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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

深秋。

整皇宮里寂靜無聲,到了秋尾,這宮里似是連蟬鳴之聲也消失了。

可空中卻隨風傳來接連不斷的沉悶擊打聲,以及隱隱幾聲嗚咽。

幾尺寬的厚重紅板子,狠狠打在幾個小太監的身后。被破布塞住的嘴也堵不住痛苦地哀嚎聲。

隱秘的發落更讓覺得心生畏懼了。

這幾個小太監白日里還歡歡喜喜搶著去給存菊堂送綠菊,回來后他們還朝著花房中的其他人喜氣洋洋地顯擺著,從那新晉得寵的沈貴人手里得來的賞賜。

引得花房眾人好一陣羨慕,唯有那老太監隱隱嘆了口氣,背著手走遠了。

領頭去送綠菊的小太監只覺得心下有些不安,卻又不知道有什么可不安的。

他掂了掂自己手中得到的銀子,又將那一絲擔憂拋在了腦后。

反正,自己是得了銀子的。

可轉眼到了夜里,白天他們這群去送過綠菊的小太監就全被拖了出去,按在了窄凳上挨了板子。

皮開肉綻,疼痛難忍,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

這是怎么了?

自己做錯了什么事,得罪了什么人?

眾人不知道,唯有那領頭的小太監隱隱在心底有了猜測。

華妃娘娘。

白日里他們只在路上遇見了華妃一行人,造成了一個小誤會。

當時自己嚇得渾身直冒冷汗,卻在華妃示意自己可以離開后,就以為事情就此結束了。

可哪里想到,讓華妃丟了面子,那便是罪。

盡管,這綠菊是皇上讓送的,收到菊花的也并不是他們這群花房的太監,而是那位沈貴人,造成誤解的也不是他們。

他們只是路過,可讓主子臉上沒了光,這便是罪。

重重的板子落下去,他只覺得疼痛難忍,又心生畏懼。

華妃娘娘在宮里從來都是這般,威勢嚇人。

福子躺在房間的被子里瑟瑟發抖,她不是被拖出去挨打的人,卻也猜到這背后下令罰人的是誰。

華妃。

又是她。

這讓原本已經將那些恐懼之事暫時揭過的福子,又忍不住害怕起來。

去送菊花的人做錯了什么呢?還要怎么才算是小心謹慎呢?

從福子的眼里看來,他們也只是奉命行事,行走在一條必經的道路上。

可這竟成了罪。

只是遇見她,使她心生不快,旁的人就要倒霉了。

同屋里的其他人或許也沒有睡著,她們都無聲地醒著,聽著窗外的行刑聲,不敢發出什么響動。

本以為在這花房里,多少可以躲開這宮里的“主子”們,可這一夜,卻叫她們這群新入宮沒多久的宮女們知道:

偌大的皇城內,不論她們身在何處,都永遠是任憑處置的“奴才”。

風聲將那些被堵住的嗚咽和慘呼送入了福子的雙耳,她哆嗦著,只覺得渾身發涼。

睡在一旁的花穗悄悄將手分別探進了她和余鶯兒的被窩,三人的手就那么握著,感受著對方一樣的顫抖。

無聲的,懼怕在沉寂的屋中蔓延。

深秋的夜,真冷啊。

自那夜之后,花房里的氛圍很是緊張低沉了一陣子,挨打遭了清算的幾人有好一陣子起不來身。

在這宮里,若宮女太監生了病,是找不到太醫來探看一二的。大多時候就是并在一邊,無人照看。

后來時日久了,見得多了,自有些上了年紀的太監和嬤嬤自行學了些半吊子的所謂“醫術”,在福子看來,也不過是些類似于“喝香灰”的土法。

即便如此,這在他們這些下人看來,已經是能救命的本事了。

平日里頭疼腦熱,或挨打受罰后,想要請這些懂“醫術”的老太監和老嬤嬤來看病,還需要打點銀錢才能將人請動。

若是得罪了主子,上頭的意思不想讓你活,那他們便是使再多的銀錢,那也是用的。

好在,華妃此番也不過是想泄個憤,既然將人打了也就罷了,沒有要了他們幾人的命。

花房里使了些銀錢,請了老太監來看看打傷,往傷口上附上些不知是何物制成的膏藥,挺過幾天也就好了。

從沈貴人那里得來的賞錢,還沒捂熱乎就搭出去不少。

眾人自然也高興不起來。

幸而這是在深秋,天氣轉了涼,若是在夏日,傷口發了炎癥,只怕使得銀子會更多。

自綠菊一事后,花房里再無人想要上趕著出頭了,各個縮起脖子做人,也算是過了一陣消停日子。

轉眼入了冬。

冬日里雖然宮中的花都凋謝了不少,但仍有幾處梅園需要精心照料,剩下的枯樹也需要想辦法保暖防凍,以免影響來年春日開花。

花房內日日燒著暖爐子,烘著一些嬌弱的花。

這些花原不是冬日開的,只是怕到了年節,各宮里的娘娘們想要圖個鮮,故而花房里要小心供著這些鮮花,以備皇帝和嬪妃們賞樂。

故而雖是入了冬,百花凋敝,但他們花房的活兒卻一樣不少,反而須得愈發精心呵護起來了。

往各宮娘娘們那里送花的活兒可輪不到新人去,一是不想讓他們占了賞賜,二是怕他們不會說話得罪了人,到時候再給花房引來麻煩。

所以,新人能做的也就是在各宮院里四處為枯樹保暖防凍了。

宮里的花草樹木那樣多,要趕在大雪落下前給它們都做好防護,可是個不小的工作量。

這幾日可把福子忙壞了,她手上的創傷好不容易愈合了,卻又因為長期的受凍又重新開裂,還長了凍瘡。

干活兒太過辛苦,她一雙原本就受過傷的手,更是隱隱發癢發痛起來。

再加上腰酸背疼,起早貪黑,讓原本在現代社會里依賴家務機器人工作的福子深刻體會了一把,什么叫萬惡的封建社會。

沒日沒夜的勞作,一個不留神還有可能要掉腦袋,站在路邊喘口氣都怕又耽誤了哪位上層人的風雅樂事。

她在心中忍不住叫起苦來,可卻毫無辦法。

或許成為那些“主子”們身邊的“奴才”,就會比現在如同在服苦役的她要好過一些,可她卻不敢賭,也實在不愿意去低頭日日自稱奴婢。

不是精神苦,就是身上苦。

唉。

福子一邊嘆著氣,一邊從四執庫邊上匆匆趕回花房去。

忽然,她瞧見那四執庫的甬道邊上倒著一個人。

更新時間:2025-04-30 08:5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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