坏?，
殺人犯也會如此有禮貌，就在你剛才洗澡的時候，我本來想報警的，可我放棄這個念頭了。
”男人好奇的看著我，問道：“能告訴我，為什么嗎？”我說：“因為我對你產生了好奇，
我想知道你的故事?！薄笆紫茸鰝€自我介紹吧，我叫凌玲，你呢？”男人沒有猶豫，
說道：“我叫孫程?！蔽疑斐鍪肿龀鑫帐值淖藙?，男人猶疑一會，慢慢伸出手，
當我接觸到孫程的手掌時，我竟然感受到一股暖流從孫程的手心冒出來。
我說：“孫程有個問題，我想問一下你？”孫程說：“請講。
”“你為什么會選擇敲我家的門，是你臨時起意，還是你早就想好了？
”孫程像個靦腆的大男孩，紅著臉小聲說道：“我不知道，或許是直覺吧！
”2我看著孫程害羞的樣子，不知道為什么，我覺得孫程不像是能做出殺人這種事情的男人。
“你不是要給我講故事嗎，現在能說了嗎？”孫程剛要開口，就聽肚子發出‘咕咕’的叫聲，
孫程尷尬的看著我，我笑道：“怎么殺人犯，殺了人還餓了，這是體力勞動??！
”孫程不說話，我轉身下了一碗面，孫程接過碗，不到五分鐘一碗面風卷殘云，吃光了。
孫程擦了下嘴，說道：“不好意思，我在作案的時候，消耗了大量的體力?！薄昂昧?，
開始進入正題?！睂O程平復下情緒，緩緩說道：“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該從什么地方說，
我就先把我如何作案的，先說給你聽?！薄拔覟榱藲⑦@一家人，可是折騰了不少時間，
我用了一個星期的時間摸清了這家的規律?！薄盀榱嗣暹@一家的活動軌跡，我大傷腦筋，
當然這也是為了更好的作案，我利用他們外出的時候，悄悄進入他們家，
并且躲在他們的床下，這一待就是一個星期?！薄暗人麄冸x開后，我在出來翻找吃的，
要不然人我還沒殺，自己倒先餓死了?！蔽液闷鎲柕溃骸澳銥槭裁匆诩掖@么久，
難道兩天還不能摸清他們的活動軌跡嗎？”孫程說道：“哪有那么容易，
要想把案件做到天衣無縫，就要把一切能被警方偵查到的因素全部考慮進去，這也包括監控。
”“這所小區的監控每七天就會自動覆蓋，等到第八天的時候我會利用提前準備好的外賣服，
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小區?！睂O程縝密的思維，讓我感到殺人也是一項技術活，
而且考慮還要周全，這讓身為牛馬的我感到慚愧。我說道：“你這計劃不是很好嗎，
為什么會中途改變主意，這么一副樣子離開了?！睂O程咬牙切齒道：“這是夠點背的，
今晚上就在我動手的時候出現意外了，這個意外是我最意想不到的！”“什么意外？
”孫程說：“本來一切進展的很順利，可沒想到，我正要動手時，男主人的手機響了，
我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男主人的上司打來的?！蔽以鞠氚央娫捊o掛了，
我又一想這樣掛斷電話很沒有成就感，我就告訴男主人一會接通電話以后該如何說。
就在事情朝著我計劃的方向在走，這個混蛋居然在臨掛斷電話時，說。
“老板快點打報警電話，我現在被人挾持了，這個人要殺我全家?！薄拔耶敃r氣瘋了，
我一把搶過電話，重重的摔到地上，怒火讓我變得瘋狂，我拿起刀瘋狂的揮砍著，一刀，
兩刀，三刀……，我記得我應該是砍了二十刀，才讓怒火消下去。
”孫程一邊描述當時的場面，樣子變得猙獰恐怖，眼神變得兇光乍現，青筋若隱若現。
我問道：“你本來打算讓這個人說什么？”孫程恢復好情緒，平和道：“這個已經不重要了，
