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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醫療站都很忙,溫晗芯正在清點所剩無幾的抗生素。
謝逸亭遞過記錄板,袖口沾著消毒水痕跡。
溫晗芯掃了眼數字,轉身去藥柜取替代藥品。謝逸亭跟上前,在架子陰影里突然開口,“我查清了凌清菀做的一切。”
她的手指在藥瓶上停頓了半秒。
“栽贓你偷東西,買兇自傷陷害你。”謝逸亭喉結滾動,“這些都是她做的?!?/p>
溫晗芯抽出兩盒藥盒,轉身走向處置室。
“凌氏破產了?!敝x逸亭攔住她,繼續說,“她父親被判了十二年,她本人因商業詐騙在候審?!?/p>
溫晗芯把藥盒放進推車,“讓一下?!?/p>
“晗芯......”
“患者等著用藥?!?/p>
她推開他的手,橡膠手套在金屬推車上留下水漬。
天亮時分,最后一個發熱患兒輸上液。
溫晗芯摘下口罩,發現謝逸亭正在處置室整理廢棄針管。他動作生疏但認真,醫用帽下露出一點鬢角。
“談談?!彼蝗徽f。
謝逸亭立刻放下銳器盒。
他們走到醫療站后院的芒果樹下,晨露打濕了謝逸亭的褲腳。
“為什么現在告訴我這些?”溫晗芯問。
“你該知道真相?!?/p>
謝逸亭的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洗手衣口袋里的佛珠。
這個習慣在她離開后養成的。
“你有知道所有事情的權利?!?/p>
“凌清菀得到報應?!彼届o地說,表情很淡,“和我原不原諒你是兩回事?!?/p>
遠處傳來救護車的鳴笛。
溫晗芯轉身要走,謝逸亭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又立即松開,“我知道,但至少給我個機會讓我彌補。”
接下來的兩周,謝逸亭包攬了醫療站最臟最累的活。
他學會了分辨三十多種抗生素,能獨自完成清創縫合,有次甚至給休克的傷員做了心肺復蘇。
那天溫晗芯站在走廊盡頭,看著他滿手是血地從急救室出來,白大褂上全是污漬。
“你該換衣服了?!彼f過一套干凈的洗手衣。
謝逸亭愣了下,接過時手指微微發抖,“謝謝?!?/p>
他很安靜地換上了衣服,穿好了之后突然說,“當年關你禁閉那三天,我去了靈泉寺。”
室內很安靜。
仿佛能聽見兩個心跳的聲音。
“住持問我為什么而來,我說求心安?!彼⒅旎ò?,像是回憶又像是自責,“現在才知道,我求的是讓自己相信錯的是你。”
溫晗芯沒接話。
這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再糾結已經沒用。
與其沉溺于過去難以自拔,不如往前看。
她取了條毯子蓋在謝逸亭身,慢慢彎了彎唇。
“你回去吧,你說的一切我都明白了?!?/p>
謝逸亭搖頭。
“你不適合這里?!睖仃闲敬驍嗨瑖@了口氣,“回到你該去的地方吧?!?/p>
謝逸亭站起身,毯子滑落在地。
他彎腰去撿,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溫晗芯下意識扶住他,掌心觸到不正常的體溫。
“躺下。”
她推他上床,動作粗暴但避開了他受傷的右臂,“我去配藥。”
“別走?!敝x逸亭抓住她的衣角,語氣可憐兮兮還音樂帶著一絲祈求。
溫晗芯掰開他的手指。
“我不是你?!?/p>
言外之意是,她不會像他那樣絕情。
輸液瓶掛上支架時,謝逸亭已經昏睡過去。
更新時間:2025-04-30 17:58: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