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本主 若鈴安 98266 字 2025-05-01 07:4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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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陽的行動雷厲風行,他帶著幾名巡捕直奔清白小筑。趙強緊隨其后,兩人神色凝重,眼中閃爍著懷疑的光芒。

當一行人抵達清白小筑時,李成陽抬手叩門,態度保持著官方的禮貌。

"楊姑娘,關于劉蘇的案子,需要請您到巡捕房協助調查。"

楊一可淡淡道:"我明白了。"便順從地跟著巡捕們離開了住所。

在前往府衙的路上,楊一可的目光始終平靜如水。說來諷刺,這座掛著"府衙"牌匾的建筑,早該改稱"巡捕房"才是??伸湮⒊堑靥幤h,新式稱謂在這里總是慢半拍——百姓們仍習慣稱巡捕為衙役,管巡捕房叫衙門。

在這座新舊交織的城池里,傳統與現代的碰撞從未停歇,演繹著一幕幕光怪陸離的世相百態。

清廷覆滅已近二十載,副隊長趙強雖穿著新政府配發的制服,腦后卻仍盤著那條細長的辮子,小心翼翼地挽成發髻,藏在制帽之下。

每當有人問起,他便訕訕一笑:"這世道說變就變,萬一哪天又改朝換代,沒辮子可是要掉腦袋的。"

相比之下,隊長李成陽當年卻是第一個剪去辮子的先鋒,甚至比城里大多數人都要果決。他總說,新時代就該有新氣象,拖著條辮子像什么話。

經過徹夜調查,隊員們終于找到一個目擊者。那人信誓旦旦地說,親眼看見楊一可徒手掏出了劉蘇的心臟。

這證詞令所有人毛骨悚然——現場既無兇器,也無搏斗痕跡。劉蘇的尸體平靜得詭異,仿佛心甘情愿地獻出了自己的心臟。

更令人費解的是,尋常人遇襲必會掙扎,可劉蘇的尸身上連一絲反抗的跡象都沒有。這案子,愈發透著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邪性。

這件事鬧得滿城風雨。原本段知事念在楊一可剛捐出蒼鷺書院的份上,只是讓她回家候審,有需要再傳喚。

可今早不知怎的,段知事突然變了卦,執意要將她收押候審。

雖然正式的尸檢報告還沒出來,但以他多年辦案的經驗來看,劉蘇的死因再明顯不過——胸口那個血淋淋的大洞,心臟不翼而飛,任誰看了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可越是明顯的死因,越讓他覺得蹊蹺。

沒有兇器,沒有掙扎,甚至連一滴噴濺的血跡都沒有...這完全違背了常理。

更奇怪的是段知事的態度轉變,明明昨天還客客氣氣,今早卻像變了個人似的。

李成陽總覺得,這案子背后藏著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而楊一可那雙平靜得可怕的眼睛,仿佛早已看透了一切。

府衙的待客廳里,氣氛凝重得幾乎能擰出水來。

楊一可端坐在雕花木椅上,那雙裹著三寸金蓮的小腳輕輕點地,手中那串多寶玉珠在她指間流轉,發出細微的碰撞聲。

李成陽注意到,當巡捕們將她團團圍住時,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竟連睫毛都沒顫動一下。

她的目光始終低垂,卻在不經意間瞥向墻角那座新式落地鐘,唇角勾起一絲難以捉摸的弧度。

"這是段知事今早送來的。"李成陽順著她的視線解釋道,"據說是他侄子蔣凱風送的壽禮,嫌不吉利就擱這兒了。"話一出口他就后悔了,這些閑話本不該在審訊時提起。

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楊小姐,昨夜子時你在何處?"

"在濟世堂的后院。"她的聲音像浸了冰的泉水,清冷得不帶一絲波瀾。

"你為何去那?"

“因為董女士的女兒生病,帶去了濟世堂,我就跟著去了?!?/p>

李成陽聽過壽宴上的事情,董君如的女兒董珠兒發病,緊急送往了濟世堂。

“可大家都在前院,你為什么從后門去了后院?”

