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白診所》是一部甜蜜溫馨的醫學青春短篇小說,
講述了方青陽與白胡從醫學院的青澀相遇,到共同面對生死考驗的感人愛情。
兩人從解剖室的誤會開啟緣分,在便利店的夜話中逐漸靠近,樓頂的浪漫初吻點燃心動,
手術后的相互扶持讓感情牢不可破......第一章:解剖室的初識2012年9月,
江城的秋風帶著一絲涼意,吹過醫科大學的校門。方青陽拖著行李箱,
從南方小城來到這座陌生都市,考入江城醫科大學臨床醫學系。他站在校門口,
望著教學樓和遠處隱約的醫院大樓,心中既有期待,也有不安。白胡則是江城的原居民,
步伐輕快,嘴角掛著笑,像一團陽光飄進校園。兩人同為五年制本科新生,
卻帶著截然不同的氣質走進這個新世界。開學第一周,
臨床醫學系的新生被召集到解剖實驗室。那是個陰冷的早晨,
實驗室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的刺鼻氣味,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方青陽站在隊伍末尾,
他從小怕血,更怕尸體,但為了成為醫生,他強迫自己邁進這扇門?!巴瑢W們,
今天是你們醫學之路的第一步——人體解剖?!苯馄蕦W教授的聲音低沉,“尊重遺體,
保持肅穆?!狈角嚓柹钗豢跉?,試圖壓下內心的波瀾。實驗室里,解剖臺整齊排列,
白布下隱約露出人形輪廓。教授掀開第一張白布,露出那具蒼白的遺體——皮膚蠟黃,
肌肉僵硬,指甲泛著青紫。方青陽胃里一縮,視線模糊,腳下發軟。“你沒事吧?
”一個清亮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他轉頭,看見一個高個子男生正盯著他。那男生眉目清秀,
皮膚白得透明,嘴角微微上揚,在笑,又像在試探?!拔覜]事?!狈角嚓栆Ьo牙關,
聲音卻顫抖得厲害?!澳樕仁w還白,別撐了?!蹦猩p聲說,伸手扶住他,
“出去透口氣?”方青陽想甩開那只手,他不喜歡陌生人干涉,可身體不聽使喚,雙腿一軟,
眼前的景象開始旋轉。就在他要倒下時,那男生一把架住他,帶著他踉蹌走出實驗室。
外面的空氣清新得像救贖,方青陽靠著墻大口喘氣,消毒水的味道仍在他鼻腔里徘徊,
像一只手攥著他的肺。他閉上眼,平復心跳。“謝謝?!彼吐曊f,抬頭看向那男生。
“別客氣,我叫白胡,你呢?”男生笑著,露出兩顆虎牙?!胺角嚓??!彼卮?,聲音虛弱。
“青陽,好名字,像詩里寫的‘青陽開動,根荄以遂。’?!卑缀c點頭,
“你是不是不適應解剖?”方青陽苦笑:“是,從小怕血,更別說尸體。”“沒事,慢慢來。
”白胡微微一笑,“我們是醫學生,早晚得習慣?!狈角嚓桙c頭,心中卻有些抵觸。
他習慣獨處,不喜歡別人闖進他的世界,尤其是白胡這股熱情,讓他覺得刺眼。
接下來的幾周,兩人在課堂上常碰面,卻很少交流。方青陽埋頭書本,沉默寡言,
白胡則像人群的中心,總有笑聲圍繞。方青陽偶爾抬頭,看他談笑風生,心中泛起復雜情緒,
羨慕,又有些疏遠。國慶節到了,學校放假,大多數學生回家或出去游玩。方青陽家遠,
選擇留在宿舍自習。那晚,宿舍樓靜得出奇,只有窗外的風聲和遠處的汽笛。
他一個人坐在桌前,攤開解剖學筆記,密密麻麻的字跡像一張網,困住他的思緒。突然,
敲門聲打破寂靜。他皺眉起身,開門一看,是白胡,手里提著一袋零食,笑著闖了進來。
“嗨,青陽,我看你沒回家,一個人怪無聊的,找你聊聊?!卑缀灶欁缘卣f。
方青陽愣了愣,冷淡回應:“謝謝,我在復習,沒時間聊天?!薄皼]事,我幫你。
