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1975年9月12日申時紅星機械廠齒輪車間鐵銹味混著機油的腥甜鉆進林小滿的鼻腔,
她握著粉筆在黑板報上畫完最后一個齒輪,后退兩步,
滿意地看著“抓革命促生產”的標語旁,
整整齊齊排列著三十六枚齒輪圖案——對應車間三十六名工人。
藍布工作服口袋里的上海牌手表硌著大腿,這是母親寄來的知青紀念品,
表盤上的“上?!倍衷谌展鉄粝路褐⒐??!靶M,開飯了!
”室友張鳳霞在車間門口揮手,搪瓷飯盒碰撞聲蓋過齒輪機的轟鳴,“今天有紅燒肉罐頭,
王師傅說從上海運來的!”林小滿摘下帆布手套,拍了拍褲腳的鐵屑。路過三號齒輪機時,
她瞥見副廠長李建國正和采購員老趙在角落低語,老趙手里攥著個牛皮紙袋,
封口處露出半截紅色票證——是布票,足足有五尺長。她頓了頓,
想起上周幫會計室登記技改資金時,賬面上多出的兩萬元差額。食堂里飄著海帶湯的咸澀味,
鐵皮屋頂被暴雨砸得咚咚響。林小滿剛掀開飯盒,就聽見“砰”的一聲巨響,
整棟樓劇烈搖晃,湯勺從她手中滑落,在水泥地上滾出老遠。有人尖叫:“齒輪機爆炸了!
”她跟著人群往車間跑,濃煙從門縫里涌出,帶著焦糊的肉味。推開門的瞬間,
熱浪夾著鐵屑撲面而來,三號齒輪機的主軸斷裂,齒輪碎片飛濺在墻上,像凝固的血花。
最上方的齒輪模具上沾著半片藍布,布料邊緣焦黑,
卻能清晰看見領口的白色繡花——是張鳳霞的工作服?!翱炀热耍?/p>
”保衛科科長周明遠的吼聲穿透煙霧,林小滿突然想起什么,轉身沖向女工更衣室。
她的帆布包還在儲物柜里,里面有本帶鎖的日記,昨天她剛記下技改資金的異常。
儲物柜的鎖被震開了,日記不翼而飛,只剩個鐵皮盒躺在角落,
盒蓋上刻著歪扭的“∞”符號。林小滿認得這個符號,三天前她在副廠長的筆記本上見過,
旁邊寫著“1975.7.15南方”?!靶M!”張鳳霞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帶著哭腔,
“王師傅被齒輪碎片劃傷了!”她轉身時,瞥見車間角落有個黑影閃過,穿著卡其色工裝,
戴著遮住半張臉的防塵口罩。那個人彎腰撿起什么,塞進懷里——是枚帶血的齒輪模具,
編號“0731”。
1980年9月12日巳時保衛科檔案室陳建軍的鋼筆尖在紙上洇開墨漬,
第八次核對1975年齒輪機爆炸事故報告。泛黃的紙上,
“死亡人數31人”的數字被紅筆圈住,旁邊批注:“與車間考勤表不符,實到36人,
缺5人去向不明?!彼畔聢蟾?,揉了揉發酸的太陽穴。窗外的梧桐葉打著旋兒落下,
灑在“抓革命促生產”的褪色標語上。五年前他從部隊轉業,
主動申請到父親曾工作過的紅星機械廠保衛科,沒想到第一份差事就是整理積灰的舊檔案。
“小陳,電話!”傳達室老周隔著窗戶喊,手搖電話機的鈴聲在空蕩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陳建軍抓起聽筒,對面傳來電流聲,接著是壓低的男聲:“75年事故報告第三頁,
齒輪材質檢測數據被篡改。”不等他追問,電話已經掛斷。他回到檔案室,翻出第三頁,
果然看見“45號鋼”的字樣被改成“20號鋼”,筆跡與原件明顯不同。更奇怪的是,
材質報告的落款日期是1975年9月13日,
而事故發生在9月12日——提前一天就確定了材質?抽屜突然卡住,他用力一拉,
掉出個牛皮紙袋,里面裝著幾頁燒焦的日記殘頁。泛黃的紙頁上,
藍黑鋼筆字寫著:“7月15日,