座鐘的鐘擺規律地擺動著,發出"咔嗒、咔嗒"的聲響。

李成陽突然意識到,自從楊一行夫婦遠赴蒲甘,這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女子,竟獨自撐起了整個楊家的門楣。

而現在,她平靜得仿佛不是在接受殺人嫌疑的審訊,倒像是在等待某個早已預知的結局。

“因為只有去后院,她病才會好?!?/p>

李成陽的指節在桌面上無意識地敲擊著,節奏漸漸變得急促。他盯著眼前這個始終從容不迫的女子,忽然覺得審訊室里悶得透不過氣來。

"楊姑娘,"他刻意用了舊稱,聲音里帶著幾分勸誡的意味,"你預言劉蘇十五日后會死,這事現在全城都傳遍了。"他身子前傾,壓低聲音道:"你若不好好解釋清楚,只怕..."

楊一可輕輕撫平旗袍上并不存在的褶皺,唇角竟浮起一絲淺笑:"李隊長,我說過,我就是看見了。"

她的目光越過李成陽,仿佛在凝視某個遙遠的時空,"就像看見雨要停,云要散那般簡單。"

座鐘的齒輪突然發出"咔嗒"一聲異響。

李成陽他忽然想起坊間那些關于楊家的傳聞——說他們祖上通曉陰陽,能觀生死,是靈月族的阿細無。

李成陽嘆了口氣,語氣不自覺地軟了幾分:"楊姑娘,你在蒼鷺書院讀過書,該是個明事理的。子不語怪力亂神,你何必為了出風頭說那些話?現在倒好,一語成讖,把自己搭進來了。"

他粗糙的手指摩挲著案卷邊緣,目光落在楊一可纖細的手腕上——那腕子細得仿佛一折就斷,卻偏偏戴著串手鏈,每個珠子都如葡萄大小。

"我審過太多案子,"李成陽搖頭,"哪有什么未卜先知?不過是巧合罷了。"他說這話時,卻沒注意到楊一可眼中閃過一絲譏誚,那眼神老練得根本不像個二十出頭的閨閣女子。

窗外忽然傳來烏鴉的啼叫,凄厲得讓人心頭發毛。

李成陽想起三年前第一次見楊一可時的情景——那時她跟在楊一行身后,低眉順目,活脫脫個不諳世事的大家閨秀。

誰能想到如今會落得這般境地?父親早逝,兄長、母親遠在異邦,偌大的楊家就剩她一個弱女子苦苦支撐。

"要是你哥在..."李成陽話說到一半突然哽住。他想起楊一行臨行前那個雨夜,撐著傘在衙門臺階下對他拱手作揖:"舍妹就拜托李兄多照應了。"

座鐘的指針指向申時,陽光斜斜地照進來,在楊一可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她忽然開口,聲音輕得像片羽毛:"李隊長,您說...這世上當真沒有怪力亂神么?"她抬起手,"那劉蘇胸口的大洞,該怎么解釋呢?"

李成陽正思索間,審訊室的門被推開,一個留著平頭的警衛快步走了進來:"陽哥,有人來保釋楊姑娘了。您這邊問完了嗎?"

"問完了,沒什么問題。"李成陽的目光在警衛緊繃的臉上停留片刻,心里頓時雪亮——定是上頭突然改了主意。他轉頭對楊一可擠出一個笑容:"楊姑娘,你可以走了。"

楊一可緩緩起身,卻在經過李成陽身邊時突然駐足。她仰起那張蒼白如紙的臉,沒頭沒尾地說道:"你是個好人,可惜好人不一定有好報。"她的聲音輕得像羽毛拂過,"下次出警,別單獨行動。"

李成陽聞言冷笑一聲:"楊姑娘!我看你年紀小,一直對你客客氣氣。聽說你在蒼鷺書院讀過書,怎么還學那些江湖術士裝神弄鬼?"

楊一可腳步一頓,又從隨身的錦囊中取出一枚古樸的銀戒:"料你也不會聽勸,這個送你權當謝禮。"

"謝禮?"李成陽并未伸手。

"按規矩我該去審訊室,李先生卻帶我來會客廳,這份體面我記著。"她指尖輕撫過戒面,月光下藍寶石泛著冷光。

李成陽擺手:"大老爺們戴什么戒指。"

楊一可默不作聲,指腹在寶石上輕輕一按,"咔嗒"一聲,三寸長的薄刃彈出寒芒。再一按,刀刃又悄無聲息地收回戒托。

"哈哈哈!"旁邊的隊員捧腹,"這玩意兒削蘋果都嫌小!"

