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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我揉了揉眼睛,奇怪道:

“難道今天是不能喝稀粥的日子嗎?”

謝朝陽松開沈安年的手,嘴巴鼓得像河豚一樣,

“娘親!今天是爹爹的生辰??!往年這個時候你都要做一桌子菜的!還要有長壽面,面底需得臥兩個蛋......”

我驚訝的啊了一聲。

是真的驚訝,系統記憶清除的太快,我對此毫無印象。

謝長京察覺到我是真忘了,將燒鵝撂在案板上,自己回了屋里。

摔門聲是他的抗議。

沈安年打抱不平,“夫人,容許我說一句,你若對我有不滿,大可直接和我說,何必發泄在謝哥哥身上,保家衛國的男兒受了傷,再與刀劍無緣,他也很不容易的?!?/p>

“你應該理解他,愛護他?!?/p>

我置若罔聞,掰過半只油乎乎的燒鵝腿,“吃嗎?”

沈安年跺了兩下腳,氣憤道:“你根本就不懂他!”

我含著燒腿,輕輕嘆了口氣。

怎么會不懂呢,沒人比我更懂。

所以這些年,我承擔了一切我能承擔的,愛他,呵護他。

可攻略成功的消息從來沒有響起,他不愛我,只是習慣有我。

眼見著沈安年和謝朝陽去安慰謝長京,我也沒有半點波瀾。

阿萍的記憶在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許平的記憶。

譬如這只燒鵝,從前我會憂心謝長京有沒有吃到。

而現在,我憂心的是,犧牲的同志們,他們曾經有沒有吃過。

三天已然過了大半,記憶也迎來了最混亂的時刻。

這晚,謝長京像是沒事人一樣,回到房中。

他整理了一沓圖紙,和我說:

“阿萍,明天我要回趟京城,有要事相商,你幫我準備一下衣物?!?/p>

我揉著太陽穴,記憶正在加載。

走到柜子旁邊,手卻頓在空中。

加載失敗。

我想不起來他的衣物放在哪里了。

謝長京像是終于意識到什么,聲音有些驚慌,

“阿萍,你是不是生病了?”

我輕嗤了一聲,“可能是沈夫子說的阿爾茲海默癥吧。”

他抿了抿唇,伸手攬住我,

“阿萍,你在怪我?和我賭氣嗎?還是為著沈夫子對嗎?”

我撥開他的手,回到床沿邊坐下,

諷刺道:“怎么會呢,謝小將軍?!?/p>

謝小將軍,謝長京年少時,我最喜歡這么叫他。

他受傷后,所有人都在極力避免提起“將軍”這個字眼。

這些年,我更是注意著,縫補著他的心。

可是我已經忘了,我以前是多么愛他。

阿萍是唯唯諾諾的,我是許平,是戰火中開出的玫瑰。

隨著記憶的恢復,玫瑰的刺也在重新生長。

謝長京成了第一個被扎到的人。

他苦笑了兩聲,幫我揉著太陽穴,“阿萍,你果然在生氣,不氣了好不好?!?/p>

我往旁邊挪了半寸。

謝長京又湊上來,

“我知道,阿萍不喜歡沈夫子,你在怪我非要留下她。”

“有一天,我會把她送走的,但不是現在?!?/p>

我轉過腦袋,直視著他,問出了阿萍最想問的問題,

“謝長京,你愛我嗎?”

這是我第一次如此直白。

透過他的眼眸,我看見了自己眼角泛起的細紋。

十三年了啊,我付出了太多。

來到這時,朝華正盛,彼時尚且十六,總以為一腔熱血,革命能勝,愛的人也會愛我。

可幸好,革命勝了,幸好,僅僅只是有人不愛我。

空氣凝滯住。

半晌,我才聽謝長京道:

“阿萍,我愛你的,你要信我。”

我閉上眼,

一秒、兩秒、三秒......

更新時間:2025-04-30 12:0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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