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本主 若鈴安 98266 字 2025-05-01 07:4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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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一可腕子一翻就掙脫開來,"我如今每晚通宵達旦的要學洋文、習算賬,還要琢磨新式旗袍的剪裁——"她忽然湊近半步,茉莉香粉的氣息拂過周汝清的鼻尖,"周少爺覺得,我這般忙碌的人,哪來的閑工夫惦記陳年舊怨?"

楊一可沒有說謊,或許退婚對于他們來說不過是前幾天的事情,但是對于原主她來說已經是上一世的事情了。

楊清念是本主,她是鬼魂,兩個都不用睡覺。這些日子楊清念都在通宵達旦教她各種新事物。

"葉小姐要的禮服,您該去找巴黎的裁縫。"珍珠耳墜在霓虹初上的夜色里一閃,"畢竟——靈魂伴侶,總要配個洋師傅才妥當。"

周汝清臉色一僵,最終松開了手,轉身消失在暮色中。

楊清念從暗處飄然而出,眼中帶著贊許:"你做得很好。"

楊一可望著他離去的方向,輕輕搖頭:"不是做得好,是經歷了一輩子,早該放下了。"她低頭撫了撫自己的繡鞋,"從前是我看不清,總以為纏了小腳就非得依附誰。如今才明白,路是自己走出來的,不是別人給的。"

楊清念微微一笑:"你能這樣想,我很欣慰。"

"畢竟——"楊一可抬頭,眼中映著初上的燈火,"這一世,我要為自己活。"

周汝清離開易氏洋裝后,走在熹微城華燈初上的街道上。夜風拂過他的面龐,卻吹不散他心頭那股莫名的篤定。

他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推斷沒錯——楊一可這般拼命學洋文、習算賬,甚至通宵達旦地鉆研新式旗袍,不就是為了讓他刮目相看嗎?她故意對他冷淡,不正像當年木婉琳阻止他們來往時,她那副倔強又隱忍的模樣?

"她心里還是有我的。"周汝清喃喃自語,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煙盒,"只是換了個方式引起我的注意罷了。"

他想起楊一可湊近時那縷茉莉香粉的氣息,想起她珍珠耳墜在霓虹下閃爍的微光——這一切分明都是精心設計過的。她越說"沒時間記恨",就越證明她耿耿于懷;她越是表現得灑脫,就越說明她放不下。

周汝清甚至為自己的"體貼"感動起來。他得把話說清楚,不能再讓她心存幻想。畢竟他現在喜歡的是葉青青,那個新派、摩登、從巴黎留學回來的女子。楊一可再好,終究是舊時代的女子,哪怕她拼命追趕,也改不了骨子里的守舊。

看看,她居然可以為了自己喪心病狂成這樣。

第二天一早,周汝清就去了清白小筑。他特意換了一身嶄新的西裝,連皮鞋都擦得锃亮,仿佛這樣就能彰顯他的決心。

玉梅一開門就瞧見他這副做派,當即"砰"地一聲把門摔上,隔著門板罵道:"周少爺大清早的來觸什么霉頭?我們姑娘金貴得很,可經不起您這尊大佛三番兩次地來惡心人!"

周汝清臉色一僵,強忍著怒氣道:"玉梅姑娘,我今日來是有正事..."

"正事?"玉梅猛地拉開門,叉著腰站在門檻上,"您那些腌臜心思當誰不知道呢?如今見我們姑娘出息了,又腆著臉來攀扯——我呸!"

她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您當咱們清白小筑是什么地方?葉小姐要裁衣裳您就去找洋裁縫,我們姑娘的手藝,可不是給您這種狼心狗肺的東西糟蹋的!"

周汝清被罵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手指攥得咯咯作響:"你、你一個下人..."

"下人怎么了?"玉梅冷笑,"我雖是下人,可骨頭比您這種朝秦暮楚的負心漢硬氣多了!"

玉梅的掃帚正要落下,忽聽得身后傳來一聲輕喚:"玉梅。"

那聲音不輕不重,卻讓玉梅的掃帚硬生生停在了半空。她回頭看去,只見楊一可正站在廊下,晨光透過院里的海棠花枝,在她月白色的旗袍上投下細碎的光影。

"姑娘..."玉梅不甘心地收回掃帚,卻仍擋在門前,"這腌臜貨色不值得您費心。"

"周少爺有事?"她開口,聲音里聽不出喜怒。

周汝清整了整被掃帚碰亂的衣袖,強作鎮定道:"葉小姐的禮服..."

