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鉛筆摩擦著素描紙,發出吱吱的響聲,線條像是被賦予了生命,繪成了一幅構圖完整的速寫。

許知梔的最后一筆,落在周敘辭的眉眼上,他溫潤如玉神情成了畫作的點睛之筆。

小姑娘被哄好了,對周敘辭露出燦爛的笑,道了謝,快樂地跑向了漫天飛舞的雪里。

許知梔的目光專注于畫作上,緩緩在右下角寫下落款。

她再一次抬頭時,周敘辭已撐著傘向她走過來。

許知梔對上周敘辭深邃的眼眸時,微微頓住,他穿了一件及腿的黑大衣,整個人顯得高挑干練。

冷風呼嘯,周敘辭的身上點綴著點點雪花,他撐著黑色的傘,闊步往前走,像是走在一幅唯美的雪景畫里。

許知梔突然意識到,周敘辭似乎一直都是這樣,一步一步地靠近她。

離她越來越近。

越來越近。

“咔噠”一聲脆響,湖邊光禿禿的樹枝被寒風折斷。

許知梔回了神,對周敘辭露出了一個禮貌的笑,乖巧地開口,“學長好?!?/p>

周敘辭收了傘,走進亭子里,看了看許知梔抱在懷里的畫板,有教養地說,“我會不會打擾到你?”

“不會?!痹S知梔抬頭看向周敘辭,“請問是找我有事嗎?”

“嗯。”周敘辭從衣兜里取出一個紅白相間的格子發圈,遞到許知梔的跟前,“那天晚餐,你落下了發圈。我今天正好過來這邊開會,想著順便拿給你?!?/p>

許知梔接過周敘辭手中的發圈,對他回以一個感激的笑,“學長,謝謝你?!?/p>

每一次與周敘辭相遇,她總是在道謝。

“舉手之勞而已,不必這樣客氣?!敝軘⑥o說。

他們之間像是有一道無形的屏障,看不到摸不著,卻又真真切切地把他們隔開了。

許知梔乖巧,但對周遭世界的感知過于敏感。

她后天被迫養成的自卑像一個巨大的牢籠,將她死死的困住,寄人籬下的如履薄冰以及安全感缺失像是無數的荊棘,將她纏繞束縛。

她過于乖巧,過于小心翼翼了。

周敘辭的身子一側,為許知梔擋住了呼嘯的寒風,看著她被凍的鼻尖都發紅了,他低聲說,“這么冷的天,少些在室外走比較好?!?/p>

她怕冷,極度怕冷。

許知梔把發圈捏在手里,點了點頭,“好?!?/p>

她看了眼時間,拿起畫板,向周敘辭道別,“我等下還有兼職,我先走了?!?/p>

周敘辭:“嗯?!?/p>

“學長,再見。”

“再見?!?/p>

周敘辭站在被風雪凍住的亭子的里,看著許知梔背著畫板的身影,在雪中肆意地走。

他無數次這樣看著她的背影。

許知梔大部分時間,都是這樣義無反顧地奔向沈煜的。

這一次不一樣。

許知梔回頭了,寒風將她的發吹亂,她的眉眼里凝著笑,眼睛亮晶晶的,笑起來時,嘴角綴著小梨渦。

“學長?!痹S知梔停下來,揚聲問周敘辭,“周天你有沒有時間?”

周敘辭愣了愣,隨即眼底散開了一抹藏不住的笑,點頭說,“有?!?/p>

“我想請你吃個飯。”許知梔鄭重其事地提出邀請。

不等周敘辭做出反應,許知梔有所擔心地解釋,“我是想感謝你一直以來的幫助……還有,你圍巾還在我那里,我想順便把圍巾還給你?!?/p>

周敘辭爽快地說,“好啊?!?/p>

“那就說定啦?!痹S知梔露出一個甜美的笑,眉眼彎彎,“時間地點,我到時候再發給你?!?/p>

周敘辭的笑意藏不住,“好,我等你安排?!?/p>

“那……周天見?!?/p>

說完,許知梔快步地走了,要趕不上去兼職了。

剛剛遇到了沈煜發神經,她都差點忘記今天要兼職了。

周敘辭心情很好地回了實驗室,剛到樓下,心急如焚的方承就殺了過來!

