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晴晴攥著手術持針器的手骨節發白,銅鑰匙在婦人掌心泛著冷光。染血的藍繩突然無風自動,纏上她腕間朱砂胎記的剎那,記憶如毒蜂般刺入腦?!蛞辜痹\室里,正是這根藍繩勒在小吳頸間。
"叮"的一聲,持針器與鑰匙相撞迸出火星。婦人咽喉的血洞已愈合如初,青白指尖直取許晴晴心口:"娘娘的命,妾身收下了!"
許晴晴后仰避開致命一擊,可吸收縫線在雕花床柱間拉出銀亮弧光。當婦人第三次撲來時,她猛然拽緊縫線,月白色絲線瞬間勒入對方脖頸,割開皮肉卻不見半點鮮血。
"你究竟......"質問卡在喉間,許晴晴突然嗅到腐肉氣息。婦人被割開的皮肉下露出森森白骨,蛆蟲正從鎖骨處的黑洞鉆出——這具身體至少已死了七日以上。
窗外廝殺聲陡然逼近,許晴晴抓起妝臺前的犀角梳砸向琉璃窗。冷風裹著硝煙灌入的瞬間,她瞥見宮墻外飄著許字帥旗,殘破的旗面正被火舌舔舐。這是原主母族的將旗!
"許家軍叛國通敵,當誅九族!"嘶吼聲混著馬蹄踏碎青磚,三支火箭釘入拔步床頂。帳幔燃起的剎那,許晴晴滾進床底,卻摸到個冰涼玉匣——這是原主記憶里大婚夜藏進去的。
婦人扭曲的四肢在地面爬行,發出指甲刮擦青磚的聲響。許晴晴用牙咬開玉匣,濃烈的曼陀羅花香撲面而來。匣中赤金匕首的吞口處,赫然刻著"蕭景珩贈"四個小篆。
"找到你了。"婦人倒掛的頭顱垂在床沿,脖頸抻長如蛇,"把王爺的信物給我......"
許晴晴將匕首刺入對方左眼,黑血噴濺在玉匣內的羊皮卷上。泛黃的《金匱要略》殘頁突然顯現朱砂批注,正是她現代筆記的字跡。當腐尸的利齒逼近咽喉時,她抓起燃燒的帳幔擲向梳妝鏡。
"轟"的一聲,銅鏡后藏的暗格炸開,數百個瓷瓶傾瀉而下。許晴晴接住滾到腳邊的青玉瓶,標簽上褪色的"鶴頂紅"三字讓她瞳孔緊縮——這是原主父親戰死后,先帝賜給許家女眷的"恩賞"。
腐尸突然發出凄厲尖叫,被鶴頂紅粉末沾到的皮膚騰起黑煙。許晴晴趁機翻出窗戶,卻見庭中老槐樹上吊著個錦衣少年。月光照亮他腰間蟠龍玉佩,正是三日前來冷宮討水喝的小太監。
"姐姐......"少年喉間插著半截斷箭,手中卻緊攥著許晴晴昨日給的飴糖,"快逃......"
羽箭破空聲從背后襲來,許晴晴抱著少年滾進枯井。井壁濕滑的苔蘚蹭過手背,懷中的身體漸漸冰涼。她摸到少年后頸凸起的硬塊——這是她在現代見過的追蹤芯片植入部位!
井口傳來重物拖動聲,腐尸扭曲的臉出現在月光里。許晴晴將最后半瓶鶴頂紅撒向井口,聽著上方瘆人的慘叫,顫抖著劃亮火折子。跳躍的火光里,井底石板上密密麻麻刻著星象圖,北斗七星的方位嵌著七枚銅釘。
"癸亥年七月初七,子時三刻。"許晴晴撫過銅釘上的刻痕,這分明是她穿越那天的時辰。當指尖觸到天樞星銅釘時,腕間胎記突然灼痛,石板轟然翻轉。
墜落的瞬間,她看見少年衣袖滑落的手腕——三道平行傷疤與她的一模一樣。
潮濕的地道彌漫著血腥氣,許晴晴拖著傷腿摸到石室鐵門。門上三十六枚銅釘排列成人體穴位圖,當她將赤金匕首刺入膻中穴位置,鐵門應聲而開。
躍動的鮫人燈下,琉璃棺中躺著個玄衣男子。許晴晴手中的匕首突然發燙,棺中人腰間玉佩與門外追兵佩戴的完全相同。當她觸及男子頸側時,指尖傳來的微弱搏動驚得她倒退三步——這具尸體是活的!
"找到叛賊之女!"
追兵的怒吼震落墻灰,許晴晴掀開男子衣襟尋找線索,卻在心口處摸到新鮮縫合痕跡。羊腸線的打結方式,分明是她獨創的三重外科結。
棺中人突然睜開眼,蒼白的手扣住她腕間胎記:"晴晴,你終于來了......"
更新時間:2025-04-27 03:38: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