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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大江被廠子開除了,家里徹底斷了經濟來源。

王秀芳開始變賣家里所剩無幾的東西:多出的碗筷、鐵鍋、甚至蘇耀祖的書本...

蘇耀祖越來越沉默,因為課本被賣了,他今天也沒去上學。

之前的小伙伴也不和他玩了,還會用小石頭打他,他常常蹲在院子里看螞蟻搬家,一蹲就是半天,只想晚點回家。

有次鄰居大媽看不過去,塞給他半個二合面饅頭,他狼吞虎咽的樣子把大媽都看哭了。

“造孽啊...”大媽說,“以前月華在的時候,這孩子多體面...”

蘇耀祖聽到大媽說的話之后,又想起來白月華的好了,他一邊哭一邊大口吃著。

但再也沒有人會像當時的白月華那樣安慰他了。

天剛蒙蒙亮,紡織廠的大喇叭就刺耳地響了起來。

思想委員會的干事們押著蘇大江和江景初走出廠區大門時,街邊已經擠滿了看熱鬧的人群。

蘇大江脖子上掛著的木牌,上面寫著他的罪行,纖細的鐵絲深深勒進他的皮肉,在脖頸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江景初同樣也被掛著木牌子,他的眼鏡早被打碎,臉上還帶著淤青。

“盜竊犯!”

“盜竊犯!”

“快打這個盜竊犯!”

此起彼伏的叫罵聲中,幾個膽大的率先朝他們吐口水。

蘇大江本就愛面子,現在被幾個人圍著罵,還被吐口水,他以往車間主任的做派已經不在,他怯懦的低著頭,想把自己的頭埋到地里。

街邊賣菜的老太太啐了一口:“該!偷東西的蛀蟲!”她下意識摸了摸筐里的爛菜葉,最終還是沒舍得扔,轉而抓起一把土坷垃砸過去。

“看那個江技術員!”一個女工指著江景初譏笑,“平時裝的人模狗樣,原來跟小偷是一伙的!”

江景初踉蹌了一下,立刻被身后的人拉?。骸白呖禳c!”

經過紡織廠家屬院時,王秀芳躲在人群最后面,用頭巾死死捂著臉。

但當她看見丈夫滿臉是血的樣子,還是忍不住哭出了聲。

這哭聲立刻引來周圍人的側目。

“那不是蘇大江老婆嗎?”

“一家子沒個好東西!”

王秀芳心疼蘇大江,但她更惜命,她害怕再多呆一會,她也會被人打個半死。

王秀芳轉身就跑,卻被絆倒在地。

有人趁機踢了她一腳,還有人朝她背上打了幾拳,她也不敢吭聲,爬起來跌跌撞撞地逃走了。

蘇大江和江景初走到街口時,場面更加混亂。

賣肉的張屠戶抄起剔骨刀在案板上狠狠一拍:“這種人就該剁了喂狗!”雖然沒真動手,但嚇得蘇大江當場尿了褲子,引得眾人哄笑。

江景初的皮鞋早就不知掉在哪里,光著的腳板上扎滿了碎石。

經過郵局門口時,他突然看見父親站在二樓窗口,正臉色鐵青地望著這邊。

江廠長很快拉上了窗簾,但那一瞬間父子對視的目光,讓江景初徹底崩潰了。

中午太陽最毒的時候,他們得以喘歇。

蘇大江和江景初被關進倉庫。

蘇大江蜷縮在墻角,突然神經質地笑了起來:“報應...這都是報應...”

這段時間他總能夢見他姐姐,姐姐總問他:“為什么拿了我們的補償金還要苛待月華,為什么要那么苛待月華,為什么!”

蘇大江總是被夢中的姐姐嚇醒。

直到現在他感覺這一切都是報應,是他當初貪財的報應。

江景初則盯著從氣窗透進來的一縷陽光,心里百感交集,想著雪柔要是知道自己現在這么狼狽會怎么樣?

江景初還不知道蘇雪柔被白月華報名下鄉了,也不知道白月華跑到了鄉下做知青了,他還在想著白月華為什么要和他鬧脾氣,他出事了都不來看他。

他還在想還好雪柔身子弱,一般不會出來,要不然看見他這幅狼狽的樣子,她的身體會更不好的。

他一邊擔心蘇雪柔一邊怨恨蘇雪柔,他恨她為什么當時要讓他寫保證書,她為什么不信任他,如果沒有那個保證書的話,他現在怎么會這樣狼狽。

他又想到了在郵局樓上看到的父親,他是不是要放棄他了。

江景初就這樣一遍遍想著,他想著等游街結束了,他一定要找到白月華問問她,為什么她不關心他了。

還要找到父親,讓父親重新給自己安排工作,要不然他可能就要下鄉了。

很快倉庫大門被打開了,也打斷了江景初的思緒,幾個人抓起江景初和蘇大江走到街上。

下午更加難熬。

烈日暴曬下,蘇大江脖子上的傷口開始流血,招來成群的蒼蠅。

江景初因為暴曬,嘴唇裂開一道道血口,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留下血腳印。

街邊,蘇耀祖被同學推搡著來到最前面。

有人往他手里塞了塊石頭,推搡著他:“砸?。】煸夷莻€小偷?。 ?/p>

“你扔的話,就讓你和我們一起玩?!?/p>

蘇耀祖顫抖著舉起手,他不想做小偷的孩子,他不想背負著種罵名,他還想回去上學,還想要之前等小伙伴和他一起玩,他想回到原來的生活。

蘇耀祖閉著眼睛,把手里的石子胡亂扔了出去。

蘇大江看見街邊被小孩子欺負的兒子,心中百感交集,他腦子一片空白,瞬間聽不見周遭的聲音,他像行尸走肉一般往前走著。

蘇耀祖被逼著胡亂扔完石頭之后,他終于找到逃跑的機會,他轉身想跑,卻被絆倒在路邊的臭水溝里。

他的同學一臉嫌棄的看向蘇耀祖,這讓蘇耀祖找到機會逃到家里。

蘇耀祖跌跌撞撞地沖進家門,褲腿上還沾著臭水溝的污漬。堂屋里,王秀芳呆坐在光禿禿的土炕上,眼神空洞地望著斑駁的墻面。

“媽...”蘇耀祖怯生生地喊了一聲,聲音里還帶著哭腔。

王秀芳緩緩轉過頭,目光落在兒子臟兮兮的臉上。

她突然神經質地笑了起來:“你爸完了...要進去五年...五年啊...”

現在家里面的東西都沒有了,蘇大江還被革職了,因為蘇大江偷的布匹比較多,可能要在里面呆上五年才能出來。

更新時間:2025-04-30 14:3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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