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茶水間的竊語微波爐 “?！?的一聲打破午休寂靜，蘇小小剛要取出加熱好的紫薯粥，
行政張姐突然撞開茶水間的門：“小蘇，
王總讓你把上個月的用戶反饋表送到 308 會議室，十分鐘后高層會議要用?！薄昂玫?，
我馬上整理?！?蘇小小轉身時撞翻了馬克杯，紫薯粥濺在米色工裝上。她蹲下身擦拭，
聽見隔壁隔間傳來銷售部小李的嗤笑：“新人就是新人，連歸檔格式都搞不懂，
王總昨天在例會上臉都綠了。”“噓 ——” 另一個聲音壓低，
“沒看見她工位貼滿便利貼嗎？聽說每天加班到十點，結果上周周報還是被王正派打回三次。
”蘇小小攥緊抹布，指甲掐進掌心。入職三個月，她早已習慣了這種背后的議論。
自從直屬領導王正派在晨會上公開批評她 “邏輯混亂”，
整個部門對她的態度就像寫字樓的中央空調，表面恒溫，實則透著刺骨的冷。
敲開 308 會議室的門時，投影儀正播放著她熬夜整理的反饋表。
王正派西裝筆挺地坐在主位，看見她進來便皺眉：“蘇小小，
第 17 頁的用戶投訴數據為什么沒標紅？這么明顯的重點都抓不??？”“王總，
我以為用黃色高亮更符合公司 VI 標準……” 蘇小小話沒說完，
王正派已經把文件摔在桌上：“VI 標準重要還是效率重要？去，換紅色標注后重新打印，
二十分鐘內送回來?！睍h室里響起壓抑的咳嗽聲，
蘇小小認得那是陳雪 —— 市場部唯一會對她微笑的同事。
上周陳雪悄悄在她工位放了盒潤喉糖，附紙條寫著：“會議室空調太冷，記得帶外套。
”重新打印完文件返回時，會議已經結束。王正派的助理小吳攔住她：“蘇小小，
王總讓你把反饋表發給各部門總監，抄送集團郵箱?！?接過 U 盤時，
蘇小小注意到他眼底閃過一絲同情。凌晨十點，蘇小小對著電腦核對完最后一封郵件，
發現用戶反饋表的第 23 頁不知何時被插入了張空白頁。她揉著太陽穴修改，
手機突然彈出母親的消息：“晴晴，你爸的手術費還差三萬，
能不能……”工位隔板外傳來腳步聲，蘇小小慌忙抹掉眼角的淚。陳雪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手里提著份宵夜：“加班狗專屬套餐，關東煮配冰美式?！?她湊近屏幕，
突然皺眉：“你的文檔權限怎么是‘只讀’？這樣別人能隨意修改卻不留痕跡。
”蘇小小愣?。骸吧现芡蹩傉f新人要熟悉流程，讓小吳幫我設置的。”陳雪沒說話，
打開自己的電腦演示：“你看，我的文檔都設了‘僅作者可修改’?！?她突然壓低聲音，
“明天晨會，王總會讓你匯報競品分析，記得備份原始數據。
”電梯間的鏡面映出蘇小小疲憊的臉，
她想起今早收到的匿名郵件：“別以為巴結陳雪就能好過，她自己屁股都不干凈。
”手指懸在刪除鍵上，最終還是保存到了加密文件夾。寫字樓的夜景在窗外流淌，
像極了王正派辦公桌上那盆永遠不澆水的仙人掌，帶著刺的冷漠。
2例會上的暴雨晨會的投影儀剛亮起，
王正派就把文件夾摔在蘇小小面前：“這就是你做的競品分析？
客戶品牌的渠道數據錯得離譜，你是瞎子嗎？”蘇小小盯著屏幕上的紅圈，
那是她昨晚反復核對過的數據：“王總，這個數據來自對方官網的季度財報，
可能是他們最新調整了……”“借口！” 王正派拍著桌子站起來，咖啡潑在會議紀要上，
“你知道這數據錯了意味著什么嗎？財務部已經按你的報告做了預算！”他轉向其他同事，
“你們看看，現在招的新人都是什么水平，名校畢業有什么用，連基礎調研都做不好。
”會議室里鴉雀無聲，蘇小小看見陳雪在筆記本上快速記錄，筆尖劃破紙頁。直到散會，
她才發現陳雪記的是：“客戶品牌渠道數據來源：2024 年 Q3 財報第 47 頁，
與 2023 年同比 + 12%”—— 正是她昨晚核對過的正確數據?！疤K小小，
留一下?！?王正派的聲音像冰錐，“從今天起，你每天下班前交一份競品動態日報，
