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那晚之后,林浩沒有再出現。
我知道,肯定是季涼川做了什么。
我沒有問。
我和他之間,似乎形成了一種奇怪的默契。
他給我庇護,我扮演好一個“聽話”的角色。
我們像兩只受傷的困獸,在同一個籠子里,相互舔.舐傷口,也相互試探底線。
我知道,這種平靜只是暫時的。
暴風雨,隨時可能再次降臨。
只是我沒想到,它會來得那么快,那么猛烈。
......
日子在一種壓抑的平靜中流淌。
我漸漸習慣了季涼川的存在,也習慣了這座華麗的牢籠。
我主動關心他的身體。
他咳嗽的時候,我會給他倒杯溫水。
他因為病痛臉色難看的時候,我會默默地把止痛藥和水杯遞到他手邊。
我甚至開始偷偷上網查閱他可能患有的疾病。
那些復雜的醫學名詞,那些冰冷的統計數據,看得我心驚肉跳。
遺傳性心臟病?
慢性絕癥?
我不敢確定,也不敢問他。
但我知道,他病得很重。
比他表現出來的要重得多。
他像一座隨時可能崩塌的冰山,外表冷硬,內里卻千瘡百孔。
看到他隱忍的痛苦,我心里竟然生出一種奇怪的想法。
如果......如果我能讓他好起來呢?
如果我能救他,是不是我這殘破不堪的人生,也能找到一點點意義?
這個念頭一旦產生,就像藤蔓一樣瘋狂生長。
我笨拙地照顧他。
提醒他按時吃藥,監督他不要抽煙,研究健康的食譜讓廚房照做。
起初,季涼川對我的“關心”很抗拒,甚至帶著嘲諷。
“怎么?
想當圣母?”
他冷笑著看我,“別白費力氣了,我這身體,我自己清楚?!?/p>
我不理會他的冷言冷語,只是堅持做著我認為該做的事。
慢慢地,他的態度似乎有所軟化。
他不再拒絕我遞過去的水杯,不再在我面前刻意掩飾病痛。
有時候,他會看著我,眼神里流露出一種我看不懂的復雜情緒。
有一次,他心臟又不舒服,靠在沙發上喘氣。
我走過去,學著網上看到的急救知識,輕輕幫他按摩胸口。
他沒有推開我。
他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
他睜開眼,看著我,聲音很輕:“陳雅,你是不是......可憐我?”
我搖搖頭:“不是?!?/p>
“那是什么?”
我看著他蒼白的臉,和他眼中那一閃而過的脆弱,認真地說:“我想讓你活著。”
他愣住了,久久沒有說話。
從那天起,我感覺他好像變了一點。
他開始......配合治療了。
以前他總是對醫生愛理不理,對治療方案也很消極。
現在,他會按時去醫院復查,聽從醫生的建議,甚至開始嘗試一些新的治療方法。
他的臉上,似乎也多了一絲生氣。
雖然他對我還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和控制,但那種冰冷的距離感,好像在一點點消融。
他會跟我聊一些他工作上的事情,雖然我聽不太懂。
他會帶我去看電影,雖然選的都是些沉悶的文藝片。
他甚至......在我生日那天,送了我一條項鏈。
很簡單的款式,一個小小的銀葉子吊墜。
“不值錢。”
他把項鏈給我戴上,語氣還是硬邦邦的,“隨便買的。”
我摸著脖子上冰涼的吊墜,心里卻涌起一股暖流。
這是我長這么大,第一次收到生日禮物。
我看著他,輕聲說了句:“謝謝?!?/p>
他別過臉,耳根似乎有點紅。
那一刻,我心里竟然生出了一絲奢望。
也許......也許我們可以像正常人一樣相處?
也許,等他病好了,我們可以......我不敢往下想。
但希望的種子,已經在心里悄悄發了芽。
更新時間:2025-04-30 17:55: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