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玉碎新生地鐵七號線的冷氣開得十足,我縮在角落刷著手機,
鼻尖還縈繞著便利店關東煮的香氣。手機屏幕突然彈出一條推送——"考古重大發現!
西北古墓出土神秘女軍師手記,疑似暗藏穿越線索"。配圖里泛黃的絹紙上,
歪歪扭扭畫著個形似時光機的古怪圖案,我忍不住嗤笑:"現在的營銷號真敢編。
"就在指尖即將劃過屏幕的剎那,整節車廂突然劇烈震顫。玻璃爆裂的刺耳聲響中,
白光如瀑布傾瀉而下,我下意識護住腦袋,卻感覺身體如墜云端般失重。等意識重新回籠時,
鼻腔里涌入陌生的香氣——是混合著檀香與乳香的暖融氣息,像極了外婆熬的桂花糖藕。
"小姐睜眼了!"尖細的女聲突然刺破寂靜,我嚇得渾身一抖,
這才驚覺自己正躺在柔軟的錦緞被褥里。垂落的鎏金帳幔間,
穿著寬袖襦裙的丫鬟們擠作一團,粉白的繡鞋在地毯上挪動,驚起陣陣細密的香塵。
銅鏡里映出的小臉還帶著嬰兒肥,烏溜溜的大眼睛下方,沾著幾滴委屈的淚花。
"這是cosplay現場?"我下意識去摸衛衣口袋,
卻只摸到綢緞襁褓上細膩的金線紋路。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原主蘇晚晴,丞相府嫡女,
出生時欽天監夜觀星象,稱此女"命帶破軍,宜養于深閨"。可現在占據這副身體的,
分明是個剛考完期末考、連800米體測都要裝病的現代大學生。
奶娘布滿皺紋的手輕輕擦去我眼角的淚,"小姐莫怕,該喝蓮子羹了。"瓷勺遞到唇邊時,
我突然注意到窗外的海棠——花瓣大如茶盞,層層疊疊暈染著胭脂色,
根本不是現代園藝培育的品種。更詭異的是,遠處宮墻飛檐上的脊獸,竟長著三只眼睛。
日子就在奶娘的"小心著涼"和夫子的《女誡》誦讀聲中悄然流逝。八歲生辰那日,
我作為丞相府嫡女受邀參加宮宴。當太傅搖頭晃腦講解《孫子兵法》,
將"虛實篇"的攻防策略錯解成婦人持家之道時,我鬼使神差地站了起來:"先生說錯了,
'兵無常勢,水無常形'講的是靈活用兵,不是教人守規矩!"滿堂寂靜中,
珠簾突然發出清脆的碰撞聲。朱紅紗幔被一雙蒼白的手掀開,少年天子蕭景琰倚在蟠龍榻上,
玄色錦袍繡著暗金云紋,眉間一點朱砂痣紅得妖冶。他指尖轉動著羊脂玉扳指,
黑眸像淬了毒的匕首:"小丫頭倒是有趣。"我這才驚覺闖了大禍,
古代女子哪有在朝堂上插嘴的道理?正準備跪地請罪,卻見他突然笑了,
眼角彎成月牙:"明日來尚書房,朕教你騎射。"殿外陽光正好,
卻讓我無端打了個寒顫——那笑容像極了商場里打折促銷的陷阱,看似誘人,實則暗藏玄機。
真正改變命運的轉折發生在十五歲上元節。朱雀大街張燈結彩,我偷偷溜出丞相府,
攥著剛買的糖畫兔子,在人群里蹦蹦跳跳。突然,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我抬頭望去,
只見一匹踏雪烏騅沖破人流疾馳而來,馬上的少年紅衣獵獵,像一團燃燒的火焰。
刺客的匕首即將刺中他咽喉的瞬間,我不知哪來的勇氣,抄起路邊的糖葫蘆就扔了出去。
"啪"的一聲,糖衣在刺客臉上炸開,少年趁機長槍橫掃,挑落對方的面具。四目相對時,
我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他眉骨處新添的疤痕,竟和我游戲里捏的角色一模一樣。
