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溫雨桐在車站外等了三個小時,人流中望眼欲穿,終于見到了日思夜想的人。
母女倆喜極而泣,真實的觸感與溫度透過布料傳遞而來,那種劫后余生的恐懼才漸漸從皮下褪去。
到了家屬院,林淑芳捂著鼻子,目光在二人身上來回流轉,“什么東西這么臭,熏死人了!”
溫母有些尷尬搓了搓手,她坐了三天三夜的綠皮火車,跨越了一千多公里來到北城,身上早被汗水沾濕,昨天才在賓館洗了澡。
味道應該來自包里換洗下來的臟衣物。
溫雨桐自然聞到了林淑芳身上散發的香水味,那是陸平特意求回國的好友從國外代購的,而她身上是滲進皮膚的油煙味。
溫雨桐看出媽媽窘迫,“媽,衣服給我吧,我來洗?!?/p>
林淑芳莞爾一笑,“嫂子,既然你這么說了,那就順便把我的一起洗了吧?!?/p>
蕾絲花邊,蝴蝶結,薄如蟬翼,是現下最時興的樣式。
女人語氣微妙,“這可是阿平最喜歡的那件,嫂子別洗壞了?!?/p>
因為溫母的在場,溫雨桐強忍著沒有發作。
但這并不代表她會裹足不前。
陸平從來不允許別人進入他的書房。
溫雨桐目的明確地走到木質書桌,拉開了第一個格子,最底下靜靜躺著一式兩份的離婚協議書。
她看著“孩子歸男方所有”一行字,毫不猶豫簽下了字。
門外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溫雨桐連忙閃身躲進了隱蔽處。
“陸連長,當年你讓我們把嫂子弄到喪失生育能力,就是為了能和溫雨桐斷舍離,以絕后患,現在你后悔嗎?”
“我和淑芳做不成夫妻,我只希望她幸福,況且陸家家規森嚴,婚后必須犧牲事業,只能相夫教子,我舍不得她困在深宅大院里受苦。”
溫雨桐頭皮一麻,愣愣定在原地,滿眼不可置信。
當年的事故是她一生的陰影。
那天,她正在試穿婚紗,陸平的兄弟們一臉焦急,說陸平的死對頭在城東找事打架。
臨近婚期,溫雨桐害怕他出現什么意外,無暇思索,穿著婚紗就趕了過去。
可到了事發地點,卻并沒有想象中混亂的場面,未等她理清狀況,就被人從后面偷襲,才知是有人放出了假消息,她上了當。
還沒來得及看清來人的面孔,下一秒就被粗暴地套上了黑布。
對面人手很多,來硬的她沒有勝算。
溫雨桐強迫自己冷靜,壯著膽子和他們談判。
黑暗中,只聽到奸笑里混著不懷好意的咽口水聲,“都說陸大少爺喜歡你喜歡得要命,我幫你試試他的真心如何?”
話音剛落,冰冷的利刃直穿她的腹部。
血染紅了潔白的婚紗,也徹底將她最后的希望擊碎。
溫雨桐痛苦彎起身子,喘著粗氣哀求,“不要!我求求你們,我懷了孕...”
可這激不起他們一絲心軟,反而適得其反。
一道怨毒的女聲讓她如墜冰窟,“把她這身婚紗給我剝了,既然是大喜的日子,我送你一件紅色的喜服怎么樣?”
這群人劃爛了她的肚皮,五臟六腑全都被翻攪得不成樣子。
溫雨桐就猶如砧上魚俎任人宰割,任人羞辱。
直到有人探了探躺在血泊里她的微弱氣息,“艸!玩過頭了,陸大少爺不會弄死我們吧?”
等不省人事的溫雨桐在醫院醒來,面對的就是一具殘破不堪的身體以及滿面流淚的陸平。
男人雙目充血發紅,手指攥的直作響,“我與裴家勢不兩立,雨桐,我一定會為你報仇。”
她生無可戀,提出了取消婚禮,陸平卻執著把她的戒指戴了上去,“這個戒指除了你誰都不能戴?!?/p>
事實證明,她的未婚夫很負責,不僅沒有像流言蜚語傳的那樣與她分開,反倒待她更好。
那段低谷期,溫雨桐雙腿不能行走,只能靠輪椅活動,是陸平風雨無阻推著溫雨桐散心,給她無限的時間和包容去愈傷和走出陰影。
她以為是她看對了人,殊不知他才是她苦難的潘多拉魔盒,一旦打開,苦難將接踵而至。
更新時間:2025-04-30 17:51: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