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釣起的美人魚清晨五點,海風帶著微微的咸腥味拂過防波堤。
陸遠瞇起眼睛看了看遠處的海平線,東方的天空剛剛泛起一絲魚肚白。
這個點出海打漁的船都還沒回來,整個防波堤上只有他一個人。
他熟練地將魚鉤掛上新鮮的沙蠶,手臂一甩,魚線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撲通"一聲扎進二十米外的海水中。釣魚是他這三個月來唯一的消遣,
也是他逃離過去的一種方式。魚竿剛架上支架,遠處的海面突然閃過一道亮光。
陸遠皺了皺眉,抬頭望去——那不是漁船的反光,更像是某種金屬物件在陽光下閃爍。
"噗通!"一聲明顯的落水聲從不遠處的礁石區傳來,緊接著是微弱的呼救聲。
陸遠的身體比大腦反應更快,他丟下魚竿,三兩步沖到岸邊,
循聲望去——一個身影正在海水中掙扎,長發散開,像一團黑色的水草。"堅持?。?/p>
"他大喊一聲,迅速脫掉外套和鞋子,一個猛子扎進海里。四月的海水還帶著刺骨的寒意,
陸遠咬緊牙關,雙臂劃開水面,向那個掙扎的身影游去。離得近了,
他才看清那是個年輕女人,身上的白色連衣裙已經被海水浸透,纏在她身上。"別亂動!
"陸遠一把扣住女人的腰,"放松,我帶你上去!"女人似乎已經力竭,停止了掙扎,
但眼睛依然驚恐地睜大。陸遠一手環住她的腰,一手劃水,
拖著這個突如其來的"捕獲物"向岸邊游去。當他的腳終于能踩到沙灘時,陸遠長舒一口氣。
懷里的女人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吐出一口海水。"你還好嗎?"陸遠輕輕拍著她的背。
女人抬起頭,濕漉漉的長發貼在臉頰邊,一張精致的臉龐暴露在晨光中——鵝蛋臉,杏眼,
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張櫻桃小嘴,此刻因為寒冷而微微發白。即使如此狼狽,
依然美得讓人移不開眼。"謝...謝謝..."她聲音虛弱,嘴唇顫抖著。
陸遠這才意識到兩人的姿勢有多曖昧——他半跪在淺水區,
而這個陌生女人幾乎整個人都貼在他懷里。他趕緊松開手,但女人似乎已經脫力,
身體一軟就要栽進水里。"哎!"陸遠不得不再次扶住她,"能站起來嗎?
"女人嘗試著動了動腿,搖了搖頭:"腳...好像扭傷了..."陸遠嘆了口氣,
二話不說彎腰將她打橫抱起。女人輕呼一聲,下意識地環住他的脖子。"你...!
""別誤會,只是幫你。"陸遠打斷她的話,"這附近沒有醫院,我的民宿就在前面不遠,
先帶你去處理一下傷口。"女人沉默了一下,然后輕輕點頭。陸遠抱著她走上沙灘,
這才注意到女人左手臂上有一道長長的劃痕,正滲著血。"怎么掉下去的?
"他一邊走一邊問。女人的目光閃爍了一下:"我...在礁石上拍照,
不小心滑倒了..."陸遠挑了挑眉,沒有追問。
那聲金屬落水聲和閃光明顯不是簡單的"拍照滑倒"能解釋的,但他不是多事的人。
"我叫陸遠。""虞菲兒。"她輕聲回答。陸遠抱著虞菲兒走過兩百米沙灘,
來到一棟白色兩層小樓前。樓前掛著"聽海民宿"的木牌,風一吹就咯吱作響。"你的民宿?
