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讓馬戲團的老板把孩子安排在好一點的房間嗎?”
“你竟然讓她待在這種地方!”
我不為所動,只是抱著懷里的若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傅靳年怒氣沖沖地沖到籠子前,粗暴地抓住我的胳膊,一把將我從狹小的籠子里扯了出來。
力道之大,讓我的骨頭都仿佛要碎裂。
“啊——!”
我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是驚恐,也是疼痛。
身體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在地上。
與此同時,我一直緊緊抱在懷里的孩子也脫手而出,掉在了冰冷堅硬的水泥地上。
那小小的身體抽搐了一下,發出一聲更清晰的尖叫,卻不是嬰兒的哭聲。
傅靳年下意識地看向掉在地上的若若。
下一秒,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臉上的滔天怒火瞬間凝固,然后一點點碎裂,變成了全然的錯愕和不可置信。
因為,那掉在地上的,根本不是什么嬰兒。
那是一只穿著破舊娃娃衣服的小猴子。
小猴子受了驚嚇,正吱吱亂叫,手腳并用地想要爬起來。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滯了。
傅靳年眼底閃過一抹慌亂,他把我從地上撈起,看著我空洞的眼睛。
“沈書儀,書儀,你到底怎么了?”
“為什么會把猴子認成我們的孩子?”
“若若呢?”
他一連問了三個問題,可我一個都沒回答,只是驚恐地看著他,一個勁地顫抖。
傅靳年慌亂極了,抓著我的手求證。
“你在騙我對不對?你到底怎么了?說話!”
就在這時,地上的小猴子發出吱吱的叫聲。
我用盡全力掙脫開傅靳年的手,撲倒地上抱起小猴子。
我將它抱在懷里,耐心地哄著,唱著小時候我常給若若唱的那首歌曲。
“若若寶寶乖,若若寶寶乖?!?/p>
“媽媽在呢,媽媽在呢?!?/p>
傅靳年不可置信地看著我,仿佛不認識我一樣。
他壓抑著聲音:“書儀,你到底怎么了?你別嚇我。”
身后,陳薇薇看著傅靳年的樣子,眼底閃過深深的不甘和嫉妒。
她握緊拳頭,恨恨地瞪了我一眼。
轉眼間,情緒被她掩蓋住,她上前拉住傅靳年的手,聲音溫柔中透著擔憂?!敖旮绺?,你別急,不如我們把馬戲團的老板叫出來吧?!?/p>
“畢竟這一年,他最知道姐姐的情況,我們問問他姐姐到底怎么了好不好?”
傅靳年像是這才想起來這回事似的,連連點了點頭。
“對,快點?!?/p>
很快,馬戲團的老板趕來,諂媚地看著傅靳年:“傅總,您叫我什么事?”
傅靳年一把抓住老板的衣領,眼睛赤紅:“我不是給你拿了一百萬,作為沈書儀她們倆的生活費,讓你好好對待她們嗎?”
“為什么現在沈書儀變成了這副樣子。”
馬戲團的老板臉上更是驚訝。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我,隨即慌亂地跪在傅靳年的面前。
“傅總,我絕對沒虧待夫人和小姐,給她們安排的都是最好的房間?!?/p>
“但是自從我昨天和夫人說您今天要過來之后,她就變成了這副樣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p>
馬戲團老板的話音剛落,傅靳年還沒來得及消化,旁邊陳薇薇就捂著嘴驚訝出聲。
“你的意思是姐姐在騙人了?”
“這不可能。”
“姐姐這個樣子,分明就是精神上受了刺激,你們肯定是虧待她和若若了,是不是虐待她們了?”
老板慌忙擺手,幾乎要跳起來。
“沒有!絕對沒有!”
“傅總,陳小姐,我發誓,我拿了您的錢,怎么敢怠慢夫人和小姐!”
他猛地搖頭,語氣帶著極度的恐慌和委屈。
“你們跟我來,跟我來就清楚了!”
老板領著他們走向不遠處一個臨時搭建的帳篷。
掀開簾子,里面的景象卻截然不同。
帳篷內的空間不大,卻被收拾得井井有條。
地上鋪著干凈的地毯,一張看起來就很松軟的大床擺在中央,床單被褥都是簇新的,帶著陽光曬過的味道。
大床旁邊,還緊挨著放了一張小巧精致的嬰兒床,里面鋪著柔軟的墊子和粉色的小被子。
一個半人高的衣柜立在角落,能看到里面掛著的幾件衣服。
另一個角落里,堆放著各種各樣的玩具,積木、布偶、小汽車……色彩鮮艷,看得出經常有人玩耍。
整個帳篷里,彌漫著生活氣息。
那是屬于我和若若的氣息。
馬戲團老板站在帳篷中間,聲音里充滿了急于辯白的委屈。
“傅總,陳小姐,你們看。”
“我們馬戲團不管到哪里演出,給夫人和小姐安排的都是這樣的房間,如果條件允許,我們都是直接訂當地最好的酒店。”
“吃的用的,從來不敢有半點克扣?!?/p>
“我真的,真的不知道夫人為什么會突然變成這樣……”
老板的聲音帶著哭腔,幾乎要跪下去。
“昨天還好好的,就是我說您今天要來,夫人她……她就……”
他后面的話沒說下去,只是一個勁地搖頭。
傅靳年站在帳篷門口,目光掃過房間里的每一處細節。
那些衣服,確實是我的。
那些玩具,也確實是若若最喜歡的。
這里的一切,都在無聲地訴說著,我和若若在這里受到了妥善地照顧,至少在物質上,并未受到虧待。
傅靳年緩緩轉過身,重新走到我面前。
我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抱著懷里的若若,輕輕搖晃著。
外界的一切,都與我無關。
我沒有察覺到傅靳年眼神的變化。
那里面最初的慌亂、錯愕和一絲心疼,已經消失殆盡。
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和憤怒。
“沈書儀!”
更新時間:2025-04-29 10:05: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