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不是這個家的主角。26年的人生里，我習慣了做那個懂事的女兒，
習慣了父母把所有的愛和資源都傾注在弟弟身上。直到那個深夜，
弟弟周小杰偷走家里最后的積蓄，只留下一張字條："去救小雨，別找我"。
我本該冷眼旁觀——畢竟這個家從未真正在乎過我。但當我看到父母崩潰的樣子，
看到弟弟可能陷入危險時，我還是站了出來。因為我比誰都清楚，那個所謂的"林小雨"，
很可能是個精心設計的騙局。1我二十六歲生日那天，
獨自一人在租住的公寓里點了一支蠟燭。手機屏幕亮起，是媽媽發來的微信："小雯，
今天你生日，記得給自己買點好吃的。"后面跟著一個200元的紅包。
我盯著那條消息看了很久，最終沒有領取。三天后，
弟弟周小杰的朋友圈更新了——他站在最新款的iPhone前比著剪刀手，
配文"感謝老爸老媽送的生日禮物，愛你們！"。我默默劃過去，
繼續修改明天要交的廣告方案。我叫周雯，在家鄉那個重男輕女的小城市里長大。
父親是小領導，母親是中學教師，表面上是個體面的知識分子家庭，
骨子里卻浸透了"兒子才是根"的封建思想。弟弟周小杰比我小五歲，從小就是家里的太陽，
而我，不過是圍繞他旋轉的一顆可有可無的行星。手機震動打斷了我的思緒，
是姑姑打來的視頻電話。"小雯啊，你媽最近身體不太好，你有空回來看看吧。
"姑姑的眉頭緊鎖，"還有...小杰那孩子最近有點不對勁。""他又怎么了？
"我下意識地皺眉。周小杰今年大三，在省城一所二本學校讀書，
從小到大惹的麻煩能寫滿一本百科全書。"他最近總找你爸媽要錢，說是交女朋友了。
但你媽說他整天抱著手機傻笑，課也不好好上..."姑姑欲言又止，"你爸慣著他，
要多少給多少，我總覺得不太對勁。"我嘆了口氣："行，我這周末回去看看。"掛斷電話，
我打開電腦，登錄了家里的智能攝像頭——那是我去年硬裝上的，
借口是"隨時能看到爸媽"。鏡頭里，媽媽正在廚房忙碌，爸爸坐在沙發上看報紙，
而周小杰的房門緊閉。我放大畫面，注意到媽媽的眼角有淚痕。周六早晨，
我坐上了回家的高鐵。兩個小時后，我站在了家門口，鑰匙插進鎖孔時，
聽到里面傳來激烈的爭吵聲。"我就要五千！就這一次！"周小杰的聲音又尖又急。"小杰，
你這個月已經要了三萬多了，爸爸的工資卡都快空了！"媽媽的聲音帶著哭腔。"她生病了！
急性闌尾炎需要手術！你們怎么能這么冷血！"周小杰幾乎是在吼叫。我推開門，
三個人同時轉頭看向我。周小杰的臉漲得通紅，眼睛里布滿血絲，比上次見面瘦了一圈，
T恤皺巴巴地掛在身上。媽媽的眼圈發黑，爸爸則一臉疲憊。"姐..."周小杰愣了一下，
隨即抓起手機沖回了自己房間，重重摔上門。"怎么回事？"我放下背包，
聞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泡面的味道。媽媽擦了擦眼角："你弟弟網戀了，說那女孩得了急病，
非要錢做手術...""網戀？"我皺眉，"你們見過那女孩嗎？
"爸爸嘆了口氣："視頻過幾次，挺漂亮的一個姑娘，說是醫學院的學生。""視頻？
"我敏銳地捕捉到這個細節，"是實時視頻還是發來的視頻？"父母面面相覷，
顯然沒明白我的意思。晚飯時，周小杰終于出了房間，陰沉著臉扒拉米飯。
我注意到他的手機就放在餐盤旁邊，屏幕時不時亮起，他的眼神立刻變得急切。"小杰，
能給我看看你女朋友的照片嗎？"我盡量語氣輕松。他警惕地看了我一眼，
猶豫片刻后解鎖手機，點開相冊。照片上的女孩約莫二十出頭，瓜子臉，大眼睛，長發及腰，
確實漂亮。但職業敏感讓我注意到一些問題——這些照片構圖太完美，光線處理太專業，
