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晨鐘驚夢清晨六點三十分，北京東五環外的一間八平米隔斷房里，
第四個鬧鐘準時響起。程遠猛地睜開眼，在黑暗中準確拍停了手機鬧鈴。他數了三秒，
隔壁房間的抱怨聲如預期般傳來。"操！有完沒完?。克膫€鬧鐘！趕著投胎是不是？
"程遠沒應聲，摸黑套上皺巴巴的襯衫。十月的北京已經轉涼，隔斷房沒通暖氣，
呼出的白霧在手機屏幕的光亮中清晰可見。他看了眼銀行APP的余額：4782.15元。
距離發薪日還有九天。七點整，程遠擠進了地鐵十號線。
西裝革履的身體像沙丁魚般被擠壓在玻璃門上，鼻尖貼著冰冷的窗玻璃。
他盯著手機里昨晚沒改完的代碼，后脖頸突然一涼——身后乘客的豆漿灑在了他衣領上。
"對不起啊。"那人毫無誠意地嘟囔。程遠張了張嘴，最終只是搖搖頭。
這身西裝是去年生日時咬牙買的，1499元，是他衣柜里最貴的衣服。八點二十分，
程遠終于站在"明銳科技"的大樓下。他抬頭看了看這座三十層的玻璃幕墻大廈，
掏出工牌時，便利店塑料袋里的促銷豆漿不慎跌落，在灰色大理石地面上濺開一片慘白。
前臺Lisa皺起畫得精致的眉毛："程工，保潔剛拖完地。""抱歉。"程遠彎腰擦拭，
絲質領帶垂下來沾了豆漿。電梯里，他聽見身后兩個市場部女孩的竊笑："IT部那群碼農，
連領帶都不會打。"工位上，
程遠發現顯示器貼著便簽：「9:30 3號會議室全員會議 必須參加」。
落款是部門主管周志龍飛鳳舞的簽名，結尾還畫了個感嘆號。
周志路過時拍拍他肩膀："聽說今天有大佬空降，你小子可別又打瞌睡。
"他手腕上的歐米茄海馬系列在日光燈下閃著冷光，那是去年用項目獎金買的。
會議室擠滿了人。程遠縮在角落，筆記本擱在膝蓋上，繼續修改那段該死的算法。
九點三十五分，人群突然騷動起來。"副總裁來了！"門口走進一個四十出頭的男人，
灰白鬢角修剪得一絲不茍，定制西裝勾勒出常年健身的體型。
人事總監諂媚的聲音響徹會議室："熱烈歡迎韓東先生加入明銳科技，擔任執行副總裁！
"掌聲中，韓東站定在投影幕前，目光如掃描儀般掃過眾人。程遠注意到他沒有用PPT，
也沒看任何資料。"我直接說重點。"韓東的聲音像砂紙打磨金屬，
"集團決定對明銳科技進行組織架構優化。"他用了"優化"而不是"裁員"，
但所有人都繃緊了身體。"從今天起，所有項目組實行KPI末位淘汰制。
"韓東點開一份Excel表格，"紅框標出的是重點關注組。
"程遠所在的智能辦公系統開發組赫然在列。他偷瞄周志，發現主管的耳廓通紅，
手指不停敲打膝蓋。會議結束后，IT部炸開了鍋。周志把組員召集到小會議室，
扯松領帶："操，這他媽是針對我們！韓東在總部時就喜歡拿技術部門開刀。""怎么辦？
"有人問。周志咧嘴一笑："老子有備胎。深圳有家外企在挖我，隨時能走。"他轉向程遠，
"你小子最危險，連續兩個季度績效墊底了吧？"程遠喉結動了動。他不是能力差，
只是總被分到最枯燥的基礎編碼工作。上周發現的核心算法漏洞，
被周志匯報時寫成了自己的功勞。下班時已近午夜。程遠留下測試新算法，
整層樓只剩他一人。保存代碼時，他突然聽見周志辦公室有動靜。門虛掩著，
周志正用U盤快速拷貝文件。屏幕上是標著"核心技術"的文件夾。程遠剛想退開，