廠長讓老趙把技改資金匯到廣州……賬號尾數0731……”日期是1975年8月20日,
正是林小滿失蹤前半個月。陳建軍記得檔案里的記錄:1975年9月12日事故當天,
上海知青林小滿在更衣室失蹤,至今下落不明。他曾聽父親提過,
林小滿的父親是上海機床廠的工程師,支援三線建設時過勞死,她跟著母親下放農村,
1973年頂職進廠。窗外傳來自行車鈴鐺聲,保衛科新配的永久牌自行車停在樹下,
車把上掛著個帆布包,里面裝著他今早從郵局收到的匿名信。信紙上只有一行字,
用齒輪模具印成:“齒輪記得一切,0731在鍋爐房。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齒輪狀鑰匙——父親臨終前塞給他的,說是三線建設時期的老物件,
背面刻著“0730”。昨天整理父親遺物時,他在木箱底層發現了張泛黃的合影,
1968年三線建設開工典禮,父親站在最前排,旁邊是時任廠長周明遠,
兩人身后是堆成小山的齒輪模具,其中一枚編號“0731”。
1980年9月12日酉時職工食堂搪瓷飯盒碰撞聲中,陳建軍坐在角落,
聽著周圍工人的閑聊?!奥犝f保衛科在查75年的事故?”打菜的王師傅壓低聲音,
“當年要不是周廠長壓著,這事早該查了?!薄皣u——”對面的老工人用筷子敲了敲飯盒,
“周廠長現在是市輕工局的領導,惹不起?!彼蝗豢聪蜿惤ㄜ?,“小伙子,
你爸當年在保衛科,沒少幫周廠長‘擦屁股’吧?”陳建軍的筷子停在半空。
父親退休前是保衛科副科長,1976年突然病退,臨終前反復念叨“齒輪、0731”,
卻沒說清是什么意思。他咽下嘴里的蘿卜燉肉,
想起檔案里的考勤表——事故當天缺席的五人,除了林小滿,
還有副廠長李建國、采購員老趙、會計張桂蘭,以及他的父親陳永年。食堂廣播突然響起,
先是刺耳的電流聲,接著傳來女聲:“下面播放革命樣板戲《紅燈記》……”他站起身,
帆布包碰到旁邊的鋁飯盒,里面的紅燒肉汁濺在地上,引來幾只蒼蠅。路過泔水桶時,
他看見桶里漂著個鐵皮盒,
盒蓋上的“∞”符號有些眼熟——和林小滿檔案里記載的失蹤現場遺留物一模一樣。
1980年9月12日戌時鍋爐房鐵銹色的月光透過氣窗,照在鍋爐房的煤灰堆上。
陳建軍握著父親的齒輪鑰匙,沿著墻根摸索,直到指尖觸到凸起的磚縫——第三塊青磚,
逆時針旋轉半圈,“咔嗒”一聲,磚縫里露出個鐵盒。
盒蓋內側刻著“林小滿 1975.9.12”,里面是半張照片,邊角燒焦,
只能看見兩個穿工裝的女人,其中一個手腕戴著齒輪手鏈,
另一個拿著本帶鎖的日記——正是檔案里記載的林小滿遺物。
他突然聽見身后傳來齒輪轉動的咔嗒聲,像是某種機械裝置啟動的聲音。轉身時,
看見鍋爐房的鐵門緩緩打開,門縫里漏出昏黃的燈光,地上有串模糊的腳印,
鞋印邊緣沾著齒輪狀的鐵屑?!罢l在那兒?”他摸向腰間的警棍,卻想起保衛科還沒配槍。
鐵門“吱呀”一聲全開了,穿堂風卷起煤灰,吹得他睜不開眼。等視線清晰時,
鐵門上用煤灰畫著個巨大的“∞”,中間嵌著枚帶血的齒輪模具,
編號“0731”——和1975年事故現場遺留的一模一樣。
口袋里的匿名信突然被風吹走,信紙飄向煤灰堆,露出背面的字跡:“下一個是0730”。
陳建軍猛地想起父親鑰匙上的編號“0730”,而周明遠廠長的安全帽編號,
正是“0729”。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他轉身看見傳達室老周舉著手電筒跑來,
氣喘吁吁地喊:“小陳!周廠長……周廠長從辦公樓摔下來了!
