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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梁皇宮的朱紅宮門在梁昭寧面前緩緩開啟時,發出沉悶的吱呀聲。六年前,

她從這扇門被送出去時,是一支寒酸的和親隊伍,

十二名侍衛中有六名是臨時從牢里提出來的死囚。如今歸來,身后跟著二十名精銳北狄騎兵,

每人馬鞍上都懸掛著北狄三王子呼延燼的狼頭徽記,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

“三公主,請下馬換轎?!睂m門侍衛長聲音僵硬,

眼睛卻不住地往她身后那些彪悍的北狄武士身上瞟。那些武士個個身高八尺,腰間佩刀,

眼中帶著草原狼群般的野性光芒。昭寧唇角微揚,利落地翻身下馬。

她穿著北狄風格的黑色騎裝,墨發高束,

腰間懸著一柄鑲紅寶石的短刀——這是呼延燼臨行前“賞賜”的,說是讓她“防身”,

實則是提醒她別忘了自己是誰的所有物。“不必換轎,我騎馬入宮?!彼曇舨惠p不重,

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氣勢。侍衛長面露難色,

“這不合規矩……后宮女眷入宮必須……”“規矩?”昭寧輕笑一聲,指尖撫過刀柄,

那動作輕柔得像在撫摸情人的臉,卻讓侍衛長后背一涼,

“我在北狄學了新規矩——勝者通吃。”她抬眼直視對方,

那雙杏眼已不再是六年前溫順如鹿的模樣,而是如同草原上盯準獵物的母狼,“要攔我嗎?

”侍衛長喉結滾動,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他想起六年前那個雨夜,

三公主被強行塞進和親轎輦時,那雙充滿絕望的眼睛。如今這雙眼睛回來了,

里面盛的不再是淚水,而是淬了毒的刀光?!氨奥殹桓摇!保绦l長后退半步,

揮手示意守衛讓開道路。馬蹄聲在宮道上清脆回響,昭寧挺直腰背,

感受著四面八方投來的驚詫目光。宮女們躲在廊柱后竊竊私語,

太監們低頭行禮卻掩飾不住眼中的震驚。“那就是三公主?怎么像是變了個人……”“噓!

小聲點,沒看見她身后那些北狄蠻子嗎?

”“聽說她在北狄很得三王子寵愛……”零碎的議論聲飄入耳中,昭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寵愛?那些北狄貴族最初不過把她當作一個可以隨意踐踏的戰利品。她永遠記得第一個冬天,

呼延燼故意讓她在雪地里跪了三個時辰,只為了看她會不會求饒。她沒有,

即使凍得失去知覺也沒發出一聲哀求。也許正是這份倔強引起了那個男人的興趣。

1 宮門驚變穿過三重宮門,記憶中的景致逐漸清晰。東側那株老梅樹還在,

西邊的荷花池新修了欄桿……正前方的鳳儀宮金碧輝煌如舊,那是崔皇后的居所,

也是她噩夢開始的地方。“公主,我們是先去拜見皇上,還是……”,

身后的北狄侍衛長阿骨隼用北狄語低聲詢問。昭寧目光掃過鳳儀宮方向,“不急,

先回靜心苑。”阿骨隼皺眉,“可是國書上說……”“國書是給皇帝看的?!闭褜幋驍嗨?/p>

眼中閃過一絲陰郁,“我要先確認我娘還活著?!标犖檗D向皇宮西北角的偏僻處,

那里的建筑明顯比中心區域陳舊許多。靜心苑,一個好聽的名字,實則是冷宮的別稱,

專門安置失寵的嬪妃。六年前她離宮時,柳嬪已經被崔皇后設計陷害,從柳昭儀貶為柳嬪,

遷居此處。轉過最后一道回廊,靜心苑斑駁的院門出現在眼前。

昭寧的心突然揪緊了——門楣上竟然掛著一條褪色的白綾,在大梁宮廷,

這是屋內有重病之人的標志。她幾乎是跳下馬的,落地時膝蓋一軟,險些跪倒。

阿骨隼想上前攙扶,被她一個手勢制止。昭寧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衣襟,

抬手推開了那扇吱呀作響的木門。院內雜草叢生,只有一條被人踩出的小徑通向主屋。

一個滿頭白發的老宮女正在廊下煎藥,聽到動靜茫然抬頭,

渾濁的眼睛在看清來人后突然睜大。“三……三公主?”老宮女手中的蒲扇掉在地上,

她顫抖著跪下,“老奴拜見公主……”昭寧快步上前,“錦嬤嬤?怎么是你?其他人呢?