"蘇小姐千金之軀,莫要亂跑。"他翻身下馬時,鎧甲碰撞聲驚飛了檐角寒鴉。
我盯著他腰間的香囊傻笑——那上面繡的卡通兔子,分明是我前幾日偷偷塞給他的。
沈云舟耳尖泛紅,手忙腳亂地想藏起來,卻被身后的士兵哄笑:"將軍,
這怕不是哪家姑娘的定情信物?"和他在一起的日子甜得像浸了蜜。我們在御花園偷摘枇杷,
被侍衛追得滿院子跑;在城郊馬場比賽騎馬,他故意放慢速度讓我贏;甚至在他的營帳里,
我教他用柳枝編花環,他卻把花環套在我的發間,說比皇后的鳳冠還好看。直到那日,
邊境急報傳來。沈云舟跪在金鑾殿前請命出征,我隔著重重宮墻,
聽見蕭景琰慢條斯理的聲音:"準了。不過沈將軍可知,
蘇小姐與太子的婚事..."后面的話被風卷走,我望著沈云舟挺直的脊背漸漸彎曲,
突然想起初見時他眼角的笑意。深夜,我偷偷溜出丞相府,
在城門口找到了整裝待發的沈云舟。他的紅披風在月光下泛著血色,
腰間的香囊隨著戰馬顛簸輕輕搖晃。"等我回來。"他將一枚狼牙吊墜塞進我掌心,轉身時,
我看見他鎧甲縫隙滲出的血,滴落在青石板上,開出小小的紅梅。
第二章 紅槍照夜邊塞的寒風裹挾著沙礫,將沈云舟的軍旗吹得獵獵作響。
我攥著偷藏的牛皮地圖,縮在馬車角落。三日前,我在父親書房偷聽到密報,
得知此次戰事遠比表面上更兇險——敵軍在朔方峽谷設下天羅地網,
而蕭景琰竟故意隱瞞軍情,只為坐收漁翁之利。"小姐,真要去軍營?
"丫鬟翠兒攥著我的衣角,聲音發顫。我望著天邊翻涌的烏云,將狼牙吊墜貼在心口。
沈云舟出征那日,我分明看見他鎧甲下滲出的血,
卻被他笑著遮掩:"不過是騎馬時蹭破的皮外傷。"如今想來,那分明是蕭景琰的暗箭。
暮色四合時,軍營的篝火如星火燎原。我裹緊披風,在士兵們詫異的目光中走向主帥大帳。
帳簾被掀開的瞬間,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沈云舟半跪在沙盤前,
蒼白的手指正蘸著朱砂標注兵力部署,左臂纏著的繃帶滲出暗紅血跡。"阿晚?
"他猛地抬頭,燭火在他眼底搖晃,映得那道眉骨上的疤痕愈發猙獰,"你怎么來了?
這里危險!"我蹲下身,輕輕按住他要起身的動作。他的鎧甲冰涼,
隔著布料仍能感受到他滾燙的體溫。"朔方峽谷不能進。"我展開地圖,
指尖點在標注著"天險"的位置,"敵軍早就在兩側山壁埋伏了滾石檑木,一旦進入,
我們的騎兵就會成為活靶子。"沈云舟的瞳孔驟然收縮,他抓起一旁的令旗,
在地圖上劃出一道弧線:"你是說,從西側繞路?但那樣會多走三日路程,
糧草...""糧草我來解決。"我從袖中掏出父親私印,這是臨行前在書房偷拿的。
想起出發前,父親望著我的眼神欲言又止,最終只是默默將一袋金餅塞進我懷中。
原來老丞相早已看穿了蕭景琰的陰謀,卻礙于君臣之禮無法直言。深夜,
我與沈云舟帶著一隊輕騎,沿著山間小道疾馳。月光將他的影子拉長,與長槍的輪廓重疊,
宛如戰神降世。"抱緊我。"他突然低聲道。我這才驚覺,自己不知何時已貼緊他的后背。
戰馬踏碎夜露,帶起的水珠沾濕了我的裙擺,涼涼的,卻又讓人心跳加速。破曉時分,
我們終于抵達朔方峽谷后方。敵軍營帳里傳來零星的鼾聲,絲毫未察覺危機將至。
沈云舟抽出長劍,月光在劍刃上流轉:"阿晚,待我信號。"我點頭,握緊手中的號角。
這是我用現代知識改良的傳訊工具,聲音能傳十里之遠。突然,一陣尖銳的破空聲傳來。
沈云舟猛地將我撲倒在地,利箭擦著他的耳畔飛過,釘入身后的樹干。"有埋伏!