”陳建軍的后背撞上冰冷的鍋爐,手中的齒輪鑰匙“當啷”落地。鍋爐房的深處,
某個巨大的齒輪似乎在緩緩轉動,帶著 decades前的鐵銹味,和從未冷卻的血腥氣。
二章:銹蝕的證詞1980年9月13日卯時廠辦公樓天臺露水凝結在周明遠的中山裝領口,
陳建軍蹲下身,手電筒光束掃過死者后頸的淤青——銅錢大小,邊緣整齊,
像是被齒輪模具擊打所致。法醫老吳搖搖頭:“墜落前就死了,致命傷在這兒。
”他指向死者右手,掌心攥著半張糧票,編號“0731”,
正是1975年事故現場齒輪的編號。陳建軍的指甲掐進掌心。周明遠是父親當年的上級,
三天前還在廠慶上講話,如今卻墜樓身亡,衣袋里空空如也,
唯獨這張糧票像是刻意留下的線索。他想起鍋爐房鐵門上的“∞”符號,
和林小滿失蹤時的鐵皮盒如出一轍。“小陳,周廠長辦公室的保險柜被撬了。
”保衛科干事小李氣喘吁吁跑來,“1975年的技改文件不見了,就剩這個。
”他遞過個牛皮紙袋,里面裝著半本燒剩的筆記本,
扉頁上“李建國”三個字被燒得焦黑——正是1975年的副廠長,事故后升任廠長,
去年調往南方某市。
1980年9月13日巳時職工家屬區王師傅的窯洞門口曬著靛藍色工裝,
門楣上還貼著1976年的“抓革命促生產”春聯,邊角已被雨水洇黃。陳建軍敲門時,
聽見屋里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推開門,看見老人蹲在地上撿碎成三片的搪瓷缸,
缸身上“紅星機械廠先進工作者”的字樣格外刺眼?!巴鯉煾担至餮?。
”陳建軍掏出 handkerchief遞過去。老人接過布,
盯著陳建軍胸前的保衛科工作證:“你是老陳的兒子吧?跟他年輕時真像。
”他突然壓低聲音,“75年事故前三天,我看見李副廠長和老趙在倉庫后門搬箱子,
箱子上印著‘廣州百貨’,可里面裝的不是百貨,是——”他伸出滿是老繭的手,
比劃出齒輪的形狀,“嶄新的齒輪模具,卻用1968年的舊編號‘0731’。
”陳建軍的心跳加速。1968年是紅星機械廠擴建的年份,父親的合影里,
周明遠身邊堆的正是這批模具。他從帆布包掏出在鍋爐房找到的鐵皮盒:“您見過這個嗎?
