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大嫂意外去世后，父母讓我把新婚妻子暫借給哥哥做續弦。
“你哥命苦啊，讓秀娟給他留個后，以后好有人摔瓦送終......”
我怒斥他們封建思想，說妻子不可能同意這么荒唐的決定。
下一秒卻被妻子打臉，她辱罵我毫無仁義道德，一點小事都不幫忙。
兩人如膠似漆，完全不將我放在眼里。
考上大學那天，我提出離婚成全他們。
一向溫和的大哥忽然變臉，雙手掐上我的脖頸。
父母鉗住我的手腳，妻子拿來繩索，幾人聯手將我逼上絕路。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早就知道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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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志強把讀書機會讓給你的份上，你就讓秀娟給他留個后吧！”
媽哭得傷心，抓住我的手臂哀求。
爸直接一巴掌揮到我臉上，厭惡地淬了一口：
“養你二十年，這都不聽爸媽的？”
火氣蹭蹭上涌，我的音量驟然拔高：
“爸，媽！你們是不是老糊涂了！知道自己在說什么瘋話嗎？”
我滿腔的憤怒和崩潰，說到最后忍不住哽咽了。
三天前大嫂突然口吐白沫，送衛生院時人已經沒了。
大哥痛不欲生，說自己克妻，注定孤獨終老。
從小到大，爸媽都偏疼大哥，什么重活累活都不讓他干。
見他這樣更是心疼得不得了，竟然提出讓我的新婚妻子當大哥續弦。
“家里實在出不起一份彩禮給你哥再娶了啊?！?/p>
“反正你也要讀書高考，趁機讓秀娟給志強先生個娃，以后人還是你的?！?/p>
我想也不想就拒絕：
“新中國都成立快三十年了，你們這樣的封建思想要不得！”
“秀娟是讀過書的女孩子，才嫁到家里十天，她不可能接受的！”
話音才落，一個巴掌直沖我臉頰扇下來。
妻子楊秀娟柳眉倒豎，氣得眼睛通紅：
“李衛東，虧我覺得你讀書好有文化是個好人！沒想到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
“大哥對你這么好，你這點小忙都不幫，還算人嗎？簡直是非不分道德卑劣！”
“我真是瞎了眼才會嫁給你這么個無恥小人！”
我不僅被打懵了，更是被罵懵了。
好心好意維護妻子的尊嚴，竟然被她詆毀得一文不值？
臉頰是火辣辣的疼，我的心更是灼燒般顫動。
當我瞪大雙眼看向秀娟，她卻叫得更尖銳：
“看什么看，打的就是你這個毫無仁義道德可言的偽君子！”
她再次抬手又要打我，一雙粗黑的大掌制住了她。
大哥李志強快步跨到我面前，將我一把扶起來。
因喪妻而憔悴的臉龐上，滿是羞愧的神色：
“東子，爸媽一時昏了頭才說這樣的話，你別往心里去?！?/p>
“他們沒有和我商量過，我也不同意！”
“你不樂意，哥絕對不會碰你的東西，更不用說你的媳婦兒......”
我緊緊抓住大哥的手臂，慶幸家里還有一個頭腦清醒的人。
家里一片狼藉，大哥勸我到學校借宿兩天，他和爸媽說清楚。
半夜，躺在學校雜物房臨時拼起來的窄床上，我越想越生氣。
和楊秀娟相親到結婚，我自問對她掏心掏肺的好。
可今天她的言行著實傷透了我的心。
反正睡不著，我決定回家和秀娟坦白，問她究竟為什么這樣。
翻進家里院子，幾個房間都黑著，想是都睡了。
正猶豫著要不要直接進屋，卻聽到大哥房里傳來曖昧的交纏聲。
“強哥你真壞，每次弄得人家魂都丟了......”
嬌軟甜膩的女聲，赫然是我的新婚妻子楊秀娟。
2
我如同掉入了臘月的河里，渾身冰冷。
兩人的糾纏動作打破夜空的寧靜，也扎碎了我的理智。
正想破門而入大聲質問，卻被他們的對話生生定在了原地。
“咱們好了一年，連孩子都有了，還要偷偷摸摸到什么時候啊......”
“都怪王玉芬這個賤婦！誣陷你非禮她，搶我的位置！”
“哼，這么不要臉的女人，隨便藥死真是便宜她了?！?/p>
我瞳孔猛震，用力咬牙才壓制住自己的尖叫。
大哥卻沒有一點訝異，反而溫聲安慰她：
“小娟別生氣，對肚子里的孩子不好?！?/p>
“王玉芬這個賤人，威脅要告我流氓罪，我們家實在沒辦法才......”