"虞菲兒問。"嗯,暫時的。"陸遠用肩膀頂開門,"別期待太高,就是個小破地方。
"屋內意外地整潔,客廳里擺著幾張藤椅,墻上掛著幾幅海景油畫。
陸遠把虞菲兒放在沙發上,轉身去拿醫藥箱。
"衣服都濕透了..."虞菲兒低頭看了看自己,有些窘迫。
陸遠翻出一條干毛巾和一件自己的T恤遞給她:"先湊合穿,我燒點熱水。
"等他從廚房端著熱水出來時,虞菲兒已經擦干了頭發,套著他的白色T恤。
寬大的衣服罩在她身上,下擺幾乎到大腿中部,露出白皙修長的雙腿。陸遠移開目光,
蹲下來檢查她的腳踝:"腫了,但不嚴重。""我自己來..."虞菲兒想縮回腳,
卻被陸遠一把抓住腳腕。"別動。"他語氣不容置疑,拿起藥酒倒在手心,
溫熱的手掌貼上她冰涼的腳踝。虞菲兒倒吸一口冷氣,但沒有掙扎。陸遠的手很粗糙,
帶著釣魚人特有的繭子,但動作卻出奇地溫柔。她偷偷打量這個救命恩人——三十歲上下,
輪廓分明的臉上帶著健康的古銅色,濃眉下是一雙深邃的眼睛,眼角有幾道笑紋。
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帥哥,卻有一種讓人安心的氣質。"好了。"陸遠站起身,拍了拍手,
"傷口不要碰水,腳踝這兩天別用力。"虞菲兒試著動了動腳:"真的好多了...謝謝你。
"陸遠點點頭,轉身去廚房:"我去煮點姜湯,你...等等。"他突然頓住,
轉身盯著虞菲兒,"你剛才說你叫什么名字?""虞菲兒。""虞..."陸遠瞇起眼睛,
"虞氏集團的虞?"虞菲兒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然后勉強笑道:"重姓而已,
我...我只是個普通上班族。"陸遠盯著她看了幾秒,點點頭沒再追問。
但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落水美人"的身份絕不簡單——那件被海水泡壞的連衣裙,
他一眼就認出了是某個奢侈品牌的最新款,價值至少五位數。正當氣氛有些尷尬時,
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接著是劇烈的敲門聲。"陸遠!陸遠你在嗎?"一個男聲大喊。
陸遠皺眉去開門,一個穿著考究西裝的年輕男人站在門外,身后還跟著兩個保鏢模樣的壯漢。
"請問你們...""虞小姐在這里嗎?"男人直接打斷他,眼神焦急,
"有人看見你抱著一個年輕女孩往這邊走!"陸遠下意識地擋在門前:"你是誰?""張沛,
虞小姐的..."男人頓了一下,"朋友。"沙發上的虞菲兒突然驚呼一聲:"張沛?
你怎么..."張沛推開陸遠沖進屋內,看到虞菲兒的瞬間明顯松了一口氣:"菲兒!
我們找你找瘋了!你怎么..."他的目光突然停在虞菲兒身上寬大的男式T恤上,
眼神一下子變得陰沉:"你這是什么打扮?"虞菲兒拉起T恤下擺,
臉色變得蒼白:"我落水了,這位先生救了我。"張沛轉身打量陸遠,眼中滿是輕蔑:"哦?
'救'了你?"他特意加重了"救"字,暗示意味明顯。陸遠冷笑一聲,
抱起雙臂:"我不管你們什么關系,但這是我的地盤。要吵架出去吵。
"張沛瞇起眼睛:"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陸遠直視他,
"現在,請你出去。"氣氛一下子劍拔弩張,兩個保鏢上前一步。虞菲兒趕緊站起來,
但受傷的腳踝讓她踉蹌了一下。"夠了!"她喊道,"張沛,陸先生確實救了我,
別無理取鬧!"張沛的表情變幻了幾下,最終擠出一個笑容:"抱歉,是我太著急了。
你沒事就好。"他轉向陸遠,皮笑肉不笑,"多謝這位...陸先生?