"哦?"楊一可唇角微揚,"昨日不是說得很清楚了么?"

"玉梅,"楊一可輕聲打斷,"去把我新描的花樣子取來。"

"以前的事,是我對不起你。"周汝清放軟了語氣,"但我現在喜歡的是葉青青。楊一可,你別鬧了,就算我拜托你,別來打擾我們。"

他說得誠懇,甚至帶著幾分懇求的意味,仿佛自己才是那個被糾纏的受害者。

楊一可聽完,忽然笑了。那笑容讓周汝清莫名心慌——不是他預想中的傷心或憤怒,而是一種近乎憐憫的嘲諷。

"周少爺,"她慢條斯理地開口,"您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她將賬簿換到另一只手,珍珠耳墜在晨光中輕輕一晃:"我昨日拒絕葉小姐的訂單,純粹是不想亂了和易氏洋裝合作。至于您——"

她指尖輕輕摩挲著賬本邊緣,唇角揚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周先生還是這么喜歡往自己臉上貼金。"

周汝清松了松領結,喉結不自然地滾動了一下:"楊一可,你非要讓全城的姑娘都穿著最新款招搖過市?可青青卻沒有嗎?現在青青連門都不愿意出——"他聲音突然低了幾分,"你要撒氣沖我來,就當是我對不起你。但訂婚宴......別讓青青難堪。"

周汝清心里總歸是虛, 自從昨日知道神秘設計師是楊一可,他不敢告訴葉青青那個神秘設計師就是楊一可, 怕她從老情人這里聽到不該聽的。

實際上,葉青青早就把周汝清那點破事摸得門兒清。

她冷眼看著周汝清日日往劉蘇房間里跑,心里跟明鏡似的,現在還不是和劉蘇翻臉的時候,她身上的封印還需要那個女人的力量來維系。 。

所以她才故意把這事引到周汝清面前。

葉青青太清楚楊一可的脾氣了——那女人一點就炸,腦子又不好。當年在熹微鎮,楊一可為了周汝清跟人當街撕破臉的事,整個熹微城誰不知道?

真是諷刺。她比誰都清楚周汝清是個什么貨色——一邊在她面前扮演深情款款的未婚夫,一邊又對劉蘇念念不忘??善褪沁@樣一個爛到骨子里的男人,卻像毒藥般讓她欲罷不能。

或許,她迷戀的根本不是周汝清這個人,而是那種將競爭對手一個個踩在腳下的快感。在巴黎留學時,周汝清身邊那些鶯鶯燕燕——金發碧眼的交際花、風情萬種的舞女、自視甚高的名媛,哪一個不是被她不動聲色地收拾得服服帖帖?如今回到熹微鎮,這些沒見過世面的小腳女人、裝神弄鬼的道姑,更不可能是她的對手。

雨絲順著窗欞蜿蜒而下,葉青青端起茶盞輕抿一口。就讓那三個人斗去吧,她只需繼續做她的熹微城第一閨秀——溫柔嫻靜,不諳世事。畢竟,最鋒利的刀,往往藏在最柔軟的綢緞里。

……

結果一切出乎她的預料,楊一可這一次沒有鬧,也沒有像以前一樣做包子。

甚至不順心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

"段炎昌的壽宴和我們的訂婚宴在同一天,"她抿了一口紅酒,法式真絲睡袍的袖口滑落,露出腕間卡地亞的鉆石手鏈,"而我們的訂婚請柬——周公子,你猜有多少人用'公務繁忙'搪塞我?"

周汝清站在壁爐前,火光將他修長的身影投在胡桃木護墻板上。他今天難得沒穿長衫,一身剪裁考究的西裝本該襯得他愈發俊朗,此刻卻只讓葉青青覺得諷刺。

"Darling,"他聲音溫柔得像在哄孩子,"那些人不過是..."

"不過是覺得周氏不過是一個郎中,你的婚事,比不上巴結縣知事要緊?"她突然轉身,水晶杯重重磕在大理石窗臺上,"連劉家那個裹小腳的老太太都去了段府!甚至你連楊一可都搞不定,只是讓她給我設計一套訂婚服。"

"葉青青,"他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危險的意味,"你一開始就知道易氏洋裝的神秘設計師是楊一可?"