這個混蛋破壞了我的計劃，我原本打算一刀結果了他，是他的愚蠢斷送了他的生命。
”“我殺完男人后，他的老婆和孩子看到這樣的場面，嚇得昏了過去。
”“我怎么可能放過這樣的機會呢，我用水潑醒了兩人，醒來后，這兩個人就像兩條狗，
真的他們居然甘愿做狗活命?！薄拔彝蝗桓淖冎饕?，我覺得我一個人把他們都殺了沒意思，
索性我玩把大的?！闭f到此處，孫程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
就像自己做了一件讓自己頗為驕傲的事情?！拔医忾_兩人的繩子，分別給他們拿了兩把刀，
然后……”孫程瞥了一眼，正聚精會神聽故事的我，
意味深長道：“你知道我讓他們互相拿刀做什么嗎？”我望著孫程得意的神情，
說道：“我不知道，我當時不在現場，我不知道你當時的心態，所以我猜不出來。
”3孫程添了一下嘴唇，說道：“我讓他倆互砍，誰先停下來，我就殺誰。
”“手段有些殘忍，殺人不過頭點地，何必要如此狠？
”孫程惱怒道：“殘忍是對那些長期受到欺負而無處伸冤的底層人，對于這些人來說，
生活已經讓他們抬不起頭，偏偏那些掌握資源，
壟斷資源的人又要在這些人面前展示出自己的高貴，踩在我們的頭上，
還要讓我們把他們當作神明敬仰?！薄斑@些人喝血的時候是最殘忍的，
而我對待他們就是最大的仁慈?！睂O程的話聽起來很刺耳，細想事情就是這樣，
我無法反駁孫程，繼續聽他往下講?！拔腋嬖V他們誰也不許停手，每砍一刀就要罵對方一句，
不能停?！睂O程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繼續說道：“讓我沒想到的是，這家的兒子才十五六歲，
在死亡面前他比他媽狠，不光罵的狠，還砍的狠?！薄澳阒浪R什么嗎？”我搖搖頭，
孫程說：“這兒子起初不敢揮刀，我為了激發出他的潛能，先在他睪丸處給了他一刀，
你是沒看見，這小子痛的就像殺豬似的，扯著嗓子喊?！薄拔揖屯{他，要是還不動手，
下一刀就是要他命?！薄斑@小子站起身，沖著他媽就是一刀，邊砍邊罵。
”“都是你們兩個混蛋，把我害成這樣，我現在快做不成男人了，你們該死，你這個賤貨，
誰讓你這么害我了?！蔽衣犞悬c毛骨悚然，問題就像魚刺卡在咽喉，
我用盡力氣才把這個問題問出來?！斑@就是人性嗎，人真的在生命受到威脅時，
能做出超越人倫的事情？”孫程的目光寫滿驚疑，盯著我那無知的神情，
說道：“我很想說你見得場面太少了，你對人性還是了解的不夠深入，
你要知道人性是人類最不能窺測的角落?！薄斑@個角落藏著一只巨獸，當你凝視人性時，
人性就會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將你吃進去?！蔽也唤柿讼驴谒?，很想說你說的對，
但我始終說不出口。孫程接著往下講道：“他媽也是個有魄力的女人，
砍自己兒子可真不手軟，兩人就這么對砍，鮮血如同噴泉，在空中畫出優美的弧線，
然后飄落的到處都是?！薄翱吹锦r血，我更加瘋狂，我覺得這個時候已經不過癮了，
我讓他們兩個做男女之間的事情?！薄皟蓚€傷痕累累的人，居然比我想象的還要配合，
一面做，一面大聲尖叫?！薄拔野涯腥说念^扳過去，親眼看著他的兒子和他母親做那種事，
我讓他死都不能瞑目。”孫程說完，發出大仇得報般的狂笑。4我問道：“你之所以撤離，
就是因為你臨時改變計劃，怕剛才的動靜驚擾到鄰居，然后怕他們報警是不是？