我會記得你的'好意'。"虞菲兒拿起自己的濕衣服:"我該走了。"她轉向陸遠,
神情復雜:"謝謝你,陸先生。衣服...""送你了。"陸遠聳聳肩,"以后小心點,
海邊拍照很危險。"虞菲兒愣了一下,然后明白了陸遠在幫她圓謊,
感激地笑了笑:"我會的。"張沛伸手想扶她,卻被躲開。虞菲兒一瘸一拐地走向門口,
臨出門前回頭看了陸遠一眼,欲言又止。直到豪華轎車揚長而去,陸遠才長舒一口氣,
癱坐在沙發上。茶幾上還放著虞菲兒用過的毛巾,
他鬼使神差地拿起來聞了聞——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虞菲兒..."他喃喃自語,
"虞氏集團的千金小姐跑到這種小漁村來干什么?"---2 隱秘的房客三天后的清晨,
陸遠像往常一樣在防波堤釣魚。海面風平浪靜,但他的思緒卻不像海面那么平靜。
虞菲兒的事一直縈繞在他心頭。那天之后,他特意查了新聞——虞氏集團確實有一位千金,
名叫虞菲兒,但網上照片很少,而且都很模糊。據說是虞家刻意保護她的隱私。"噗通!
"浮標突然沉入水中,陸遠條件反射地提竿,一條兩斤多的鱸魚掙扎著被提出水面。
"好家伙!"他咧嘴一笑,熟練地取下魚鉤。這條魚足夠今晚加餐了。
正當他收拾漁具準備回去時,身后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陸遠警覺地回頭——一個戴著鴨舌帽和墨鏡的纖細身影站在幾米外。即使遮住了大半張臉,
他還是一眼認出了那個窈窕的身形。"虞小姐?"陸遠皺眉。虞菲兒左右看了看,
確定沒有其他人,才摘下墨鏡。陽光下,她的眼睛像兩顆璀璨的寶石。"又見面了,陸先生。
"她微微一笑,"上次走得匆忙,還沒來得及好好道謝。
"陸遠注意到她已經能正常行走了:"腳好了?""嗯,多虧你的藥酒。"虞菲兒走近幾步,
看著他桶里的魚,"收獲不錯?""運氣好而已。"陸遠拎起漁具,"有事?
"虞菲兒咬了咬下唇:"我...需要一個地方住一段時間。聽說你的民宿還有空房?
"陸遠挑眉:"虞大小姐要住我的'小破地方'?""別那么叫我。
"虞菲兒眼中閃過一絲不悅,"我查過了,你的民宿評分很高,環境安靜,正是我需要的。
"陸遠盯著她看了幾秒:"你家里人知道嗎?特別是那個張...張什么來著?""張沛。
"虞菲兒臉色一沉,"我的事情不需要他同意。"陸遠吹了聲口哨:"家庭矛盾?
""算是吧。"虞菲兒嘆了口氣,"就住兩周,我可以付雙倍房費。""我不缺錢。
"陸遠聳肩,"不過...二樓靠海的那間還空著。每天早晚各供一頓飯,其他自理。
不接受訪客,不留宿外人。違反任何一條,立刻走人。"虞菲兒眼睛一亮:"成交!
"陸遠拎起魚桶:"現在要過去看看房間嗎?""我的行李在那邊。
"虞菲兒指了指不遠處停著的一輛普通出租車,車上下來一個司機,提著一個小型行李箱。
陸遠點點頭:"跟我來。"回到民宿,陸遠帶虞菲兒看了二樓的海景房。房間不大,
但干凈整潔,窗外就是無垠的大海。"比我想象的好多了。"虞菲兒轉了一圈,滿意地說。
陸遠靠在門框上:"要吃飯的話,六點開飯,過時不候。""等等。
"虞菲兒叫住轉身要走的他,"關于我的身份...""放心,我對客人隱私沒興趣。
"陸遠頭也不回地說,"只要不惹麻煩,你是誰對我來說無所謂。"虞菲兒愣在原地,
直到陸遠的腳步聲消失在樓梯盡頭。晚餐時,陸遠做了清蒸鱸魚和幾個家常菜。
虞菲兒換了一身簡單的T恤牛仔褲,頭發隨意地扎成馬尾,看起來像個普通大學生。
"你自己做的?"她驚訝地看著桌上的菜。陸遠盛了兩碗飯:"不然呢?
這里可沒有米其林大廚。"虞菲兒夾了一塊魚肉,嘗了一口后眼睛一亮:"好吃!
