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舌很快將畫像吞噬,化作黑灰。江初月望著香爐,死寂的心好像又忽然鮮活過來了。
蕭戟離去。
江初月輕輕低喃:“十日后陪他赴宴?!?/p>
還有整整十日,真是度日如年。
...
十日后,江初月早早起床梳洗打扮,她要和蕭戟一起去攝政王謝臨淵的接風宴。
開春后,京城世家貴族的宴會如云。蕭戟舞刀弄槍慣了,最厭煩去繁瑣的宴。
但這次的接風宴格外不同,是攝政王謝臨淵的接風宴。蕭戟和謝臨淵又曾是戰場上出生入死的兄弟,攝政王歸來,蕭戟自然樂意赴宴。
“小姐,您今日要穿這件牡丹碧霞裙嗎?”寶珠取來一套緋紅明艷的衣裙。
江初月撫摸這套明艷的紅裙,遺憾地搖頭:“不用,換那條青荷綠蘿裙。”
寶珠惋惜:“小姐穿紅色最好看啦。偏偏出門總愛穿綠裙?!?/p>
江初月也很惋惜。
其實她最愛鮮艷明麗的顏色,也喜歡舞刀弄槍??墒掙矚g素雅的色彩,喜歡知書達理、精通音律的貴女。
于是,江初月努力把自己變成了嫻雅的京城貴女,琴棋書畫詩酒茶,樣樣精通。
她換上那條素雅的青荷綠裙,發飾素雅,妝容干凈。
初春陽光明媚,江初月走到蕭府門口,將軍府的烏木馬車已經在等待。
江初月歡喜地掀開車簾:“我來遲了——”
車簾掀開,江初月看見馬車內的蕭戟和九姨娘。九姨娘坐在蕭戟的腿上,白皙手臂攬著蕭戟的脖子,紅唇發出微喘。
活色生香。
江初月笑容凝在臉上,腦海一片空白。
她慌亂地放下車簾,心臟像是被刀割過,悶悶地痛。
怎就撞見這場面了?
她窘迫地在馬車邊站了一會兒。直到車簾再次掀開,蕭戟已經整理好衣裳,他氣息還未喘勻,啞著嗓子道:“上來?!?/p>
江初月上了馬車。
馬車搖晃,朝東湖駛去。馬車內的空間很大,江初月安安靜靜地坐在角落。
蕭戟正在專注看兵部文書。千嬌百媚的九姨娘緊挨著蕭戟,紅唇微腫,俏臉緋紅。
九姨娘嬌羞地對江初月說:“我在馬車里彈琵琶,誰知將軍忽然...二小姐,讓你瞧見了,實在不好意思?!?/p>
九姨娘入府十日,悅耳的琵琶聲也連續十夜在蕭戟的臥房里響了十日。
被愛情和寵愛浸泡的女人,就像是春日盛開的桃花,眉眼藏不住艷色。
江初月藏住酸澀,語氣平常:“是我打攪你們了。下回我坐其他馬車,不打攪你二人?!?/p>
蕭戟看文書的動作一頓,他抬頭看了眼江初月。少女面容清麗,眉眼看不出喜怒。
蕭戟又繼續看文書。
一路上,九姨娘主動給蕭戟擦汗,噓寒問暖,柔情蜜意。
江初月坐在角落,小小的馬車內,她和蕭戟之間好像隔了一條永遠跨不過去的天塹。
馬車很快行駛到東湖。
東湖春光明媚,已經有不少赴宴的達官貴人抵達。車??浚踉聨缀跏翘右菜频叵崎_車簾,她想要脫離這讓她呼吸困難的狹窄空間。
車簾掀開,江初月冷不丁撞進一雙鬼氣森森的眼眸里。
馬車外,是攝政王謝臨淵。
江初月宛如白天見到活閻王,臉色刷白。
謝臨淵,壓在京城上空最厚的一團烏云,曾活埋八萬叛軍,屠殺半數朝廷官員,死在他手里的人不計其數。
百姓暗中稱呼他為“鬼閻羅”,生了一張妖冶俊美的臉,手段堪比活閻王。
更新時間:2025-04-28 14:44: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