“但我發誓心里只有你，不然怎么會掏空家底讓你嫁給衛東，我們同一屋檐下好辦事?！?/p>
楊秀娟忍不住嗤了一聲：
“李家這點彩禮我們才看不上呢！”
“爸媽要不是看李衛東是個準大學生，怎么肯松口？”
“我都是為你受這么多委屈，為了這孩子歸你名下還做什么破續弦，虧你想得出來！”
大哥嘶啞著聲音撫慰她：
“再忍忍，等衛東高考完，我代替他上大學，就是我們光明正大一起的日子?！?/p>
楊秀娟的語氣透出一絲擔憂：
“要是他不樂意把大學名額讓給你怎么辦？”
大哥冷笑，一句話讓我如墜冰窟。
“他不是挺喜歡你的么，嫁過來也是讓你吊著他啊，到時候你哄一哄?！?/p>
“實在不行，放進王玉芬湯里的東西，不是還有剩下的么？”
我全身恍若被雷電擊中，心臟在胸腔瘋狂跳動。
簡直無法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這二十年，爸媽偏心大哥，對我動輒打罵，只會逼我干活。
只有大哥處處維護我，還把讀書的機會讓給我。
原來，一切都只是利用。
可是，為什么？
我們是親兄弟??！
爸媽呢？他們知不知道這些事？
我的腦子雜亂紛紛，逃離后一夜無眠。
等到天蒙蒙亮時，我心里已然有了決定。
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
既然上天讓我得知真相，那是給我破除死局的機會。
首先要讓他們放下戒備。
趁著只有爸媽在家，我回到屋里，裝作沒事一樣隨口一問：
“怎么大哥和秀娟都不在家，他們不會背著我搞什么小動作吧？”
兩人臉上不約而同地閃過心虛。
我心里沉沉地墜了下去。
爸媽也是知情的。
還沒等爸的指責說出口，我揮手打斷他：
“沒事，我就是想說，以后不用背著我。”
“我同意了，讓秀娟給大哥當續弦?！?/p>
3
爸媽瞬間變臉，欣慰地笑說我懂事。
“東子，你也是爸媽養了二十年的好兒子，爸媽怎么舍得委屈你？”
“等你考上大學，跟著結婚一起辦席，三天流水席，到時雙喜臨門一起好好慶祝！”
我和楊秀娟雖然領了證，但農村里還沒有擺席就算不得正式結婚。
村里其實沒什么人知道她是我的妻子。
畢竟我和楊秀娟的結合也是十分突然。
一個月前我放學，楊秀娟一家站在我家院子。
媒人將我拉到她爸媽面前，連夸我讀書好，今年恢復高考，肯定可以考大學。
爸媽對楊秀娟很滿意，她家里條件好，能陪嫁一輛自行車。
我看了扎著麻花辮的楊秀娟，心跳如雷，也覺得她挺好。
之后一切就趕著過著，沒反應過來就扯了證住在一起了。
沒想到新婚十天，大嫂突然沒了，爸媽逼我把妻子借給大哥。
這一連串的變故讓我昏了頭。
現在冷靜下來，從一開始這樁婚事就不尋常。
雖然理智上已經醒悟，但我在情感上始終無法接受。
這是我生活了二十年的家，這是和我朝夕共處了幾千個日夜的家人啊。
另一邊，楊秀娟得知我松口，立馬就將被褥衣物搬進了大哥房間。
大哥雖然低著頭，可眼睛暗中瞧我時，分明閃著嘲諷。
他匆匆將饅頭塞入嘴里，說他屋里亂去收拾一下，不能委屈了弟妹。
不一會兒，薄薄的土墻傳過來的聲音，分明是嬉鬧的動靜。
我走出屋門正在上學時，兩人潮紅著臉走出房間。
大哥見我神色不明朗，馬上開口解釋，眼神無比真摯，還帶著歉意：
“東子，你千萬不要誤會，我對秀娟沒有別的意思?！?/p>
“既然委屈她做續弦，那我想著盡快懷孕比較好，你讀書明事理，肯定懂的對吧？”
說完他還給楊秀娟遞了一個眼色。
她拉扯了一下皺巴巴的上衣，有些不情愿地拉起我的手，嬌聲說道：
“對啊老公，一切都是為了李家的子嗣著想?！?/p>
“你就努力學習，等你考上大學我就回來了，以后只專心伺候你一個人?！?/p>
我強忍著惡心，甚至笑著應了一句好。
4
離高考還有三個月，就算知道大哥想謀取我的位置，也不能一走了之。
這是多年后國家第一年恢復高考，我必須要把握住機會。
高考前夕，我在飯桌上問爸媽：
“我這么多年都在村子里，等我去那么遠的地方上大學，你們會不會不舍得？”
“不如我就留在家里種地，跟媳婦兒一起伺候你們......”
