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的門幾乎是被陸應淮一腳踹開,客廳里看電視的陳姓中年男保姆被嚇了一跳,神色極其不自然地起身,結結巴巴地解釋:“大少爺……我、我這打掃累了,剛剛坐下……”
陸應淮雙目充斥著紅血絲,看上去像是隨時能把人撕碎:“江棠呢?”
“什、什么江棠?”陳叔哆嗦著后退了幾步。
陸應淮沒看他,目光空蕩且茫然。
江棠怎么不在家里?
不,不對,上一世這個時候他還沒有把江棠接到家里來。
陸應淮驟然反應過來。
幾秒后大門被“砰”得甩上,只留下門內的陳叔如蒙大赦般身體癱倒在地板上。
邁巴赫像是一頭極速奔跑的黑豹在暗夜雨幕里疾馳,半個小時后,車胎滾過積水拐到江家所在的霧淵市近郊的一片別墅區。
把車停在露天停車位,陸應淮撐了把黑傘朝著江家走去。
江家大門毫無預兆地突然敞開,江棠連人帶輪椅一同被狠狠推出門外:“這么簡單的小事你都做不好,給我在外面好好反省反省!你這個……”
門外是個斜坡,輪椅順著慣性沖下來,前傾嚴重,眼看著上面的人就要摔下來。
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穩穩握住江棠輪椅的握把,黑傘遮住江棠頭頂的天空,男人自己反倒淋了一身的雨:“沒事吧?”
江棠仰起臉,清澈的瞳色望進陸應淮的眼睛里,嘴巴茫然地微微張開,幾秒后才回過神,輕輕抿唇搖了搖頭。
還好他來得及時,晚來一步江棠就得面沖著水泥地面栽下去。
陸應淮仔細把人打量了一遍,才稍稍揚起下頜,睨著另外一人,語氣瞬間冷了幾個度:“反省什么?”
男人眉眼壓緊極具威懾力,江子昂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陸、陸總?”
兩分鐘后。
“小陸總這次來是?”
江家的當家人江玄夫婦神色有些局促,吩咐傭人倒茶,眼神不斷掃向陸應淮握著輪椅握把的手。
“吹風機?!标憫创鸱撬鶈枴?/p>
“子昂!愣著做什么?快去給小陸總拿毛巾!”江玄沖江子昂吼了一句,又掛著笑招呼陸應淮,“小陸總快坐,喝茶,這是前些日子托人從茶莊送來的……”
陸應淮沒搭理他,接過毛巾裹住江棠淋濕的頭發輕輕按壓,又親自幫他吹干了,才緩緩落座在江棠身側的沙發上。
“還不謝謝小陸總!”江母用食指重重戳了戳江棠的后腦勺。
陸應淮不滿地瞥了眼江母的手,目光森冷得讓她不寒而栗,借口去樓上看小女兒躲開了。
江棠看著陸應淮不動聲色的維護姿態,小聲:“謝謝……謝謝小陸總?!?/p>
他聲音很低,說完就垂下眼睫。臉色不大好,像是在強忍著不適。
江玄罵了一句,轉向陸應淮:“江棠這孩子就這樣,跟個木頭似的,小陸總別見怪?!?/p>
小孩兒明明乖得那么招人心疼,陸應淮心口發緊,失而復得的喜悅和心痛交織,他恨不得現在就把人摟進懷里。
“不知江家家風嚴格,大暴雨的天氣讓個Omega去室外淋雨反省,”陸應淮語氣微嘲,“有些好奇我家小朋友犯了什么大錯?!?/p>
被稱作“小朋友”的江棠耳尖突然有點紅。他總覺得這句話怎么聽都有點怪。
像是……藏著寵溺似的。
“兄弟倆玩鬧罷了,小陸總無需放在心上。”江玄說著,暗暗瞪了一眼江棠,“還不知道小陸總這次的來意……”
空氣中冷杉的氣味悄悄彌漫,帶著壓迫性,江玄后頸腺體隱隱作痛,呼吸逐漸變得不順暢。
他故作冷靜,勉強笑道:“小陸總,您的信息素……”
“抱歉?!标憫醋焐系狼?,神情卻沒有一絲感到抱歉的感覺,他撕下后頸腺體的抑制貼,室內的冷杉信息素濃度瞬間達到高峰。
江玄臉色蒼白強自鎮定地坐著,旁邊的江子昂就不太好了,他捂著自己的腺體痛呼一聲,猛地跪了下去。
陸應淮的腺體在一次任務中受了傷,信息素無法自主控制,只能靠高強度的抑制貼來阻隔。當信息素不再受到阻礙而失控的時候,散發出的信息素就都是帶著攻擊性的。
直到陸應淮貼上了新的抑制貼,江玄父子二人才好像重新活過來一樣,然而江棠在一邊安靜地坐著,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江總可能忘了,江棠現在是我的Omega,”陸應淮坐在沙發上,來得匆忙沒有換下作戰服,身上被雨淋濕卻不見一絲狼狽,顯得無比矜貴優雅,他目光柔和地落在江棠身上,“我來接他回家?!?/p>
江玄反應迅速,身體都坐直了,面上換上一副老丈人的表情,狀似維護地道:“我家小棠跟小陸你的婚禮已經過去一周,你現在才想起來接人,是不是晚了些?”
“我臨走時說過江棠勞煩江家再照顧幾日,等我回來就接他回家,”陸應淮冷笑,“你們就是這么照顧他的?”
更新時間:2025-04-29 14:57: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