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瘸子，一個農貿市場底層的蔬菜販子。

只配在陽光照不到的角落擺攤。

賣菜三年，我嘗過李月桂的臭襪子，舔過張美鳳的鞋底，睡覺的時候至今只能側臥，因為躺平的話，脊椎的疼像在剜心。

我經常想，這些人什么時候死呢？

終于，我也有被神明眷顧的一天，菜霸肉霸混混頭子一個個都死于非命。

這天，天氣晴朗，久違的陽光終于照到了我的攤位。

而我卻躲在陰暗的角落，等待警察來找我。

我用貨架上的破麻袋清理著手上的即將干涸的血跡。

幾個小時前，李月桂被發現死在了她的肉鋪中。

市場里許多商販跟警察講，我和李月桂有重大矛盾。

“今天早上市場剛開門的時候，我看到馮悅悅滿臉是血路過李月桂的肉鋪呢！”有人給警方提供線索。

抓我的人到處找我，但是沒人想到，我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就在青山鎮農貿市場二層的一間小倉庫里。

我探頭看向窗外，日頭正烈，應該快到中午了。

時間差不多了。

我慢慢起身，拄起拐杖，一瘸一拐走了出去。

“馮悅悅！不許動！”

警察第一時間發現了我，舉槍對準。

我微微一笑，舉起手來：“別緊張，警官?！?/p>

在被押送到警車的路上，我看到李月桂她媽，市場管理員張美鳳。

她憤怒地瞪著我，仿佛要吃掉我一樣。

我滿臉是血，沖她咧嘴笑了笑。

露出森森白牙。

張美鳳被我嚇得踉蹌后退，站立不穩。

市場的保潔員老方扶住她，面色悲痛地對她講：“節哀?！?/p>

十幾分鐘后，我被帶到警局審訊室。

警局里主管刑偵的趙警官，和另外一位女警林警官，盯著我看了十分鐘，試圖從我平靜的表情中找出一絲破綻。

可惜，他們不會成功。

趙警官終于嚴肅地開口：“馮悅悅，我想你心里清楚為什么會坐在這兒?！?/p>

我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放肆的笑容：“我猜是因為李月桂的事，對吧？”

趙警官猛地一拍桌子：“你給我嚴肅點！”

我突然大聲笑出來，笑聲里帶著幾分瘋癲：“警官，這的確很好笑??！李月桂死了，我聽說她喉嚨被割開了，腦袋都差點掉下來。”

說著，我努力歪頭，做出一個腦袋半掛在脖子上的動作：“這樣，對吧？哈哈哈！”

旁邊的林警官翻開面前的文件夾，語氣嚴肅：“今天早上六點十五分，李月桂被發現死在自己的肉鋪里，死亡時間推測在凌晨四點至五點之間。你這段時間在哪里？”

“在家睡覺啊，不然呢？”我停止了笑聲，平靜地回答，眼神直視對方。

“有人能證明嗎？”

我冷笑一聲：“警官，你這就為難我了。我一個殘疾人，連個像樣的朋友都沒有，更別說男朋友了?！?/p>

趙警官向前傾身，雙手交叉放在桌上：“馮悅悅，我們調查了李月桂的人際關系。市場里很多人都提到，你和李月桂有過節。”

我又笑了，笑聲中帶著明顯的嘲諷：“警官，如果和李月桂有過節的人都是嫌疑人，那么您得把半個市場的人都抓來審問了?！?/p>

更新時間：2025-04-30 20:12: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