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月眉輕蹙。
寶珠揚起嗓門呵斥:“哪來的登徒子!男女有別,豈能逾矩!”
屏風外的公子哥道:“在下劉青書,戶部右侍郎之子?!?/p>
寶珠才不管什么戶部侍郎,氣鼓鼓道:“我家小姐不見你,你再不走,我叫人了?!?/p>
樊樓有不少打手。
敢在樊樓造次,劉青書少不得挨頓打。
劉青書也不貿然強闖,隔著屏風,油膩好色的目光勾勒著江初月窈窕的身影,舔舔嘴唇,搖晃折扇慢悠悠離去。
江初月沒了吃酒的興致。
她感到奇怪,回回出門都頭戴帷帽,這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劉公子,怎么知道她的行蹤?
寶珠道:“小姐,快到晌午了,老夫人還在府里等著您一起用午膳,咱們先回去?!?/p>
江初月帶上帷帽離開樊樓。
馬車沿著長街行駛,途經偏僻小巷。江初月摁著眉心,忽感頭暈目眩,四肢乏力。
她頓時警鈴大作,意識到自己吃錯了東西。她想起樊樓的那壺桃花釀。
馬車忽然停住。
江初月問:“寶珠,馬車怎么停了?”
寶珠沒有回應。
江初月掀開車簾,發現馬夫和寶珠都被五花大綁,布條堵嘴。
一個穿青衣的瘦削公子哥兒手執折扇,色瞇瞇打量江初月,拊掌驚呼:“好個絕無僅有的美人兒!王氏果真沒騙老子!”
江初月指甲死死掐著手心,努力保持清醒:“我乃蕭府小姐,你豈敢動我!”
劉青書譏誚道:“你我今日入了洞房,我便是蕭將軍的妹婿,都是一家人?!?/p>
劉青書越看越按捺不住。
他流連花叢多年,早就聽聞蕭府有個才貌雙全的“江小姐”。如今親眼見了美人真容,劉青書只覺得三魂七魄被勾走了一半兒。
實在是美。
劉青書迫不及待靠近,搓著手:“小巷無外人,這馬車就當咱們夫妻的洞房地兒。娘子,讓為夫好生親一親?!?/p>
江初月卯足力氣,狠狠往劉青書褲襠一踹。劉青書發出凄厲慘叫,江初月奮力逃跑。
劉青書怒罵:“給我抓住她!不能讓她溜走!”
小巷好長。
江初月跑得頭暈眼花,身后的腳步聲追魂索命似。她瞧見巷子盡頭有一輛漆黑烏木馬車。烏木車轅在日光下泛冷光,車頭四角包著鎏金獸首,很是威嚴。
沒有車夫,車窗簾半掀,隱約看到馬車內有道身影。
似乎專門在等她。
江初月她只盼著今日能活命,她高呼:“救命!救命!”
馬車內的人不為所動,似乎打算袖手旁觀,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江初月想了下,奮力朝馬車跑去,她大呼:“救命!我、我是攝政王的愛妾!有人要殺攝政王!救我,攝政王必有重謝!”
繁華的京城,只要能攀扯上大名鼎鼎的攝政王,就有可能謀得一條活路。
車簾掀開。
攝政王謝臨淵冷峻的臉出現。
江初月:...
她有種剛說完謊話就被揭穿的窘迫感。
謝臨淵指間挑著車簾,漆黑眉眼斜眺,嗓音似是戲謔:“江小姐何時成了本王的愛妾?”
江初月立刻轉了話:“王爺聽錯了。小女遭到賊人迫害,還望王爺救命?!?/p>
謝臨淵別有深意說了一個字:“哦?!?/p>
音調刻意拉長。
謝臨淵黑眸掃過江初月——真狼狽。
前些日子在湖心亭,江初月愚蠢地淋雨,狼狽不堪。
今日在長街小巷,江初月頭發凌亂,同樣狼狽。
回回見到她,她都是個倒霉的小可憐。
江初月已經站不穩,藥效發作。她扶著攝政王的馬車車軸,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
更新時間:2025-04-28 14:44: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