更像是網紅的精修圖而非日常自拍。"她叫什么名字？多大了？""林小雨，21歲，
南方醫科大臨床醫學大三學生。"周小杰背書般回答，眼神閃爍。"你們怎么認識的？
""游戲里。"他簡短回答，隨即不耐煩地反問。"你查戶口呢？"我笑了笑沒再追問，
但心里已經拉響警報。作為廣告公司的策劃，我見過太多修圖案例，這些照片明顯有問題。
2當晚，趁周小杰洗澡時，我悄悄進入他的房間。他的電腦沒關，微信對話框還開著。
我迅速瀏覽了聊天記錄——"老公，醫院的押金還差五千，求求你了...""我真的很疼，
醫生說再不做手術會有生命危險...""你不愛我了是嗎？
那我去死好了..."每條消息后都跟著周小杰焦急的回復和轉賬記錄。
我注意到"林小雨"的微信號是一串隨機字母數字組合，朋友圈僅三天可見，
沒有任何真實生活痕跡。我拍下關鍵信息，
回到自己房間后立刻聯系了在公安局工作的大學同學陳明。"典型的'殺豬盤'套路，
"陳明聽完描述后說。"先用感情培養信任，再編造緊急情況要錢。你弟這種情況，
對方可能連性別都是假的。"我心頭一緊："能查到對方真實信息嗎？""難，
這些詐騙團伙多在境外，服務器也是國外的。"陳明頓了頓。
"不過...如果你能搞到你弟的微信登錄授權，我可以試試追蹤IP。"第二天一早，
我借口手機沒電，借用了周小杰的手機。趁他不注意，我快速登錄了他的微信賬號，
然后轉發關鍵信息到我的設備上。"姐！你干什么！"周小杰突然出現在身后，
一把搶回手機，臉色煞白。"小杰，你被騙了，那個林小雨根本不存在！"我直接攤牌。
"你放屁！"他怒吼，眼睛通紅。"你嫉妒我有女朋友是吧？從小到大你就見不得我好！
"父母聞聲趕來，周小杰立刻轉向他們："姐偷看我隱私！還污蔑小雨！""小雯，
你怎么能這樣？"媽媽皺眉責備我。"媽，小杰遇到的是網絡詐騙！
這兩個月他已經轉出去快五萬了！"我拿出手機上的轉賬記錄。爸爸卻擺擺手："行了，
小杰都21歲了，談戀愛花點錢正常。你弟弟單純，你別總把他當小孩。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們。"你們寧愿相信一個素未謀面的'女友'，也不相信我？
""因為你從來就不喜歡小杰！"媽媽突然激動起來。"從小到大，你就處處跟他作對！
"這句話像刀子一樣扎進我心里。我深吸一口氣，轉身回房收拾行李。這個家，
從來就沒有我的位置。臨走前，
我把陳明發來的網絡詐騙案例和防范指南打印出來放在茶幾上。周小杰的房門依然緊閉，
父母也沒有挽留。回到公司后，我無法集中精力工作。
陳明發來消息："IP顯示在云南邊境，但具體位置需要更精確的定位。
你弟最近有收到什么文件或鏈接嗎？"我翻看之前的聊天截圖，
發現"林小雨"曾發過一個"醫院檢查報告"的壓縮包。我立刻聯系周小杰，
電話卻被直接掛斷。三天后，姑姑突然打來電話，聲音驚慌。"小雯！你快回來！
小杰偷了家里的存折跑了！你媽暈倒了！"我立刻請假趕回。家里一片混亂，
媽媽躺在床上輸液，爸爸像老了十歲。原來周小杰趁他們不注意，
偷走了家里最后的十五萬積蓄，只留下一張字條："去救小雨，別找我。""報警了嗎？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你爸不讓，"姑姑低聲說，
"說怕影響小杰前途..."我忍無可忍，直接撥打了110。在等待警察的過程中，
我登錄了周小杰的云相冊——我們共用一個家庭賬戶。
最新上傳的照片是一張高鐵票：今天上午9點，開往昆明南。"他去云南了，
"我對趕到的警察說，"應該是去見那個詐騙犯。"警方迅速聯系了鐵路公安，