地板突然"吱呀"一響。周志猛地抬頭，眼神從驚慌迅速轉為兇狠。
他拔下U盤："程遠啊...正好，幫我個忙。"第二天晨會上，
人事總監帶著保安闖進IT部。
周志面色凝重地站起來："我必須舉報一起嚴重違反職業道德的行為。"程遠還沒反應過來，
周志已經點開郵箱："昨晚我意外發現程遠在竊取公司源代碼。這是監控截圖。"照片上，
程遠站在周志電腦前，手放在鼠標上——是昨晚周志喊他看"測試數據"時拍的。
"我沒有...""從他工位搜出的U盤里有核心代碼。"保安部長高舉物證袋，
"還有和競品公司的郵件往來。"程遠如墜冰窟。那些"證據"顯然是被栽贓的，
但誰會相信一個沉默寡言的底層碼農？他被押出大樓時，早高峰的人群投來好奇的目光。
韓東站在玻璃門內，遠遠地看著這一切，嘴角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秋日的陽光刺得程遠睜不開眼。他仰頭望去，明銳科技的外墻上，
斗改變命運"六個金色大字正在晨光中閃閃發亮第二章：跌落谷底程遠拖著行李站在馬路邊，
看著手機里不斷彈出的消息。公司群里，關于他"竊取商業機密"的討論已經刷了99+條，
昔日同事們的口誅筆伐字字如刀。"就知道這人不簡單，平時不說話心機最重。
""還好周主管發現得及時！""聽說法務部要起訴他..."他關上手機，
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房東的逐客令還在口袋里揣著——"明天中午前搬走，押金不退"。
這是他第三次因為工資延遲到賬而拖欠房租，但這次，房東不再通融?？Х瑞^里，
程遠機械地刷新著招聘網站。被明銳科技以"職業道德問題"為由開除后，
行業內幾家大公司的HR不約而同地回復"崗位已招滿"。
小公司開出的薪資還不夠支付北京一間地下室的租金。傍晚，
程遠在便利店加熱最后一份便當時，手機震動起來。是蘇晴，他的前女友。「聽說你出事了？
需要幫忙嗎？」程遠手指懸在屏幕上方，不知如何回復。分手兩年，
蘇晴已經做到某外企的市場總監。最后他只回了句：「謝謝，我很好?！谷昼姾螅?/p>
蘇晴發來一張電子請柬：「下個月我結婚，希望你能來?！?/p>
程遠盯著請柬上新郎摟著蘇晴腰肢的照片。新郎是某互聯網公司副總裁，年齡比他大十歲，
發際線比他高五厘米。雨突然下了起來。程遠站在天橋下躲雨時，
一輛特斯拉Model S緩緩停在他面前。車窗降下，露出一張熟悉的臉。"程遠？
真是你！"大學室友吳明的笑容依舊爽朗，只是眼角多了幾道細紋。
他不由分說把程遠拉上車："走，請你喝酒。"精釀酒吧里，吳明聽完程遠的遭遇，
把酒杯重重一放："韓東這王八蛋還是這招數！""你認識他？""何止認識。
"吳明解開襯衫領口，露出鎖骨處一道疤痕，"三年前我的AI創業公司就是被他搞垮的。
"原來吳明創立的"深度思維"曾研發出一款革命性的機器學習框架。
韓東代表鼎峰資本來洽談投資，卻在盡職調查中竊取核心技術，
隨后以"知識產權瑕疵"為由壓價收購。吳明拒絕后，
接連遭遇服務器攻擊、核心員工被挖、客戶集體違約..."最后我只能把公司賤賣給鼎峰。
"吳明灌了口啤酒，"后來我才知道，這些都是韓東的套路——先打壓估值，再低價收割。
"程遠握緊酒杯："難道沒人能制得住他？""難。"吳明搖頭，
