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迷霧重逢金川谷的清晨向來迷霧繚繞,喬婉兒牽著老馬走在泥濘的山道上,
馬蹄踏過青石板的聲音清脆如鈴。十五年了,這條路她走過無數次,
從當年那個被師兄許懷玉從血泊中拉出來的小女孩,變成了現在威震一方的"霜刃女俠"。
"吁——"喬婉兒突然勒住韁繩,銳利的目光穿透薄霧望向路邊那塊形似臥虎的巨石。
她的右手下意識地撫上了腰間的短劍——劍名"霜痕",是師父留給她唯一的遺物。
巨石后傳來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接著一個頎長的身影緩步走出。"這位姑娘,天剛放亮,
山道濕滑,不如結伴同行?"那人聲音清朗,像是山間流淌的泉水。當他走到近前,
喬婉兒看清了他的面容——劍眉星目,輪廓分明,約莫二十七八歲年紀,
一身靛青色長衫襯得氣質出塵。喬婉兒瞇起眼睛,指尖摩挲著劍柄上熟悉的紋路。"不必了。
"她冷冷道,"我習慣獨行。"那人笑了笑,竟徑自走到她身側三步遠的距離。"在下蕭遠,
字子清,從臨安來,前往金川城探親。"他說話時眼尾微彎,似有星光流轉。
"聽聞這金川谷近來不太平,有山匪出沒,姑娘一人行走,恐有不妥。"喬婉兒輕哼一聲,
眼神卻不自覺地在他腰間懸掛的那枚白玉佩上停留了一瞬。玉佩樣式古樸,
中間刻著一個小小的"唐"字。"我的事,不勞閣下費心。"她一夾馬腹,加速向前。
但蕭遠竟也加快步伐,不緊不慢地跟在后面。"姑娘莫非是鏢師?"蕭遠狀若隨意地問道,
"看你腰間配劍的款式,不似尋常人家所用。"喬婉兒猛地回身,霜痕劍已經出鞘三分,
寒光一閃。"再多說一個字,我就讓你永遠閉嘴。"她聲音冷得像千年寒冰。
蕭遠立刻舉起雙手作投降狀,臉上卻還帶著笑意。"在下唐突了。
"他說著從袖中取出一封信函,"其實我是官府派來的密探,奉命調查山匪一事。
姑娘若是本地人,或許能提供些線索?"喬婉兒盯著那張蓋有官府印信的文書,神色稍霽,
但眼中的戒備絲毫未減。"官府的人?"她冷笑,"十五年前霜刃門滿門被滅時,官府在哪?
"蕭遠的笑容僵在臉上,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霜刃門...原來姑娘是...""閉嘴!
"喬婉兒厲聲喝道,"再多說半句有關霜刃門的事,我必取你性命!"一陣風掠過山谷,
吹散了部分霧氣,露出遠處隱約可見的城墻輪廓。蕭遠望著喬婉兒緊繃的側臉,眼神復雜。
"既然如此,在下先行告退。"他拱手道,"姑娘保重。"看著蕭遠轉身離去的背影,
喬婉兒緊繃的神經才稍稍放松。她輕撫霜痕劍,低聲道:"師父,您在天之靈保佑,
徒兒一定要找到唐雨瀾那叛徒,為霜刃門報仇雪恨。"2 夜戰黑虎入夜時分,
喬婉兒坐在金川城最大的客棧"醉仙樓"二樓的窗邊,慢條斯理地擦拭著霜痕劍。
月光從窗欞間漏下,為劍鋒鍍上一層銀色的冷光。樓下傳來喧鬧聲,
一群醉漢高談闊論著近日城內發生的奇聞異事。
"...聽說前些日子'黑虎幫'又在城外劫了一支商隊,那幫人神出鬼沒,
官府都拿他們沒轍..."喬婉兒的手指頓了一下,繼續專注于劍身的保養。就在此時,
房門被輕輕叩響。"誰?"她沉聲問。"是我,蕭遠。"門外傳來那個清朗的聲音,"姑娘,
山匪正往城里來,恐怕有異動。"喬婉兒皺眉,猶豫片刻后還是打開了門。蕭遠站在門口,
月光勾勒出他清晰的輪廓。他臉上再無白日的輕松神色,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和警惕。
"黑虎幫傾巢而出,目標可能是城東的糧倉。"蕭遠快速說道,"守軍不足,需要援手。
""與我何干?"喬婉兒冷淡回應,卻在聽到下一句話時變了臉色。
"他們中有個人使的是霜刃門的招式。"蕭遠直視她的眼睛,"據我所知,
霜刃門絕學從不外傳。"喬婉兒瞳孔微縮,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劍柄。"帶路。
"她簡潔地說。城東糧倉外,喊殺聲震天。喬婉兒與蕭遠伏在屋頂,觀察著下方的戰況。
約莫三十名黑衣匪徒正在圍攻十幾名守軍,眼看防線就要崩潰。"那個戴黑鐵面具的。
"蕭遠指向戰團中央一個異常高大的身影,"他用的是'霜天三十六式'中的'寒鴉掠水'。
"喬婉兒順著他的指向望去,果然看到那人使出的招數與師父當年傳授的一般無二。
她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唐雨瀾的走狗..."她咬牙道,身形一閃已經躍下屋頂。
蕭遠來不及阻止,只得緊隨其后。兩人如猛虎下山般沖入戰局,
霜痕劍在月光下劃出數道冷冽的弧線,瞬間就有三名匪徒捂著噴血的喉嚨倒下。"什么人?!
