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塞進死囚牢的那一刻,腦袋“砰”地撞在墻上,眼前一黑。睜開眼時,
滿是霉味的黑暗撲面而來。潮濕的地磚滲著血跡,腥得刺鼻。
牢房只有巴掌大的透氣口透進來一絲微光,照在對面角落里一個蜷縮的人影上。
他雙腿扭曲不自然地攤在地上,像是早已斷了生機?!澳恪闶钦l?”我試探性開口,
聲音啞得不像自己的。那人沒動,仿佛根本沒聽見。
我摸了摸身上的衣裳——不是我穿越前那件白大褂,而是一襲粗布囚服,臟得發黑,
隱隱還能聞到血餿味。我手一抖,從袖子里摸出一支金屬針,是我隨身攜帶的急救針包,
竟然也跟著穿了過來。這下我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至少,還有點依靠。
“咳咳……”我故意劇烈咳嗽幾聲,想看看對方有沒有反應。果然,他緩緩抬起頭來,
一張蒼白的臉在昏暗中浮現出來。他的眼神很沉,像深夜的潭水,藏著我看不懂的情緒。
“你不是普通百姓?!彼ひ羯硢?,卻帶著一種天生的壓迫感,“你身上有藥香。
”我愣了一下。他竟能聞得出?“你也中毒很深?!蔽叶⒅呵嗟氖种负痛缴?/p>
心里已經初步判斷出他體內的毒素類型,“至少三個月以上的慢性毒。
”他微微瞇起眼:“你怎么看出的?”“醫學生?!蔽业卣f,“現代中醫,兼修解剖學。
”他沉默了幾秒,忽然輕笑了一聲:“有意思?!蓖饷嫱蝗粋鱽砟_步聲,沉重有力。
牢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獄卒端著個木盤進來,里面是一碗湯、兩個窩頭。
“你們的‘最后晚餐’。”他冷笑著,把盤子丟在我們面前,轉身就走。我看著那碗湯,
眉頭皺了起來。湯面上浮著一層油光,顏色過深,氣味也不對勁。“這湯有問題。
”我低聲說。“每日此時都會送來,味道都不一樣?!彼吭趬牵Z氣平靜,
“但總有一點不變——喝了之后,會疼?!蔽叶⒅肷危鋈簧焓峙隽伺鏊男⊥?。
他猛地倒抽一口涼氣,身體僵住?!肮橇巡恢挂惶?,再加上常年受寒,腿早就廢了。
”我的指尖滑過他膝蓋處的穴位,“但你還在強撐經脈,強行運功?!彼鄣组W過一絲震驚,
隨即又歸于平靜?!澳阍诘仁裁??”我問?!暗人麄兿率值哪翘??!彼f,“到時,
我會讓他們后悔放我活著離開這里。”我沒再說話,只是從自己衣擺撕下一截布條,
幫他將傷腿綁緊一些。他怔了怔,終于第一次主動開口:“你為什么要幫我?”我抬頭看他,
笑了笑:“因為我還不想死?!币股盍恕@畏坷镏皇O挛液退暮粑?。我靠在墻邊,
腦子里飛快回想著這兩天發生的事。我是姜晚,23歲,A大醫學院的學生,
主攻臨床醫學與古代中藥學交叉研究。那天晚上我在實驗室做藥材成分分析,結果一睜眼,
就成了階下囚。罪名是謀逆。聽獄卒說,我原本是個小官之女,因為被人舉報私通反賊,
才被押入死牢。呵,真是諷刺。我轉頭看向他,他已經閉上眼睛,似乎睡了過去。
可我知道他在裝睡——他的手指一直在輕微顫動,像是隨時準備做什么。我悄悄伸出手,
搭在他腕間。脈象沉穩,卻有一股異樣的滯澀感。這不是單純的身體損傷,
更像是長期服用某種藥物導致的內息紊亂。我正準備進一步探查,他忽然睜開眼,
冷冷地看著我?!澳阆胫朗裁??”他低聲問?!澳愕降资钦l?”我說。他沉默很久,
才緩緩道:“蕭景珩?!边@三個字像一道驚雷劈進我腦海。蕭景珩——前朝太子,
三年前在京都叛亂中失蹤,皇帝親下令全國通緝,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人人都以為他死了。
但他現在坐在我身邊,像個普通的殘廢之軀,卻在指甲縫里藏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紫色粉末。
那是毒藥。他是準備在臨刑前自盡。我不禁握緊拳頭。“你不想活?”我問他。“活著,
是為了殺他們。”他說,“但若被折磨至死,那就毫無意義?!蔽铱粗?,
忽然笑了:“那你有沒有想過,有人能救你?”他嗤笑一聲:“你覺得你能?”我站起身,
走到牢門前,對著外面喊:“喂!典獄長還沒睡吧?給我拿盆熱水來!我要給他換藥!