”孫程搖搖頭，孫程的否認讓我知道我自己判斷錯了。
孫程說道：“我本以為能控制住心里的恨，我覺得我能用意志壓制住恨意，我錯了，
我看到我親手殺了人，心底的惡在剎那間就全部釋放出來，
我沒想到恨意衍生的惡能這么可怕?！薄翱膳碌?，到現在我依然心有余悸。
”我說道：“那你已經知道惡的可怕，為什么不收手呢，何必要人全家的性命？
”孫程道：“那時的我已經控制不住，我看到血的那一刻，我就徹底不是我了，
我像被魔鬼附體，殺戮是我腦子里唯一的信念?！薄爱斠磺袣w于平靜，我冷靜下來，
看到地上的三具尸體，我決定不能在這待下去，我怕我會忍不住繼續拿尸體發泄心底的仇恨。
”“所以我選擇離開，我離開后，不知該去哪里，我就沿著小區走，走著走著就走到這棟樓，
又偏偏敲了你的房門?！蔽艺f：“這可能是緣分，但不是善緣?！睂O程笑道：“或許吧！
”我問道：“能告訴我，這一家做了什么，會讓你產生如此大的報復心理，
我想應該不是簡單的仇怨，而是藏在你心底的恨，是積怨已久的。”孫程不置可否，
從兜里拿出一張照片，小心翼翼的放到茶幾上。我拿起帶著余溫的照片，
只見照片中是一個長相甜美，笑容燦爛的女孩，看年紀應該有十五歲了。
我說道：“這是你的女兒吧？”孫程點點頭，“是的，她長得像她母親。
”我問道：“她叫什么名字？”孫程說：“孫佳佳?！蔽铱粗掷锏恼掌?，一下想到什么，
抬起頭看向孫程平靜的臉龐。孫程說道：“你猜的沒錯，我是因為我的女兒，從而選擇殺人。
”5“爸爸，你看這是專門給我頒發的獎狀，我在這次測驗中，又取得第一名?！薄罢姘?，
爸爸真為咱們的佳佳高興，快去洗手，爸爸做了一桌子好菜。
”孫佳佳乖巧的把書包放到走廊的衣架上，洗完手走到餐桌旁，看著一桌子的豐盛美食，
饞蟲一下就被勾出來了。孫程拿來碗筷，這時孫佳佳的母親從外面走進來，
看到丈夫手里的獎狀迫不及待沖到女兒面前，深深在女兒的臉上親了一口。
一家三口坐在一起，開心的享受著晚餐，孫程看著女兒，
一臉寵溺道：“佳佳晚上不用學的那么晚，你這么優秀，學習也要講究方式方法，
天天晚上熬夜，會把身體熬壞的?！睂O佳佳的母親也在一旁附和，“是啊，
佳佳你爸爸說的沒錯，你看你熬夜熬的，都有黑眼圈了，本來長得挺漂亮的，
這一對大黑眼圈，多影響咱們佳佳公主的顏值啊！”孫佳佳臉紅彤彤的，把頭埋的極低，
拼命往嘴里送飯。孫程看著一家子溫馨的畫面，心里感到無比甘甜，
他多么希望這樣的畫面能永遠持續下去。孫佳佳吃完飯，乖巧的幫父母撿碗筷，刷碗的時候。
注意到父親那雙為了養家而粗糙的手，說道：“爸，咱家現在挺好的，
你那個早餐店也要適度啊，你天天起那么早，身體會撐不住的。
”孫程用帶著泡沫的手在女兒鼻尖上輕輕掛了一下，說道：“佳佳，你不懂，
爸爸是一家之主，爸爸要撐起這個家，等你長大了，能掙錢了，爸爸也就可以休息了。
”孫佳佳說：“那也不能這么拼啊，媽媽每天天不亮就要去上班，你要忙活早餐店，
爸爸我不想看到你們為了我，這么辛苦?！迸畠旱脑挶茸钐鸬姆涿圻€要甜，
甜到孫程的心窩里。天亮了，孫佳佳如往常早起，收拾好書包，就往學校走。
看著女兒遠去的背影，孫程的臉上掛著甜蜜的微笑，每天看著女兒走過這里，
晚上女兒的身影從小巷出來的那一刻，孫程便會迫不及待的跑上前，幫女兒拿書包。
更新時間：2025-05-01 21:17: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