她唇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指尖輕輕敲著水晶杯,發出清脆的聲響:"怎么,很意外?"她微微偏頭,故作天真地眨了眨眼,"是你那好姐姐劉蘇告訴我的——哦,對了,你還不知道吧?"

周汝清眸色一沉:"什么意思?"

"難為你處處為她著想,要醫治她的眼睛,"葉青青輕笑著,聲音卻冷得像冰,"卻不知道她背地里是怎么說你的。"她故意頓了頓,欣賞著他逐漸繃緊的下頜線,"她說你——"

"夠了!"周汝清猛地打斷她,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讓她痛呼出聲。

水晶杯"啪"地摔碎在大理石地面上,紅酒如血般濺開,染紅了她的真絲睡袍下擺。

"怎么,不敢聽?"葉青青不退反進,仰頭直視他的眼睛,"她說你虛偽,說你假慈悲,說你——"

"葉青青!"他聲音陡然拔高,眼底翻涌著壓抑的怒火,"你以為挑撥離間這種把戲,對我有用?"

"挑撥離間?"她冷笑,"周汝清,你捫心自問,劉蘇對你真的毫無怨言?還是你根本不敢承認,你身邊所有人——包括你心心念念的楊一可,包括你費盡心思醫治的劉蘇——她們哪一個不是看透了你的真面目?"

周汝清呼吸一滯,胸口劇烈起伏。他猛地松開她,后退一步,像是被她的話刺痛了一般。

"你以為你很高明?"他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咬牙切齒的意味,"葉青青,你也不過是個自以為是的大小姐。"

"是啊,"她輕笑著,眼底卻毫無笑意,"所以我們才是天生一對,不是嗎?虛偽的郎中和傲慢的大小姐——真是絕配。"

房間里驟然安靜下來,只有落地鐘的嘀嗒聲在提醒著時間的流逝。兩人對峙著,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最終,周汝清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房門被重重摔上,震得墻上的油畫微微晃動。

……

霓虹燈在潮濕的夜霧中暈開一片朦朧的紫,董君如站在酒吧門口,黑色羊絨大衣裹著她纖細的身形,領口一枚翡翠胸針在暗處泛著幽光。她身后跟著個頭發花白的老仆,手里提著個牛皮公文包,時不時擔憂地望向前方。

"小姐,要不……"老仆猶豫著開口,"報姑爺的名字吧?易四少若知道是您,定會見的。"

董君如腳步一頓。

"陳伯,"她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冷意,"別再叫他姑爺了。"她抬手將一縷碎發別到耳后,露出腕間一道淡淡的疤痕,"離婚協議簽完那天,我和易家就再沒關系了。"

老仆嘆了口氣,終究沒再說話。

正當董君如轉身要走時,酒吧里飄出幾個酒客的醉話——

"聽說明日周郎中和葉家大小姐訂婚?排場大得很!"

"嘿,葉青青可是留過洋的,聽說和易四少還是倫敦政經的同學呢!明日定會來捧場……"

董君如背影微微一僵。

"走吧。"她頭也不回地邁進夜色里,高跟鞋踩過積水,濺起的水花打濕了老仆的褲腳,"明日先去商會把織布廠的合同簽了。"

遠處教堂鐘聲敲了十二下,藍月亮的霓虹燈在她身后明明滅滅,最終化作雨霧中一團模糊的紅。

……

天光微亮,晨霧未散,清白小筑的織房里已傳來木梭規律的"咔嗒"聲。楊一可坐在織機前,靛青色的粗布衣袖挽至肘間,露出小臂上幾道淡白的燙痕。

玉梅捧著兩封燙金喜帖匆匆進來,緞面在晨光里泛著刺眼的紅光。

"姑娘,周府和段府都送了帖子來!"玉梅聲音發顫,將喜帖重重拍在案幾上,"一份是周汝清和葉青青的訂婚宴,一份是段炎昌的六十壽宴!"

楊一可的手懸在絲線上方,“拿我看看?!?/p>

"周汝清不要臉!"玉梅氣得眼眶發紅,"他怎敢給小姐遞帖子?夫人和少爺生死未卜,他們周家是怎么對姑娘的?"她扯起周府的喜帖就要撕,"段大人好歹幫姑娘解決了那八千兩賠款的事……"

更新時間:2025-05-01 07:4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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