媽一愣，下意識嘴瓢：
“你本來就是要留......”
還沒說完，就被爸啪地一下摔筷子的動靜打斷。
“李衛東你說什么渾話！全家辛苦供你上學，就是要你以后有出息報答我們！”
“再說了，你把秀娟娶進門的時候，可是當著她爸媽面發的毒誓，一定當大學生帶她出城享福的，男人說到就要做到！”
我看著父親陰沉得像要滴水的臉色，假裝羞愧地扯出一個笑：
“爸，我是說的胡話，您別放在心上?！?/p>
說著，我對心里的盤算更加有了幾分把握。
這一家子，等的就是我考上大學的日子。
高考結束后的日子，每天都度日如年。
家里幾人比我這個當事人還要心焦，每天昂著脖子盼郵差來。
直到一天，我興奮地舉著一個牛皮紙信封進門，揚聲高喊：
“考上了！我考上了！”
爸媽和大哥迅速交換了一個眼色，馬上展開笑顏。
爸拍著我的肩膀，激動不已：
“總算老子沒有白養你一場！”
媽直接將我手中的信封搶過去，塞進大哥手里，催他：
“志強，快看看考上了什么學校！”
我不高興地將信封從大哥手里奪回來：
“媽！是我要上的大學，和大哥有什么關系！”
啪一下，楊秀娟的巴掌落在我手背，她斜眼看我充滿鄙夷：
“一個男人怎么這么小家子氣，你考上和你哥考上有什么區別？”
“連老婆都讓出來了，你哥看看錄取通知書怎么了？”
說完她諂媚地拿著信封，整個人鉆進大哥懷里。
我冷眼看著，在大哥顫抖著手要撕開信封的瞬間，開口說道：
“哥，既然秀娟和你感情那么好，那我就離婚讓給你了。”
“這通知書你還我吧，反正你又不能去讀，要怪只能怪自己腦子不好咯......”
嫉妒在大哥臉上閃過，他勉強扯開嘴角，將信遞回給我。
隨后從廚房端出來兩大碗清澈的液體。
他一口灌下其中一碗，將另外一碗遞給我，表情是一如既往的樸實：
“來，弟弟。今天是你的好日子，大哥干了，祝你前程似錦！”
我翻了個白眼，一把將碗推開摔在地上：
“現在先不喝了，我還要趕著回學校給老師報喜呢！”
大哥眼里寒光一閃。
現在還只有家里人知道我被錄取，但我走出門宣揚后，他就不能取代我去上大學了。
我剛要踏出屋外，被一股猛力扯住衣領拽了回去。
后腦勺重重砸在地上，眼前是灰黑的屋頂和大哥猙獰的面孔。
“敬酒不吃偏要吃罰酒，那就別怪大哥不讓你好好上路了?！?/p>
大哥手掌的繭子觸碰上脖頸時，我驚喊出聲向爸媽求助。
一回頭，爸壓住我的腿，媽鉗制了我的手。
楊秀娟也從門外走進來，手里拿著一捆麻繩。
我目眥欲裂，大哥的笑容越擴越大：
“我們買你回來養了二十年，也到你報答的時候了?！?/p>
“替我高考是你的福氣，乖乖聽話我還留你一條賤命玩玩?！?/p>
“敢跟老子叫囂？捏死你跟捏死螞蟻一樣簡單......”
掐在我脖子上的力氣越來越大，我眼前一陣眩暈的白光。
我用盡全力咬住大哥的手臂，在他吃痛時狂笑不止：
“就你這樣的豬腦子也想讀大學？癡心妄想！”
“那你就盡管看看，自己能讀個什么大學好了！”
大哥渾身一震，撿起地上的信封，急躁撕開。
潔白的紙掉出來，和他黑沉的臉色形成鮮明對照。
“怎么是空的？！”
更新時間：2025-04-28 10:49: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