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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綏元寧二十五年,冬,12月9日,北方異族羧戎入侵,綏皇遣大將封翎前往迎戰,雙方在犬丘之野大戰一場,互有死傷。

羧戎暫時退卻,大將封翎也收縮軍隊,退回犬丘城內,但在城外各個塢堡布下諸多先鋒和斥候,一旦羧戎有異動,立即點燃烽火臺。

……

劉長寧從睡夢中驚醒,使勁將身子縮成一團,抵在塢堡墻后的藏兵坳中。

外面寒風凜冽,冰冷刺骨。

剛剛他又做夢了,每次做的都是相同的一個夢,一次比一次清晰,可夢依舊是夢,他再也不可能回去了。

本來穿越這種事還是很令人振奮的,畢竟看了那么多小說,誰不想來一次穿越啊?但穿越到邊境的一個小兵身上,怎一個慘字形容?

眼下異族入侵,身為最前線的小兵,生死只在旦夕之間。

每個藏兵坳中僅能容下兩人,劉長寧身處的藏兵坳卻只有他一個,因為他的“室友”,那個倒霉的家伙早在前天的大戰中已經身首異處了,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一個異族兵卒砍了腦袋。

幸虧他跑得快,加上有那么一點點的運氣,否則估計也成為了一具無頭尸。

這就是戰爭,殘酷而血腥,身為血肉之軀隨時會變成敵人的功勛,要不是當逃兵會被抓回來斬首示眾,劉長寧早就逃了。

“劉四!劉四!”

一個聲音從藏兵坳外傳來,是伍長茍鍥的聲音。

“諾!”劉長寧差點沒反應過來,對方叫的是他,因為他在一伍之中年齡最幼,今年才滿十六歲,伍長茍鍥不排名,所以他成了劉四,上面還有張大、周二、和林三。

周二是他“室友”,就是那個被人割了腦袋去的倒霉蛋。

“都伯大人的斥候隊出缺,每一伍必須推薦一人,劉四,你運氣不錯,快去都伯大人那里報到?!蔽殚L茍鍥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左臉上有道長長的刀疤,看起來頗為猙獰可怖。

“斥候隊……報到?”劉長寧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誰不知道斥候干的是最危險的工作?因為要偵察敵情,經常被派到最前線去,一旦遭遇敵軍或是敵軍斥候,基本就是九死一生。

而且斥候的工作不止如此,還要觀測地形地貌,哪里有可飲用水源,哪里適合埋伏等等,還要身手敏捷,善于隱藏,經驗豐富……他就想問一下,自己有哪一點值得推薦的?

“一刻鐘不到,按逃兵論處!”茍鍥冷冷地扔下這句話就走了。

“諾?!币皇歉刹贿^對方,劉長寧絕對不介意找他單挑,他一個入伍不到一年的小兵,有資格去做斥候嗎?無非是欺他最年幼,所以把最危險的工作派給他。但不答應不行,按逃兵論處,那就是直接斬首啊。

此時天已經大亮了,劉長寧從藏兵坳中走出來,外面風雪交加,他冷得打了個寒顫,卻不得不裹緊了罩在最外面臟臭的不知名動物皮毛,朝著塢堡大門而去。

整個塢堡1000兵卒,歸都尉統領。

都尉以下有兩個都伯,一人統500兵卒,每個都伯下又有五個佰長,佰長統兵100,佰長下是什長,然后是伍長。

劉長寧作為一個新兵蛋子,是最底層的兵卒,哪怕伍長只是一個小兵頭頭,他也無力反抗。

冒著風雪走到塢堡門口,只見這里已經聚集了不少人,約二三十個的樣子,其中有一半以上騎著戰馬,剩下則是和劉長寧一樣的步兵兵卒,但每個人腰間卻掛著一張弓,這是斥候的標配。

在這些斥候前面,則是一個騎著一頭雄壯黑馬的將領,他身穿銀甲,外罩黑色皮裘,左右兩邊各有一個騎士護衛。

劉長寧早得了吩咐,走上前對那個將領高聲通報道:“第7佰隊5什3伍劉長寧報到!”

