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溫暖了我的世界 戚紅梅1967 95664 字 2025-04-27 13:0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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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八點二十,溫海文走進拖拉機廠分廠,槐樹上兩只喜鵲嘰嘰喳喳地叫著,早晨的陽光穿過槐樹的枝葉,在地上留下一個巨大的斑駁的陰影。廠里的工人陸續走進廠里,有的走進車間,有的走進辦公室。溫海文、姜麗娜、趙星銳等幾個新來的職工坐在槐樹下的紫紅色坐椅上閑聊著。八點三十分,范光榮打開了會議室的門。溫海文、姜麗娜等幾個人都走了進去,溫海文和姜麗娜在會議桌旁,靠前兩個位置坐了下來,趙星銳坐在桌子最東邊。程維新雙手拿著一截鐵棍和一個叫不出名字的尺子走了進來,范光榮跟在后邊,手里拿著七個藍皮筆記本和幾根圓珠筆,他倆依然穿著那身工作服。范光榮看著七個人都到齊了,就挨個發著本子和圓珠筆。溫海文也領到了一份,她打開本子的第一頁,寫上自己的名字,放在面前的會議桌上。 程維新站在會議室的西頭的黑板前,左手拿著鐵棍,右手拿著不知名的尺子說:“大家都知道我手里拿的什么吧?”

“知道,鐵棍和游標卡尺?!壁w星銳搶先回答說。

“對,這個就叫做游標卡尺。我先來給大家講一講,這個游標卡尺是干什么用的。它是卡尺寸用的,我們廠現在生產的零件,都是做拖拉機用的,要求精準度很高,要用游標卡尺量尺寸,這上面的一小格代表一絲米,十絲米等于一厘米。”程維新放下手里的鐵棍講道。

程維新接著說:“現在我在黑板上畫上這根棍子的圖形,再標出他的尺寸,就是這根棍子的圖紙了?!?/p>

程維新在黑板上畫出棍子的輪廓,然后他讓溫海文量一下鐵棍的直徑,范光榮走過來,手把手地教她說:“你左手拿著鐵棍,右手把卡尺恰在鐵棍的中部,這就是鐵棍的直徑,你看看是多少?”

溫海文拿著卡尺量了量說:“二十五厘米?!?/p>

“對,就是這么量的。”范光榮夸贊說。

程維新在黑板上標上數字,他說:“每個人都量量?!?/p>

游標卡尺和鐵棍在幾個人之間傳著,范光榮又拿出一根鋼板尺,教幾個人量出鐵棍的長度,程維新在黑板上就畫出了整個鐵棍的圖紙。然后就是拿著實物反復的練習。趙星銳對這一切再熟悉不過了,他閉著眼睛也會。他的注意力全在溫海文的身上,他看著她認真量尺寸的樣子好可愛,長長的睫毛忽閃著,大大的眼睛像是一汪清泉,她微皺的眉頭,微微翹起的嘴巴,都那么令人心動。趙星銳癡癡地看著。林曉強在趙星瑞的臉上晃了一下手,說:“看什么呢?”

“沒看什么。”趙星銳臉一紅不好意思地說。

程維新看著坐在長桌旁邊的幾個人說:“今天的課就講到這里,你們自己練習吧。不懂的就來車間找我們問。明天上午再接著講課?!?/p>

程維新和范光榮一前一后走出會議室的門。

幾個人研究了半天,溫海文把學到的記在本子上,又說了會兒閑話,就到下班時間了。

下午,溫海文、姜麗娜、趙星銳等幾個人正在會議室里閑聊,范光榮走了進來,他用勁擠了下眼睛說:“你們幾個跟我來,咱們去車間推鐵屑。”