但周小杰的手機關機，無法定位。我提供了所有聊天記錄和轉賬信息，
警方確認這是典型的網絡交友詐騙案。"周小姐，你弟弟很可能被'約見詐騙'了，
"辦案民警嚴肅地說。"騙子先建立感情，然后編造緊急情況要錢，
最后以見面為由讓受害者到指定地點，然后...""然后怎樣？"媽媽聲音顫抖。
"輕則洗劫財物，重則..."民警沒說完，但意思很明顯。媽媽終于崩潰大哭，
爸爸則呆坐在沙發上，眼神空洞。
我突然覺得他們很可憐——他們用全部的愛澆灌的寶貝兒子，正奔向一個可能致命的陷阱。
"我去找他。"我站起身。"不行！太危險了！"媽媽抓住我的手，
第一次用這種緊張的眼神看著我。我輕輕掙脫："總得有人去，不是嗎？"當天晚上，
我帶著警方提供的相關資料，登上了飛往昆明的航班。陳明幫我聯系了當地警方，
他們會在車站接應我。飛機起飛時，我看著窗外漸遠的城市燈火，
突然想起小時候有一次周小杰發高燒，父母連夜送醫，把我一個人丟在家里。
我縮在被窩里哭，直到天亮他們才回來，甚至沒注意到我也發燒了。
那時的我多希望有人能來"救"我啊。而現在，我正飛往千里之外，
去救那個從未需要過我的弟弟。3飛機降落在昆明長水機場時，已是深夜。
我拖著登機箱穿過空曠的到達大廳，冷氣開得太足，讓我手臂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手機震動起來，是陳明發來的消息："聯系上當地警方了，張警官會在出口舉牌接你。
"我抬頭就看見一個皮膚黝黑、穿著便服的中年男人舉著寫有我名字的A4紙。走近時，
他向我出示了警官證："周雯？我是西山分局的張立，陳明的同學。""張警官，
我弟弟有消息了嗎？"我迫不及待地問。張立搖搖頭，接過我的行李。
"鐵路公安確認你弟弟在昆明南站下了車，但出站后就沒再使用身份證。
我們先去局里看監控。"警車穿過夜色中的昆明城，街道兩旁的店鋪大多已經關門，
偶爾有夜市攤位的燈光閃過。我緊攥著手機，生怕錯過任何關于周小杰的消息。
"這種案子我們見多了，"張立語氣沉重。"詐騙團伙通常會在車站安排人接應，
然后帶到窩點洗腦或者直接搶劫。"我的心沉了下去："我弟弟他...會有生命危險嗎？
"張立從后視鏡看了我一眼："坦白說，要看運氣。"西山分局的監控室里，
三名民警正在調取車站周邊的攝像頭畫面。凌晨1點23分，周小杰的身影出現在屏幕上。
他穿著那件我熟悉的藍色連帽衫，背著雙肩包，站在出站口東張西望，神情焦慮。
"他在等人。"一個年輕民警說。果然，幾分鐘后，一個戴鴨舌帽的瘦高個走近周小杰，
兩人交談了幾句，隨后一起上了一輛沒有牌照的面包車。"就是他們！"我指著屏幕，
"能追蹤這輛車嗎？"技術人員搖搖頭："車子出了監控盲區。不過..."他放大畫面，
"這個接人的男子我們眼熟，應該是盤踞在官渡區一帶的詐騙團伙成員。
"張立立刻部署行動："重點排查官渡區的廉價旅館和出租屋，
特別是近期有大量年輕人出入的地點。"天蒙蒙亮時，我蜷縮在分局接待室的長椅上淺眠，
手機鈴聲突然驚醒了我。是一個陌生號碼。"喂？"我立刻坐直身體。
"姐..."是周小杰的聲音，但氣息微弱，"我...我需要錢...""小杰！你在哪？
有沒有受傷？"我的聲音驚動了外面的警察，張立快步走了進來。"別報警！
"周小杰突然激動起來。"小雨需要手術，
他們說要再交五萬押金...不然就不給治..."我開了免提，
張立迅速示意技術人員追蹤信號。"小杰，聽我說，"我努力保持聲音平穩。"你被騙了，
那個林小雨根本不存在。你現在在哪？我去接你。""你胡說！"周小杰歇斯底里地吼叫。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從小到大你就見不得我好！