“歸隊?!便y甲皮裘的將領冷冷看他一眼,聲音卻是清脆而充滿了威儀。

居然是個女都伯。

劉長寧不敢細看對方的樣子,聽到聲音后才確定是個女將,不過他并不感到意外,就連大將封翎都是女將軍,其麾下有女都伯又有什么奇怪的?

不一會,又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人,總數差不多五十人的樣子。

一個小兵頭頭上前匯報人數已齊,銀甲皮裘的女都伯點了點頭,然后扔下一句話:“開拔!”

只見塢堡厚重的木門緩緩打開,女都伯身先士卒,第一個騎馬而出,其它人不敢怠慢,紛紛追了出去。

劉長寧跟在隊伍最后頭,心中苦笑不已,看來這次真的是兇多吉少了。

突然之間被調來斥候隊,突然之間跟著出塢堡,明顯是要去執行什么任務,可他對此一無所知。

更可怕的是,他沒有騎馬,靠的是“11”路公交車。

一旦遭遇敵軍,在外面這無險可守的空曠之地,連逃跑都是奢望,不像跟在女都伯后面的那些騎兵,他們想逃就容易得多了。

劉長寧甚至不無惡意地揣測,自己這些步卒被“推薦”而來,也許就是為了給這些騎兵逃跑時當炮灰用的,因為他們才是真正的斥候,不能輕易損失,而自己這些小兵卒,死就死了,了不起再征召就是。

難怪女都伯見他來報到,也沒有因為他的年紀而表現出不滿,大概在她眼里,反正都是死人,死一個小兵卒損失還是最小的。

跟著女都伯跑出七八里開外,前方隱隱約約出現了一座大山,因為風雪實在太大,幾乎難以看清前方的事物。

“蠆奴,黑森,月熊,癡虎子,你們各率一隊,我們分頭行事,如遇羧戎斥候,不可戀戰?!迸疾愿赖馈?/p>

“諾!”被點名的是四個騎兵頭子,齊聲應諾。

“走!”女都伯一揮手,自己帶著一隊人馬,當先沿著最中間的方向走了,她的隊伍人數最多,而且全是騎兵組合,除了一隊斥候外,身邊那兩個護衛始終形影不離地跟著她。

剩下的四個隊伍,每隊十人,在各自隊長的帶領下,呈扇形向前方而去。

劉長寧這隊的領隊名叫月熊,剛剛他聽女都伯點了名字,月熊人如其名,整個人看起來雄壯無比,身高起碼有一米九以上,騎著一匹高頭大馬。

隊伍里還有一人也騎著馬,是原先斥候隊的,剩下的8人,全是被“推薦”而來的步卒——準確的說應該是炮灰。

劉長寧依舊是隊伍里最年幼的一個,屬于炮灰中的炮灰,不知是否錯覺的關系,他總覺得其他人看向他的目光,帶著一絲絲憐憫……

麻蛋!這些家伙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貨色,大家都是炮灰,五十步別笑百步好嗎?

風雪慢慢變小了點,前方的景物也可以看得更清晰一些了,劉長寧雖然跟在隊伍最后面,但并不妨礙他的視線。

剛剛隱約見到的大山越來越近了,其他四支隊伍也已經看不到人影了,只有前面掛滿了皚皚白雪的山林,看起來更像是一個超級大號的——棉花糖!

