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佑白還是不敢相信,兩個交集不多的人就這樣莫名其妙地睡到了一起。
他感覺自己胃都開始隱隱發疼。
氣的。
南佑白眉心皺得死緊,原地踱著步,擼一把頭發、看一眼兩人親昵抱著的姿勢忍不住想上去揍人、又掃到女孩可憐顫抖的肩膀硬生生停下腳步。
極多的動作,一看就是忍著火氣發不出來、煩得不行的狀態。
從小到大都是,只要這小蘿卜頭在他面前一哭,他有脾氣也發不出來。
南佑白咬著后槽牙,幾個字幾乎是從牙關擠出來。
“戴、了、么?!?/p>
祁塵揉腦袋的動作已經變成了輕撫,有一下沒一下的。動作親昵而自然,力道很輕,仿佛視若珍寶。
卻因他掌背的青筋和兩人的身高體型差距,顯得掌控欲很足。
祁塵面不改色應:“嗯?!?/p>
.壓根沒做。南辭枝在心里默默接話。
她額頭已經不知不覺貼上了祁塵鎖骨下方一點的位置,肌膚相貼,沒有衣服的阻隔,熱量源源不斷地從男人身上傳遞過來。
為了讓兩人結婚來得更加容易,南辭枝忍著耳熱,悶悶軟軟的嗓音從滿是男人氣息的空隙中溢出來。
“...其實,破了,我感覺?!?/p>
南辭枝持續加碼,“哭”得亂七八糟:“所以,嗚,哥、哥,嗚,你一定要讓他負責啊......”
“......”
祁塵額角青筋抽動,有點配合不下去了,想捂住她的嘴。
他扶著南辭枝的肩膀,把人從懷里往外輕拉。
眼前光線猝不及防的變亮,南辭枝有點懵,條件反射地斂住嘴角的弧度。
...呼,好險,差點暴露。
祁塵重新與她變成十指相扣,緩了緩,看向某個又要爆炸的妹控。
偏冷的聲線盡可能地溫聲解釋:“沒有,我檢查過了,她感覺錯了?!?/p>
看他這樣,南辭枝明白了點什么。
她臉上還是可憐兮兮的模樣,兩只眼睛微微瞪大,指尖悄咪咪地撓了撓男人的掌背。
等祁塵側頭望過來,南辭枝抬手擋住了半張側臉,用嘴型傳達自己的疑惑:“演過了?”
“.....”祁塵閉了閉眼。
處在極怒狀態的南佑白沒注意到他們偷偷摸摸的小動作。
他現在拳頭特別硬,急需找個宣泄口。
打斷死丫頭的腿?
...不舍得。
和祁塵打一架?
必須打。但又不能當著小女孩的面打,得另約個時間。
看著祁塵硬朗分明的五官輪廓,南佑白不禁想到了以前。
祁爺爺祁奶奶生祁塵生得太晚,導致祁塵生下來就占了他輩分上的便宜。
雖差了個輩,兩人卻是實打實的同齡人,前后只差幾個月。南家和祁家做了半輩子的鄰居,關系好得不行,南佑白和祁塵是從穿著紙尿褲一塊長大了。
祁塵性子冷,祁家兩位大長輩意外去世后,他更加沉默寡言,周身的氛圍冷得像是能凍死人。
上高中后,為了能早點有能力掌管公司,讓瀾姨重新去做自己喜歡的旗袍,祁塵只要有空就去公司,和他們一塊的時間也少了。
再后來,南辭枝這死丫頭情竇初開,一開就開到了竹馬池野身上,追起人來跟個小瘋子一樣,恨不得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兩家長輩剛開始對這種情況還喜聞樂見??芍?,池野有了自己喜歡的人。
誰都沒想到,死丫頭更瘋了。
瘋到他媽和祁阿姨一見面就嘆氣的程度。
不過幸好,兩家從爺奶輩就建立起的“革命友誼”十分堅固,沒因此破壞。
現在呢。
事情突然往另一個截然不同的方向發展,而且進展迅速。
就算不按輩分。
只是想想從小玩到大的兄弟和自己親妹妹滾了床單,南佑白都覺得太特么魔幻了。
簡直是讓人兩眼一黑的程度。
南佑白眼睛閉了閉,又睜開,突然伸手拽住祁塵的衣領,重重往自己這邊一扯,臉上沒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我就這一個妹妹,我們家就這么一個女孩,你最好是認真的,給出一個合理的交代,否則我要你半條命?!?/p>
“衣冠禽獸,畜生?!比滩幌氯?,南佑白皮罵了句,甩開他。
順著這力道,祁塵后退了半步。
他肩頸依舊站得筆直,回視著南佑白:“認真的?!?/p>
“不認真才是真畜生?!?/p>
“我會負責的?!彼谌橹貜?,面上卻沒有絲毫的不耐煩。
南佑白冷笑一聲,沒再理他,直接握住南辭枝的手腕,強行將人扯到自己身邊,沒好氣道:“牽的什么破手?!?/p>
南辭枝不知道在想什么,目光虛空地垂落,任他拉著走。
越過祁塵,往樓下去。
“誒,小蘿卜頭?!蹦嫌影渍Z氣涼涼,開始跟她算賬,“打那么多電話為什么不接?”
沒聽到應聲,南佑白腳步頓了下,漫不經心地側額掃過去。
視線先觸及到的一只冷白修長的手,指骨微微屈著,握著一個包著多巴胺色系手機殼的手機。
祁塵站在比他們高一級的臺階上,眼眸漆黑,落在女孩有點懨的側臉上,眼睫動了動。
話是對著南佑白說的,語氣平靜又淡。
“你別兇她,不是她的問題,她手機在我這。昨晚太吵,我弄了靜音?!?/p>
“.....”
南佑白不是沒性生活的人。
當然知道夜晚做什么事情的時候會嫌消息來電太吵。
他舌尖用力抵了抵唇角位置,一把奪過手機,氣極反笑。
“祁總,好歹是公眾人物,咱能不能要點臉?!?/p>
說完,似是不想再聽這老狗玩意兒亂叫,拉著南辭枝,轉身就走。
...
一路走出公館。
南佑白覺出身旁人的不對勁來。
太安靜了,他說了一路,她卻始終一聲不吭。
南佑白停步,側過身,抵了抵南辭枝的腦袋,讓她抬起頭,皺著眉打量她的面色。
“蘿卜頭,你怎么回事,蔫成這樣。又后悔了?想了一圈還是覺得池野好?”
畢竟之前也有過這種情況——因為池野屢次在她和溫霓之間選擇后者,這姑娘就掉著眼淚賭氣說不要喜歡池野了,結果最多一天,自己哄完自己,她又屁顛屁顛地追了上去。
“...???”
南辭枝的狀態終于回來了點。
“沒發燒啊?!蹦嫌影资直迟N了貼她的額頭,眉心鎖著,又問了遍:“怎么了?”
更新時間:2025-04-29 10:1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