""湊合吧。"陸遠低頭扒飯,"明天我要出海釣魚,可能中午不回來。你的午餐在冰箱里,
自己熱一下。"虞菲兒點點頭,然后猶豫地問:"你一直一個人經營這家民宿嗎?
"陸遠的手停頓了一下:"嗯。""之前是做什么的?""你問題很多。"陸遠抬眼看著她,
"互相尊重隱私不是剛才說好的?"虞菲兒做了個投降的手勢:"抱歉,職業習慣。
""什么職業?""呃...金融分析。"虞菲兒回答得很快,但眼神飄忽了一下。
陸遠心里暗笑——這小妞撒謊都這么明顯,居然還想隱藏身份。吃完飯,
虞菲兒主動要求洗碗。陸遠沒拒絕,坐在客廳看電視。
水聲和碗碟碰撞的聲音意外地讓人感到一絲溫馨,他已經很久沒有和人共處一室了。"對了,
"虞菲兒擦著手走出來,"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嗎?""漁村而已,沒什么景點。
"陸遠想了想,"不過明天退潮時,東邊的礁石區可以撿貝殼和海螺。記得穿防滑鞋。
"虞菲兒眼睛一亮:"謝謝提醒!"當晚,陸遠躺在床上久久無法入睡。
隔壁房間的虞菲兒也很安靜,只有偶爾的腳步聲顯示她還沒睡。半夜時分,
陸遠被一陣輕微的啜泣聲驚醒。聲音來自隔壁,斷斷續續的,像是極力壓抑著。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起身輕輕敲了敲虞菲兒的房門。"虞小姐?你還好嗎?
"啜泣聲戛然而止,片刻后,門開了一條縫。虞菲兒紅腫的眼睛在黑暗中格外明顯。
"抱歉...吵醒你了?"陸遠遞上紙巾:"做噩夢了?"虞菲兒接過紙巾,
搖搖頭:"只是想家了..."陸遠知道她在說謊,但沒有拆穿:"要喝點熱牛奶嗎?
有助于睡眠。"虞菲兒猶豫了一下,點點頭。廚房里,陸遠熱了兩杯牛奶,加了一點蜂蜜。
虞菲兒坐在餐桌旁,披著他的舊外套,看起來格外嬌小脆弱。"白天那個人...張沛,
"陸遠把牛奶推給她,"是你未婚夫?"虞菲兒苦笑:"商業聯姻而已。"她抿了一口牛奶,
"我爸...我家里安排的。這次我就是為了躲他才跑到這里來。""千億家產的大小姐,
逃婚住進漁村民宿。"陸遠輕笑道,"挺浪漫的劇情。""別取笑我了。"虞菲兒嘆了口氣,
"從小到大,我連自己的婚姻都不能做主。這次...我想至少給自己兩周自由時間。
"陸遠看著她倔強的側臉,突然理解了她的處境:"放心,我這里很安全。
"虞菲兒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謝謝。"兩人沉默地喝完牛奶,各自回房。這一次,
陸遠沒有聽到任何啜泣聲。第二天清晨,陸遠起床時發現虞菲兒已經不在房間。
桌上留了張紙條:「去礁石區撿貝殼,中午回來?!狥」陸遠搖搖頭,收拾漁具準備出海。
剛走到門口,一輛熟悉的黑色豪車停在民宿前,張沛西裝筆挺地走下車。"又見面了,
陸先生。"張沛假笑著,"我是來接菲兒的。"陸遠擋在門前:"她不在這里。""別裝了。
"張沛冷笑,"我的人親眼看見她進了這家民宿。開個價吧,
多少錢你才肯告訴我她的房間號?"陸遠瞇起眼睛:"滾出我的地盤。
"張沛臉色一沉:"你知道得罪虞家和張家是什么后果嗎?""不知道,也不在乎。
"陸遠向前一步,居高臨下地看著張沛,"現在,立刻,馬上,滾。"張沛身后的保鏢上前,
