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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程斯越和布丁,我覺得心中空落落的,只能安慰自己程家不缺保姆,布丁一定會比在我這里過得更好。
我在客廳呆坐了一會兒,想起程斯越說的話,便去書房翻出了高中的棒球社合影集。
照片已經有些泛黃,找了半天,終于在一張我練習接傳球的照片中,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背影。
是程斯越。
從來不參加任何集體聚會,也沒有出現在任何合照里,卻風雨無阻始終如一地陪我練了一個學期球的程斯越。
當時大約是家族出于保護他的目的,他使用的是另一個名字。
而棒球社的大家都只知道他叫阿硯。
那時我和阿硯玩得很好。
“阿硯,幫我撿下球!”
“阿硯,數學作業寫了嗎?借我抄下!”
“阿硯,你長得真好看,睫毛比女孩子的還長!”
阿硯、阿硯、阿硯......
像個小跟屁蟲一樣每天跟在我身后的阿硯,在高中畢業后去了國外,從此失去了音訊。
原來我們真的認識很久了,我不禁莞爾。
電話響了,是周錦年。
看到他的號碼閃爍,我就覺得煩躁。
我后來才意識到,就算沒有余清婉,也會有張清婉,李清婉,王清婉。
余清婉不過是個契機,讓周錦年得以釋放蠢蠢欲動的內心,在情感的邊界上來回橫跳。
他不是變了,他是一直如此,把持不住自己,任由喜新厭舊的大腦帶偏了內心那桿秤。
我還是接通了電話,有些話,總是要說明白的。
“微微”,周錦年的語氣柔和,“我打電話來是為了替清婉道歉。是我一直把她當親妹妹疼,結果她被我慣壞了,居然為了讓我倆分開想出了這樣的損招。你別和她計較......”
“當初把你從醫院趕出去的事是周家做的,我并不知情,你別往心里去,以后肯定不會再發生了!”
人在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
我名聲掃地、感情破碎、單身帶娃都是拜余清婉所賜,最后只得到一句“你別和她計較”。
如果車禍也是她的手筆,我更是險些連命都搭了進去!
而周錦年事事順從父母,將我們從醫院丟出去的事他根本不可能毫不知情,我不能接受這樣輕飄飄的一筆帶過。
千言萬語,到我嘴邊,只剩下一句:“好了知道了。”
和他說這些已經沒什么意義——我這才發現,周錦年的話在我這里已經掀不起什么漣漪。
“所以你還在生我氣對嗎?這事兒我也有錯,我會好好補償你的,我們和好吧微微,我......”
“沒必要了,周錦年,我不喜歡你了?!?/p>
我打斷他的話。
“你是把她當親妹妹還是什么其他的你自己心里有數,但是經此一事我也看明白了,你我早就不是當年的我們了,索性到此為止,還能多留下一些美好的回憶?!?/p>
“我不同意!微微,你怎么突然這樣說?是不是因為程斯越?別犯傻了,你和他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看,多荒唐,他只會從我、余清婉乃至程斯越身上找原因。
殊不知,原因一直在他自己身上。
更新時間:2025-04-30 10:22: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