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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書臣死了,死得很凄慘。
他雙目盡毀,雙手被死死地捆在身后,跪在墓碑前三天三夜。
他的胸前,匕首狠狠扎進心窩,血流滿地。
就在三分鐘前,他愛了十年的顧雪落親自將匕首刺破他的胸膛,她咬牙切齒,帶著無邊的恨意,高聲怒吼:
“為什么當年不讓我去給裴書宴頂罪!如果不是你,他根本不會死在監獄里!”
“裴書臣,我要你給裴書宴陪葬!我要你下地獄!”
直到死的那一刻,裴書臣才知道。
原來他愛了十年的青梅竹馬顧雪落恨他恨到了極點,甚至,恨不得親手殺了他。
身體逐漸冰冷,他跪在雪地里,和顧雪落的一切像走馬燈般不斷閃爍。
六歲,他們剛定下娃娃親,顧雪落拉著弟弟裴書宴的手,小臉滿是倨傲:
“裴書臣,書宴的身體不好,你再等等,等到書宴身體恢復了我再和你訂婚?!?/p>
于是這年年底,他主動和媽媽說,想為弟弟捐骨髓,治好了他的白血病。
裴書宴身體逐漸健康,能跑能跳,而他,因為得了并發癥,只能虛弱地坐在輪椅上,一坐就是二十年。
十六歲那年,顧雪落在他的臉頰落下一個輕飄飄的吻,有些蠱惑地開口:
“裴書臣,書宴的學習不好,你再等等,等到裴書宴考上大學,我再和你成為男女朋友?!?/p>
于是這年暑假,他親自流著眼淚將自己夢寐以求的A大通知書讓給裴書宴。
從此,裴書宴畢業就掌管家族產業,事業如日中天,而他,第二天就被家里叫去在產業中做打雜,再也沒有出頭的機會。
二十六歲那年,顧雪落有些僵硬把他拉進懷里,說出的話卻讓他渾身冰冷:
“裴書臣,書宴他是不婚主義,你再等等,等到我給他一個孩子,我再和你結婚。”
裴書臣流著眼淚答應了,于是當晚,他親自送穿著精致睡衣的顧雪落去裴書宴的家里,在樓下聽著樓上的呻 吟聲,枯坐等了一整夜。
裴書宴自此更加無所忌憚,成了京城有名的貴公子,而他,被別人笑稱“綠帽老公”,一說,就是一輩子。
而第二十七歲那年,顧雪落紅著眼虛弱的跪在地上求他:
“裴書臣,求求你,裴書宴這次沒人替他頂罪就真的出不來了,你就讓我去吧......”
可這一次,他沒答應,他用身體抱住她,企圖用身體暖熱她那顆冰冷的心:
“雪落,你能不能看看我?就不能把我當成裴書宴嗎?哪怕只是一個替身......”
同年,裴書宴死在了監獄里,得知這個消息的顧雪落一夜都沒說話,直到第二天,她眼神空洞地笑著對他開口:
“我們以后好好過日子?!?/p>
然后她籌備了十年,親手殺了他。
身體逐漸冰冷,裴書臣眼角留下為顧雪落的最后一滴眼淚。正當他準備迎接死亡的降臨時,一陣喧鬧聲突然吵醒他的耳朵。
“雪落,雪落,你冷靜點!”
他再次睜開眼,發現面前正是哭的撕心裂肺的顧雪落,他深吸一口氣,顧雪落接下來的話卻讓他五雷轟頂般。
“裴書臣,求求你,裴書宴這次沒人替他頂罪就真的出不來了,你就讓我去吧......”
“只要你答應讓我去,你讓我做什么我都答應你…”
裴書臣的意識逐漸清醒,接著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握了握自己的雙手,
他竟然......重生了!
重生在顧雪落要替裴書宴頂罪的那一年。
看著裴書臣逐漸冷靜的眼睛,顧雪落咬著牙,本就做好了還要繼續求情的打算,可裴書臣的話讓她渾身一顫。
“顧雪落,真的什么都愿意做嗎?”
顧雪落看著他的眼睛,幾乎做好了給他一個孩子的準備,咬著牙開了口。
“是?!?/p>
于是裴書臣主動拿出了離婚協議書,面露苦澀地開了口:
“那我們離婚吧,我放你走。”
聽到這個回答,顧雪落滿臉不可置信:
“你真的想通了,裴書臣,真的愿意讓我去頂罪嗎?”
裴書臣毫不猶豫動手簽字,垂目開口:
“顧雪落,從今以后,你干什么都與我無關了?!?/p>
“我們......”
還不等裴書臣再說些什么,裴書宴已經從屋里跑出來:
“雪落,你不用為我做到這樣,要是不愿意,我就一人做事一人擔!”
顧雪落拿著協議書,激動開口:
“裴書宴,他,他同意了!”
裴書宴的聲音戛然而止,然后看向裴書臣的眼睛瞬間猩紅,他猛地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
“裴書臣,你還是個人嗎?雪落替我頂罪,那她肚子里面的孩子怎么辦?”
“雪落,你不能答應他!如果你真的替我頂罪,我寧愿現在就去死!”
裴書臣被扇的身子一歪,頭撞在桌角頃刻血流一片,
顧雪落卻先一步把情緒激動的裴書宴拉進懷里,輕揉他的手心,甚至沒看被磕的頭破血流的裴書臣一眼。
“書宴,我能夠離婚為你頂罪,已經沒有任何遺憾可言了?!?/p>
“孩子,我生下來你撫養長大就好。我在天之靈,也會欣慰的?!?/p>
裴書臣看著兩個人互相演戲,就是為了讓他心軟頂罪的丑惡嘴臉,內心嗤笑。
若是以前的自己,說不定真的會痛哭流涕,
可他現在看清了,原來他才是兩人之間的第三者。
他將離婚協議書狠狠丟在了顧雪落的身上,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在回家的路上,他接通了管家趙叔的電話。
“叔叔,我愿意代替弟弟接管家族產業?!?/p>
這罪誰愿意去誰去吧,重來一生,他要過自己的人生!
更新時間:2025-04-28 17:52: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