”她記得靜心苑至少有四名宮女伺候。老宮女淚如雨下,

“都走了……只剩下老奴……柳嬪娘娘她……”昭寧不等她說完,三步并作兩步沖進內室。

屋內光線昏暗,濃重的藥味中混雜著腐朽的氣息??看暗拇查缴希?/p>

一個形銷骨立的身影靜靜躺著,仿佛已經與那床褥融為一體?!澳镉H……”,昭寧跪在床前,

聲音哽咽。床上的婦人艱難地睜開眼,渾濁的眸子漸漸聚焦,“寧……兒?

是我的寧兒回來了嗎?”昭寧握住母親的手,那手腕細得仿佛一折就斷。

她指尖不著痕跡地搭上脈搏,心猛地沉了下去——脈象紊亂,時強時弱,

是典型的慢性中毒癥狀。而且從脈象判斷,這毒至少已經下了三年以上?!笆俏?,娘親,

我回來了?!闭褜帍娙虦I水,從腰間暗袋取出一個小瓷瓶,“把這個喝了,會好些。

”柳嬪沒有多問,對女兒的信任如同六年前那個雨夜,

當昭寧哭著告訴她必須代替六公主和親時,她只是平靜地說,“去吧,活著回來。

”昭寧扶起母親,小心地將藥水喂入她口中。這是她從北狄帶來的解毒劑,

能暫時緩解大部分慢性毒藥的癥狀。喂完藥,她又從行囊中取出幾包藥材,喚來錦嬤嬤,

“每日三次,煎成一碗。”錦嬤嬤戰戰兢兢地接過,“公主,皇后有令,

柳嬪娘娘的藥必須經太醫院……”昭寧冷笑一聲,從懷中取出一枚北狄狼頭令牌拍在桌上,

那聲響讓老宮女渾身一顫,“現在,我說了算。

”2 宴會風波“三公主到——”太監尖細的通報聲在大殿中回蕩,

原本喧鬧的宴會廳頓時安靜了幾分。昭寧身著大梁宮廷禮服緩步而入,

這身裝扮是皇后派人送來的,尺寸明顯偏大,顏色也是過時的暗紅色,

顯然是想讓她在眾人面前出丑。但她早已不是那個任人擺布的懦弱公主了。

北狄的六年讓她學會了如何將不合身的衣物穿出氣勢,如何把劣勢轉為優勢。

暗紅色的衣裙襯得她肌膚如雪,寬大的袖袍隨著步伐飄動,反而增添了幾分飄逸之美。

大殿中上百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她,有好奇的,有輕蔑的,

更多的則是震驚——他們記憶中的三公主總是低眉順目地躲在角落,

而眼前這個女子昂首挺胸,目光如炬,渾身散發著不容侵犯的氣場?!皟撼紖⒁娔负蟆!保?/p>

昭寧在殿中央站定,行禮的動作一絲不茍,卻透著一股疏離。高高在上的鳳座上,

崔皇后身著正紅色鳳袍,頭戴九鳳金冠,保養得宜的臉上掛著程式化的微笑,“昭寧回來了,

快入席吧?!闭褜幠抗鈷哌^宴席,所謂的接風宴辦得極為敷衍,皇帝稱病未至,

席位安排也明顯被動了手腳——她的座位被安排在末席,緊挨著幾個低階嬪妃。

這分明是存心羞辱。她唇角微勾,

徑直走向六公主梁昭華身邊的空位——那是為某位高階嬪妃預留的席位。

“三姐姐…”梁昭華甜膩的聲音響起,“那是麗妃娘娘的位置,你的座位,在那邊呢。

”她纖纖玉指指向末席,腕上的翡翠鐲子叮當作響。昭寧恍若未聞,優雅落座,

“六妹別來無恙?!彼抗庠诹赫讶A濃妝艷抹的臉上停留片刻,“六年不見,

妹妹的妝容越發精致了,差點認不出來。”殿內響起幾聲壓抑的輕笑。梁昭華臉色微變,

隨即又掛上假笑,“聽說三姐姐在北狄過得不錯?都學會騎馬了呢,

想必是經常陪三王子……狩獵?”她故意在“狩獵”二字上加重語氣,暗示不堪的內容。

滿座嬪妃掩口輕笑,等著看昭寧難堪。昭寧卻從容不迫地端起酒杯,輕啜一口,

“六妹說笑了。北狄的馬比大梁的聽話,知道誰才是主人。”她抬眼時眸中寒光一閃,

“倒是妹妹,還在為當年沒能嫁去北狄遺憾嗎?”梁昭華笑容一僵,“你胡說什么!