"黑鐵面具厲喝一聲,轉向突襲者。當他看清喬婉兒的臉時,面具下的聲音明顯一滯。
"你是...霜刃門余孽?!""叛徒受死!"喬婉兒不多廢話,劍鋒直取對方咽喉。
兩人戰作一團,招式凌厲狠辣,卻招招相似,仿佛照鏡子般詭異。蕭遠被五六個匪徒圍攻,
抽空瞥見喬婉兒那邊的戰況,眉頭緊鎖。他猛地發力,一連擊倒三人,正要趕去支援喬婉兒,
卻見那黑鐵面具突然變招,一掌拍向喬婉兒胸口。"小心'寒心掌'!"蕭遠大喊。
喬婉兒雖及時閃避,仍被掌風擦中左肩,頓時一陣刺骨寒意順著經脈蔓延。她悶哼一聲,
單膝跪地。黑鐵面具獰笑著高舉長刀,眼看就要劈下——一道銀光閃過,
蕭遠擲出的飛刀精準地釘入黑鐵面具的手腕。面具吃痛松手,長刀落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找死!"面具怒吼,轉而攻向蕭遠。兩人交手數招,蕭遠被逼得連連后退,眼看就要不敵。
就在危急時刻,喬婉兒強忍疼痛,突然從地上彈起,霜痕劍如毒蛇吐信,
自下而上貫穿了黑鐵面具的腹部。"這一劍,替師父還你的!"她咬牙抽出劍身,
鮮血噴濺在她的臉上,溫熱而腥甜。面具搖晃著后退,鐵面具在打斗中脫落,
露出一張布滿刀疤的猙獰面孔。
"你...你不是許懷玉的師妹嗎...哈...哈哈..."他喘息著獰笑,
"你以為殺了我...就能報仇?
唐大人...早已位極人臣...你...永遠..."話未說完,他已經氣絕倒地。
3 血書真相周圍的匪徒見首領身亡,頓時作鳥獸散。守軍們歡呼著追趕,
只有喬婉兒站在原地,握著染血的劍,面色陰晴不定。蕭遠走到她身邊,
低聲道:"你還好嗎?"喬婉兒猛然抬頭,劍尖直指蕭遠咽喉。"你到底是什么人?
為何認得霜刃門的招式?為何知道'寒心掌'?"她聲音顫抖,
"那個面具人說的'唐大人'...是不是唐雨瀾?!"月光下,
蕭遠的表情變得復雜而痛苦。"喬姑娘..."他輕嘆一聲,"我可以解釋。""別動!
"喬婉兒劍尖又向前遞了半分,"一個字一個字說清楚,否則休怪我劍下無情!
"蕭遠深吸一口氣,緩緩舉起雙手。"我確實是官府密探..."他頓了頓,
"但我也是...唐雨瀾的弟子。"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喬婉兒只覺得腦中嗡的一聲,
劍尖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你...你說什么?""十五年前那場殺戮...我雖未參與,
卻知內情。"蕭遠的聲音低沉而痛苦,
"我拜入唐雨瀾門下是在那之后...這些年我一直在查證真相...""住口!
"喬婉兒厲聲打斷,淚水奪眶而出,"唐雨瀾的走狗,也配提什么真相?!
我師兄許懷玉帶著我逃出來時,親眼看見那叛徒親手殺了師父!"她劍鋒猛地前刺,
卻在即將觸及蕭遠咽喉時戛然而止。因為蕭遠從懷中取出了一樣東西——一塊泛黃的白絹,
上面用血寫著幾行字。"這是..."喬婉兒的手微微發顫。"許懷玉留下的。
"蕭遠聲音嘶啞,"三年前他潛入京城刺殺唐雨瀾失敗...臨終前托人轉交給我。
他說...'若遇小師妹,將此物予她'。"喬婉兒一把抓過白絹,借著月光,
她看清了上面熟悉的字跡:「婉兒吾妹:為師門報仇,愚兄力有不逮。唐雨瀾背后另有其人,
當年慘案非他一人之過。切莫被仇恨蒙蔽雙眼...珍重自身?!?/p>
絹布上的血跡已經干涸發黑,但喬婉兒仿佛又看到了那個雨夜,
師兄滿身是血將她推入密道的情景。"這不可能..."她喃喃自語,劍尖緩緩垂下,
"師兄他...死了?"蕭遠望著眼前這個強忍淚水的女子,眼中浮現出深深的憐憫。
"喬姑娘,關于十五年前的事..."他剛開口,遠處突然傳來密集的馬蹄聲。"不好!
"蕭遠臉色驟變,"是黑虎幫的援兵!我們必須立刻離開!"喬婉兒還沉浸在震驚中,
蕭遠已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走!"他厲聲道,拖著喬婉兒向小巷深處奔去。身后,
數十支火把如毒蛇般蜿蜒逼近,喊殺聲越來越近。喬婉兒機械地跟著奔跑,
手中緊攥著那塊染血的白絹,
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在不斷回響:十五年了...她所知道的真相,或許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4 密室對談兩人一路奔逃,最終躲進了城西一處廢棄的宅院。
蕭遠熟練地推開一面看似堅固的墻壁,露出后面隱蔽的密室。
"這里是..."喬婉兒警覺地環顧四周。"我的臨時落腳點。"蕭遠點燃油燈,
昏黃的光線照亮了這間不足十平米的密室,"放心,除了我沒人知道這個地方。
"喬婉兒靠著墻緩緩滑坐在地上,手中的霜痕劍依然緊握。"現在,告訴我一切。
"她聲音嘶啞,"關于我師兄,關于唐雨瀾,關于...霜刃門的真相。
"蕭遠在她對面坐下,從懷中取出一個牛皮水袋遞給她。"先喝點水。"喬婉兒沒有接,
只是冷冷地盯著他。蕭遠嘆了口氣,將水袋放在兩人之間的地上。"三年前,
更新時間:2025-04-29 19:44: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