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天霸宣布姜云成為貴客的第二日,三長老趙德海捏碎了手中的青瓷茶盞。他盯著庭院里與趙靈韻并肩而行的黑衣青年,枯瘦的手背青筋暴起:"讓個來歷不明的外姓人參與家族機要? 家主老糊涂了嗎!"
此刻姜云正站在演武場中央。玄鐵木樁在他掌下應聲而裂,木屑紛飛間突然聽到身后傳來破空聲。
姜云本能地側身閃避,一枚淬毒飛鏢擦著脖頸釘入木樁,鏢尾系著的紅綢上赫然繡著趙氏族徽。"姜公子見諒。"五長老趙明誠從回廊陰影里踱出,鷹隼般的眼睛掃過趙靈韻挽在青年臂彎的手,"最近總有些耗子想偷學趙家功法,老夫不得不多加防范。"
趙靈韻指尖凝起冰藍色靈力正要發作,卻被姜云按住手腕。
姜云彎腰拔下毒鏢,在掌心轉出個漂亮的刀花:"五長老的'千蛛噬心鏢'果然名不虛傳,可惜..."他突然甩腕擲出暗器,飛鏢擦著老者耳畔深深沒入廊柱,"準頭差了三分。"
當夜亥時,趙靈韻提著食盒推開藏書閣的門。月光透過窗欞落在伏案研讀古籍的姜云身上,肩頭還沾著晨間比武時落下的木屑。
少女用絹帕包著塊芙蓉酥遞到他唇邊:"父親說三長老在查你半年前墜崖的事?!苯凭椭氖忠赂恻c,舌尖不經意掃過蔥白指尖。趙靈韻耳尖瞬間通紅,卻被姜云攬著腰肢按坐在膝上:"讓他們查,當日崖底那具焦尸穿著我的外袍,戴著我的玉佩——"溫熱呼吸拂過少女泛紅的耳垂,"誰能想到真正的姜云被系統改換了經脈?"
七日后,黑曜石鑄就的擂臺在晨霧中泛著冷光。
南宮世家的銀甲衛抬著玄鐵棺槨入場,棺蓋掀開的剎那,濃重尸氣驚得前排觀眾連連后退。渾身纏滿繃帶的怪人從棺中爬出,每走一步都在青石地面留下焦黑腳印。"血尸門棄徒,南宮烈。"趙天霸按住姜云肩頭的手微微發顫,"此人生前是靈尊巔峰,被煉成尸傀后實力堪比半步仙使,賢侄若不愿......"
姜云躍上擂臺。腥風撲面而來的瞬間,尸傀的利爪在他胸前撕開三道血痕,腐毒順著傷口瘋狂擴散。臺下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三長老的冷笑刺破喧囂:"外姓人終究靠不?。?
趙靈韻攥緊袖中暗藏的冰魄針,卻見姜云抹去嘴角血跡笑了。在他視網膜上,淡藍色數據流正將尸傀的動作拆解成七百二十個靈力節點——當南宮烈再次揮爪時,姜云發現那團混沌的尸氣中,有粒螢火蟲大小的金芒在膻中穴位置明滅不定。
腐毒在血管里炸開的剎那,姜云視網膜上的藍色數據流突然暴漲。那些流動的毒素在系統解析下化作無數黑色符文,每個符文的斷裂處都閃爍著微不可查的金線。
"膻中穴......"姜云踉蹌著避開尸傀的橫掃,被腐蝕的衣襟碎片簌簌飄落。南宮烈咽喉里發出砂紙摩擦般的嘶吼,腐爛的指爪裹挾著腥風直掏心口——這次姜云沒有躲。
玄鐵擂臺被踏出蛛網裂紋,姜云竟迎著利爪撲進尸傀懷中。裹著幽藍火焰的手掌精準按在那點金芒上,大荒囚天指的靈力順著系統標注的軌跡灌入尸傀經脈。
觀眾席突然爆發出驚呼,他們看到南宮烈繃帶縫隙里滲出詭異的紫紅色光芒。
"幽冥鬼步接大荒囚天指!"趙靈韻猛地站起身,冰藍色發帶被靈力激得獵獵作響。三個月前她親眼見過姜云練習這兩套功法,當時青年還被反噬得嘔血不止。
尸傀的動作突然僵在半空,纏繞周身的尸氣如同被戳破的水泡般潰散。
姜云沾血的嘴角扯出冷笑,左手并指如刀刺入對方丹田,掏出一顆布滿血絲的內丹。 當暗紫色的靈核在掌心爆成齏粉時,看臺上十幾個世家代表同時捏碎了座椅扶手。"承讓。"姜云將滾燙的指尖在南宮烈殘破的繃帶上擦了擦,腐肉燒焦的嗤響混著尸臭彌漫開來。
姜云胸前的傷口不知何時已停止潰爛,新生血肉在陽光下泛著淡金色光澤。
趙天霸的狂笑震得屋檐積雪簌簌而落:"好!好!好!"連說三個好字的老者突然轉頭盯著三長老,"德海,你現在還覺得老夫老糊涂嗎?"
人群沸騰的聲浪中,南宮世家銀甲衛抬起棺槨的動作格外倉皇。姜云接過趙靈韻遞來的白綢擦拭血跡,余光瞥見某個銀甲衛統領正對著傳音玉符低語,唇形分明在說"謠言"二字。
暮色降臨時,姜云在回廊拐角處撞見灑掃仆役圍成一團。見他走近,那些人立刻噤聲散開,但飄進耳中的只言片語已足夠拼湊出端倪——"聽說那位的功法會吸人精血""昨夜西院死了個丫鬟"。
"云哥!"趙靈韻提著燈籠追來時,正看到姜云捏著片枯葉怔怔出神。
少女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只見葉脈間凝著霜花,在月光下折射出匕首般的寒芒。
更新時間:2025-04-30 17:45: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