陸遠隨手抄起門口的釣魚竿,金屬竿尖在陽光下閃著寒光。正當對峙一觸即發時,
一個清脆的女聲從遠處傳來:"張沛!你在這里干什么?"虞菲兒拎著一個小桶,快步走來。
她穿著簡單的T恤短褲,光腳踩著一雙塑料涼鞋,褲腿挽到膝蓋,露出白皙的小腿,
上面還沾著些許海沙。張沛看到她這身打扮,表情像吞了只蒼蠅:"菲兒,
你怎么...穿成這樣?""關你什么事?"虞菲兒站到陸遠身邊,"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我不會和你結婚。現在請你離開。"張沛強壓怒火:"你父親很擔心你。
""他擔心的只是聯姻泡湯。"虞菲兒冷笑,"我給他發過信息了,兩周后就回去。
"張沛看了看陸遠,又看了看虞菲兒,突然笑了:"好,很好。兩周是吧?我等著。
"他轉身前意味深長地看了陸遠一眼,"希望你的'民宿老板'能保護好你。
"目送張沛離開后,虞菲兒松了口氣,但臉色依然不好看。"他還會再來的。"陸遠說。
虞菲兒點點頭:"抱歉給你惹麻煩了。"陸遠看了看她的小桶,
里面有幾枚漂亮的貝殼和海螺:"收獲不錯?"虞菲兒勉強笑了笑:"嗯,很有意思。
我以前從來沒撿過貝殼。"陸遠接過小桶看了看:"這個花紋很特別,很少見。
"他抬頭看著虞菲兒沾滿沙子的腳丫,"先去洗洗吧,中午想吃什么?""你不出海了?
""改天吧。"陸遠把漁具放回墻角,"今天教你處理這些海貨。"虞菲兒眼睛一亮,
剛才的不快似乎一掃而空:"真的?太好了!"看著她雀躍的背影,陸遠搖搖頭。
這位千億大小姐到底知不知道,兩周時間,足夠讓很多事情發生變化了?
3 暗涌的情愫清晨的陽光透過薄紗窗簾灑進廚房,陸遠正在煎蛋,
鍋鏟與平底鍋碰撞出清脆的聲響。這已經是他收留虞菲兒的第五天,
兩人逐漸形成了一種默契的相處模式。"早。"虞菲兒揉著眼睛走進廚房,
身上穿著陸遠那件過于寬大的T恤,下擺垂到大腿中部,露出兩條修長白皙的腿。
陸遠頭也不回:"咖啡在壺里。"虞菲兒給自己倒了杯咖啡,靠在料理臺邊小口啜飲。
晨光中,她未施粉黛的臉龐顯得格外清新,睫毛在臉頰上投下細小的陰影。
"今天有什么安排?"她問。"修船。"陸遠把煎蛋盛到盤子里,"老趙的漁船發動機壞了,
我去幫忙。"虞菲兒眼睛一亮:"我能一起去嗎?"陸遠終于轉頭看她:"你會修發動機?
""不會。"虞菲兒誠實地搖頭,"但我想學。
"陸遠打量著她纖細的手指和精心修剪的指甲:"那可是臟活。""我不怕。
"虞菲兒挺直腰桿,T恤領口隨著動作滑向一側,露出精致的鎖骨。
陸遠移開目光:"隨便你。"早餐后,虞菲兒換上一套從村里小店買的廉價T恤和牛仔褲,
頭發隨意扎成馬尾。陸遠從工具間拿出工具箱,兩人一前一后走向碼頭。
老趙的漁船停泊在最外側的泊位,船身隨著海浪輕輕搖晃。老趙看到虞菲兒,
驚訝地挑了挑眉:"喲,陸遠帶女朋友來了?""不是!"虞菲兒臉一紅,
"我只是...來學習的。"陸遠沒解釋,直接跳上船:"發動機什么癥狀?""啟動不了,
有異響。"老趙拍了拍生銹的發動機外殼。接下來的三個小時,
陸遠全身心投入到修理工作中。虞菲兒起初只是站在一旁看,
后來在陸遠的指揮下遞工具、拿零件。她的白T恤沾滿了油污,臉上也蹭了幾道黑痕,
卻顯得興致勃勃。"試試現在。"陸遠擰緊最后一個螺絲。老趙轉動鑰匙,
發動機發出健康的轟鳴聲。"好樣的!"他拍著陸遠的肩膀,"今晚我請客,海鮮大餐!