林小滿失蹤時,現場也有類似的?!蓖鯉煾档耐左E縮,
手指劃過盒蓋上的“∞”:“這是三線建設時的保密符號,代表‘循環往復’。
1968年擴建時,我們用這種符號標記需要銷毀的文件,
后來被李副廠長他們用來……”他突然劇烈咳嗽,從褲兜摸出個鐵皮藥盒,倒出兩顆藥片,
“老趙去年從南方回來,給我帶了這藥,說治咳嗽特別靈?!标惤ㄜ娊舆^藥盒,
發現標簽被重新貼過,底下隱約露出“安定”的字樣——這是鎮靜劑,不是治咳嗽的。
他正要追問,王師傅突然指向炕頭的木箱:“第三層,有本1968年的模具設計圖,
編號0731的齒輪,承重參數被改過……”窗外突然傳來自行車鈴鐺聲,
三輛永久牌自行車停在窯洞前,車上的人戴著遮住半張臉的口罩。
王師傅的臉色瞬間煞白:“快走!他們是……”話沒說完,領頭的人已踢開門,
手中的鋼管砸向老人的后腦。
1980年9月13日申時工廠廢料堆陳建軍躲在生銹的齒輪堆后,聽著腳步聲遠去,
才敢探出頭。王師傅的窯洞傳來瓷器破碎的脆響,他握緊手中的設計圖,
圖上用紅筆圈著“0731齒輪,材質改為20號鋼”,日期是1968年3月12日,
正是合影拍攝的第二天。廢料堆散發著酸腐的機油味,他蹲下身,扒開覆蓋著鐵銹的鋼板,
露出底下的焚燒痕跡。灰燼中,幾張殘缺的賬本頁隨風翻動,
“1975.7.15南方匯款5萬元”“收款人:李建國”的字樣赫然在目,
落款處蓋著紅星機械廠保衛科的公章——正是父親陳永年的私章?!瓣惛墒略谡沂裁矗?/p>
”冰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他抬頭,看見會計張桂蘭站在廢料堆邊緣,藏青色工裝洗得發白,
手腕上戴著串齒輪手鏈,每枚齒輪內側都刻著編號。1975年事故時,
她是唯一缺席的女會計,現在卻主動調到了廠辦?!皬垥媮淼们?,”陳建軍站起身,
拍了拍手上的灰,“1975年的技改資金賬目,您還記得嗎?
”張桂蘭的目光掃過他手中的設計圖,嘴角扯出一絲笑:“早就記不清了,
陳干事該去問李副廠長——哦,現在該叫李廠長了,他在南方過得可滋潤,
上個月還托人捎來廣式月餅呢。”她轉身時,手鏈上的齒輪相互碰撞,發出細碎的咔嗒聲,
和鍋爐房聽見的齒輪轉動聲驚人相似。
1980年9月13日酉時女工宿舍林小滿的室友劉鳳霞坐在床沿,用搪瓷缸攪著面糊,
蒸汽熏得她眼角的皺紋更深了?!靶M失蹤前一晚,”她盯著缸沿的缺口,
“塞給我個鐵皮盒,說要是她出事,就把盒子交給保衛科。可第二天我去交,
周廠長說‘小孩子別瞎摻和’,還扣了我三個月的糧票。
”陳建軍掏出在鍋爐房找到的鐵皮盒,劉鳳霞的手猛地一抖,面糊潑在床單上:“就是這個!
小滿說盒蓋的‘∞’符號,是她爸當年在上海機床廠學的密碼,代表‘沒有終點的貪腐’。
”她突然湊近,壓低聲音,“你知道嗎?1975年7月,小滿看見老趙在倉庫清點現金,
足足有兩大箱,全是技改資金……”窗外傳來廣播聲,
今晚的《新聞聯播》正在播送改革開放的政策,
劉鳳霞的話突然被打斷:“后來小滿去找周廠長,回來時眼睛紅紅的,
說周廠長讓她‘不要給組織添麻煩’。再后來,
改資金挪用→事故當天五人缺席(李建國、老趙、張桂蘭、陳永年、林小滿)→林小滿失蹤,
其余四人存活。父親當年為何缺席?保衛科公章為何出現在匯款單上?他告辭時,
劉鳳霞往他手里塞了個布包:“這是小滿的遺物,
周廠長當年沒拿走的——”布包里是半本《機械制圖手冊》,內頁夾著張紙條,
用摩爾斯電碼寫著“鍋爐房 0731”,正是他收到匿名信的內容。
1980年9月13日戌時保衛科辦公室臺燈的光暈里,
集的線索攤在桌上:王師傅的設計圖、劉鳳霞的紙條、周明遠掌心的糧票、燒毀的賬本殘頁。
所有線索都指向兩個時間點:1968年擴建和1975年技改,
而核心人物李建國、周明遠、老趙、張桂蘭,構成了一個閉環。他翻開父親的工作日記,
1975年9月12日那頁只有一句話:“該來的總會來,0730準備好了。
”旁邊畫著個齒輪,齒輪中心刻著“∞”。突然,窗外傳來急促的哨聲,
小李撞開門:“陳哥,王師傅……王師傅死了!”職工醫院的病房里,王師傅趴在地上,
右手攥著半張糧票,編號“0732”,左手食指在水泥地上劃出個不完整的“∞”。
他的后頸有淤青,和周明遠的致命傷一模一樣,床頭柜上的搪瓷缸里,泡著沒喝完的中藥,
漂浮著幾片安定藥片。陳建軍的后背貼著冰冷的墻壁,看著法醫將尸體抬走。
王師傅臨終前沒寫完的符號,像是在暗示下一個目標——0732,這個編號屬于誰?
