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10月，大量的特務潛伏，在賈東旭的眼中，都是移動的鈔票，他只要錢和武器，人和電臺不需要，自己能做的就是革命一塊磚，順路掙點錢。

手顧不得水的冰冷，走完三個湖區，無數的小魚小蝦流入灰色的魚塘。

在腿上擦一下手，小風一吹，真受不了，容易裂口子。

火車站，各行各業活躍著，佛爺尋找目標，胡同串子混在其中。

自古車站碼頭就是藏污納垢之地，人性的涼薄和復雜相互交織著。

賈東旭遠遠的觀望著，男人沒有錢，先失三分膽，腰桿子就是硬不起來。

“來了?！?/p>

心中默默的加油打氣。

幾個佛爺碰了一個穿著中山裝的男人，錢包迅速轉手，流經三人后，運貨的向著賈東旭走來。

兩人錯肩而過，走的匆匆。

賈東旭沒有停留，徑直上了駛過來的公交車。

一站路后，下車，順手對擠在車門的佛爺施展妙手空空。

又跳上一路公交車，慢慢往回走。

下了車，站在公園門口，空間里有四個錢包，三個牛皮的，一個布的，一塊羅馬手表。

好家伙，佛爺頑主真有錢！

白色的木屋里，清點一下，有三張大黑十，1分、2分、1角、2角、5角、1元、2元、3元、5元整齊活，合計49塊2毛1分。

至于良心會不會痛，賈東旭并不覺得，介入別人的生活，要承擔因果，錢該失去的必然會失去。

人啊，都是沒有良心才能掙錢，不過現在名義上不允許。

麥子熟了幾千次，人民萬歲第一次。

想來痛苦的除了失主，還有下手的佛爺。

“啪，啪，啪”

幾個大嘴巴子甩在正被念叨的佛爺臉上。

“錢呢？你小子敢獨吞？”

“二爺，冤枉啊，錢明明藏在身上的，回來就沒有了。“

“你們幾個離他有多遠？“

“二爺，沒有多遠，就幾分鐘的事?！?/p>

“怪事了，你碰過什么人沒有？“

“沒有，沒有人碰到我啊?！?/p>

“啪“

又是一記耳光。

“再想想！”

佛爺心中那個急啊，臉色煞白，一直在冒冷汗，犯了家規，要斷指的。

腦中靈光一閃。

“我想起來了“

“說！”

“我接到貨，在車站廣場與一個人走了一個對楞，錯肩而過?！?/p>

“對，肯定是他。”

“只有他，我一路上只有他一個，我都是躲著人走的?！?/p>

“去查，撈過界了，不守規矩的人，放出風去?！?/p>

“犯了錯，這次先欠著，下一回一并著?！?/p>

“謝謝二爺！”

“二爺，會不會是生個子，過江龍？”

“什么過江龍，是虎，給爺臥著，是龍，給爺盤著，去忙活著，把招子放亮點。”

“哎”

“好嘞“

眾人離開，繼續自己的營生，還會尋摸著可疑的人，扒手是什么時候沒有的，電子支付和手機全面普及后。

糧票是55年開始的，剛成立一年的國家，真的是一窮二白，市面上還有大洋和大小黃魚在流通著。

一個農村婦女拎著四只雞一籃子雞蛋，在門口邊上蹲著，不出聲，就等好奇的人上前問一聲。

“大姐，這雞要賣??？”

“嗯?！?/p>

“咋賣啊？”

“一只母雞一塊，正下蛋呢，雞蛋兩毛五一斤，要不是家里的男人生了病，我也不舍得?！?/p>

“行，都給我吧?！?/p>

“??？”

“怎么不賣？”

“賣，賣?！?/p>

嫌棄自己沒有講價，現在不收集做準備，過兩年就麻煩了。

“對了，大姐，您家的雞蛋，公雞踩過沒？“

“踩過了，怎么著還想孵小雞？“

“嗯，有這么個想法?！?/p>

“現在糧食欠收，人都不夠吃的，哪有糧食喂雞??！”

“也是，公雞呢？”

“準備殺了吃肉，養不起了。”

“我看，您也干脆賣給我得了，甭殺了?！?/p>

“那，我回去拿。”

“村里有賣豬仔的嗎？”

“豬仔??？“

婦女想了一下，好像有生小豬的，自己村還是隔壁村的。

“有鴨子也行，要不您在這等我一會，我先放回家里，我跟著您走一趟?！?/p>

“行“

遞過去4塊6毛錢，把雞和柳條籃子一拎，向著公園走去。

“同志，您怎么走公園？“

“哦，我家在對面，比較快?！?/p>

天氣冷，公園人少，偏僻的角落收起來，可惜暫時沒有糧食喂，得抓緊點。

冷風中等一下，比前世冷多了，風凈往小薄棉襖的縫隙里灌。

估摸下時間，再次回到門口，大姐比較有耐心，看見過來趕緊迎上前。

“等久了，大姐，咱們走吧?！?/p>

“不著急，小同志。“

兩人上了公交車，一路搖搖晃晃。

一個小時后，走在土路上，村里的土狗汪汪的叫著，很猖狂。

“那，這是家里的公雞，您看看?！?/p>

“大姐，好人做到底，您去問問誰家的玉米要賣的，我買一點，先應付幾天，不然既沒有的吃啊?！?/p>

大姐沒有出聲，倒了一碗白開水。

“不讓您白跑一趟不是，給您一毛錢的辛苦費。”

一毛錢放在桌子上，大姐一把收起來。

“哎呀，有啥辛苦的，您等著，我這就去找?！?/p>

大姐眉開眼笑的出了門。

過一會兒就回來，身后跟著幾個人。

“那，這就是我說的，城里來的小同志，買點糧食和雞鴨豬?！?/p>

“怎么賣的?！?/p>

“玉米呢，現在政府的收購價是百公斤5塊，高粱6塊1，小麥13塊4毛6，大豆9塊4毛6?！?/p>

“當然了，私賣的糧肯定要貴上一些，您不能跟政府比，對吧？”

“沒有錯，肯定要貴上一些?！?/p>

“理解就好，這樣吧，玉米按照售賣的價格，都是增加11%的差價，咱們也按照這個來?！?/p>

“行，我沒有意見，該多少就的是多少，不能讓您吃虧了不是?！?/p>

“小同志看著年輕，辦事是爺們，局氣?！?/p>

“您都賣給我點，錢不是問題?！?/p>

“爺們爽快人，咱也是，不能讓您看扁嘍?！?/p>

“小豬4毛5，大豬政府收的是4毛6，咱這價格絕對的公道，您要幾頭?！?/p>

“嗯，實在價，豬多重啊？”

“10來斤出頭”

“兩只豬，玉米小麥大豆都來個200斤，麥麩子有的話，也賣一點給我?！?/p>

“麥麩子便宜，5毛錢給你200斤，關鍵你怎么拿走?！?/p>

“幫我送到村門口，我坐公交車回去?！?/p>

“能行？“

“能行，男人哪能不行的，行不行都要咕蛹一下?！?/p>

“別硬撐，實在不行，我們套車給您送進城去?！?/p>

“謝謝您嘞，到村口就行，有人來接我，勞您掛著。“

“好“

麻袋裝的滿滿的，豬捆著四個蹄子，公雞的翅子撲騰著。

“叔，他真能拿走？”

“哎，能人，海了去了，不用咱們操心，費勁巴拉的，分了錢，回家了?！?/p>

物資擺在大道路口，賈東旭等著公交車過來，馬車回村，一步一回頭。

更新時間：2025-04-29 21:55: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