”“不是嗎?”,昭寧故作驚訝?!爱斈瓯钡沂钩济髅髦该⒘?,

怎么最后變成我了呢?”她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周圍幾桌人都聽清。殿內氣氛驟然緊張。

這是宮廷中公開的秘密,卻無人敢當面提起。崔皇后眼中閃過一絲厲色,輕咳一聲,“昭寧,

你既已嫁入北狄王室,為何獨自回朝?莫非……”她故意拖長音調,“被休棄了?

”大殿霎時安靜得落針可聞。昭寧放下銀箸,從懷中取出一卷蓋有北狄狼頭印的文書,

雙手呈上,“母后多慮了。北狄王念我思鄉情切,特許歸省三月。這是國書。”她頓了頓,

目光轉向梁昭華,“對了,三王子托我問候六妹,說他至今記得當年求娶的是誰。

”六公主臉色刷白,手中的玉杯啪地掉在地上,碎成幾瓣。當年北狄指名要和親的是她,

是崔皇后硬逼昭寧替嫁,為此還編造了昭寧八字與北狄相合的謊言?!澳悖 ?,

梁昭華猛地站起,卻被皇后一個眼神制止。昭寧從容起身,“母后若無其他訓示,

兒臣想去探望柳嬪娘娘?!彼室馓崞鹕福囂交屎蠓磻?。果然,

崔皇后眼中閃過一絲陰鷙,“自然。不過柳嬪近來身子不適,怕是認不得人了。

”昭寧袖中的手驟然握緊,面上卻笑得更加溫婉,“那更該去看看了。

兒臣在北狄……學了些醫術?!彼卸Y告退,轉身時余光瞥見皇后對身邊嬤嬤使了個眼色。

看來今晚靜心苑不會太平。昭寧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正好,她帶來的北狄武士還沒開過葷呢。

3 冷宮夜襲夜晚的靜心苑比白天更加陰冷。昭寧命阿骨隼派了四名北狄武士守在院外,

自己則坐在母親床前,借著燭光細細檢查從太醫院偷來的脈案。“公主,藥煎好了?!保?/p>

錦嬤嬤端著藥碗進來。昭寧接過,先自己嘗了一口,片刻后才喂給母親。

柳嬪的氣色已經比白天好了許多,能坐起來說幾句話了?!皩巸?,

你不該回來……”柳嬪虛弱地說,“崔家如今在朝中一手遮天……”昭寧握緊母親的手,

“正因如此,我才必須回來。”她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布包,展開后露出幾根細如發絲的銀針,