七個人站起身向門外走去,范光榮推起車間門口的膠皮轱轆手推車向車間走去,走在前面的林曉強用力掀開車間沉重的棉門簾,一陣強烈的噪音襲入耳膜,一股濃重的機油味直沖鼻腔。車間里的職工們站在車床后干著活,有幾個人驚訝地抬起頭看著涌進來的八個人。溫海文不由得用雙手捂住了耳朵,鼻子也不敢大喘氣了,她低頭看著地面,小心地躲避著地面上的鐵絲,害怕鐵絲扎入皮鞋里,或者掛上褲腿。姜麗娜和申瑞娟也是捂著耳朵,小心地低頭看著路面跟在后面。范光榮推著手推車,帶著七個人走過車間高低不平的路面,壓過鐵絲和鐵屑,來到了車間的最東頭停下,趙星瑞抄起靠在墻上的鐵锨,一鐵锨一鐵锨地往車子里裝著廢鐵條和鐵屑。段玉拿起旁邊的掃帚掃起周圍的鐵屑來。林曉強趕忙接過范光榮手里的手推車車車把,陳耀武走上前奪過趙星銳手里的鐵锨裝起了車子。溫海文看到了靠在墻角一把笤帚,她走向前拿起笤帚掃起路面來。姜麗娜和申瑞娟幫著林曉強扶著車把。干活的師傅笑著,停下車床,趁機去上廁所了。手推車裝滿了。范光榮看著三個女孩說:“你們三個別跟著去了,留在這里掃一下,我們幾個去推就行了。”

林曉強駕著車轅,范光榮和段玉在左邊,趙星銳和陳耀武在右邊,六個人推著車子走出車間,走過槐樹下,來到了院子的西南角,把一車廢料倒在墻角,又拉著車子走回車間。他們從東頭一直清掃到西頭,整整拉了十車。幾個小伙子累得氣喘吁吁的。忙碌的一天過去了。

第二天,程維新和范光榮拿著幾把車工刀走進會議室,程維新拿起一把刀做著介紹:“這把刀是車軸用的,它的頭是用合金做的,削鐵如泥,想必你們也看到車間里的工人干活了,磨刀也是一項技術活,刀既不能磨得太薄,也不能磨得太厚。磨得太薄了,容易掰,磨得太厚了,容易不快?,F在讓范副主任領著你們去車間磨刀?!?/p>

范光榮拿著幾把刀跟幾個人分著,他看著姜麗娜和溫海文說:“把你們的頭發都塞到帽子里。我給你們講一個恐怖的故事:當年我們幾個職工一起到天津的工廠去學習,學習完后準備回來了,一位梳著長辮子的女孩,去車間跟師父告別,臨走時她一甩自己的長辮子,不小心把頭發卷進了車床里,整個頭皮都被掀下來了,鮮血淋漓的,廠里派人帶上她拿著頭發去北京、上海的大醫院看,醫院也沒辦法,就這樣一位漂亮女孩的一生都被毀了,她的頭上再也沒長出頭發。所以,廠里規定,所有人進車間,必須戴帽子,不管冬夏,特別是梳長頭發的?!?/p>

溫海文、姜麗娜、申瑞娟趕忙把頭發塞進了帽子里。范光榮領著七個人走進車間,一陣震耳欲聾的噪音,涌入耳膜。范光榮在門口的砂輪旁做著示范,他打開砂輪的開關,拿著一把刀在砂輪上磨著,隨著砂輪的快速轉動,火花飛濺著,范光榮把刀頭改變著位置,一會兒一把刀磨好了,刀頭閃閃發亮。幾個人挨個嘗試著,輪到了溫海文,她的心理有些膽怯,但是她忍住了,在這么些人面前,她可不能認慫,她大膽地握住刀柄,把刀頭對準砂輪,一陣火星濺了出來,幾分鐘后,一把刀磨好了,雖然不盡人意。范光榮笑著說:“沒關系,多練練就好了?!?/p>

第三天,程維新和范光榮領著幾個人到車間認車床,程維新指著第一個大型車床說:“這臺是三零車床,第二臺跟它一樣?!?/p>

車床轉動著,車床前站著一位四十多歲的男職工,認真地看著刀頭。程維新和范光榮往后走,程維新指著第三臺車床說:“這是一臺二零車床,它后邊的三臺都是二零車床,它們是我們廠里去年剛買的車床?!?/p>