”白胡坐下,翻開他的筆記,“解剖學挺難的,尤其是神經和血管,像迷宮?!狈角嚓柊櫭?,
心中不悅。他不喜歡別人打擾,更何況是這個自來熟的家伙?!拔乙粋€人可以。
”他語氣生硬。白胡沒聽出冷淡,熱情地說:“一起討論,進步更快?!狈角嚓枃@氣,
只好勉強同意。兩人聊起解剖學問題,可沒多久,就因一個解剖結構起了爭執。
“是胸鎖乳突肌?!狈角嚓栔钢P記,語氣堅定?!安粚?,斜方肌?!卑缀瘩g,眉頭微皺。
“書上是胸鎖乳突肌。”方青陽翻開教材,指著插圖,帶著一絲得意。白胡湊過去一看,
撓頭尷尬道:“哦,我記錯了?!狈角嚓柮虼?,暗自松口氣,表面卻冷靜:“沒關系,
容易混?!睔夥战┑孟窠馄适业目諝猓缀鹕恚骸澳俏也淮驍_了,你繼續學。
”方青陽點頭,送走白胡后關上門,心中卻有些空落。他回到桌前繼續讀,
可腦海中不時浮現白胡那雙關切的眼,像石子丟進湖面,泛起漣漪。10月下旬,
學校組織新生義診活動。方青陽和白胡分到同一小組,負責測血壓和血糖。那天陽光明媚,
義診現場人聲鼎沸。方青陽不善言辭,但工作認真,手法熟練。白胡如魚得水,
憑親和力與居民聊得熱火朝天,時不時回頭對方青陽笑,分享某種默契?!扒嚓?,
這位阿姨血壓高,要提醒她?!卑缀钢粋€結果說。方青陽點頭,走過去,
低聲說:“阿姨,您血壓偏高,少吃鹽,多運動,有空復查?!卑⒁绦χc頭:“謝謝,
小醫生?!狈角嚓栁⑽⒁恍?,心中涌起暖流。他發現,專注于幫助別人時,
內心的不安會退散。義診結束,天色漸晚,兩人收拾東西。
白胡遞給方青陽一瓶礦泉水:“累了吧,喝點?!狈角嚓柦舆^,低聲說:“謝謝。
”“別客氣,我們是同學?!卑缀?,夕陽在他臉上鍍了層金光?;匦B飞希瑑扇瞬⒓缱撸?/p>
白胡突然問:“青陽,你為什么學醫?”方青陽沉默片刻,低聲說:“我想救人,
盡我所能幫別人?!卑缀c頭:“我也是。我哥哥以前是醫生,他是我心中的英雄。
”“你哥哥是醫生?”方青陽好奇?!笆前?,不過他不在了。”白胡語氣帶一絲悲傷。
方青陽一愣,不知如何接話?!皩Σ黄穑也辉撎??!彼p聲說?!皼]事,都過去了。
”白胡笑笑,“我學醫,也為紀念他?!狈角嚓栃闹幸粍?,對白胡的印象松動?;蛟S,
這個人不像他以為的那樣輕浮?;氐剿奚?,方青陽躺在床上,回想義診場景和白胡的話。
消毒水的刺鼻氣味、白胡手上的止痛膏、礦泉水的清涼,像畫面在他眼前閃過。他閉上眼,
發現對白胡的抵觸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模糊的好奇。
第二章:便利店的夜話2012年11月,江城的夜晚寒意漸濃,校園里的銀杏葉鋪滿地面,
金黃一片,像一幅靜謐的畫。方青陽走在去便利店的路上,手中攥著一本《生理學基礎》,
眉頭緊鎖。大一第一學期已過半,
生理學的復雜機制——神經遞質、激素調節、血液循環——讓他壓力倍增??荚嚺R近,
他腦子里滿是背不下的知識點,決定去便利店買點吃的,喘口氣。便利店24小時營業,
門口的霓虹燈在夜色中一閃一閃。方青陽推門進去,門鈴“叮鈴”一聲,清脆而短暫。
他拿了一桶泡面和一瓶礦泉水,走向柜臺。結賬時,店員阿姨抬頭看他,
笑瞇瞇地說:“小伙子,這么晚還在學習???”“嗯,考試快到了?!狈角嚓柖Y貌回應,
遞過幾張零錢。他找了個靠窗的座位坐下,撕開泡面蓋子,倒上熱水。熱氣撲面而來,
帶著一股熟悉的油鹽味。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放松片刻。就在這時,
門鈴再次響起,白胡推門進來,手里提著一袋零食,臉上掛著笑容?!扒嚓??你也在這兒?