"電話那頭突然換了一個甜美的女聲："周小姐是吧？你弟弟現在很安全，
只要再轉五萬到之前的賬戶，我們保證他完好無損地回家。
"張立對我做了個"拖延時間"的手勢。"我要先確認我弟弟安全，"我強壓怒火，
"讓他接電話。"電話那頭傳來拉扯聲和周小杰模糊的叫喊，然后是那個女聲。"24小時，
見不到錢，你弟弟的手指頭就會一根一根寄回家。"電話掛斷了。"定位到了！
"技術人員喊道。"官渡區福發路附近，信號來自一個廢棄工廠區！
"張立立刻組織警力出發，我也堅持要一同前往。上車前，
我給父母發了條簡短的信息："找到小杰了，有警察在，別擔心。"意料之中，沒有回復。
4五輛警車悄無聲息地包圍了那片廢棄廠區。清晨的陽光照在銹跡斑斑的鐵皮廠房上，
空氣中彌漫著機油和腐爛的味道。張立安排我待在指揮車上，但我趁他們部署時，
悄悄溜向了側面一個缺口。我必須親眼確認周小杰的安全。
我躡手躡腳地穿過雜草叢生的空地，靠近一間看起來較新的活動板房。透過臟兮兮的窗戶，
我看到里面擺著十幾臺電腦，五六個年輕人正在電腦前忙碌，
墻上貼著"每日目標"和"話術指南"。而在角落的鐵架床上，周小杰被綁著手腳，
臉上有淤青，一個瘦高個正用刀抵著他的脖子。旁邊站著的正是照片上那個"林小雨"。
但此刻"她"正用男聲打電話："老大，那小子姐姐報警了，咱們得趕緊撤。
"我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顫抖著掏出手機開始錄像。就在這時，周小杰突然抬頭，
透過窗戶看到了我。他的眼睛瞪大了，我急忙做出"噓"的手勢。但太遲了。"姐！快跑！
"周小杰突然大喊。瘦高個猛地轉頭看向窗外，我轉身就跑，
身后傳來叫罵聲和急促的腳步聲。我拼命向警察埋伏的方向奔去，突然腳下一絆，
重重摔在地上。一只粗糙的大手揪住我的頭發把我拎起來，冰涼的刀刃抵住了我的喉嚨。
"警察！放下武器！"張立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瘦高個拖著我后退，
刀刃在我皮膚上壓出一道血痕。"都別動！不然我殺了她！"混亂中，
我看到周小杰掙脫了束縛，跌跌撞撞地沖出來。
他的目光在我和敞開的廠區后門之間游移——那是逃跑的最佳機會。"小杰！快跑！
"我嘶啞地喊道。周小杰站在原地，臉色慘白，渾身發抖。瘦高個的刀更用力了，
我感到溫熱的血順著脖子流下來。"放了我姐！"周小杰突然抓起地上一根鐵管沖了過來。
瘦高個顯然沒料到這一出，慌忙中松開了我，轉身對付周小杰。槍聲響起，瘦高個應聲倒地，
警察從四面八方涌來。周小杰丟下鐵管，跪在地上干嘔。我沖過去抱住他，他渾身冰冷，
像小時候發高燒那次一樣顫抖不止。
"對不起...姐...對不起..."他斷斷續續地重復著，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警方的突襲大獲全勝，抓獲了七名詐騙團伙成員。
那個假扮"林小雨"的竟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專門用變聲器和網絡美女照片行騙。
"他們專挑單純的大學生下手，"張立翻看著繳獲的賬本。"先培養感情，
再編造急病、車禍等理由要錢，最后以見面為由騙到線下實施綁架勒索。"在分局做完筆錄，
我給父母打了電話。出乎意料，接電話的是姑姑。"小雯！你們沒事吧？
你媽聽說小杰被綁架，直接心臟病發作送醫院了！"姑姑的聲音里帶著哭腔。
我握緊手機："小杰安全了，我們今晚就回去。媽...嚴重嗎？""暫時穩定了，