抄送我和各部門總監?！彼戳搜凼直?，“對了，下午三點前把上個月的用戶回訪電話補完，
李總說還差 30 通?！被氐焦の?，蘇小小打開待辦事項表，
密密麻麻的任務壓得她喘不過氣。陳雪突然發來消息：“去天臺透透氣吧，
我帶了云南白藥氣霧劑?！痹陧敇堑娘L里，
陳雪指著遠處的寫字樓：“看見 28 樓的玻璃幕墻了嗎？
去年王正派把競品分析錯誤甩鍋給前員工，那人后來得了重度抑郁?！薄盀槭裁锤嬖V我這些？
” 蘇小小摸著氣霧劑的冰涼外殼。
陳雪望著云層：“因為我看見你工位的臺歷上寫著‘爸爸手術’，和我妹妹當年一模一樣。
”她轉身時，陽光照亮了后頸的疤痕，“我被王正派搶功三次，被誣陷泄露客戶資料一次，
現在能做的，就是看著新人別掉進同一個坑?！毕挛鐡艽蚧卦L電話時，
蘇小小發現系統里 30 個客戶號碼都是空號。小吳路過時突然停?。骸芭秾α耍?/p>
這些是失效客戶，王總忘記說了?！彼麎旱吐曇?，“別用公司電腦查監控，會被發現的。
”深夜加班時，蘇小小偷偷用手機熱點登錄云端，
發現競品分析文檔在昨天凌晨兩點被修改過。
修改者 ID 是 “wangzhengpai001”，正是王正派的常用賬號。
她截圖保存時，屏幕突然彈出警告：“檢測到異常登錄，賬號已鎖定?！彪娞堇?，
蘇小小遇見抱著紙箱的保潔阿姨：“姑娘，你怎么每天都這么晚？”阿姨嘆氣，
“上個月有個戴眼鏡的姑娘，也是天天加班，后來在洗手間哭了好久，第二天就沒來了。
”走出寫字樓時，蘇小小摸出手機給母親發消息：“媽，手術費湊齊了，下周就能安排。
”她看著余額里的數字，那是父親的救命錢，也是她向網貸平臺借的高利貸。
手機在掌心震動，陳雪發來張截圖 —— 王正派的報銷單上，
競品調研費比實際支出多了五萬元。3茶水間的監控周一清晨，蘇小小剛把日報發給總監們，
王正派就陰著臉沖進辦公區：“蘇小小，你來我辦公室！”玻璃門剛關上，
文件夾就砸在她胸口：“這就是你做的日報？客戶品牌的促銷活動為什么沒寫？
你是不是故意漏掉關鍵信息？”蘇小小撿起散落的紙張：“王總，
這個活動是昨天下午才官宣的，我已經標注了‘信息滯后’?！?她指著文檔底部的時間戳，
“凌晨一點半更新的?！蓖跽傻氖种盖弥烂妫骸拔也还?，
李總在問為什么我們的市場策略總是慢半拍?！彼蝗粶惤?，香水混著煙草味撲面而來，
“聽說你父親在住院？需要我幫你申請特困補助嗎？”血液沖上頭頂，
蘇小小攥緊拳頭：“不用，謝謝王總關心?！彼D身時，王正派的聲音像蛇信子：“對了，
行政說你上周多用了三張 A4 紙，下次注意成本控制?！敝形缭诓杷g泡燕麥，
銷售部的張明突然撞了她的手肘：“不好意思啊蘇小小，你擋著我接熱水了。
”滾燙的開水潑在手腕上，她咬著牙沒出聲，陳雪已經遞來燙傷膏：“去醫務室吧，
我幫你盯著工位?！贬t務室里，校醫看著她手腕的水泡：“姑娘，這燙傷有點嚴重，
得請假休息。”蘇小小搖頭：“不了，下午還要交用戶滿意度報告。
”校醫嘆氣：“上周也有個姑娘來處理割傷，說是拆快遞劃的，
其實是被人在剪刀上動了手腳?！被氐焦の唬愌┱趲退幚韴蟾?，
屏幕上跳出王正派的消息：“蘇小小，李總要看用戶畫像分析，下班前給我。
”陳雪冷笑：“他明明知道你負責的是基礎數據，這是故意打亂你的工作節奏。
”趁蘇小小去洗手間，陳雪快速登錄公司監控系統，調出茶水間的錄像。畫面里，
張明接熱水時故意側身，手肘精準地撞向蘇小小的保溫杯。她截圖保存，
注意到張明袖口的紐扣 —— 和王正派襯衣袖口的紐扣一模一樣。下班后，
陳雪跟著張明走進地下車庫。拐角處，她聽見張明打電話：“王哥，今天的事辦妥了，
不過這新人挺能忍的，換作別人早哭了?！鳖D了頓，“放心，監控我已經讓行政刪除了，
她拿不到證據?！被氐郊?，陳雪打開加密文件夾，
里面存著近半年來王正派的違規證據：虛假報銷、搶功記錄、故意刁難新人的聊天截圖。
她摸著后頸的疤痕，想起妹妹自殺前發來的消息：“姐，王正派說我泄露客戶資料，