”外面沒有動靜。我又喊了一遍。終于有個獄卒罵罵咧咧地過來,遞給我一盆溫水。
我把水放在地上,蹲下來,用布巾擰干,輕輕替他擦去腿上的淤血。他沒動,
只是眼神復雜地看著我。“我不怕你死?!蔽艺f,“但如果你真的想復仇,就得活著出去。
”“你憑什么覺得我會相信你?”“因為我也是個不會認命的人?!蔽抑币曋?,“而且,
我想活下去?!彼钌羁戳宋乙谎郏鋈簧斐鍪?,握住我沾著血水的手腕。“明日午時。
”他低聲道,“閉氣裝死。”我心頭一震。“什么意思?”“他們會送斷頭飯來。
”他嘴角微揚,“但那頓飯,吃不得。”我猛地明白過來。他們要在明天動手。
我低頭看著那一碗湯,心中已有決斷?!昂?。”我點頭,“我們一起活。
”(懸念結尾)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鐵欄斜斜灑進牢內,照亮了那一碗泛著奇異光澤的湯。
我深吸一口氣,接過獄卒遞來的酒壺。揮手一掀。酒液潑灑而出,在空中映出一抹詭異的紫。
獄卒臉色驟變,厲聲喝道:“你干什么?!”我沒回答,只是緊緊盯著那碗湯,
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這一局,我們不能輸。(未完待續……)我屏住呼吸,
一動不動地躺在刑場中央。陽光刺眼,熱浪滾灼,可我知道,現在稍有差錯,
我和蕭景珩都將命喪于此。“斬!”一聲令下,劊子手高舉鬼頭刀,寒光一閃,血濺三尺。
但我沒有感覺到疼痛。只因那刀落下的前一刻,我已經閉氣裝死。尸體被丟在一塊破布上,
拖著、扔著,一路顛簸。我強忍著不睜開眼,任由他們把我扔進一輛馬車。車子搖晃,
臭味撲鼻,顯然是要送往亂葬崗草草掩埋。我知道,真正的生死關才剛開始。夜色沉沉。
我終于感覺到臉上一陣涼意,像是有人用濕布擦過我的額頭。我緩緩睜眼,
發現自己躺在一間地下醫館里,四周擺滿了藥柜和針灸銅人,
墻上掛著一幅褪了色的牌匾——懸壺濟世。這不是普通的治療之所,
而是前朝御醫的隱秘據點?!澳阈蚜?。”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我轉頭看去,
是一個身穿黑衣的中年男子,眉間帶著一股冷峻之氣?!澳闶钦l?”我問?!盁o名。
”他淡淡地說,“但你應該感謝我,救了你。”“還有蕭景珩呢?”“他已經先一步離開。
”無名看著我,“他說你會醒來,讓我等你。”我心頭一緊。他是故意留我一個人在這里?