"他的聲音冷如冰霜。我抬頭望去,只見山頭上火把亮起,敵軍如潮水般涌來。
原來我們的行蹤早已暴露,而蕭景琰的密函,此刻正躺在敵軍主帥的案頭。"帶小姐先走!
"沈云舟揮槍刺向沖來的騎兵,紅色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我望著他浴血奮戰的身影,
突然想起初見那日,他也是這般驕傲明媚,鮮衣怒馬??扇缃?,他的鎧甲布滿裂痕,
血跡斑斑的臉上卻依然帶著笑:"阿晚別怕,我在。"混亂中,
我摸到腰間的燧發槍——這是用丞相府的工匠打造的秘密武器,仿照現代手槍的原理制成,
只有三發子彈。瞄準敵軍主帥的瞬間,我聽見沈云舟的驚呼:"小心!"一股大力將我撞開,
子彈偏離了軌道,而沈云舟的肩膀已被箭矢貫穿。"沈云舟!"我撲到他身邊,
撕下裙擺為他包扎。他卻笑著擦掉我臉上的血污:"哭什么,我還沒死呢。"他的手很燙,
掌心的老繭擦過我的臉頰,卻讓我想起他為我編花環時的溫柔。
黎明的第一縷陽光刺破云層時,援軍終于趕到。蕭景琰的親衛統領看著滿地狼藉,
陰陽怪氣道:"沈將軍好大的本事,竟讓敵軍提前設伏。"我握緊拳頭,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沈云舟按住我的手,低聲道:"別沖動。"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回程的馬車上,沈云舟靠在我肩頭沉沉睡去。我望著他熟睡的面容,
想起戰場上他那句"我在"。原來在這亂世之中,最珍貴的不是江山社稷,
而是有人愿意為你擋下所有的刀光劍影。車窗外,夕陽將云層染成血色,
宛如我們即將面對的,更加殘酷的未來。第三章 血色宮墻凱旋的隊伍在朱雀大街緩緩行進,
街道兩側擠滿了歡呼的百姓。沈云舟騎著那匹踏雪烏騅走在最前方,
褪色的紅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卻遮不住他因傷病而略顯佝僂的脊背。
我坐在裝飾華麗的馬車上,隔著半掩的車簾,目光始終追隨著他的身影,
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懷中的狼牙吊墜——那是他在戰場上拼死護下的信物,
此刻仿佛還帶著他的體溫。宮門前,蕭景琰身著明黃龍袍,笑容溫柔地伸手攙扶我下車。
他的指尖冰涼,像淬了毒的蛇信:"皇后辛苦了。"我強忍著不適,
余光瞥見沈云舟單膝跪地時,鎧甲縫隙間滲出的暗紅血跡。三天前的軍情急報里,
他明明已經傷重難行,卻仍堅持要護送大軍回朝。我記得深夜接到密信的那一刻,
燭火搖曳中,字跡上的血漬還未完全干涸。慶功宴上,美酒佳肴擺滿鎏金長案,
歌舞升平的表象下暗潮涌動。蕭景琰親手為我斟酒,
琥珀色的液體在夜光杯中晃出詭譎的光影:"此次大勝,多虧了沈將軍。"他話音未落,
太監總管尖著嗓子宣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鎮北大將軍沈云舟勞苦功高,
特賜良田百畝,即日起解甲歸田..."殿內瞬間鴉雀無聲。
沈云舟手中的玉杯"啪"地碎裂,酒水混著血珠在青磚上蜿蜒。我猛地起身,
卻被蕭景琰一把拽住手腕:"皇后這是何意?"他的笑容依舊溫柔,眼底卻翻涌著刺骨寒意。
深夜,我在鳳宮中輾轉難眠。窗外的月光灑在地上,仿佛凝結的霜。翠兒端著安神湯進來,
欲言又止:"娘娘,沈將軍..."我擺了擺手,示意她退下。自從回宮后,
我多次試圖求見蕭景琰,為沈云舟求情,卻總是被各種理由擋回。想起白天在宴會上,
老臣們看向沈云舟的眼神,有的帶著惋惜,有的則是幸災樂禍。我知道,
朝堂之上早已暗流涌動,而沈云舟,不過是這場權力游戲中的犧牲品。終于,
在一個暴雨傾盆的夜晚,我買通了冷宮的守衛。穿過蛛網密布的長廊,
腐臭味混著血腥氣撲面而來。沈云舟被鐵鏈吊在刑架上,原本英挺的身軀佝僂如枯枝,
鎖骨處的傷口還在滲血,染紅了身下的稻草。"你來做什么!"他掙扎著想要避開我的視線,
卻扯動傷口咳出帶血的碎牙。我強忍著淚水,掏出懷中的金瘡藥:"別動。
"指尖觸到他結痂的皮膚時,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阿晚,別管我...快走!
