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是“春花秋月”的老板薄文宣,當時我們接到舉報,抓了他,但偏偏找不到任何證據,不得不放了他。
但人雖然放了,我們卻沒有從沒有放棄對案子的偵查。
我沒想到,再見到他,會是這種場景。
抓他那天,他陰毒的視線還歷歷在目。
瞬間,我明了,女兒遭遇的一切,都不是巧合。
“秋華,你知不知道......”我想告訴妻子真相,讓他不要掉入男人的圈套。
可我話才剛說了一半,身旁的男人突然從口袋里摸出三張票。
他一邊撩著妻子額前的碎發,一邊把票放入她的掌心,“‘藝廊’的畫展,你不是想去看嗎?晚上我們一家三口一起去?!?/p>
妻子雙眼瞬間放光,不顧我在場直接撲進了他的懷里,“文宣,你好厲害?!?/p>
這一幕太過刺眼,以至于我喉嚨干啞,不想再說一個字。
我轉身欲走,妻子的聲音卻在身后響起,“周一上午十點我們去民政局辦離婚,房子密碼你改了吧,我不要,孩子,我也不要?!?/p>
她畢業后就沒有工作,偶爾賣出去一幅畫,還不夠她一個月的生活費,這房子是我自己攢的首付,貸款也是我一個人在還。
這房子理應歸我。
只是,我沒想到,連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女兒,她也能毫不猶豫地拋棄。
但她是個成年人,既然已經做了決定,我無權干涉。
我背著她輕點了下頭,驅車前往岳父岳母家。
還沒進門,就聽見屋里傳來麻將機洗牌的聲音。
岳父岳母的半輩子幾乎都是在牌桌上度過,家里是附近有名的牌場,整日家里烏煙瘴氣,人來人往。
我警告了多次,他們才勉強同意只是娛樂,不打錢。
我礙著他們打麻將,家境也不殷實,所以他們對我也不甚滿意。
我進門揮了揮充斥房間的二手煙,在客廳里環視一圈尋找著岳父的身影。
終于,我在角落里找到了叼著一根煙的岳父。
我上前提高了嗓門問:“爸,琴琴呢?”
他匆忙回頭看了我一眼,“賀山來了,琴琴在里屋呢?!?/p>
我點頭朝里屋走去,路過岳母,岳母陰陽怪氣地開口。
“一個丫頭片子,倔得跟個祖宗一樣,叫吃飯也不吃,說兩句就把自己鎖屋里不理人,一點禮貌也沒有......”
我瞬間抓住了重點,“媽,你罵她了?”
女兒剛剛經受過那種事,這種時候豈能輕易再受刺激?
岳母聲音瞬間高亢,“我是她姥姥,還罵不得了?”
我不再理會她,大步朝著里屋走去。
我在門口敲了兩分鐘,無人回應。
“琴琴,是爸爸啊,你開門好不好,爸爸帶你回家......”
隨著時間的流逝,我的聲音逐漸緊張,心底有個聲音在告訴我,可能出事了。
十分鐘的時候,我開始砸門。
動靜之大,引起了岳母的不滿。
“你輕點,我的門很貴的,門砸壞了,你賠得起嗎?”
我心底的擔憂已經達到了頂峰,第一次開口沖撞了岳母。
“琴琴出事了,你賠得起嗎?”
岳母不再應聲,我往后退了兩步,一腳踹上了房門。
門開了,我瘋了。
女兒平靜地躺在床上,帶著血的手腕無力地垂在床邊,血順著地板蜿蜒向前。
我一個箭步沖上前,一邊找東西給女兒止血,一邊撥打急救電話。
這邊的動靜很快引起了客廳的注意,岳父岳母前來查看,看見一地血的同時,也傻了眼。
岳母拍著大腿哭喊:“造孽呦,可別死在家里,多晦氣,以后誰還來家里打麻將......”
我冷眼掃過去,“琴琴要是有半點差池,我讓你這輩子都打不了麻將!”
她噤了聲,但看著女兒的目光依舊滿是責怪。
救護車速度很快,醫護人員抬著擔架上樓,我跟車離開。
我站在醫院走廊里,看著墻上大紅色的“搶救中”,思來想去,還是給妻子打了電話。
電話響了一聲就被掛斷,我鍥而不舍地接著打,終于在第三個的時候被接通。
我開門見山:“女兒在人民醫院搶救,你抓緊時間過來一趟?!?/p>
對面嗤笑一聲:“賀山,你現在怎么這么卑劣?之前打磊磊的事就算了,現在還詛咒我們的女兒。”
“我們沒可能了,你別再煩我?!?/p>
說完,她便掛斷了電話,再打過去,回復我的已是機械的女聲。
我正焦頭爛額之際,手機震動一聲,是一條彩信。
照片上妻子和薄磊站在一副畫面前,她正一手指著畫,一邊低頭同薄磊說著什么,看樣子像是在講解。
除了這張照片,附贈的還有一句話:【我說了,抓我,你要付出代價?!?/p>
更新時間:2025-04-28 20:4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