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時惟家離開后,溫確爾去了學校,回宿舍換衣服。
宿舍空無一人,換好衣服看手機,發現幾分鐘前王宛書和崔知惜都給她發了消息。
發的語音,聽起來語氣很著急。
說是宋珈今天一下午心情都不太好,問她什么也不說,結果晚自習不見人來,也聯系不上她,問在不在宿舍。
溫確爾也緊張起來,如實回復,接著又給宋珈打去電話。
嘟嘟聲持續到最后,也沒人接聽。
怕是出了什么事,以防萬一她又撥打了一次,還是無人接聽。
想到時惟,說不定是和他在一起。
正想電話撥給時惟,宋珈的電話打了回來,溫確爾立馬接聽,語氣著急:“喂?宋珈你在哪?”
電話那端聲音很嘈雜,搖滾音樂震耳欲聾,還混雜著各種人聲。
溫確爾等了幾秒,才聽到宋珈的聲音,“是確爾啊,我現在好開心啊,確爾~”
口齒不算很清晰,偶爾斷斷續續發出幾聲笑。
聽背景的聲音很容易判斷,宋珈現在應該是在某種娛樂場所。
溫確爾猜出是酒吧,她沒去過,不確定出入需不需要身份證,有了上次酒店的教訓,還是決定帶上。
拖鞋也來不及換,溫確爾只帶了手機和身份證匆匆出門,往外走的同時問宋珈:“你在酒吧嗎?在哪家酒吧?我去找你?!?/p>
宋珈雖然喝醉了意識模糊,但勉強還能聽懂她的話,胡言亂語中說出了“迷情”兩個字。
根據字眼,溫確爾搜索并定位了這家酒吧,不遠,就在學校附近。
打車最快,這個點不堵車,接單的車輛還算多。
等坐上車,全程溫確爾一直哄著宋珈,同她聊天,讓她不要掛斷電話,同時又給王宛書和崔知惜發消息說是找到人讓她們不用擔心。
整個人忙里慌張,不過幾分鐘到了地方,溫確爾迅速下車,跑進酒吧。
這家酒吧不用身份證也能進,一路暢通無阻,進去后一眼就看見坐在吧臺邊的宋珈。
她半邊身子趴吧臺上,臉紅撲撲,晃著酒杯,握著手機放耳邊打電話。
穿著白色短裙,長腿白皙漂亮,一晃一晃,惹的周圍不少男人用晦澀的眼神看去。
溫確爾掛了電話立馬上前,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宋珈肩上,順勢握緊,站的位置正好擋住那雙腿。
溫確爾搶過即將遞到嘴邊的酒杯,“宋珈,別喝了?!?/p>
宋珈眼睛半瞇著,對被搶走的酒杯并沒有很在意,臉上浮現疑惑的表情,歪頭看手機,“嗯?確爾你怎么不說話了?”
又對著手機大喊,“確爾!確爾你還在嗎?”
此刻就站在身旁的溫確爾無奈笑了笑,哄她:“我在,我在,我沒在手機里,我在你旁邊?!?/p>
宋珈像是沒聽到一般,對著黑屏的手機繼續問,接著又放聲大哭起來。
對于她情緒的突然轉變,溫確爾有些措手不及,記起外套里有一包紙巾,幫宋珈擦臉上的眼淚,輕聲哄:“別哭了,別哭了,我在這呢?!?/p>
說實話,她還是第一次哄人,就奉獻給了宋珈。
像是起了作用,宋珈止住哭聲,側過頭,醉醺醺的眼睛看向溫確爾,撐著臉,笑:“確爾~”
溫確爾松下一口氣,也笑,“嗯?”
看她睫毛上的睫毛膏被哭花,暈染在眼周,有些臟,溫確爾新抽出一張紙溫柔仔細地幫她擦掉。
宋珈很乖,沒動,任由溫確爾動作,只是眸光漸漸暗下來,頭頂五顏六色的燈在她眼里也黯然失色。
注意到她的心情突然低落,溫確爾擦拭的手緩慢下來。
這時,酒吧里舞臺上表演的樂隊將演奏的搖滾樂達到一個最高潮,下一秒,律動的音樂聲驀地停止。
一曲完畢。
耳邊的音量因此降低了一半,空了一瞬,緊接著被另一道聲音代替。
宋珈翕動著唇,說:“我和時惟分手了?!?/p>
擦拭的手頓住,溫確爾顫抖了幾下眼睫,緩慢抬眼看她,帶著震驚和些許她自己都不懂的情緒。
嘴唇微張,想說什么,又合上。
她喜歡時惟,說什么都不合適。
溫確爾放下手,不說話,只是聽宋珈自言自語繼續道:“中午他跟我提的分手,說他喜歡上了一個人?!?/p>
溫確爾心漏了一拍,倏地攥緊手中的紙巾。
“其實我不應該傷心的,因為結局早就定下了?!彼午熳旖枪雌鹨荒☉K淡地笑,看溫確爾,“我失敗了,確爾。”
被她這么一看,溫確爾莫名的心虛,“什么?”
“我和他的開始其實一點都不純潔,從一開始就摻進了雜質的感情,長久不了的?!?/p>
宋珈頓悟一般的語氣,轉移視線,盯著一處發呆。
溫確爾沒懂她這話的意思,但也沒問。
宋珈陷入沉思,喝醉了的她說的話又沒頭沒尾,想到什么說什么,“我真的好喜歡你啊,時惟?!?/p>
這句帶著哭腔的話傳入耳膜,甚至能感受到說這句話的人撕心裂肺般真切的心痛和滿腔的喜歡。
溫確爾心一緊,拿過宋珈喝過的酒杯,將杯里剩余的液體一飲而下。
酒精味不重,前調微甜,但慢慢就能感受到喉嚨處的灼燒感。
吧臺的服務員見多了情場失意來酒吧買醉的人,對這種情況倒見不怪,甚至很識相地又將空了的酒杯滿上。
怕兩個女生搶,還貼心地多拿了一個杯子,分給她們一人一個。
混社會的基本在外做人都很圓滑,服務員人精著,賺錢的機會都是靠自己創造,多喝幾瓶酒,多些酒錢,喝開心了說不定還能給點小費。
另一邊的宋珈很自然接過服務員遞來的酒,喝上一口,“知道我是什么時候喜歡上他的嗎?”
溫確爾不是沒喝過酒,她酒量還不錯,一杯意識依舊清醒,但她現在突然想嘗嘗醉酒的滋味,于是又是一杯下肚,說:“不知道?!?/p>
宋珈:“高一那會兒,是不是很早?”
“是?!?/p>
溫確爾不過心地應著,聯想到其他,想她具體是什么時候喜歡上時惟的。
真正要算起來,在他送她紙蝴蝶的那一刻,對她說的那句話,就喜歡上了。
更新時間:2025-04-27 17:20: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