"監刑的侍衛冷笑一聲,揮起皮鞭:"皇后娘娘,陛下說了,這逆臣賊子的血,
要一滴一滴放干凈。"想起出征前的那個夜晚,那時的沈云舟意氣風發,
我們并肩坐在軍營外的山坡上,他指著星空,認真地說要帶我去漠北看最璀璨的銀河。
而現在,眼前的他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曾經明亮的眼眸里,
只剩下對我的擔憂和對命運的不甘。我攥緊裙擺,指甲幾乎掐進掌心?;貙m的路上,
宮燈將影子拉得很長,像極了戰場上蜿蜒的血跡。蕭景琰倚在龍榻上,
把玩著沈云舟的虎符:"皇后可知,他為何執意不肯認罪?"他突然逼近,
溫熱的呼吸噴在我耳畔,"因為他說,要帶你去看漠北的星空。"此后的日子里,
我不斷地在宮中周旋。我去求見太后,
卻被太后以"后宮不得干政"為由拒絕;我試圖聯合朝中正直的大臣為沈云舟說話,
卻發現他們早已被蕭景琰分化打壓。有一次,我在御花園偶遇御史大夫,剛提起沈云舟的事,
他便驚慌失措地連連搖頭,匆匆離去。終于,在一個看似平常的午后,我得到了一個機會。
蕭景琰最寵愛的德妃突然染上怪病,太醫院束手無策。我想起現代所學的一些醫學知識,
主動提出為德妃診治。在精心調理下,德妃的病情漸漸好轉。蕭景琰臉色怪怪的,
我替他治好了他的愛妃,他怎么反倒不高興了。“皇后有功,得賞。”他嘴角扯起一抹冷笑。
我跪伏在地:"臣妾別無他求,只求陛下能赦免沈云舟的罪。"蕭景琰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大殿內的空氣仿佛凝固。良久,他冷冷開口:"皇后莫要得寸進尺。"我知道,
這一次的努力又白費了。回到宮中,我收到了一封密信。信是沈云舟的副將所寫,他告訴我,
沈云舟在冷宮中備受折磨,但始終不愿屈服。信的末尾,他寫道:"將軍說,只要娘娘安好,
他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淚水模糊了我的雙眼,我將信緊緊貼在胸口,
心中的恨意愈發濃烈。與此同時,宮中關于我的流言蜚語也漸漸多了起來。有人說我是妖女,
惑亂君心;有人說我與沈云舟有私情,背叛陛下。我知道,這些都是蕭景琰的手段,
他想要徹底孤立我,讓我在宮中再無立足之地。在一個月圓之夜,
我再次冒險去冷宮探望沈云舟。這一次,守衛防備更加森嚴,我好不容易才避開他們的視線。
當我見到沈云舟時,差點失聲痛哭。他比上次更加消瘦,身上又添了許多新傷,
整個人氣息微弱。"阿晚,別再來了..."他艱難地開口,
"我怕是撐不了多久了..."我捂住他的嘴,拼命搖頭:"不會的,我一定會救你出去。
"他卻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伸手輕輕擦去我的淚水:"能再見到你,
我已經知足了..."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喧嘩。我心頭一緊,知道大事不妙。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一群侍衛已經沖進冷宮。為首的侍衛冷笑道:"皇后娘娘,陛下有請。
"我被強行帶走,臨走前,我回頭看了沈云舟一眼,他眼中滿是擔憂和不舍。
我被帶到了乾清宮。蕭景琰坐在龍椅上,臉色陰沉得可怕:"蘇晚晴,你好大的膽子!
更新時間:2025-04-26 22:01: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