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玻璃花瓶碎在凌晨三點林淺羽跪在地上撿碎玻璃,指尖被劃出細長的血痕。
這是她第三次收拾被傅沉硯撞翻的花瓶。上周他帶回來的香水味還殘留在西裝上,
今天又把她親手插的藍玫瑰摔在地上?!胺蛉?,您別撿了,我來。
”王管家舉著掃帚站在樓梯口,聲音里帶著不忍。林淺羽搖頭,
拇指碾過鋒利的碎片:“碎了就該掃干凈?!比昵盎槎Y上,
她穿著vera wang婚紗對傅沉硯說“我愿意”。
她以為這三個字能換他眼中一點溫柔。直到后來她才明白,傅家的聯姻從來不需要感情,
她不過是他用來穩固商業版圖的棋子。手機在大理石桌面上震動,
屏幕跳出傅沉硯的助理陳特助消息:傅總今晚不回來。她盯著對話框里的“不回來”,
想起三個月前爺爺臨終前抓著她的手:“淺羽,沉硯這孩子外冷內熱,你多擔待。
”玄關傳來電子鎖轉動的聲音,林淺羽手忙腳亂把碎玻璃往紙簍里掃,
聽見男人沉穩的腳步聲逼近。抬起頭時,傅沉硯正站在落地燈旁解領帶,襯衫領口微敞,
露出鎖骨下方那道她從未見過的疤痕。“這么晚還不睡?”他語氣平淡,
像在問今天天氣如何?!暗饶?。”林淺羽扯出微笑,指腹蹭過膝頭的灰。
茶幾上的燕窩粥已經涼透,她每天都會讓廚房燉好,卻總是等不到他回來喝。
傅沉硯看了眼墻上的鐘:“以后不用等?!鞭D身要上樓時,瞥見她指尖的血珠:“受傷了?
”“沒事,不小心碰碎花瓶。”林淺羽藏起手,心里卻泛起漣漪。
這是他三個月來第一次主動跟她說話超過十個字。男人的腳步頓在樓梯上,
聲音忽然冷下來:“明天讓陳特助給你卡,喜歡什么自己買,別總擺這些花花草草。
”燈光在他側臉投下陰影,看不清表情。林淺羽望著他的背影,覺得這三年的等待像個笑話。
想起上個月在他書房看見的東西。抽屜最深處藏著個絲絨盒子,
里面是枚鑲著藍寶石的女士腕表,和他前女友沈若雪生日那天發的朋友圈照片里的一模一樣。
“傅沉硯?!彼犚娮约旱穆曇粼诩澎o的客廳里格外清晰。“我們離婚吧。
”男人的背影猛地僵住,緩緩轉身,眼底翻涌著她看不懂的情緒:“你說什么?”“離婚。
”林淺羽站起身,膝蓋因長時間跪地而發麻?!拔依哿耍幌朐傺葸@場戲了。
”傅沉硯忽然輕笑一聲,邁著長腿走近:“林淺羽,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傅家和林家的聯姻,是你說離就離的?”他指尖捏住她下巴,迫使她抬頭看著自己,
“別耍小脾氣,我沒功夫哄你?!毕掳蛡鱽淼奶弁醋屃譁\羽眼眶發熱,
她忍了三年的眼淚終于落下來:“傅沉硯,你以為我在耍脾氣?你還記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嗎?
”男人皺眉,顯然不記得?!笆俏覀兘Y婚三周年紀念日。”林淺羽扯出嘴角。
“我從早上等到現在,你帶著別的女人的香水味回來,摔碎我插的花,
連句‘周年快樂’都沒有?!备党脸幯凵裎㈤W,松開手:“商業聯姻需要這些虛禮?
”“可我是人,不是你棋盤上的棋子。”林淺羽后退半步,
從口袋里摸出早已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拔沂裁炊疾灰灰杂??!蹦腥私舆^協議,
目光掃過她的簽名。忽然冷笑:“林淺羽,你以為離了婚就能回到你那所謂的‘自由’?