"鼎峰資本背后是萬億級的跨國財團，韓東只是他們在中國的白手套。"他忽然壓低聲音，
"但你不一樣..."吳明解釋，程遠被指控竊取的智能辦公系統，恰是行業下一個風口。
"我在瑞士還有些資金，足夠當種子輪投資。"凌晨兩點，程遠站在破舊的小旅館窗前，
看著吳明發來的商業計劃書模板。窗外，北京城的霓虹依舊閃爍，像一場永不落幕的夢境。
他突然想起大三那年熬夜做的校園論壇，曾吸引過十萬用戶。
那段代碼還躺在舊硬盤里...第三章：初創之火廢棄倉庫里彌漫著灰塵和霉味。
程遠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繼續組裝從二手市場淘來的服務器。吳明投資的五十萬到賬后，
他租下了這個位于五環外的倉庫當辦公室兼住處。"測試環境搭建好了嗎？
"程遠對著手機問。屏幕上，張寧的臉因網絡延遲而模糊不清。
這個被明銳科技裁員的測試工程師，是他招募的第一個員工。"勉強能用。
"張寧的聲音帶著雜音，"但程哥，我們真要做辦公系統？市場上已經有幾十款了。
"程遠敲下最后一行代碼："那些都是給管理者設計的，我們要做員工真正愛用的工具。
"倉庫門被推開，黃軒夾著寒風進來，手里提著三份盒飯。"好消息！
"他抖落羽絨服上的雪，"我聯系到三家愿意試用的小公司。"曾經的市場部銷售冠軍黃軒，
因拒絕幫領導做假賬而被辭退。
他有著程遠最缺的能力——把技術語言變成客戶聽得懂的價值。三人圍坐在電暖器旁吃飯時，
程遠的筆記本電腦突然彈出警報。張寧皺眉："有人在掃描我們的服務器。
"程遠追蹤IP地址，心跳漏了半拍——來自明銳科技的內網。"韓東已經注意到我們了。
"他看向兩位伙伴，"從今天起，所有代碼實行三重加密。"三個月后，
"辦公貓"1.0版本正式上線。這款融合了社交娛樂元素的辦公工具，
能讓枯燥的任務變成游戲關卡，自動生成可視化工作報告，
甚至內置了同事間匿名吐槽的"樹洞"功能。創業博覽會上，
黃軒西裝革履地站在展臺前口若懸河。程遠則躲在角落，緊張地觀察試用者的表情。
一個戴金絲眼鏡的男人在展臺前停留許久，最后要走了產品白皮書。當晚，
程遠接到陌生來電："我是松禾資本的林修然。"電話那頭的聲音沉穩有力，
"有興趣聊聊投資嗎？"豪華酒店會議室里，
林修然將投資條款清單推到程遠面前："500萬，占股40%，技術專利歸基金所有。
"程遠盯著那個數字。這筆錢能解決所有燃眉之急，但代價是失去控制權。
他想起吳明的警告："資本從來不是白衣騎士。""容我們考慮幾天。
"程遠起身時腿在發抖。同一時刻，明銳科技副總裁辦公室內，
韓東正查看"辦公貓"的評測報告。他按下通話鍵："周志，來我辦公室一趟。
記得帶上你從IT部帶走的那些資料。"第四章：成長之痛"用戶突破一萬了！
"黃軒舉著啤酒罐在辦公室里蹦跳。簡陋的倉庫墻壁上掛著一塊白板，上面寫滿了用戶反饋。
程遠卻沒跟著慶祝。后臺數據顯示，隨著用戶增長，服務器費用呈指數級上升。
吳明的投資已經見底，下個月的機房租金還沒著落。"得盡快找到盈利模式。
"程遠揉著太陽穴。張寧突然從電腦前抬頭："程哥，
我有個想法...能不能讓我試試重寫底層架構？"見程遠疑惑，
更新時間：2025-04-29 17:50: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