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傅煦年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卻看見嘴中振振有詞的傅母在灑無根水,偌大的別墅已沒有下腳的地方。
傅母余光瞥見他,連忙把他拉到擺滿整整一桌的燒符水的餐桌前,
“煦年,傅氏資金鏈斷裂肯定是有人故意詛咒你,搶走了我們傅家的氣運!”
“我找大師算過了,只要你每天泡無根水祛晦氣,喝燒符水壓邪祟,傅氏一定會東山再起的!”
看著滿眼虔誠的傅母,傅煦年心中只覺得煩躁,將燒符水砸在地上。
可傅母如臨大敵,就這么直接跪下來埋頭想把地上的燒符水舔干凈!
傅煦年皺眉,
“媽!你到底要干什么!”
傅母看向他的目光帶了些譴責,又立馬雙手合十不知在求誰的原諒,
“菩薩啊菩薩我已經放了云楚楚,快讓傅氏劫難過去吧......”
瘋子!
傅煦年把口中呢喃不停的傅母從地上拽起來,直接一起鎖進地下室,不讓她接觸任何道士。
滿身傷疤的何確看著傅母整日整夜搓動手上的佛珠,譏諷一笑,
“你們傅氏走到這種地步就是活該!最好生不如死,死不瞑目......”
咒罵還沒停,傅煦年直接一鞭子甩在他臉上,緊接著就是如雨點般的拳打腳踢,
“一定是你蠱惑我媽把云楚楚那個賤人放走的!那她該承受的后果就由你加倍奉還!”
傅煦年剛放下沾滿鮮血的鞭子,僅剩的保鏢就拿了一封邀請函遞到他手中。
明日就是祝盈和陸厭的婚禮。
傅煦年慢條斯理地將十指上的血跡擦干凈才接下邀請函,還沒打開就直接撕成碎片塞進自己的嘴里,當做從沒看過那樣,
“祝祝,我來接你回家了?!?/p>
說完,騎上摩托車一路疾馳上了盤山公路。
陸厭被埋伏在陸家一個月的保鏢吊在懸崖邊兩個小時,祝盈則是在一旁焦急地解開死繩結。
傅煦年用刀劃開自己的衣服,露出心口處那個刺眼的紋身,而后朝祝盈招了招手,
“祝祝,過來?!?/p>
祝盈沒動,傅煦年眉間多了幾絲不耐,索性直接走到她面前把刀塞進她手中,指了指心口,
“剜了這個惡心的東西?!?/p>
祝盈冷笑一聲,拖延時間,
“這么惡心?當初不是你親手紋上去的嗎?”
話音未落,傅煦年抓住她的手,猛地刺進自己的心口。
鮮血濺在祝盈的眉間,她下意識就要抽手,卻被傅煦年死死按住。
鮮血浸濕衣衫,他只悶哼幾聲,見她皺眉忽然笑了,
“祝祝,你心疼我了是不是?”
祝盈眉頭頓時松開,慢慢挪動刀刃,一點一點刮下那塊皮肉。
隨后立馬嫌惡地松開,
“可以了嗎?放我和陸厭走?!?/p>
傅煦年搖了搖頭,整個人被瘋狂籠罩,他給她一把槍,自己則和陸厭一樣被倒吊在懸崖邊。
“只能活一個,你來選?!?/p>
多愚蠢的選擇題。
可傅煦年死活不相信祝盈不愛他。
祝盈滿心滿眼都是明日的婚禮,毫不猶豫地將槍對準傅煦年的眉心。
扣下扳機。
“砰——”
子彈飛偏,傅煦年腳上的繩子被打斷,千鈞一發之際他拽著陸厭一起落入海中。
波浪瞬間吞噬二人,傅煦年手上為祝盈求了兩年的佛珠被沖斷。
主持說過,佛珠斷,前緣散。
那二十顆佛珠沒入海中消失,傅煦年最后的理智也隨之消失。
他耗盡全身力氣用胳膊死死桎梏住陸厭的脖子,隨后用刀不停地劃傷自己的胳膊,
“她要我死,那你也別想活!”
越來越多的血落入這片陌生的海域,吸引著饑餓許久的食人魚蠢蠢欲動。
看到海上匯聚起駭人的魚鰭,祝盈腦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沒想就直接跳下海。
陸厭瞳孔驟縮,啞著聲音
“走!阿盈你走!你不該下來的!”
祝盈含著淚搖頭,抓著傅煦年的胳膊想讓他松開陸厭,可他眉眼瘋狂,
“祝祝,只要他死了,我們就會在一起了不是嗎?”
她無話可說,只能生生咬上他的胳膊,即便她口中全是鐵銹味,傅煦年都沒有松手。
到最后,祝盈別無他法,直接將槍口對準傅煦年的心臟,她手指發抖,聲音卻異常冷靜,
“傅煦年,別逼我?!?/p>
傅煦年的額頭滲出冷汗,可他偏執又溫柔,
“祝祝,你不愛我,和殺了我有什么區別?”
身后那些食人魚越游越近,祝盈狠了狠心。
“砰?!?/p>
鮮血頓時從傅煦年的胸口噴涌而出,死死勒住陸厭的手頓時泄力。
陸厭抱起祝盈轉身就走,可傅煦年用盡最后的力氣拉了拉她的衣袖,懇求問她,
“祝祝,你愛我嗎?”
“我恨你?!?/p>
“恨也好......恨總比遺忘要好......”
聲音很輕,輕得像在嘆息。
祝盈轉身離開背影頓了頓,而后加快上岸的速度。
他的血散開在海面上,他的瞳孔慢慢渙散,保鏢一個一個沖下水救他。
可他的祝祝,一次都沒有回頭。
更新時間:2025-04-30 21:16: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