李成陽也忍俊不禁:"姑娘家的防身玩意兒,我們可是配槍的。"說著"唰"地抽出配槍在掌心轉了個漂亮的弧線,利落歸鞘。

"能救命。"楊一可的聲音輕得像片落葉。

眾人笑得更歡,唯有個年輕警員忙打圓場:"陽哥,楊姑娘也是一片好心。"

李成陽終于接過戒指。楊一可轉身欲走,忽又回頭:"刀身在淬煉時浸過劇毒,莫試鋒芒,見血封喉。"話音未落,她的身影已融進廊下的陰影里。

李成陽摩挲著戒指,望著她消失的方向出神。

副隊長劉濤擠眉弄眼:"陽哥不是最煩這些神神叨叨的?今兒怎么..."

"周汝清整日跟那個劉蘇廝混,她怕是想學些占卜之術挽回心上人吧。"李成陽搖頭,"可憐人罷了。"

小趙嬉皮笑臉湊過來:"該不是陽哥看上人家了?"

"胡鬧!"李成陽臉色驟變,"人家姑娘,女子名節豈容玩笑!"

劉濤叼著煙卷嗤笑:"熹微城誰不知道楊一可的名聲?俗話說得好..."

話未說完就被李成陽一個爆栗:"流言蜚語也能當真?她不過是個..."他頓了頓,"十四五歲的小姑娘..."

"陽哥,楊一可都十八了!"

李成陽怔了怔。是啊,她早已及笄,可在他記憶里,永遠定格在清白小筑外那個提著書箱的少女模樣。

院門外,楊一行靜立在梧桐樹下。他換了身嶄新的靈月族服飾——雪白的長衣長褲,外罩藏藍褂子,整個人如雨后青竹般清爽挺拔。

可楊一可的目光卻穿透這層表象,仿佛能看見他衣料下滲血的繃帶。手串突然發燙,原主的聲音帶著哭腔傳來:"哥哥回來了...我好想抱抱他..."

"你哥哥受傷了。等過些時日,你魂體穩定了,你就出來看看他。"楊清念說。

這時楊一行已走到近前,而手串里的原主還在喋喋不休追問自己魂體什么時候能穩固。

楊一可上前就問道:"哥哥,你受傷了?"

楊一行愣了愣,回以楊一可一個大大的微笑。

兄妹倆生得極像——同樣的濃眉如劍,眼若點漆,鼻梁高挺如峰。只是楊一行的輪廓更為硬朗,眉宇間透著沙場淬煉出的英氣,而楊一可的面容則像被春風柔化過的版本。

"你這小猢猻,怎么一看就知道哥哥受傷了,很精明嘛,遇見周汝清的事怎么就那么想不開。"楊一行說完意識到自己失言,立即閉口。

院門口,李成陽叼著煙斜倚在門框上,瞇著眼打量楊一行那幫人。楊一行大步流星走過來,照著李成陽胸口就是一拳:"好你個李大頭,連老子妹妹都敢抓?"

李成陽被捶得嗆了口煙,笑罵道:"放你娘的屁!老子這是秉公辦案,誰讓你妹子往案發現場湊?"說著把煙頭往地上一扔,用靴底碾了碾。

"得了吧你!"楊一行一把勾住李成陽脖子,"去年在醉仙樓喝酒,你小子還說要給我妹妹說媒,轉頭就把人逮局子里來了?"

兩人扭打間,李成陽的警帽都歪了,他喘著氣笑:"少他媽扯淡!那案子死了個人,你妹子偏巧在那兒..."突然壓低聲音,"我說老楊,該不會是你指使..."

"去你大爺的!"楊一行作勢要踹,被李成陽靈活躲開,"我妹妹讀女塾的大家閨秀,能跟你們這些兵痞似的?"

李成陽整了整衣領,忽然正色道:"說真的,讓你妹子最近少出門。這案子..."他瞥了眼不遠處站著的楊一可,"水太深。"

楊一行收起玩笑神色,從懷里摸出個油紙包扔過去:"老家帶來的煙絲,省著點抽。"頓了頓又補了句,"要真有事...老規矩。"

"知道,城南鐵匠鋪留暗號。"李成陽把煙絲揣進兜里,沖楊一可那邊揚了揚下巴,"趕緊把你家大小姐領走,看著就礙眼。"

楊一行笑罵著轉身,朝妹妹招了招手:"走了丫頭!再待這兒某些人該眼紅了!"

更新時間:2025-05-01 07:4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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