“周敘辭,你跑哪里去了,馬上要開組會了!”

“黑面閻王已經殺到了,我們實驗室項目寫得跟翔一樣,我們怕他要刀我們!”

“你怎么那么慢!黑面閻王最欣賞的就是你了,我們都等著你擋刀?。。?!”

周敘辭笑容滿面,“我去了一趟西湖?!?/p>

“我靠,冰天雪地的,你跑西湖去干蛤???”方承好奇。

周敘辭淡定地回,“我閑啊?!?/p>

“……” 方承頭頂瞬間出現了十萬個為什么,不解地說,“西湖離實驗室五十分鐘啊,周敘辭,不是我說你,你最近真的很神經??!”

“是嗎?”周敘辭問。

“不對啊,你為什么會突然去了西湖???!??!”方承不到黃河心不死。

“你猜啊?!?/p>

“難不成你跑了五十分鐘,要去西湖喝西北風嗎?”方承耿直地吐槽。

周敘辭:“……”永遠不要低估直男的情商。

開完組會后,周敘辭一直待在實驗室。

最近到了項目的結項時間,需要提交的資料過多,周敘辭忙碌地整理資料,就連手機被凍到關機了,他也沒有反應過來。

等周敘辭充電開機時,發現陸淮北打了三十三通電話。

他趕緊回了電話。

“周!敘!辭!”陸淮北發出一陣河東獅吼,“你再不出現,我要把你學校給炸了!”

周敘辭被吼得一陣頭痛,慢悠悠地說,“哥,多大的人,你要穩重點啊,維持你高冷霸道總裁的人設?!?/p>

陸淮北被一噎,一肚子氣,實在是忍無可忍,“周敘辭,你給我閉嘴啊,我要是不夠穩重,你現在已經死得透透的了,我告訴你,你別以為你是我弟,我就不會把你怎么樣,我要是瘋起來,分分鐘把你宰了,六親不認!”

周敘辭一臉懵,但依舊保持禮貌,“哥,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別急?!?/p>

陸淮北:“……我他媽想殺人??!”

周敘辭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在電話里聽到蘇秘書在安慰陸淮北。

蘇秘書說,“陸總,總裁的身份不是您成為法外狂徒的理由哇?!?/p>

陸總:“……”

蘇秘書繼續勸,“上個月隔壁公司那個傅總神經挖了前妻的一個腎給小三,被舉報后,抓進局子里了,請您務必要遵紀守法哇?!?/p>

陸淮北忍無可忍,“你給我滾?!?/p>

蘇秘書:“……好的?!?/p>

周敘辭憋著笑,問陸淮北,“哥,你到底怎么了?”

陸淮北罵罵咧咧:“你幫我去相親,你都做了什么??!難怪你突然良心發現,死活要幫我相親!我就知道,你小子就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非要把我往渾水里面推,我跟你說,戀愛狗都不談,誰談誰煞筆!你小子不給我擺平那事,我一根一根拔光你的毛!”

“不是,你什么意思???”周敘辭被罵得云里霧里。

陸淮北翻了無數個白眼,氣急敗壞地說,“人家相親的小姑娘說對我很滿意,想和我先訂個婚!”

“什么?她對我很滿意?”周敘辭頓住了。

下一秒,周敘辭嘴角忍不住上揚,激動地揚聲道,“不對,她是想和我訂婚吧?”

陸淮北氣得咬牙切齒,“閉嘴吧你,這是什么光彩的事嗎,說這么大聲!”

周敘辭笑著說,“不是,她真的對我很滿意?”

這事,明明很光彩??!

陸淮北氣炸了,“周敘辭,你有病吧!”

……

更新時間:2025-04-29 08:2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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