可我根本沒接觸過那些文件……”第二天晨會，王正派又在挑剔蘇小小的報告。
陳雪突然舉手：“王總，蘇小小的數據來源是對方官網，
而我們的采購部上周剛和 客戶品牌終止合作，可能存在信息壁壘。”她轉向蘇小小，
“需要我幫你對接采購部嗎？”王正派的臉色鐵青：“陳雪，你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散會后，他把蘇小小叫到樓梯間：“別以為有陳雪幫你就能翻天，她妹妹的事你知道吧？
抑郁癥自殺，就是因為工作能力差。”蘇小小猛地抬頭，終于明白陳雪后頸的疤痕從何而來。
她想起昨晚陳雪說的話：“寫字樓的玻璃幕墻看著光鮮，每塊玻璃之間都有裂痕，
陽光照進來，才看得見里面的血?！?績效單的紅叉月度績效面談室里，
王正派把表格推過來：“蘇小小，你上個月的績效評分是 C，
主要原因是工作效率低、溝通能力差，還有……”他敲了敲 “同事評價” 欄，
“團隊融入度不足?！薄巴蹩?，我每天加班到十點，
上周還主動承接了用戶回訪……”“加班有用嗎？” 王正派打斷她，
“效率低下才需要加班?！彼钢?“客戶投訴” 欄，“李總說你漏記了三個重要投訴，
導致我們錯失了合作機會?！碧K小小看著那行字，突然想起上周陳雪幫她核對投訴記錄時，
發現系統里的三條記錄是昨天剛錄入的。她深吸口氣：“王總，
這三條投訴的錄入時間是今天凌晨，而我的績效周期是到昨天為止。
”王正派的筆尖頓在紙上：“系統可能有延遲，你別太在意這些細節?！彼蝗粨Q了語氣，
“這樣吧，你寫份檢討，我幫你把評分改成 B-，但下不為例?！弊叱雒嬲勈遥?/p>
蘇小小在樓梯間遇見陳雪。后者看著她手里的績效單，突然冷笑：“B-？
我去年拿 C 的時候，王正派讓我在檢討書上按手印，說要放進人事檔案?！彼统鍪謾C，
“看看這個。”屏幕上是前員工的匿名爆料帖：“市場部總監王正派長期打壓新人，
通過偽造數據、搶功、惡意績效評分等手段，迫使員工離職，
以侵吞部門預算……”評論區里，多個 ID 證實了這一點，
其中一條寫著：“我就是被誣陷泄露資料的前員工，現在正在收集證據起訴。
”“為什么現在才給我看？” 蘇小小的聲音在發抖。
陳雪望著窗外的梧桐：“因為你需要自己決定，是繼續忍氣吞聲，還是反抗。
”她指向遠處的寫字樓，“看見頂樓的攝像頭了嗎？
王正派讓人把監控盲區設在茶水間和樓梯間，就是為了方便他搞小動作?！碑斕焐钜?，
蘇小小加班整理用戶投訴記錄，發現系統里多了條新通知：“蘇小小，
你已被移出公司資料共享群?！彼囍卿浽贫耍崾?“賬號權限已變更”。
陳雪發來消息：“別慌，用這個賬號登錄，是我申請的臨時權限?！蓖ㄟ^陳雪的賬號，
蘇小小發現王正派的報銷單里，每個新人的培訓費都比實際支出多兩千元。她截圖時，
突然看見自己的名字出現在 “離職補償金” 欄目 —— 日期是三個月后，金額為零。
“他這是逼我主動離職，連賠償金都不想給?！碧K小小攥緊鼠標，
“我爸的手術費還等著工資呢?！标愌┑南⒚牖兀骸懊魈烊ヘ攧詹閳箐N單，
我找了個實習生幫你打掩護。記住，別用公司電腦，用手機熱點登錄?！彼郊恿司?，
“王正派今晚在應酬，凌晨兩點前不會回公司。”財務室的空調開得太冷，
蘇小小翻找報銷單時手指發僵。終于在 2024 年 Q2 的單據里，
她找到了自己的培訓費報銷 —— 金額是 8000 元，
而實際參加的培訓只要 3000 元。拍照保存時，她聽見走廊傳來腳步聲，
慌忙躲進儲物柜?！皬埫?，這么晚還來？” 是行政張姐的聲音。“王總讓我來拿份文件。
” 張明的聲音帶著不耐，“對了，明天把蘇小小的工位監控調遠點，
她最近太愛盯著電腦了?！眱ξ锕竦目p隙里，蘇小小看見張明袖口的袖扣在月光下反光。
更新時間：2025-05-01 08:44: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