爺爺臨終前讓我照顧你,我答應了。”他將協議撕成兩半,紙片紛紛揚揚落在她腳邊。
“別鬧了,上樓睡覺?!笨粗D身的背影,林淺羽想起十六歲那年。
她在籃球場看見他投進絕殺球,陽光穿過他汗濕的發梢,她聽見自己心跳如鼓。
原來有些喜歡,真的會被現實磨成血泡,再踩進塵埃里。她蹲下身撿起撕碎的協議,
指尖被紙邊劃破:“傅沉硯,這次我是認真的。
”第二章 會議室里的離婚申請傅氏集團頂樓會議室,投影屏上顯示著季度財報,
傅沉硯聽著市場部經理匯報。陳特助敲門進來,附在他耳邊低語:“傅總,夫人在樓下,
說要見您?!睍h室內的高管們交換眼神,他們都知道傅太太結婚三年從未來過公司,
今天突然造訪,怕是有大事。“讓她等?!备党脸幝曇羝椒€,繼續翻看文件。二十分鐘后,
會議室門被推開。林淺羽站在門口,陽光從她身后照進來,在地板上投下晃動的光影。
所有人都愣住了。傅太太竟比傳聞中還要漂亮,只是那雙眼底覆著薄冰,不復傳聞中的溫柔。
“傅總,夫人說有急事?!标愄刂仓^皮開口。傅沉硯放下鋼筆,
指節敲了敲桌面:“抱歉,各位稍等。”跟著林淺羽走進休息區,關上門的瞬間,
看見她遞過來的文件夾:“又來鬧?”“不是鬧?!绷譁\羽打開文件夾,
里面是重新打印的離婚協議?!拔乙呀涀稍冞^律師,只要你簽字,協議立刻生效。
”男人的視線掃過她眼下的青黑,想起昨夜她蹲在客廳撿碎玻璃的模樣:“林淺羽,
你到底要什么?錢?還是傅太太的頭銜?”“我要離婚?!彼币曋难劬Α?/p>
“三年前我愿意嫁給你,是因為喜歡。但現在我累了,
不想再對著一個心里裝著別人的男人笑?!备党脸幒鋈荒笞∷滞螅?/p>
將她抵在墻上:“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沈若雪已經結婚了,我和她早就沒關系。
”“那這個呢?”林淺羽從包里摸出手機,調出沈若雪昨天發的朋友圈。照片里,
女人戴著那枚藍寶石腕表,配文“謝謝先生的禮物”。她看著傅沉硯驟然冷下來的眼神,
輕聲說:“你抽屜里的表,和這個一模一樣。”男人的手指驟然收緊,
又猛地松開:“那是公司設計的樣品,沈若雪的丈夫是我們的合作伙伴,送她很正常。
”“是嗎?”林淺羽低頭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腕?!澳悄銥槭裁磸膩頉]送過我任何東西?
結婚三年,連我的生日你都不記得?!备党脸幒斫Y滾動,忽然轉身拉開門:“我還有會議,
離婚的事以后再說。”“傅沉硯!”林淺羽抓住他西裝袖扣?!澳憔瓦@么害怕面對嗎?
你根本不愛我,為什么還要耗著我?”男人頓住腳步,
側影在落地窗前顯得格外冰冷:“林淺羽,有些事你不懂。”他扯回袖口,
大步流星走回會議室,留下她站在原地,指尖還殘留著他西裝的溫度。下午三點,
林淺羽坐在律所辦公室,聽著律師分析離婚條款:“傅先生的婚前協議里注明,
若女方提出離婚,需放棄所有財產。但您放心,我們可以爭取……”“不用爭取。
”林淺羽打斷他,“我什么都不要,只要離婚。”她望著窗外的車水馬龍,
想起今早收拾行李時,衣柜里只有她自己的衣服。傅沉硯的衣帽間在主臥隔壁,
她從未進去過。手機震動,是王管家發來的消息:夫人,先生讓我把您的東西都搬到客房了。
指尖在屏幕上懸了很久,她回復:不用了,我以后不回去了。律所門口,她正要打車,
突然聽見熟悉的引擎聲。黑色賓利停在路邊,陳特助搖下車窗:“夫人,先生讓我送您回家。
”“我不回去?!绷譁\羽轉身要走,卻被陳特助攔?。骸胺蛉耍道舷壬募扇湛斓搅?,
您往年都會去墓園的。”這句話像重錘敲在她心上。爺爺去世后,每年忌日她都會去墓園,
而傅沉硯從未缺席過。哪怕他總是站在遠處,沉默地看著她擦墓碑。“好,我去拿花。
”她低聲說,坐上副駕駛。車內還殘留著傅沉硯慣用的雪松香水味。第一次坐這輛車,
是在大學畢業典禮,他來接她回家,路上堵車,她緊張得把畢業帽捏出褶子,
他卻說:“別捏了,再捏就戴不上了。”墓園里,春風帶著細沙,
林淺羽蹲在墓碑前擦著照片上的灰塵,傅沉硯站在她身后,西裝褲腳沾滿草屑。
“爺爺要是知道我們離婚,會失望的。”他忽然開口。林淺羽動作頓住,
指尖撫過墓碑上“傅明修”三個字:“爺爺希望我們幸福,可我們這樣算幸福嗎?
