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嚇人的。
也不知他為何要女眷戴帷帽。
江初月暗暗撇嘴,戴上白色帷帽,薄薄的白紗遮面,江初月再也看不見蕭戟,外人也再看不見她清麗的臉。
酒過三巡,謝臨淵起身離去。賓客們也陸陸續續離席,結伴去東湖游船賞春、談詩論詞。
丫鬟寶珠將披風給江初月披上,輕聲提醒:“小姐,奴婢看天邊有烏云,今日怕是要下雨。要不咱們先回將軍府?”
江初月收攏披風,不急著離去:“我等兄長?!?/p>
正說著,蕭戟大步走來。
他心情似乎很不錯,朗聲對江初月說:“小月,你在湖心亭等我片刻,莫要亂走,我等會有東西贈你。”
江初月莞爾:“好。”
蕭戟離去。
江初月撫摸唇角,她摸到自己燦爛的微笑。
湖心亭沒有人,江初月坐在石凳子上,眺望遠方波光粼粼的湖水。湖里的畫舫船搖曳,少年少女們笑聲悅耳。
過了許久,畫舫船靠岸,天邊的烏云爬過來,雨點開始落下。
江初月抬手接雨點,秀眉輕蹙:“寶珠,你去湖邊找找,兄長可還在?”
寶珠忙去尋人,卻遲遲未歸。
雨開始下大了。
東湖閣樓,謝臨淵站在高處,俯瞰湖心亭的淺綠身影。管事道:“王爺,大雨將至,需要奴才去請江小姐來避雨嗎?”
謝臨淵冷道:“一朵嬌花,歷經風雨吹打,才知風雨涼薄。”
謝臨淵紋絲不動,是個冷漠無情的看客。
春雨湍急,湖水暴漲,湖心亭風雨交加。
江初月等了好久。
還是沒能等到蕭戟。
最近幾年蕭戟總是失約。
天漸漸黑,等到雨水停歇。江初月僵硬地站起來,她的手腳冷如冰,頭發和衣裳被偏斜的雨水淋濕,狼狽地像只可憐的落水狗。
雨水停了,江初月踉蹌走了兩步,頭暈眼花栽倒在地。
江初月做了一個夢,她夢到孩童時的往事。
【父母戰死沙場,姐姐在邊關下落不明,江家分崩離析,仆人們蝗蟲似爭搶著家里的錢款物件兒。
五歲的江初月蜷縮在柜子里,身上值錢的東西都被搶光,只穿了件單薄的里衣,害怕地瑟瑟發抖。
也不知過了多久,半掩的柜門打開,刺眼亮光灑進來。
是蕭戟。
少年給她遞了一個香軟的糖包,輕聲說:“你等我片刻,莫要亂走,我很快回來?!?/p>
江初月捧著熱乎乎的糖包,聽話地等著。
蕭戟果然很快回來了,給她穿上一件漂亮的新衣裳。江初月一手拿著溫熱的糖包,一手牽著蕭戟,走到了繁華的京城將軍府,成了尊貴的二小姐,成了他的“妹妹”。
每當她覺得日子好苦的時候,她就想起蕭戟給她的糖包。
糖包很甜,余味甜了十幾年?!?/p>
江初月從美夢中蘇醒。
她身處一間陌生的廂房,滿屋苦澀的中藥味,夾雜著清淡的雪松冷香。這間廂房籠罩在沉郁的暗色調中,墻上掛著長弓長槍,像是男人的臥房。
寶珠淚眼汪汪撲過來:“小姐,您可算醒了,嗚嗚嗚?!?/p>
寶珠哭得泣不成聲。
江初月問:“這是哪里?”
寶珠哽咽說:“在、在攝政王的東湖別院。嗚嗚,都怪奴婢昨日迷了路,沒能及時回來找到小姐?!?/p>
寶珠昨日奉命去找蕭戟,一番打聽,得知九姨娘忽然腹痛,蕭戟提前帶她回了將軍府治病。
寶珠回頭找江初月復命,大雨傾盆寸步難行,她又是第一次來東湖,迷了路。
最后還是被攝政王府的管事露面,將可憐的寶珠帶去別院。
更新時間:2025-04-28 14:44: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