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給了她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讓她回到了被接回永寧侯府的一個月后,恰逢永寧侯府老夫人的壽宴日。
裴臨允無意間撞見與裴明珠指腹為婚的未婚夫成景翊尋她,便一口認定她勾搭成景翊。
來不及等壽宴結束,就趁賓客不注意,把她拖拽至破敗的角落,厲聲訓斥她。
她輕聲為自己辯解了兩句,裴臨允覺得她不知羞恥死不悔改,不由分說按住她,將她的頭沉入吉祥缸里。
一次又一次,在她瀕臨死亡之際松開手,然后在她稍作喘息之后,再次按著她的腦袋溺入。
最后,許是疲累,也許是膩了,她被重重的甩在濕滑地上,面頰擦過凸起的尖角。
“裴桑枝,你腦子清醒了嗎?”
“對著明珠的未婚夫婿搔首弄姿,委實卑鄙齷齪、丟人現眼!”
裴臨允見裴桑枝久久不言語,只是眸光沉沉又漠然的望著他,心頭怒意翻涌,伸出一只腳,踹了過去,惱怒道:“不服氣?”
“窮鄉僻壤出刁民,果不其然,小小年紀滿肚子的男盜女娼,滿眼盡是蠅營狗茍。”
裴桑枝渾身凍得發僵,手腳根本不聽使喚,結結實實受了這一腳。
“清……”
“清醒了。”
嘴唇控制不住的哆嗦著,聲音顫的不像話不成調。
落在人耳中,更像是困獸舔舐傷口,凄涼絕望的嗚咽和哀鳴。
清醒了。
鏡中花、水中月,求不得,也不可求。
這是她血淚斑斑的教訓。
這一世,她是來討債的,不是來求那些虛無縹緲的親情的。
“我知錯?!?/p>
“我服氣?!?/p>
裴臨允心頭漫開一股奇怪的、不舒服的別扭。
滿腔的怒火有那么一瞬間就像是被刺穿了一個孔,源源不斷地泄出。
但,也只存在了一瞬,轉息而逝。
眼見裴桑枝一副落水鵪鶉的瑟縮可憐樣兒,裴臨允收回腳,冷哼一聲,煩躁皺眉道:“你這副樣子是想給誰看?”
“自從你認祖歸宗,日日裝腔作勢、興風作浪,在祖母和爹娘面前討巧賣乖,恨不得奪了明珠所有的寵愛?!?/p>
“如今,竟然不要臉的覬覦明珠的未婚夫!”
“你被調換又不是明珠的錯,明珠更不曾虧欠你什么?!?/p>
“這十四年來,明珠晨昏定省孝順親長,風雨不輟、寒暑不間學琴棋書畫規矩禮儀,從未抱怨過艱辛?!?/p>
“你心里憑什么有怨?”
“今日是祖母她老人家的大壽,滾去跪在祠堂外靜思己過,別讓人看了永寧侯府的笑話?!?/p>
裴桑枝眉眼低垂,神情嘲弄。
她更不曾虧欠裴明珠和永寧侯府!
原以為看清了現實,不再自欺欺人,就會心若磐石。
卻不曾想,聽到將她貶的心意一文不值的話時,還是控制不住的酸澀。
她說不清楚是上一世殘存的情緒,還是一腔真心喂了狗的不甘心。
一顆心仿佛浸透了冰水的棉花,緊貼在胸腔內,沉重而冰冷。
不僅僅是酸楚,更多的是惡心。
更新時間:2025-04-30 12:16: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