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芙并不直接去城隍廟,而是等在去城隍廟的必經之路上。
她命人摘了馬車上衛府的牌子,安靜的在路邊等著。
很快,一隊富麗堂皇的馬車,呼啦啦的從遠處疾馳而來。
馬車上懸掛的姓氏族徽,幾乎涵蓋了大半個洛京權貴世家。
這幾年蕭定頤升遷之路,如坐穿云之箭,洛京這些老牌世家女眷,哪個不是人精中的人精?
捏著鼻子跟蕭府這個大字不識幾個的村婦交往,還不是想通過她攀上衛家的交情。
衛國公手握重權,剛正不阿,是朝堂上有名的直臣。
多少人想攀關系還找不到門路呢,就把功夫花在這個國公府嫡女的婆母身上了,也算曲線救國。
于是春宴上,一聽說國公府的郡主很可能在城隍廟遇險,這幫貴婦們一個個催著車夫快馬加鞭,將車輪子都跑的冒火星子!
生怕去的慢了,救國公府嫡女的功勞讓別家搶了去。
衛芙等車隊過去之后,催著馬車跟在了最后面,不急不緩的往城隍廟趕過去。
前面的馬車突然簾子一掀,一只插滿金釵的腦袋伸了出來,對著衛芙的馬車喊
“后面是誰?滾出來!這是衛家的馬車!”
衛芙驚訝的挑了挑眉,是朱十一??!死丫頭眼睛真毒,牌子都摘了還讓她認出來了。
衛芙笑了,于是她也伸出一個腦袋,對著前面的女子比了個"噓"的手勢。
朱十一原名朱柔柔,可性子一點也不柔,反而時時刻刻像一只噴火龍,看誰不順眼就噴你一口。
衛芙交代姜魚幾句,上了朱十一的馬車。
“到底怎么回事?我剛到你家大門口就聽那老太婆說你在城隍廟出事了,你怎么在這兒?”
朱十一長得濃眉大眼,一身姹紫嫣紅,頭上插了十七八個金釵,腦袋一甩,就一陣叮里咣啷亂響。
她一瞪眼,顯得眼睛更大了,有點滲人。
“既然聽說我出事了,那你怎么不跑快點去救我?枉我以前把你當姐妹!”
“切,誰稀罕當你姐妹,再說了,能讓你出事的,我去了也是白給!”
朱十一是為數不多知道她會武功的人,得益于他父親朱彪,跟自己父親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兩家關系甚近。
“十一現在好似變聰明了,大兄總算沒有白費功夫。”
朱十一是個天生的虎妞,家里上邊十個全是哥哥,就她一個閨。
朱彪怕給養歪了,有時間就將女兒送到衛家跟衛芙作伴,學學怎么做個女兒家。
誰知衛芙也不是省油的燈,衛家阿兄經常要給兩個妹子收拾爛攤子,時間長了就擔起了教養的責任。
“我聰明關衛阿兄什么事?我本來就很聰明!別轉移話題,你怎么在這?”
“哎——我說了你可答應我不鬧騰,否則我不說了!”
朱十一眼神試探的看了衛芙幾眼,知道她向來說到做到,于是點頭答應了。
衛芙清了清嗓子,檢要緊的給朱十一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隱藏了如何解毒的事情。
“好個老虔婆!我當初一看她就不是什么好東西,你出嫁的時候我怎么攔你的?!你聽我的嗎?!
非巴巴要去嫁這破落戶!現在好了吧?我呸!我要去撕了這個老不死的?。 ?/p>
朱十一還未聽完,氣的“騰”一下就站起來了,忘了自己還在馬車里,頭上插得金釵險些捅進馬車頂棚。
“噓——你給我安靜點!別亂了我的計劃!”
衛芙鎮定的一把按住暴走的朱十一,她嘴里罵的難聽,何嘗又不是在心疼她?
前世她壞了身子臥病在床,朱十一還翻墻進來看了她一次。
可她也自身難保,朱家全家流放嶺南,她是冒著生命危險來見她的。
朱十一什么也沒說,只是流著淚塞給她一包銀子,讓她找機會跑,彼時衛家已經風雨飄搖了。
衛芙微笑的捏住她的臉,成功的讓朱十一閉嘴了
“十一,我打算和離了,我很快會離開蕭家的!”
“真想通了?沒騙我?這還差不多!只要你跟蕭定頤和離,你這個姐妹我還是認的!”
朱十一終于被安撫了,隨即又指著衛芙的鼻子,威脅道
“你要是敢反悔!我這一輩子都不再理你!”
衛芙忙不迭點頭,多好的朱十一,這次再不讓她失望了。
“一會你按我說的行事?!?/p>
衛芙在朱十一耳邊一頓蛐蛐,末了兩人高高興興跟著眾人到了城隍廟。
“啊呀!蒼天吶!家門不幸啊,這可讓我老婆子如何跟我兒交代呀!
嗚嗚嗚———”
城隍廟前蕭家老夫人尖利的哭嚎已經響起來。
一眾貴婦或是以帕掩面,或是竊竊私語,場面十分混亂。
更新時間:2025-04-30 20:07: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