“娘親,我要為你施針逼毒,會有些疼?!绷鴭妩c點頭,眼中滿是信任。

昭寧手法嫻熟地將銀針刺入母親手臂和背部的穴位,每一針都精準無誤。

這是她在北狄跟一個被俘的大梁太醫學的,那太醫因得罪崔家被流放邊境,

最后落入北狄人之手。半個時辰后,柳嬪吐出一口黑血,臉色反而紅潤了些。

昭寧長舒一口氣,為母親擦凈嘴角,“毒素排出了三成,再治療半月,應該能清除七八成。

”“我兒何時學了這等醫術?”,柳嬪驚訝地問。昭寧收起銀針,眼神陰郁,

“北狄不是人待的地方,想活命,就得什么都學?!彼龥]告訴母親,為了學這套針法,

她給那個太醫當了三個月的試針人,全身被扎了上千針,有幾次差點喪命。

窗外突然傳來一聲悶響,接著是北狄武士的低喝聲。昭寧眼神一凜,迅速吹滅蠟燭,

示意母親裝睡,自己則隱身在門后陰影處。片刻后,一個黑影躡手躡腳地推門而入,

手中寒光閃爍——是匕首!黑影摸向床榻,舉起匕首就要刺下。昭寧如鬼魅般從背后貼近,

一記手刀精準擊中來人頸部神經。刺客悶哼一聲,匕首當啷落地。昭寧趁機一個旋身,

將刺客按倒在地,膝蓋死死頂住對方脊椎?!罢l派你來的?”,她冷聲問,

同時扯下對方面罩——是個陌生太監。太監咬牙不語。昭寧冷笑,從發髻拔下一根銀簪,

精準刺入太監耳后某個穴位。太監頓時渾身抽搐,痛苦地蜷縮起來。

“這是北狄審訊叛徒的方法,能讓人痛不欲生又不會昏過去?!闭褜幝曇糨p柔如情人低語,

“再問一次,誰派你來的?”“皇……皇后……”太監終于熬不住,

“饒命……公主饒命……”昭寧拔出銀簪,一掌擊暈太監。她起身拍拍衣裙,朝門外喊道,

“阿骨隼!”北狄侍衛長立刻進來,“公主?”“把這個廢物扔到鳳儀宮門口。

”昭寧冷冷道,“再傳話給皇后,若再有人敢靠近靜心苑半步,

下次送回去的會是六公主的人頭?!卑⒐泅姥壑虚W過一絲贊賞,

單手拎起昏迷的太監退了出去。昭寧重新點燃蠟燭,發現母親正擔憂地望著她,“寧兒,

你變了……”“是啊,我變了?!闭褜幑蛟诖睬埃兆∧赣H的手,

“那個任人宰割的梁昭寧已經死了。現在回來的,

是要讓所有傷害過我們的人付出代價的復仇者?!绷鴭遢p撫女兒的臉頰,觸手冰涼,

“仇恨會吞噬你的靈魂?!薄澳蔷妥屗淌砂??!闭褜帉⒛樫N在母親掌心,

眼中閃爍著瘋狂的火光,“只要能保護您,我不在乎下地獄。

”4 賞花驚魂御花園的賞花宴上,六公主梁昭華如眾星捧月般被一群貴族少女環繞。

她今日特意穿了一襲湖藍色紗裙,裙擺上繡著上百只銀蝶,走動時宛如蝴蝶紛飛,

引得眾人頻頻側目。昭寧獨自坐在角落的石凳上,冷眼旁觀。她今日故意穿了一身素白,

發間只簪一支銀釵,與滿園姹紫嫣紅形成鮮明對比,卻意外地有種超然物外的清麗。

“三姐姐怎么一個人坐著?”梁昭華帶著一群貴女走過來,裙擺掃過草地發出沙沙聲響,

“莫非在北狄待久了,不懂大梁的交際禮儀了?”昭寧微笑,目光在梁昭華臉上停留片刻,

“六妹今日妝容真精致?!彼⒁獾搅赫讶A唇上的口脂顏色異常鮮艷,

與三日前接風宴上用的似乎是同一種。梁昭華得意地撫了撫鬢角,“這是江南新貢的胭脂,

父皇特意賞我的?!彼乓剞D向身后貴女們,“名叫'朱顏醉',

據說用東海珍珠和南疆朱砂調制而成,全大梁只有三盒。”“是嗎?”昭寧忽然湊近,

在她耳邊輕聲道,聲音低得只有兩人能聽見,“可惜配上'斷腸散',

再好的胭脂也掩蓋不了死人氣。”梁昭華猛地后退,臉色刷白,“你胡說什么!

”昭寧無辜地眨眼,提高聲音讓周圍人都能聽見,“六妹怎么了?我只是說,

你口脂有些暈開了?!彼统鲆粔K繡帕,“要擦擦嗎?”梁昭華一把打掉繡帕,“離我遠點!