”她轉身看著他,陽光穿過他發梢,像極了十六歲那年的夏天?!俺脸?,你還記得嗎?
我十六歲生日那天,你送我一支鋼筆,說希望我考上喜歡的大學。后來我真的考上了,
你卻再也沒跟我說過一句話?!备党脸幯凵裎樱黹g泛起苦澀。他當然記得。
那天他在書房聽見她跟閨蜜打電話,說“我喜歡傅沉硯,可他就像天上的星星,
永遠夠不著”。后來他特意挑了支鋼筆,卻在送給她時只說了句“好好學習”?!皽\羽,
有些事...”他話未說完,手機突然響起,是沈若雪的來電。
看著他接電話時驟然溫和的語氣,林淺羽忽然站起身,拍了拍膝蓋上的土:“傅沉硯,
我們之間最大的問題,不是沈若雪,是你從來不肯讓我走進你的世界。
”她轉身走向墓園出口,風吹起她的裙擺,像只想要飛走的白蝶。傅沉硯望著她的背影,
聽著電話里沈若雪說“沉硯,我先生投資的項目出問題了,
你能不能...”忽然煩躁地掛斷電話,指尖掐進掌心。他想起昨夜撕碎的離婚協議,
她蹲在地上撿碎片的模樣,像極了那年暴雨天,她蹲在籃球場撿他遺落的校徽,
渾身濕透卻笑著說“找到了”。手機震動,陳特助發來消息:夫人去了淺水灣公寓,
是她婚前買的小房子。傅沉硯望著遠處的晚霞,忽然聽見心底有個聲音在說:這次,
她是真的要走了。第三章 醉酒后的真心話淺水灣公寓的窗前,
林淺羽指尖摩挲著手機里的老照片。十六歲的傅沉硯穿著白襯衫,站在櫻花樹下對她笑,
這是她唯一一張和他的合照,還是偷偷讓閨蜜拍的。門鈴響起時,她以為是送外賣的,
開門卻看見傅沉硯倚在門框上,渾身酒氣,領帶歪在脖子上?!澳阍趺磥砹??
”她下意識要關門,卻被他抵住?!白屛疫M去?!蹦腥寺曇羯硢?,眼神里帶著少見的脆弱。
客廳里,林淺羽遞來一杯蜂蜜水,看著他仰頭灌下,喉結滾動:“傅氏的慶功宴?”“嗯。
”傅沉硯盯著她居家服上的小兔子圖案。結婚三年,她從來都是穿素色睡衣,
原來她也喜歡這么可愛的款式。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只有墻上的掛鐘在滴答作響。
林淺羽正要開口讓他離開,忽然聽見他低低地說:“淺羽,你知道嗎?我第一次見你,
是在爺爺的書房。你蹲在地上擦地板,聽見我進來,慌忙站起來,校服裙上全是灰。
”她愣住。那是她第一次去傅家,作為傅明修的養女,她緊張得不知如何是好,
只能拼命干活?!昂髞砟忝刻於紒?,幫爺爺整理書房,擦他的古董瓷器?!备党脸幚^續說,
指尖摩挲著玻璃杯,“有次你打碎個花瓶,怕得躲在儲藏室哭,我找了你半小時。
”林淺羽想起那個碎掉的青瓷花瓶,爺爺說那是奶奶留下的,她躲在儲藏室不敢出來。
最后是傅沉硯找到她,說“別怕,我已經跟爺爺說,是我打碎的”?!盀槭裁船F在才說這些?
”她聲音發顫。男人忽然抬頭,眼里倒映著落地燈的光:“因為那時我覺得,
只要我對你冷淡,你就不會喜歡上我。”他笑了笑,笑得比哭還難看,“可我沒想到,
你還是喜歡了,還喜歡了這么多年?!绷譁\羽感覺有什么東西在心底裂開。
她想起每次在傅家遇見他,他總是冷冰冰的,
卻會在她離開時讓司機送她回家;想起她大學畢業時,他明明在國外出差,
卻還是趕回來參加她的畢業典禮?!澳悄隳兀俊彼磷『粑?,“你對我,有沒有過一點喜歡?