劉長寧餓了,穿越3天以來,他就吃了不到五頓飯,每頓飯都是凍得可以當板磚的干糧,是一種不知名的稻谷制作的野菜團子,其中野菜占了95%以上,剩下的5%才是那種稻谷。

吃在嘴里,沒有脫殼的稻谷簡直能把喉嚨給劃破了,渴了也沒有熱水喝,抓起地上的白雪塞嘴里先含著,等化為雪水了再吞下去。

作為一個繼承了“祖業”的包租公,劉長寧從沒餓過肚子,但現在,能不餓死就算老天開眼了。

這次跟著出來,他身上就帶了6個野菜團子,按照每天兩個計算,能堅持三天,如果三天不能回塢堡去,那就等餓死吧。

“噤聲!”隨著領頭的月熊馭馬停下,整個隊伍的人也都停了下來。

他們已經來到了山腳下,隨時可以進山。

劉長寧微微喘息著,這個身體可比上輩子那個稍微爬兩層樓動不動就要休克的身子好多了,起碼小跑了十幾里路,居然只是熱了熱身。

“所有人,跟緊我,不得喧嘩。”月熊盯著山林看了一陣,似乎確定了安全,這才從馬上下來。

那個騎馬的斥候也跟著下馬,隊伍里的人整裝待發,劉長寧也檢查了下自己的“裝備”。

突然,危險毫無預兆地降臨了。

“啊—”半聲慘叫在身邊響起,劉長寧不由大駭,他下意識地抬頭看去,只見離他最近的一個兵卒已經轟然倒地,在他的脖子上,插著一根還在顫抖的羽箭。

一箭穿喉,死不得不能再死了。

“敵襲,跑!”最前面的月熊怒吼一聲,但根本來不及上馬,因為在他上馬之前,他的那匹高頭大馬就悲鳴一聲,慘烈倒地了。

同樣有一支羽箭,插在了那匹馬的眼睛上,從顱后穿出,帶起了一片紅白之物。

劉長寧幾乎嚇傻了,不是被慘烈倒塌的馬嚇到的,而是被身邊那個一箭穿喉的倒霉蛋嚇的,因為他根本就沒時間去看其他人。

直到聽了月熊的那聲大喊,才反應過來,跑,必須跑,不跑就死定了。

他根本不及多想,轉身就跑。

而此時其他人也反應了過來,一個個爭先恐后地逃跑,誰也預料不到,山林里居然埋伏著敵人,這實在太巧了,巧得就好像他們趕上來送死一樣。

一隊十幾個穿著異族服飾的騎兵從山林里竄了出來,呼嘯著揮舞著手中的彎刀,朝著劉長寧一行人殺來。

劉長寧根本不敢往后看,只知道朝前跑,跑才是唯一的生路。

在求生的刺激下,他超水平發揮,跑贏了所有同伴,身后接連不斷傳來慘叫聲,劉長寧知道,每一聲慘叫,都代表著一條鮮活生命的隕落。

突然——

隨著一陣馬蹄聲后發先至,劉長寧的瞳孔一瞬間就擴大了,他硬生生地停了下來,因為一個異族兵卒繞到他前面,正獰笑地舉起了手中的彎刀。

麻蛋!

劉長寧一陣絕望,他跑贏了同伴,但最終還是跑不贏四條腿的敵人。

身后,又有三四個異族騎兵追上來,將他團團圍住,每個人手中都握著沾了血跡的彎刀,看著他的目光,充滿了貪婪。仿佛劉長寧在他們眼里,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樁可以證明勇武的功勛。

但他們沒有急于動手,猶如貓捉老鼠一般把他圍在中間,似乎想等玩夠了,再一刀斬下他的頭顱拿回去夸功炫耀。

“啊——”一聲慘叫,吸引了劉長寧的注意。

他目光越過一具具同伴的尸體,看到了發出慘叫的人,那是他們的領隊,月熊。

此時正被一個同樣雄壯無比的異族騎士,一槍深深地扎進了胸膛里,他雙手緊緊握住槍桿,似乎想阻止槍尖穿透他的身體。

在他腳下,有三具異族士兵的尸體,那是他的戰果。

“噗呲!”

槍尖最終還是從他的后背透出,月熊嘴里的血沫猶如噴泉一樣涌出,身體軟軟地跪倒在地上。

劉長寧睜大著雙眼,感覺世界變成了一片血色。他知道,自己就要死了,整隊人,除了他之外,沒有一個是站著的,現在輪到他了。

更新時間:2025-04-27 19:5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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