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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神間,外面的吵鬧聲由遠及近,小廝急匆匆的跑進來,“公子不好了,秦小郡主鬧上門了?!?/p>
崔云逸不慌不忙的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慢慢理清腦中記憶。
這一世,他依舊是尚書府的嫡公子崔云逸,受盡家人寵愛。
與前世一般,他在情竇初開時愛上了廣平王府的秦小郡主許悠。
他與許悠早有婚約,可對方心里裝的只有青梅竹馬的白月光。
昨日三人一同游玩,白月光威脅他退婚不成就拉著他一同跳入水中,導致他撞上船底險些喪命。
望著手臂上熟悉的傷口,崔云逸想起孟婆叮囑過的話,不禁苦澀一笑。
那些傷痕竟真的變成因果隨他來到了這一世。
好在他也算是因禍得福,找回了所有記憶。
他是尚書府嫡子,是名副其實的高門,怎可因一個女人放下所有的驕矜。
“人可是在外面?”崔云逸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衫。
小廝連連點頭,“聽說秦小郡主那位放在心尖上的表哥因為落水染了重疾,她現在瘋了一樣要找公子討回公道,老爺和夫君已經在交涉了,公子還是先躲躲吧?!?/p>
“躲?”重活一世若還過的那般窩囊,豈不是浪費了孟婆給他的投胎機會。
“此事因我而起,怎能勞煩父母憂心?!闭f話間,崔云逸已經理好了發冠,以往因為情傷悲戚無神的眼睛此刻滿是清明,“帶我去見她?!?/p>
小廝被他這副模樣驚艷的愣住,幾乎本能的聽從他的吩咐在前帶路。
整個尚書府富麗堂華,崔云逸一邊走還不忘一邊欣賞熠熠生輝的琉璃瓦。
前世他太過重視感情,一顆心都在許悠沁身上,連身邊的美景都未曾欣賞過。
現在想想,為了一個女人,何其不值。
穿過長長的回廊,崔云逸便看到許悠趾高氣昂的站在亭子里,而他這一世的父母弓著腰在賠罪,臉上掛滿了小心翼翼。
比起真正有權有勢的尚書府,廣平王府的小郡主看似光鮮,實則早已被廣平王敗光了家底,名存實亡。
許悠能在堂堂尚書大人面前這般放肆,不過仗著他的喜歡。
崔云逸看著父親耳邊云逸泛白的銀絲,眼睛驀地紅了,是他不懂事,讓他們勞心了。
“崔家嫡子如此惡毒,豈能入我廣平王府?若他不肯給我表哥道歉賠罪,我廣平王府今日便撕毀婚書,退了這門婚事?!?/p>
許悠話音一落,崔云逸也將將站在她面前,柳眉揚起,語調不卑不亢,“秦小郡主可是想清楚了?”
陽光此刻悄悄挪動到崔云逸身旁,他背光而站,面上少了以往對她的討好和迷戀,竟有種清冷的美感。
許悠明顯被驚艷到,愣神片刻才意識到自己失態,惱怒的攥緊了拳頭。
“崔云逸,我只給你這一次機會,若你......”
“不必了?!贝拊埔堇淅涞拇驍嗨氨闳缧】ぶ魉?,退婚吧?!?/p>
此話一出如同平地驚雷,震的在場之人紛紛怔住。
過去幾年里,他癡纏許悠,日日跑去她身邊討好求愛,以至于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心悅她。
更有人揚言,如若崔云逸不娶許悠,此生怕是要吃齋念佛獨自了卻殘生。
更何況,昨日還與人爭風吃醋,今日便同意退婚,任誰聽了都會震驚。
許悠只是怔了一瞬,便嗤笑出聲,“崔云逸,你又在玩什么把戲?欲擒故縱?呵!你覺得本郡主會吃你這套惡心的手段?”
母親也在這時將他拉到一旁,小聲叮囑,“云逸,莫要一時賭氣,萬一這婚約真的退了,可就沒有挽回的余地了?!?/p>
“若你不愿意去道歉,我與你父親可拿出兩箱珠寶送去秦家,就當給那個表哥賠罪了。”
面對母親,他眉眼間有了一絲笑意,“母親,她心中沒我,就算強行成婚,也不過是與人添堵,與己成悲,您愿意看到兒子去過那樣的生活嗎?”
崔母當即紅了眼眶,這可是他們全家嬌寵長大的兒子,若非兒子實在喜歡,她豈能容忍別人如此欺辱她尚書府。
她只是怕兒子一時怒氣上頭才放棄婚約,日后傷心吃苦的還是他,如今見崔云逸是真的想清楚了,她高興,“你若能想通,我與你父親便放心了?!?/p>
“嗯?!贝拊埔菸樟宋漳赣H的手,再回身,面色稍冷,“廣平王府送來的禮物皆在庫房存放,稍后便讓下人點清后交由小郡主,也請小郡主回府后將臣的庚帖送還?!?/p>
“你......”許悠未曾想他竟是說真的,她雖厭惡他,但尚書府的勢力是塊兒好餅,所以她從未想過真的退婚,可如今話已出口,她豈能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反悔?
更新時間:2025-04-30 19:12: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