還是……另有安排?“他讓你帶什么話嗎?”我問。無名沉默片刻,
遞給我一個小包裹:“他要你穿上這個?!蔽掖蜷_一看,是一套粗布男裝和一副皮質面具。
“他什么意思?”“他說,你的臉太容易被人認出?!睙o名語氣平靜,“從今以后,
你要學會隱藏自己?!蔽业皖^看著那副面具,心里忽然涌起一絲不安。我們很快匯合。
蕭景珩已經換上了一身游醫打扮,拄著一根竹杖,瘸著腿走在村口。“姜大夫,
這是我新收的徒弟。”他對一位老婦人介紹我,“請多多指教。”我微微點頭,接過藥箱,
學著他那樣微笑應對。從此,我們成了“游醫夫婦”。一開始只是給人看看小病,開些湯藥。
可隨著接觸的人越來越多,我漸漸按捺不住自己的專業本能。那天,一個村民砍柴時傷了腿,
骨頭斷成兩截,鮮血直流。我立刻取出縫合針,準備給他處理傷口。“這種技法見過沒?
”我一邊縫一邊問圍觀的人。沒人回答,只有幾個孩子瞪大眼睛看著我,滿臉震驚。
“她不是普通人?!比巳褐幸粋€聲音低聲說。“是啊,那種手法,連城里最好的大夫也不會。
”我心下一沉,知道事情不對。果然,傍晚回到客棧后,
蕭景珩臉色很難看:“你知道你今天做了什么嗎?”“我救人而已。”“你暴露了。
”他咬牙道,“你的縫合術,不在這個時代的認知范圍內。那些暗衛遲早會找上門來。
”“那你怎么辦?”我盯著他,“你為了掩護我強行運功,傷勢已加重?!彼聊艘幌?,
抬手揉了揉膝蓋:“不重要。”“很重要。”我打斷他,“你不能再靠裝殘活著了。
”他抬頭看我一眼,眼神復雜?!坝行┦拢皇悄阆胪V咕湍芡V沟??!彼f,“三年前,
我若不當殘廢,早就死了。”我一時語塞。屋外風雨漸急,雷聲轟鳴。雨夜里,
我們在一座破廟中避雨。蕭景珩燒得厲害,整個人都在發抖。我為他降溫時,
他忽然囈語起來:“玉璽……藏在東陵……鳳凰紋……不能落入賊手……”我愣住了。
傳國玉璽?他竟然知道下落?我還沒來得及細想,他又開始咳嗽,
脊背露出一角刺青——一只展翅的鳳凰,在燭火下泛著暗紅光澤。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那是前朝皇族專屬的圖騰。原來,他真的就是太子蕭景珩。我替他蓋好衣服,
坐在他身邊守夜。雨越下越大,仿佛要把整個世界淹沒。第二天清晨,蕭景珩醒過來時,
目光不再如昨夜般迷離?!白蛲砦艺f了什么?”他問我?!安欢唷!蔽冶M量平靜地說,
“只是提到了東陵和鳳凰?!彼裆粍C,看了我很久,才緩緩開口:“你信我嗎?
”“我信?!蔽艺f,“但我也想知道真相?!彼聊艘粫?,忽然伸出手,
將一枚溫潤的玉佩放在我掌心?!斑@是蕭家祖傳之物?!彼f,“若有一天我不在了,
你就拿著它去找‘赤旗’。”“赤旗是誰?”“曾是我的舊部。”他苦笑,
“但現在……恐怕只剩年十五一人了。”我記住了這個名字。就在這時,
外面傳來一陣馬蹄聲,塵土飛揚。追兵來了。我們逃離村莊時,天色已晚。我沖進藥房,
點燃火把,一把火燒了整間屋子。濃煙滾滾中,我聽到人群驚慌的呼喊聲?!翱熳?!
”我轉身大喊。可沒人回應。我四下張望,卻看見蕭景珩站在不遠處,正一步步向我走來。
他走得筆直,雙腿穩穩落地,再無半分瘸態。我的心臟猛地收緊。他不是殘廢。
他從未真正殘疾?!叭炅?。”他站在我面前,聲音低沉卻堅定,“我等的就是這一天。
”我看著他,眼中滿是震驚與敬畏。“你……一直在裝?”“是。”他點頭,
“因為我要讓所有人相信,我是個廢物。這樣,他們才會放松警惕。”我喉嚨發干,
更新時間:2025-04-30 13:46: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