但你爸..."姑姑壓低聲音。"他怪你報警激怒了綁匪，
說要是小杰有個三長兩短..."我閉上眼，疲憊突然如潮水般涌來："讓小杰聽電話吧。
"周小杰接過電話，聽到媽媽住院的消息后立刻慌了。"我們馬上回去！現在就走！
"回程的高鐵上，周小杰一直盯著窗外，脖子上還留著綁匪的勒痕。過了很久，
他突然開口："姐...那些照片...他們逼我拍的..."我心頭一緊："什么照片？
""裸照..."他的聲音幾乎聽不見。"說如果我不聽話就發到網上，
還P了我和...和那個假小雨的床照..."我立刻給張立發了信息，
請求他務必刪除那些照片。
但張立回復說詐騙團伙的云端存儲可能已經自動同步到了境外服務器。"小杰，
"我斟酌著詞句，"這不是你的錯。你是受害者。"他搖搖頭，
是個傻子...花了家里那么多錢...還害媽生病..."我看著這個從小被寵壞的弟弟，
第一次感到的不是厭煩，而是心疼。父母給了他全部的愛，卻沒給他辨別是非的能力。
5醫院走廊里，爸爸一見到我們就沖了過來。我以為他要擁抱死里逃生的兒子，但他揚起手，
狠狠給了我一耳光。"誰讓你報警的！"他怒吼，"綁匪說了不準報警！你差點害死你弟弟！
"我捂著臉，耳邊嗡嗡作響。周小杰急忙擋在我前面。"爸！是姐救了我！那些人是騙子！
""你閉嘴！"爸爸指著周小杰的鼻子，"以后再敢網戀，我打斷你的腿！
"姑姑從病房里出來，紅著眼圈："小雯，你媽想見小杰。"爸爸拽著周小杰進了病房，
門關上前，我看到媽媽虛弱地靠在枕頭上，一見兒子就哭了起來。姑姑拍拍我的肩，
遞給我一包紙巾——我這才發現自己滿臉是淚。我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坐了一夜。清晨時分，
周小杰悄悄走出來，在我身邊坐下。"媽怎么樣了？"我啞著嗓子問。"穩定了。
"他低頭玩著手指，"姐...爸他...""習慣了。"我勉強笑了笑。
周小杰突然抓住我的手。
到了...你在那個板房外錄像的時候...你明明可以自己逃的..."我搖搖頭沒說話。
遠處，爸爸和醫生交談的聲音傳來，隱約能聽到"手術費""進口藥"之類的詞。三天后，
媽媽出院了，但需要長期服藥調理。我請了長假在家照顧她，
而周小杰似乎一夜之間長大了許多，不再整天抱著手機，甚至開始學著做家務。
我以為事情終于要好轉了，直到那個周末的早晨。周小杰的尖叫聲從衛生間傳來，
我沖進去時，他正癱坐在地上，手機掉在一邊。
屏幕上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彩信——那張被P過的裸照，附言："不還錢，
下一站是學校論壇。"我立刻聯系張立，但為時已晚。中午時分，
周小杰的學院輔導員打來電話，說他的不雅照片已經在校園網上流傳開了。爸爸摔了茶杯，
媽媽又哭了起來。而周小杰把自己鎖在房間里，任憑怎么叫都不開門。"都怪你！
"爸爸突然轉向我。"要不是你多管閑事報警，那些人怎么會報復！
"我震驚地看著他："所以你覺得我應該眼睜睜看著小杰被騙光家產，甚至可能被撕票？
""至少不會鬧得人盡皆知！"爸爸怒吼，"你弟弟以后怎么做人？"那一刻，
我徹底明白了——在這個家里，無論我做什么都是錯的。我默默回到房間，開始收拾行李。
門被輕輕推開，周小杰站在門口，眼睛紅腫："姐...你要走？""嗯。"我沒抬頭。
"是因為我嗎？"他的聲音顫抖著。我終于看向他："不，是因為我累了。
更新時間：2025-04-30 22:44: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