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若梨,對不起,我做不到成全你,送你去火化?!?/p>
“無論是你的身還是你的心,又或者是你的靈魂,都只能留在我身邊,我舍不得你離開我?!?/p>
他滿眼溫柔繾綣,修長指尖輕輕觸碰著冰棺,像是在溫柔撫摸她的臉頰一樣。
一瓶又一瓶酒灌入喉,他卻沒有一絲絲醉意,反而越來越清醒。
眼里明顯的血絲和眼底的青黑昭示著他已經很久沒有休息了。
沒辦法,裴敘白睡不著。
只要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是喬若梨站在跨江大橋上決絕的眼神。
監控里模糊的畫面深深地烙印在他心頭。
他在腦海里無數次拼命地伸手去拉她,去叫住她,可卻都無能為力。
無論重來多少次,他都留不住她。
心也早已千瘡百孔了。
裴敘白眼里滿是荒蕪,麻木地喝著酒,胡亂地絮絮叨叨著:
“若梨,你知道嗎,其實每次傷害你折磨你,我的心里也很痛苦?!?/p>
“每一次折磨過后,我都瘋了一樣地自殘自虐,只有這樣我的心里才會好受一點?!?/p>
“你看,我身上的傷也不比你少啊?!?/p>
說著,他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容,扯開衣服扣子。
精壯結實的腰身上,縱橫斑駁的全是傷痕。
舊傷未好,又添新傷。
不光是腰身上,就連手臂上,脊背上都密密麻麻的全是傷。
每次他在床上折磨喬若梨,都會關著燈,死死地攥著她的手,不給她機會察覺到異樣。
每一次她鉆心徹骨的疼時,他也在體會著同樣的痛。
那時,這些他都不想讓她知道。
因為他只想折磨她,看見她痛苦,這樣他才會好受。
但如今,裴敘白后悔了。
這樣讓喬若梨誤以為單方面的折磨有什么意思?
就算痛苦,他們也該永遠一起共沉淪!
然而,不管他說了多少,喬若梨卻再也不可能聽見。
她依舊安靜地躺著,像是睡著了一樣。
裴敘白醉倒在冰棺旁,身邊多了一堆空酒瓶。
即便喝太多,胃里不斷翻涌著絞痛,他臉色慘白如紙,卻依舊沒有絲毫要離開的意思。
閉上眼睛,他卻依舊睡不著。
“喬若梨,為什么你就不能在夢里見我一次呢?我還有很多話想對你說,為什么你就這么殘忍?”
裴敘白滿眼絕望地看著喬若梨,聲音嘶啞。
冰庫里只有他的聲音回蕩著。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收拾好一切,像個冰雕一樣,木著一張面無表情的臉,走上樓。
他找出了喬父喬母的遺物手鐲,當初被他從四樓扔下去,摔得四分五裂。
喬若梨在意這只手鐲,連命都不要了,跳下了樓。
裴敘白心疼不已,可還是將這些手鐲碎片都撿了回來。
確認所有的碎片都在這里后,裴敘白帶著盒子去到京市最有名的修復師家里。
“張大師,只要能修復這個手鐲,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提?!?/p>
他將盒子打開,放到張大師面前。
張大師聽見他這話,剛才還有幾分高興,看見盒子里細碎的小塊手鐲碎片,瞬間怒氣沖上心頭。
“裴總,你這是在跟我開玩笑嗎?雖然祖母綠手鐲珍貴,但您也不是缺錢的主,想要多少這個品相的手鐲都只是說句話的事,這個手鐲都碎成這樣了,要想修復實在太難了,你花這個錢又是何苦呢?”
更新時間:2025-04-30 14:23: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