”傅沉硯看著她眼中的期待,喉結滾動,正要開口。手機突然響起,是沈若雪的消息:沉硯,
我先生打我,我現在在醫院。他瞬間清醒,站起身:“我得走了。
”林淺羽望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剛才涌起的希望像被潑了盆冷水。原來在他心里,
永遠有比她更重要的人。她摸出手機,給律師發消息:明天去法院申請離婚。凌晨兩點,
傅沉硯坐在醫院走廊,聽著沈若雪哭訴丈夫的家暴。想起林淺羽剛才的眼神像被掐滅的蠟燭,
只剩一點火星?!俺脸帲隳懿荒芘阄乙煌??”沈若雪抓住他的手,“我害怕。”他抽回手,
站起身:“若雪,你已經結婚了,我們不該再這樣?!鞭D身走向電梯時,手機震動,
是陳特助發來的消息:夫人向法院提交了離婚申請。電梯鏡面映出他蒼白的臉,
傅沉硯想起三天前在書房,他看見她蹲在地上擦地板。那時他想,這個女人怎么這么傻,
明明可以過更好的生活,卻偏要困在這段沒有愛的婚姻里。回到淺水灣公寓時,
天已經蒙蒙亮。他敲門沒人應,試著輸入密碼。是她的生日,門開了??蛷d里,
林淺羽蜷在沙發上睡著,手機屏幕亮著,停留在離婚申請的頁面。傅沉硯蹲下身,
看見她眼角的淚痕,忽然伸手替她擦掉。指尖觸到她皮膚的瞬間,她驚醒過來,
慌忙坐直身子:“你怎么又回來了?”“淺羽,我們談談?!彼谒龑γ妫?/p>
“關于離婚的事?!彼Ьo抱枕,像在給自己勇氣:“我已經申請了,法院會安排調解。
”“別鬧了,跟我回家?!备党脸幧焓窒胛账氖?,卻被躲開?!案党脸?,
你知道‘回家’對我來說意味著什么嗎?”林淺羽聲音哽咽?!笆敲刻斓饶愕搅璩康睦滹垼?/p>
是你書房里藏著的前女友禮物,是你永遠不會回頭看我的背影。”她站起身,
從臥室抱出個盒子,“這是你三年來送我的所有東西?!耙恢т摴P,一條領帶,還有這個。
”盒子里躺著枚銀色戒指,是結婚時他給她戴的,卻在婚禮結束后就再也沒見過他戴。
“淺羽,那支鋼筆是我挑了三天的。”傅沉硯聲音沙啞?!邦I帶是我看你總穿素色衣服,
想讓你多些顏色。戒指,戒指我一直戴在貼身的鏈子上?!彼堕_襯衫領口,
銀色鏈子上掛著那枚戒指,在晨光中閃著微光。林淺羽愣住,看著他胸口的戒指。
想起有次幫他換襯衫,看見他鎖骨下方的疤痕,原來那道疤旁邊,還戴著他們的婚戒。
“為什么不戴在手上?”她問。傅沉硯別開臉:“我怕弄丟?!绷譁\羽忽然發現,
這個向來冷漠的男人,此刻眼里竟有淚光。她想起爺爺臨終前說的話:“沉硯這孩子,
從小就不會表達感情,他父親去世后,就把自己鎖在殼里。”“沉硯,”她輕聲說,
“如果你真的在乎我,就給我點時間,讓我看到你的心?!蹦腥撕鋈蛔プ∷氖郑?/p>
貼在自己胸口:“這里,一直都有你。”他低頭看著她無名指上的婚戒,“只是我太笨,
不知道怎么說?!笔謾C在此時震動,是醫院的來電。沈若雪的聲音帶著哭腔:“沉硯,
醫生說我流產了,你能不能來陪我?”林淺羽感覺手被松開,看著傅沉硯慌亂地接電話,
心底的溫度一點點冷卻。原來有些東西,不是幾句告白就能改變。在他心里,
永遠有比她更重要的人,更緊急的事。“你去吧?!彼D身走向臥室,“我累了。
”傅沉硯望著她關門的背影,聽著電話里沈若雪的哭聲,忽然覺得胸口發悶。
他想起剛才她眼里的光,像極了那年她考上大學時,在傅家花園里對他笑的樣子。那時他想,
這個女孩終于可以飛出牢籠,去看看更廣闊的世界,卻沒想到,
更新時間:2025-04-28 02:12: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