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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鐸二話不說將花塞到她丫鬟手中。
甚至事后都沒補一個禮物給我。
那天我擋在蘇淺淺面前,讓她把花還給我。
蕭鐸卻打了我一巴掌還說我心胸狹隘無容人之量。
“不過是一盆花,你又不好風雅,讓給淺淺又如何。”
“你粗鄙慣了,這花跟了你還不知道能活多久,不如跟著淺淺,美人配鮮花,也算是一段佳話?!?/p>
那天蘇淺淺笑了,我哭了。
明明是她搶了我的花,到最后反倒怪我粗鄙。
大概是被辜負的次數多了,加上馬上要脫離世界了。
如今裴觀提起蝴蝶蘭,我內心毫無波動。
我推著蕭鐸出門。
“快去吧,瞧這天色,眼瞅著就要打雷了,蘇姑娘再嚇出心悸來,你又要怪到我頭上?!?/p>
之前就是,蘇淺淺被三皇子罰禁閉。
蕭鐸擔憂不已要趁夜色去看她,我不許。
結果當晚傳出蘇淺淺差點被三皇子正妃磋磨致死的消息。
那天,蕭鐸也讓人將我關了禁閉,他說都怪我,要不是我淺淺也不會受這么大苦。
他也不打聽打聽,就因為蘇淺淺和他來往的書信被三皇子發現,這才惹怒了三皇子的。
還有三皇子正妃為什么磋磨她,還不是她故意謾罵正妃,引來正妃磋磨,這才讓三皇子心生憐憫,她才能重獲恩寵。
這種宅斗小套路,甄嬛傳里演了八百遍了。
可蕭鐸沒看過甄嬛傳。
他固執地認為是我惡毒,我無情,不光關了我,還放話說蘇淺淺受了什么苦,我就要受什么苦。
好在裴觀有點良心,勸住了蕭鐸,只說把我送到家廟里清修幾天就好。
托他的福,清修了十天我瘦了二十斤。
我這句話似乎刺激到了蕭鐸。
他停下腳步,一瞬不錯地看著我。
“念念,我知道當年關禁閉一事你心有芥蒂,可你不懂,你自小習慣了勞作,粗茶淡飯對你來說是常事。”
“可淺淺不同,她自深閨就錦衣玉食,一絲一毫的苦楚對她來說都是天大的磨難?!?/p>
我一手推著一個人往外攆,“對對對,你說得都對,趕緊去吧?!?/p>
“晚了就不趕趟了?!?/p>
說完哐當一聲響,關上房門。
裴觀在門開長長舒了口氣。
蕭鐸站了會兒敲敲門,“念念,別忘了我說的,晚上等我?!?/p>
我含糊“嗯”了一聲,沒放心上。
他想回來,蘇淺淺也不會讓他回來。
就算蘇淺淺矜持不留人,裴觀也會想辦法促成好事。
躺在床上,盯著屋頂那片碎了的瓦片,我沉沉地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頭骨開始隱隱有斷裂感,慢慢地,鉆骨之痛浮了上來。
我咬著牙撐起身子,摸向床頭小案。
手中一空,我才想起來,止痛丸被裴觀拿走了。
鉆骨越來越深,越來越疼。
我重新躺在床上,緊緊抓著床單,任由汗水浸濕里衣。
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
半個時辰很快就過去。
胃里翻騰滾動,喉嚨一片腥癢。
我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重新陷入睡眠。
不知過了多久,我身上一涼,床上多了一個人。
我迷迷糊糊睜開眼,恍惚了半天才發現,蕭鐸真的回來了。
他沒上床,而是把懷里的人放我床上,還示意我往里一點。
“念念,我給淺淺畫眉后淺淺臉上起了疹子,你快看看怎么回事?”
心頭那陣漣漪蕩然無存。
成婚十年,別說替我畫眉,就是我梳妝時讓他多等一會兒他都不耐煩。
如今卻大半夜給蘇淺淺玩“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的浪漫。
心頭一酸,喉間的腥癢再次泛起,不等我反應過來,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
蕭鐸一晃,低頭看著他身上沾上的血點子,眼神慌亂,“念念,你吐血了,快,快傳......”
“王妃......”蘇淺淺貝齒咬唇,欲語還休,“裴大人剛把藥丸拿來,還不到半天,您就......”
“罷了,左右那藥丸也是您的,您想要回去,派人說一聲就好,何必在殿下這里玩苦肉計,憑白惹殿下擔憂?!?/p>
蕭鐸扶我的手一頓,沉下臉來。
“念念,你又耍心機?!?/p>
“不過是一瓶藥丸,你皮糙肉厚的被土匪綁了都能全身而退,可淺淺身嬌肉貴最怕疼了,你何必和她過不去?!?/p>
喉嚨里的血吐出來,先前那種悶痛感減輕不少。
沾著鮮血的唇角勾起,我垂眸點頭,“對對對,你說的都對?!?/p>
蕭鐸還想說什么,可對上我冷漠神情,他眼神一慌,張了張嘴,卻什么都沒說出來。
我晃晃腦袋,讓自己清醒清醒,“藥丸都給她了,我這里已經沒藥了,治不了病了?!?/p>
蘇淺淺被一塊綢緞裹著身子,臉上一片紅腫。
聽了我的話,可憐兮兮地咬著嘴唇,“王妃娘娘,裴大人給的藥丸是止痛的......”
我看了她一眼,“裴觀沒告訴你嗎,那是特效藥丸,什么病都能治,你趕緊吃一顆吧?!?/p>
我太了解蘇淺淺了,她深夜玩這么一出,絕對不光是讓我治疹子這么簡單。
蘇淺淺臉一紅,手撫上小腹“可是......尋常藥物對胎兒不好......”
更新時間:2025-04-30 12:03: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