一位生著三角眼的女車工穿著藍色的工作服,站在開動的車床前,看著他們幾個笑笑。范光榮走到北邊兩個不一樣的車床身邊說:“這兩個車床叫做刨床,你看它們像兩只豹子一樣,趴在上面,所以叫刨床?!?/p>

再往前走,范光榮指著一座車床說:“這座叫銑床,這座叫滾齒。”

這座滾齒機體型龐大,一位小眼睛,尖鼻子女職工坐在滾齒機前。范光榮接著往前走,指著前面一臺車床說:“這也是一臺銑床,它的體型大些,前面一臺是一個大型搖臂鉆床,再往前是一個小鉆床?!?/p>

溫海文觀察著那個大型搖臂鉆床,它比人高了好多,身上有一排按鈕,粗大的四方柱子支撐起巨大的搖臂。溫海文猜想:這一般人還操作不了,只有有力氣的人才能干這種活兒。

范光榮停住腳步說:“車間參觀完了,你們可以自由活動了。”

第四天,是七個新來的職工考試的時間,溫海文和幾個新來的職工坐在會議桌旁,每個人面前擺著一張紙一根筆,會議桌的中間擺著一根軸??荚嚨念}目是:每個人畫出這根軸的圖紙。廠長周海山,書記王稼祥在會議室里踱著步,看著七個人答卷。程維新站在會議桌的東頭,范光榮站在西頭,兩個人目不轉睛地盯著七個人。溫海文先在紙上畫出軸的簡圖,她伸手拿起桌上的卡尺量著那根軸,量完尺寸,在紙上標出,又拿起旁邊的鋼板尺,量出長度。尺寸量完了,在圖紙上一一標出來,再寫上自己的名字。趙星銳也是熟門熟路地做好了這一切。他倆一前一后地走出會議室。十分鐘之后,廠長、書記、程維新、范光榮陸續走出會議室。周海山笑著說:“還是有兩個人才的,剩下的慢慢培養,這又不是什么很難的技術活,相信學習三個月之后他們都能單獨干活?!?/p>

“好吧,只能這樣了?!背叹S新無可奈何地說。 原來,只有溫海文和趙星銳畫對了圖紙,剩下的幾個人不是畫錯了圖紙,就是根本沒畫出來。因為他們都是初中畢業生,有的還是小學畢業。范光榮領著七個人來到了車間,給他們各自分派自己的師傅。溫海文跟了干滾齒的陳曉靜,姜麗娜跟了干銑床的王新梅,申瑞娟跟了干鉆床的王偉嶺,趙星銳跟了一位叫莊麗娟的女師傅干車工,林曉強跟了一位叫孫吉昌的男師傅干車工,段玉和陳耀武也是跟著男師傅學車工。

分配完師傅,程維新對幾個新來的職工說:“你們下午可以在家休息,明天正式上班。”

溫海文告別師傅和姜麗娜他們一起走出拖拉機廠分廠。溫海文騎著自行車回了家,走上四樓打開門,看到奶奶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廚房里傳出炒菜的聲音,她知道媽媽回來了,她換上拖鞋,走進廚房,正在翻炒著菜的胡慧琴關上火門看著她問:“今天都干了什么?”

“今天分了工種,明天正式上班?!睖睾N奈⑿χf。

溫世杰打開房門走了進來問道:“把你分到了什么車床?”

“滾齒機,一座大型機器,看機器?!睖睾N恼f。

“還行,這活不累。我找的人還挺管用的?!睖厥澜苄牢康卣f。

“爸,你去托熟人了?”溫海文驚訝地說。

溫世杰坐在桌邊說:“不去托熟人,難道讓你去干又臟又累的活呀?”

“我不愿意讓你去求人嘛!”溫海文說。

“這也不算是求人,一個電話的事。”溫世杰輕描淡寫地說。

胡慧琴端著盤子走進中廳說:“都吃飯吧?!?/p>

溫海文端著湯走進中廳,妹妹溫海梅也背著書包回來了。一家人坐在中廳吃著飯。這是自從溫海文從老家來到市里最高興的一天。

更新時間:2025-04-27 13:0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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