"回民宿的路上,虞菲兒興奮地說個不停:"原來發動機的工作原理是這樣的!
那個曲軸的設計真巧妙..."陸遠嘴角微微上揚:"你學得很快。
""我在大學輔修過機械工程。"虞菲兒脫口而出,隨即意識到失言,趕緊補充,
"只是...選修課而已。"陸遠裝作沒注意到她的慌亂:"餓了嗎?""餓死了!
"虞菲兒摸了摸肚子,"我從沒覺得這么餓過。"晚上,老趙如約帶來一桌海鮮。
虞菲兒學著當地人的樣子,直接用手剝蝦殼,吃得滿手是油。陸遠看著她笨拙卻認真的樣子,
心里某個角落悄然松動。"陸遠,"老趙喝了口啤酒,"聽說姚雪薇回來了。
"陸遠的筷子停在半空:"哦?""昨天在碼頭看見她,問起你呢。
"老趙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那丫頭現在可出息了,開了家建筑設計公司。
"虞菲兒敏銳地察覺到氣氛變化:"姚雪薇是...?""前女友。"陸遠簡短地回答,
明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晚飯后,虞菲兒主動收拾碗筷。陸遠站在陽臺上抽煙,
月光下的海面泛著銀光。"你還好嗎?"虞菲兒走到他身邊,手里拿著兩杯茶。
陸遠接過茶杯:"沒事。""如果...你想見那位姚小姐...""不想。"陸遠打斷她,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虞菲兒不再追問,兩人沉默地并肩站著,
聽著海浪拍打岸邊的聲音。"陸遠,"虞菲兒突然開口,"你為什么選擇來這個小漁村?
"陸遠望著遠處的海平線:"城市太吵了。""就這么簡單?""就這么簡單。
"他掐滅煙頭,"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回到各自房間后,陸遠躺在床上卻毫無睡意。
姚雪薇回來的消息像一塊石頭投入平靜的湖面。三年前的那場分手并不愉快,
他本以為永遠不會再見到她。隔壁傳來虞菲兒洗澡的水聲,陸遠強迫自己閉上眼睛。
這個突然闖入他生活的千金小姐,兩周后就會離開,回到她光鮮亮麗的世界。而他,
將繼續守著這片海,過著他選擇的生活。第二天清晨,陸遠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
"陸遠!快開門!"虞菲兒的聲音帶著驚慌。陸遠一個翻身下床,拉開房門。
虞菲兒站在門外,臉色蒼白,手里攥著一張報紙。"怎么了?"他皺眉。
虞菲兒把報紙遞給他:"你看。"報紙頭版赫然印著虞氏集團董事長虞振華住院的消息,
配圖是醫院門口圍滿記者的場景。"我得回去。"虞菲兒咬著嘴唇,"馬上。
"陸遠點點頭:"我送你。""不用,我已經叫了車。"虞菲兒猶豫了一下,
"謝謝你這幾天的照顧。""你父親會沒事的。"陸遠說,不確定這是否是合適的安慰。
虞菲兒擠出一個微笑:"希望如此。"她轉身回房收拾行李,十分鐘后拎著箱子站在門口。
陸遠遞給她一個小紙袋:"路上吃的。"虞菲兒打開一看,是幾個還溫熱的肉包子和一瓶水。
她的眼眶突然紅了:"陸遠,我...""車來了。"陸遠打斷她,
指了指門外鳴笛的出租車。虞菲兒深吸一口氣,突然上前一步,
踮起腳尖在陸遠臉頰上輕輕一吻:"再見。"陸遠愣在原地,
直到出租車揚起的塵土消散在晨光中,他才抬手摸了摸被吻過的地方,
那里似乎還殘留著茉莉花的香氣。4 身份的秘密虞菲兒離開后的第三天,
