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華生嘴巴張得能吞下一個蘋果，“阿sir，是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啊?！?/p>

馬軍也生氣了：“我們身為警務人員居然會收取犯罪分子的錢財？”

陳欣健訓斥道：“說話注意一點，何謂犯罪分子？你有何證據？”

“他不過是有為企業的青年領袖罷了。”

“還青年領袖？”馬軍怒目圓睜：“武林中哪個不曉得了凌峰是洪興驍勇猛士之流！”

陳欣健反駁：“你手上有洪興內部的花名冊嗎？沒有證據的事情可不要亂說！”

馬軍還不甘心地追問：“但他與疑似社團的人明顯往來甚密?。　?/p>

陳欣健冷笑了一聲回答：“和疑似社團人員有過接觸就認定是同伙了？”

“你倒是瞧瞧監督官員們與這些人是否有交往呢？可有人指認他們是幫派成員？”

陳欣健最后嚴肅強調：“記住了，我們皆為執法人員，辦案要有真憑實據?！?/p>

“抓捕疑犯是我們警察分內的工作，判定其罪責那是法官與陪審團的職能范疇。”

二人乖乖點頭應是。

此時華生突然開口問道：“長官，凌峰會不會也是我們的同行呀？”

此語一出，馬軍瞪視華生的模樣，如同在看一個十足的傻子：“你這是什么腦回路？”

華生則有自己的依據：“不論你認可與否，江湖上早公認凌峰為洪興的大干將?！?/p>

“而昨晚他的所作所為，顯然他已經洞悉我的臥底身份……”

“黑道中人可不管是否確鑿，一旦懷疑是臥底，殺錯寧不錯待，事后隨便再添些冥資補償。”

“但是今日他卻留我一條生路，難道不該猜忌他可能是我們警隊的同僚嗎？”

馬軍聽畢張大口久久難以合上。

起初他還鄙夷華生如此揣測毫無邏輯。

可細細思考后卻覺得好像也有合理之處。

“組長，凌峰不會真是我們的同事吧？”

陳欣健略作思索后表示：

“不管凌峰為何未當場曝光華生的真實面目，對我們來講始終是一件幸事?！?/p>

“華生，你眼下需要靜養，別到處亂跑，更別在凌峰面前晃來晃去，尤其是在夜巴黎那種地方?！?/p>

“我對凌峰的具體身份一無所知，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絕非我安插的臥底。”

馬軍與華生退下后，陳欣健緊鎖眉頭陷入了沉思。

凌峰的行為實在匪夷所思，明明能感覺到他對警方懷有善意。

一個矮騾子會對警察友好，此事離譜到讓人無法理解。

就在陳欣健冥想之際，門外傳來敲門聲，陸其昌踏入辦公室：

“Sir，有件事我想求證一下。”

陳欣健問：“什么？”

陸其昌壓低聲音道：“旺角之虎凌峰是否是我們的線人？”

陳欣建嘴角抽抽，合著整個警局都在懷疑凌峰是不是臥底呀！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敵人優秀到適合做自己的盟友了！

另一邊，聽到消息的靚坤馬不停蹄地找到了凌峰的住所。

“阿峰，是越南三兄弟找上你了？”

“沒事吧？”

剛到凌峰住所，靚坤便如同風一樣地沖了進來，臉上滿是焦急之色。

凌峰淡然自若：

“越南三兄弟如今都在醫院躺著?！?/p>

李富伸出了大拇指夸獎道：

“老大厲害！渣哥托尼都被您秒了?！?/p>

靚坤長舒一口氣，哈哈大笑。

“我就知道你小子命硬能活上千年?！?/p>

凌峰無語：“坤哥你要是不會說話就別勉強，活上千年的那是烏龜?！?/p>

“哎呀呀，你坤哥文化水平低，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啦?！?/p>

“不過阿峰啊?！膘n坤話鋒一轉，表情忽然嚴肅起來：“我已經把那天的事匯報給蔣先生了。”

“蔣先生說了，無需顧慮倪家那套手段?！?/p>

“雖然走粉的人確實麻煩?！?/p>

“但我們洪興也不會懼怕他們?！?/p>

凌峰搖頭說：“不該這么說，我們在社團混是為了賺錢，和警隊協議執行得很好?！?/p>

“倪家走粉哪有什么章法？他們膽敢一切，還不怕事鬧大?！?/p>

一旁李富眼里滿是驚嘆：

“大佬，咱們社團還和警察有協議嗎？”

靚坤解釋起來：“不是洪興和警察的約定，而是前輩與政府之間的共識。”

“香江雖大，但警察總共也就那多人，滿打滿算不過三萬多?！?/p>

李富驚訝地嚷嚷：“就這么點??？”

“這可是擁有六百萬人口的城市，三萬警察已經算不少了。”靚坤一笑：“不過是少是多，都不重要?！?/p>

“單我們洪興就超過五萬人?！?/p>

“像洪興這樣規模的社團，全港起碼有十個?！?/p>

“這已經有五十萬人?！?/p>

“加上散碎的小團體還得再加二三十萬。”

“一旦這些社團全面對抗?！?/p>

“就是累死那些警察也搞不過來?！?/p>

李富琢磨著：“那香江監獄容量也應該很小吧？”

靚坤愣了下，沒想到這小家伙腦子盡是奇奇怪怪的想法。

凌峰搖搖頭回答：“整個港島所有的監獄最多只能容納三萬人?！?/p>

“如果真的失控，警方固然能夠鎮壓一些，可帶來的后果也是他們承受不起的?！?/p>

“所以從雷洛時期開始，雙方就形成一種默契——”

“社團不得對普通民眾下手，一般的開片警隊通常不管不顧?！?/p>

“只要不做過頭的事情，就會當作從未發生過，頂多出了人命推個人背鍋就夠了?！?/p>

“這就是黑白之間的默契傳統?！?/p>

李富覺得自己世界觀都快崩了：

“怎么能存在這種荒唐至極的合約呢？”

“誰敢簽這么危險的東西？”

凌峰微笑道：“確實沒人敢簽。”

“這是不能公諸于眾的事兒，全都靠彼此的約束自覺罷了?！?/p>

李富怪異地盯著自己的老大，

“自覺？”

“黑幫和警察互相還能有自覺意識？”

靚坤大笑起來：“我還以為小富總是單純天真呢，沒想到你也有細心的一面啊?！?/p>

凌峰懶得再說。

他心里明白。

李富這孩子，看似遲鈍，實際上明鏡似的很通透，只是甘愿只做自己分內的事情而已。

靚坤正經說道：“昔日的整體華探長雷洛，是一位極其強勢的人物。”

“他成功爭取到了多數便衣的支持，進而以半妥協的姿態與社團中的四大家族達成了一項協議?！?/p>

“這份協議并未白紙黑字地落實，僅僅是口頭約定——這正是黑白森林的起源。”

更新時間：2025-04-28 20:14: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