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的心思,秦桑一直都知道。
其實她一點不在意掌家權,管著一堆破事,吃力還不討好。
之前是她傻,為了把侯府打理好,迎合眾人,不但在里面受了委屈,還白白填了不少銀子進去。
如今她必須要把之前從這里面損失的東西都找補回來。
所以這管家權,她暫時還不能放。
但是她又不想被周氏咬著不放。
雖然自己不怕她,可是被討厭的人三天兩頭騷擾,就像是吞了只蒼蠅,不上不下的,也怪惡心人的。
于是站起身,走到周氏身旁,低頭湊到她耳邊,用只有她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母親,您與其有精力在這為難我,還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平息父親的怒火?!?/p>
周氏皺眉不解,抬頭問:“你這是什么意思?”
秦桑眨了眨眼,漫不經心道:“據我所知,我朝律法規定,凡是男子有多次呷妓嫖娼的記錄,日后不得入朝為官?!?/p>
周氏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她的兒子日后能當上世子,繼而繼承整個侯府。
打蛇打七寸。
她相信只要她能抓住這個把柄,不怕周氏不消停。
說著她就從手里拿出一張紙遞了過去。
周氏看完上面的內容,臉色瞬間就變了。
她捏著紙張的手隱隱泛白,壓抑著心中的怒氣,朝著下首坐著的眾人沉聲命令:“沒你們的事,都下去吧!”
眾人見狀,越發好奇她們婆媳之間的暗流涌動,只不過迫于周氏的壓力,還是乖乖退下去了。
等人都走了,周氏又朝自己的心腹丫鬟使了個眼色,讓她去門口守著。
待屋中只剩下她們兩人,周氏這才開口:“你哪來的這些東西?”
秦桑笑道:“母親忘了,二弟每次在外面欠的債可都是我幫他還的?!?/p>
裴明德不學無術,而且又貪財好色,他每次在外面跟人鬼混,消費都是掛的侯府的賬。
秦桑作為當家主母,為了維護侯府的臉面,每次都是大事化小,替他悄無聲息把債還了。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偷偷把這些賬目底子都留了下來,省的日后真有個什么事,也不至于死無對證。
沒想到,這會兒派上了用場。
“說起來,我這個當嫂嫂的可是替他擋了不少禍,母親您真應該好好感謝我,不然只怕以二弟做的這些事,早就被父親趕出去了。”
秦桑說完,不慌不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沒有外人在場,周氏也不端著那副賢良淑德的樣子了,精致眉眼下藏不住的戾氣顯露無疑:“你這是威脅我?”
“母親言重了,”秦桑收起唇角的笑意,神色淡淡,“我就是想提醒您一下。”
“您想要二弟做上世子之位,故而把裴羨之當做眼中釘肉中刺,這是你們之間的較量,他神通廣大,您奈何不了他,但也不要把我當做出氣筒?!?/p>
“我雖沒有他手眼遮天,可是也不是任人欺負的軟柿子,大不了就魚死網破?!?/p>
聽了她的話,周氏幾不可聞皺了皺眉。
在她眼中,秦桑可是對裴羨之情根深種,百依百順,怎么突然一副要跟他劃清界限的樣子。
“今日跟您說這些話,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通知您一聲,以后沒事別找我晦氣,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來。”
秦桑說完這話,就站起來往外走,剛到門口,她又停下來:“奉勸一句,您也別想著殺人滅口,一旦我有什么意外,我保證二弟做的這些糊涂事立馬會傳遍整個京都。”
等人走了,周氏氣得直接掀翻了桌上的茶盞,地上一片狼藉。
……
裴羨之偶然在府里聽到了一些閑話就讓元寶下去打聽了一下。
元寶把今天海棠園發生的事一字不落說給他聽。
裴羨之放下手里的毛筆,擰著眉頭問道:“以前少夫人經常被她們欺負嗎?”
元寶扯了扯嘴角,心說您這不是說的廢話。
夫人連您這個兒子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么會待見兒媳婦。
不過元寶可不敢直接說出來,只斟酌道:“大公子,您也知道,府里這些人都見風使舵慣了,您時常不回來,他們難免就會因此怠慢了少夫人?!?/p>
主要是裴羨之就算是回來了,也一直歇在書房,兩人名義上是夫妻,但是看著一點不親近。
裴羨之聽了他的話,若有所思。
到了用晚膳的時候,秦桑正吃著飯,裴羨之突然從外面進來了。
綠竹也盼著小姐跟大公子能琴瑟和鳴,于是立刻迎上去:“大公子?!?/p>
然后她又趕緊拿了一副碗筷。
裴羨之看了一眼桌上的菜色,眉頭皺了皺。
心說之前每次跟這個女人吃飯,她就是小鳥胃,吃幾口就飽了,而且每次吃的都是素菜。
現在頓頓都是肉,就好像幾輩子沒吃過肉一樣。
難道是以前府里的人虧待她,不給她吃肉?
兩人沉默著用完膳,等下人把桌子收拾干凈。
裴羨之拿出手里的一個盒子遞了過去:“這是我名下的兩個鋪子,生意還不錯,以后店里的收益,掌柜每個月月末都會給你送過來。”
秦桑之前管家,每天累死累活的,不但沒從中撈到油水,而且還用自己的嫁妝填了不少窟窿。
她之前遭這么多罪,都是為這個男人受的。
現在他給自己送錢,也是理所應當的,她可不會客氣。
于是她伸手大大方方接過來,等看到了里面的地契,頓時大吃一驚。
居然是聚福樓和珍寶坊。
這可是京城最大的兩家鋪子,生意每天好到爆,說是日進斗金也不為過。
這人突然送自己這么大兩間鋪子,不會有啥陰謀吧?
她抬起頭看著對面的人一臉警惕道:“好端端的,你怎么把這兩間鋪子給我?”
這不是送鋪子,完全是直接給她送錢。
關鍵還不是小錢。
“你是我的妻子,我送你東西不是天經地義?有什么問題嗎?”
裴羨之說的云淡風輕,好像他送出手的不過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個物件而已。
見她一臉遲疑,明顯不信的樣子,他隨口又補充:“這些年我一直都忙著自己的事,對你有所疏忽,這些就算是我對你的一些補償?!?/p>
雖然當初娶他,不是他自愿。
可是既然兩人已經是夫妻,那他作為丈夫,也要承擔起相應的責任。
最起碼應該讓她衣食無憂。
“你既然這么說,那我就收下了?!?/p>
她自從嫁給了裴羨之,除了每天服侍他,而且還要幫忙照管整個侯府,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以前她傻,為著那些虛無縹緲的什么名聲只會默默忍受,從不跟人計較什么。
現在嘛,自然是日子怎么舒服就怎么過。
更新時間:2025-04-28 15:29: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