他突然想起,會計張桂蘭的安全帽編號,正是“0732”??诖锏凝X輪鑰匙硌得他生疼,
鑰匙背面的“0730”在月光下泛著冷光。父親當年究竟在保衛科扮演了什么角色?
為什么所有的編號都像齒輪一樣,緊密咬合在一起?窗外,工廠的大煙囪正在拆除,
磚塊墜落的聲響中,隱約傳來齒輪轉動的咔嗒聲,和1975年事故當天的轟鳴,
竟如此相似。陳建軍知道,這場跨越五年的齒輪游戲,遠未到停歇的時候。
:雙生齒輪1980年9月14日辰時保衛科辦公室陳建軍的放大鏡滑過張桂蘭的職工檔案,
“安全帽編號:0732”的字樣與王師傅死亡現場的糧票編號完全吻合。
他的視線落在“家庭關系”欄,原本空白的地方被鉛筆輕輕劃過,底層隱約露出“沈若蘭,
表姐”——沈若蘭,這個在1968年擴建工程檔案里反復出現的技術員名字。
窗外的有線廣播正在播放《咱們工人有力量》,陳建軍翻出1968年的開工合影,
手指停在第二排左數第三個女人身上:她手腕戴著齒輪手鏈,與張桂蘭現在佩戴的款式相同,
胸口的工作牌上寫著“沈若蘭技術組”。更讓他心驚的是,女人身旁站著的年輕保衛科干事,
正是父親陳永年,兩人中間擺著編號“0731”的齒輪模具?!瓣惛墒?,有人找。
”小李推開辦公室門,帶進個穿藍色的確良襯衫的男人,提包上印著“上?!倍?,
“他說姓林,從上海來?!蹦腥朔畔绿岚?,掏出泛黃的介紹信:“我是林小滿的哥哥,
林建國?!彼穆曇羯硢?,“五年來我跑了七個三線廠,終于有人告訴我,
小滿最后出現在紅星機械廠。”陳建軍注意到林建國的左手小指缺失,
傷口愈合痕跡顯示是齒輪劃傷。他遞過在鍋爐房找到的鐵皮盒,
林建國的瞳孔驟縮:“這是小滿十八歲生日時我送她的,盒蓋的‘∞’是她自己刻的,
說代表‘永遠相信正義’?!彼麖奶岚统霪B信,“這是小滿1975年7月寄給我的,
最后一封寫著‘哥,我發現了齒輪的秘密,0731在鍋爐房’——然后就沒了消息。
”信紙上的藍黑鋼筆字還帶著少女的倔強,
陳建軍的目光停在最后一段:“鍋爐房的煤灰里埋著1968年的賬本,
周廠長說那是‘三線建設的勛章’,
見的是勛章上的血……”1980年9月14日巳時工廠地下倉庫霉味混著鐵銹味撲面而來,
更新時間:2025-04-27 17:08: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