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戟頷首,眸光深深望著九姨娘:“甚美?!?/p>
九姨娘美眸含笑:“今晚妾身再給將軍彈琵琶,可好?”
蕭戟沉默半晌,道:“不必。”
祠堂燭火搖曳,夜幕一彎初月高懸,灑下冷光。
...
九姨娘得寵十日,很快失了寵。
曇花一現。
再美妙的琵琶聲,再素雅的妝容打扮,也換不來蕭戟的停留。
江初月小病一場,近幾日沒怎么出門。她斜靠在貴妃椅軟榻上,手里拿著樊樓新出的話本子翻看。
寶珠在屏風外說:“小姐,九姨娘來了?!?/p>
江初月放下書:“讓她進來?!?/p>
幾日不見,九姨娘憔悴了不少。就像是盛寵的牡丹失去唯一的看客,顏色盡失。
九姨娘一進屋便“撲通”跪下,江初月忙攙扶起她:“莫跪!寶珠,沏一壺茶來。”
九姨娘眼圈泛紅,淚水漣漣:“二小姐,求你給我支個招兒。我實在不知哪里惹了將軍,他已經五日沒來瞧我?!?/p>
江初月暗暗惋惜。
其實九姨娘的結局,在入府時便已經注定。
這些年,一房又一房的妾室抬進將軍府。她們一度風光無限,又很快淪為稀疏平常。
連江初月也捉摸不透蕭戟的喜好。
蕭戟似乎貪戀美色,可其他官員送給他的美人兒他一概不收。他的妾室,都是由他一眼看中,再帶回府里寵愛。
江初月輕聲道:“我也不知該如何幫你,你先喝口茶?!?/p>
九姨娘捧著茶杯,眼淚簌簌滾落,傷心欲絕:“我以為自己是獨一無二的女人。將軍曾待我那般好,他會將我攬在懷里,握著我的手一起彈琵琶...怎么,就忽然變心了...”
將軍府的姨娘們,初入府里,都以為自己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但事實證明,她們沒什么不同。
江初月不知道該如何幫九姨娘,江初月自己也是一片坍塌的廢墟。
以前也有失寵的姨娘來找江初月,希望她出面說說情,讓蕭戟去她們房里。
江初月答應了,她向蕭戟提起此事,蕭戟神色如常告訴她:【小月,這是我的私事?!?/p>
說完這句話后,蕭戟離府三月,回來又帶了個擅長下棋的新姨娘。
從那以后,江初月便不敢再干涉蕭戟的私事了。她漸漸看清楚,她不姓蕭,終究是個外人。
九姨娘哭哭啼啼好一會兒,見江初月真的不愿意幫她,九姨娘才死了心,抹著眼淚告別。
江初月微微嘆口氣,再無看書的念頭。
她小病初愈,外頭春暖花開,便招呼寶珠準備車馬,她想去樊樓吃點心。
樊樓是京城最大的酒樓,據說幕后東家是鎮南侯夫人趙氏。趙氏頗有商業頭腦,樊樓里一年四季常備新鮮花樣的點心,味道極佳。
江初月戴白色帷帽遮擋面容,來到閣樓雅間。
雅間軒窗敞開,能遠遠瞧見兵部玄武軍的教場。江初月常來樊樓之上,遙看教場里的玄武軍習武。
有時運氣好,她能遙遙瞥見身穿鎧甲、騎馬御劍的蕭戟。等一下午,能看見一瞬,這一日也是滿足的。
“姑娘,這是小店新出的桃花釀,您是老顧客,按規矩給您送一瓶嘗嘗鮮。”酒樓小廝弓著腰,藏住亂轉的眼珠子,恭恭敬敬將一瓶酒奉上。
寶珠將桃花釀端進來。
江初月捧著酒杯輕輕嗅了嗅,有桃花的暗香。酒水入喉,酒味很淡,回味甘甜。
江初月不愛飲酒,喝了兩口便放下白玉杯,繼續眺望玄武軍的教場。
雅間屏風外,忽地又傳來腳步聲。一道輕挑戲謔的嗓音響起:“江小姐,在下傾慕江小姐許久,不知今日可否見見小姐芳容?!?/p>
更新時間:2025-04-28 14:44: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