”她轉身就要走,卻突然腳步虛浮,身子晃了晃?!肮?!”她的貼身宮女連忙上前攙扶。

梁昭華甩開宮女的手,沒走幾步竟一頭栽進荷花池。水花四濺,場面大亂。

貴女們尖叫著后退,太監們手忙腳亂地跳下水打撈。昭寧冷眼看著這一切,

指尖輕輕摩挲藏在袖中的藥粉包。這只是開始。三日前她在接風宴上與梁昭華近距離接觸時,

就已經在她衣領上撒了無色無味的“醉心粉”。這種北狄秘藥單獨使用只會讓人偶爾頭暈,

但若與特定香料混合,就會產生強烈致幻效果。而梁昭華最愛的“朱顏醉”胭脂,

恰好含有那種香料?!翱靷魈t!六公主昏過去了!”,太監尖聲叫道。昭寧起身,

裝作關切地走上前。水淋淋的梁昭華被抬上岸,妝容全花,昂貴的紗裙也毀了,更糟糕的是,

她臉上開始出現一片片不正常的紅疹?!鞍パ剑眠@是怎么了?”昭寧故作驚訝,

“莫非是對新胭脂過敏?”皇后聞訊趕來時,梁昭華已經被抬回寢宮,太醫們束手無策,

紅疹不僅沒有消退,反而蔓延到了全身。更奇怪的是,公主時而清醒時而糊涂,

清醒時渾身奇癢難忍,糊涂時又哭又笑如同瘋癲?!笆悄愀傻模 ?,皇后在偏殿攔住昭寧,

保養得宜的臉因憤怒而扭曲。昭寧一臉無辜,“母后何出此言?六妹自己失足落水,

與我何干?”皇后眼中閃過一絲陰毒,“別以為有北狄撐腰就能為所欲為。別忘了,

你娘還在我手里?!闭褜幯凵耋E然變冷,她上前一步,近得幾乎貼著皇后耳朵,

“那母后也該記得,我如今已不是六年前任人宰割的廢物公主了。”她退后一步,

聲音恢復正常,“對了,六妹這癥狀……倒像是中了'朱顏改'。”皇后瞳孔驟縮,

涂著丹蔻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朱顏改”是崔氏家族秘傳的毒藥,外人不可能知曉。

“你……從哪里聽來這名字?”,皇后聲音微微發顫。昭寧微笑,

“北狄也有不少大梁去的……客人。比如,沈太醫?!彼凉M意地看著皇后臉色劇變,

“就是那位因為知道太多崔家秘密,被流放北疆的沈太醫。”皇后強自鎮定,“胡言亂語!

沈太醫明明是病逝的。”“是嗎?”昭寧從袖中取出一封信晃了晃,

“他臨終前寫了很長的懺悔錄呢,提到了不少有趣的事……比如先太子真正的死因。

”皇后如遭雷擊,踉蹌后退兩步,“你……你到底想怎樣?”“很簡單?!闭褜幨掌鹦偶?/p>

“第一,立刻停止對我娘下毒。第二,準備十萬兩白銀和通關文書。

第三……”她眼中寒光一閃,“我要崔國舅親口承認當年構陷我娘的事實?!薄安豢赡埽 ?,

皇后厲聲道。昭寧無所謂地聳聳肩,“那六妹就只能繼續過敏下去了。順便說一句,

朱顏改的毒,如今除了我,沒人能解?!彼齼炑判卸Y,“母后慢慢考慮,兒臣告退。

”走出偏殿,昭寧長舒一口氣,手心全是冷汗。

她虛張聲勢的賭注下對了——沈太醫確實曾流落北狄,但死前根本沒留下什么懺悔錄。

至于“朱顏改”的解藥,她其實也沒有十足把握,畢竟只是根據沈太醫的只言片語配制的。

但沒關系,只要皇后相信她有就行。5 朝堂巨變六公主的病讓皇后陣腳大亂,

昭寧趁機加緊行動。她派阿骨隼暗中聯絡朝中對崔家不滿的大臣,

又讓錦嬤嬤在宮女中散布皇后毒害嬪妃的流言。最妙的是,

柳嬪的“病”在她的治療下奇跡般好轉,甚至能下床走動了。這個消息如同一記耳光,

狠狠打在皇后臉上——宮中人人皆知柳嬪是被崔家下毒,如今卻被北狄歸來的三公主治好。

“寧兒,你看這個。”柳嬪從枕下取出一個褪色的香囊,遞給正在為她施針的昭寧。

昭寧打開香囊,里面是一塊泛黃的絹布,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字。她快速瀏覽,

眼睛越睜越大,“這是……”“先太子臨終前托心腹送出的密信?!绷鴭鍓旱吐曇簦?/p>

“當年他并非病逝,而是被崔國舅下毒。我偶然得知此事,才招來殺身之禍。

”昭寧握緊絹布,心跳如鼓。這比她想象的還要好——崔家不僅害了她娘,還謀害了先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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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5-01 02:1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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