陸遠像往常一樣在防波堤釣魚,卻怎么也靜不下心來。浮標在海面上隨波起伏,
他的思緒卻飄向遠方——虞振華的病情如何?虞菲兒現在怎么樣?她還會回來嗎?"陸遠。
"一個熟悉的女聲從身后傳來,陸遠渾身一僵,緩緩轉身。姚雪薇站在防波堤上,
一襲白色連衣裙,長發披肩,妝容精致,與三年前相比更添幾分成熟韻味。"好久不見。
"她微笑著,陽光在她身后形成一圈光暈。陸遠收起魚竿:"老趙說你回來了。
""你就這么不想見我?"姚雪薇走近幾步,香水味隨風飄來,"三年了,連個電話都沒有。
""我們沒什么好說的。"陸遠開始收拾漁具。
姚雪薇攔住他:"我知道你這幾年過得不容易。那個項目失敗不是你的錯...""閉嘴。
"陸遠眼神陡然變冷,"別提那件事。""我只是想幫你。"姚雪薇放軟聲音,
"我的公司現在發展得很好,正缺你這樣的設計師...""我現在只是個漁夫。
"陸遠拎起魚桶,"再見,姚雪薇。"他大步離開防波堤,姚雪薇的聲音追在身后:"陸遠!
我會在海城待一周,住在明珠酒店1808,隨時歡迎你!"回到民宿,陸遠把魚扔進水槽,
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姚雪薇的出現揭開了他刻意掩埋的過去——曾經的他,
是海城最年輕的建筑設計師,手捧多項大獎,前途無量。直到那個海濱度假村項目,
一場突如其來的臺風摧毀了未完工的建筑,也摧毀了他的職業生涯和自信。門鈴突然響起,
陸遠皺眉走去開門——一個快遞員站在門外。"陸遠先生?特快專遞。
"陸遠簽收了一個精致的信封,拆開后發現是一張燙金邀請函:「虞振華先生康復答謝晚宴,
明晚七點,虞氏莊園。敬請光臨?!莘苾骸闺S邀請函附著一張便簽紙,
上面是虞菲兒清秀的字跡:「希望你能來。F」陸遠盯著邀請函看了許久,
最終把它放在茶幾上。他不可能去那種場合,那不屬于他的世界。然而第二天傍晚,
陸遠卻站在衣柜前,翻找著唯一一套西裝。三年來第一次,他刮了胡子,整理了頭發,
甚至噴了點古龍水。"見鬼。"他對著鏡子嘟囔,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做。
虞氏莊園位于海城最高端的海濱別墅區,占地近萬平方米。
陸遠把破舊的皮卡停在豪車云集的停車場時,感覺自己像個闖入者。"請出示邀請函。
"門口的保安攔住他。陸遠遞上燙金卡片,保安的表情立刻變得恭敬:"陸先生,這邊請。
"穿過精心修剪的花園,陸遠被引入燈火通明的主廳。水晶吊燈下,
衣著華貴的賓客舉杯交談,樂隊演奏著優雅的古典樂。他站在角落,感覺自己格格不入。
"陸遠!"虞菲兒的聲音從身后傳來。陸遠轉身,呼吸為之一窒——她穿著香檳色的晚禮服,
頭發盤起,露出修長的脖頸,耳垂上的鉆石在燈光下閃爍。
與民宿里那個穿他T恤的女孩判若兩人。"你真的來了。"虞菲兒眼睛亮晶晶的,
"我擔心你不會來。""你父親好些了?"陸遠問,努力讓自己的目光不往她低胸禮服上飄。
"嗯,只是輕微中風,已經穩定了。"虞菲兒壓低聲音,"其實...這是個相親宴。
我爸想借機介紹我和張沛正式訂婚。"陸遠挑眉:"所以我是你的擋箭牌?
"虞菲兒臉一紅:"不是!我只是...想見你。"這句話讓陸遠心頭一熱,
但他很快壓下這種情緒:"我該走了,這不適合我。""等等。"虞菲兒抓住他的手腕,
更新時間:2025-04-27 11:4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