”白胡一眼看見他,走過來一屁股坐在對面?!芭?,是啊。”方青陽點點頭,低頭吃面,
筷子在碗里撥弄著?!斑@么晚吃泡面,胃受得了嗎?”白胡皺眉,
從袋子里掏出一盒牛奶遞過去,“喝點這個,暖胃?!狈角嚓柦舆^,手頓了一下,
抬頭說:“謝謝?!薄爸x什么,同學之間互相照顧?!卑缀π?,打開一包薯片,
咔嚓咔嚓吃起來。兩人沉默地吃著,店里播放著輕柔的背景音樂,
偶爾夾雜著窗外汽車駛過的聲音?;椟S的燈光灑在桌上,映出白胡的笑臉,
像冬夜里的一抹暖色。方青陽吃完面,擦了擦嘴,起身準備離開?!扒嚓枺葧?。
”白胡突然開口,聲音低沉。方青陽停下腳步,回頭:“怎么了?”白胡猶豫了一下,
放下薯片,認真地說:“我有些話想跟你說?!薄罢f吧。”方青陽重新坐下,
心中升起一絲疑惑。白胡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我哥哥……他以前是醫生,
很優秀的醫生。但他走了,因為一場意外?!狈角嚓栆徽瑳]想到白胡會提起這個。
他記得國慶節時白胡曾模糊提到過,但沒細說。便利店的燈光下,白胡的眼神有些黯淡,
像被一層霧氣籠罩?!皩Σ黄?,我不該……”方青陽想安慰,卻不知如何開口。“沒關系,
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學醫,也是為了他?!卑缀α诵Γθ堇飵е唤z苦澀,
“他是我心中的英雄,我希望能像他一樣,救死扶傷?!狈角嚓桙c點頭:“你會做到的。
”“謝謝?!卑缀男θ莼謴土诵┰S溫度,“其實,我一直想找個機會跟你聊聊。
自從解剖室那次,我就覺得你是個有故事的人?!狈角嚓柨嘈α艘幌拢骸拔遥磕挠惺裁垂适?,
就是個普通人?!薄捌胀ㄈ艘灿泄适??!卑缀鷾惤诵?,壓低聲音,“比如,
你為什么那么怕血?”方青陽一愣,沒想到白胡會問這個。他沉默片刻,低聲說:“小時候,
我爸媽工作忙,我常一個人在家。有次我摔倒,膝蓋磕破了,血流不止,我嚇得大哭,
但沒人來幫我。從那以后,我就怕血?!卑缀o靜地聽著,眼神柔和:“原來是這樣。
難怪你在解剖室會暈倒?!薄安贿^現在好多了。”方青陽擠出一個笑容,“多虧了你。
”“哪里,我只是扶了你一把?!卑缀鷶[擺手,“其實,我也有怕的東西?!薄芭??
你怕什么?”方青陽好奇地問?!芭鹿陋殹!卑缀恼Z氣突然沉重起來,“我哥走后,
家里就我一個人,我媽常年在外地工作,我基本是自己長大的。所以我喜歡熱鬧,
喜歡和人打交道?!狈角嚓栃闹幸粍?,原來白胡的陽光笑容下藏著這樣的陰影。
他看著白胡的眼睛,那雙眼里藏著不為人知的脆弱,像夜空中的星星,亮卻孤單?!皩Σ黄?,
我不知道?!狈角嚓柕吐曊f?!皼]事,都過去了?!卑缀α诵?,“現在有你們這些同學,
我不孤單。”方青陽點點頭,心中對白胡的印象又深了一層。他發現,
白胡并不像表面那么無憂無慮,他也有自己的傷痛和堅持。兩人聊了很久,
從生理學的難點到生活的瑣碎,從學醫的初心到未來的憧憬。12月31日,跨年夜。
學校組織了迎新晚會,但方青陽和白胡選擇外出過跨年。他們走在江城的街頭,霓虹燈閃爍,
人群熙熙攘攘,空氣中彌漫著節日的氣息。“青陽,你說,新的一年會是什么樣?
”白胡突然問,雙手插在口袋里?!安恢?,但希望會更好?!狈角嚓柕吐曊f,
目光落在遠處的燈火上。“我希望,我們都能實現自己的夢想?!卑缀难凵駡远?,
“成為優秀的醫生,救死扶傷?!薄皶??!狈角嚓桙c點頭,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就在這時,
街頭傳來尖銳的剎車聲和撞擊聲,刺耳而突兀。兩人對視一眼,迅速跑向事發地點。
只見一輛轎車撞上了路邊的電線桿,車頭凹陷,司機趴在方向盤上,額頭血流如注,
鮮紅的血跡順著臉頰滴到座椅上?!翱?,打120!”白胡喊道,沖到車前。
方青陽撥通急救電話,同時跑過去幫忙。白胡打開車門,檢查司機的傷勢。司機意識模糊,
呼吸急促,額頭的傷口觸目驚心?!扒嚓枺瑤臀野醋?!”白胡從包里掏出一塊紗布,
遞給方青陽。方青陽接過紗布,深吸一口氣,緊緊按住司機的傷口。血很快浸透了紗布,
染紅了他的手,溫熱而黏膩。他胃里一陣翻涌,但咬緊牙關,強迫自己堅持?!皥猿肿?,
救護車馬上到?!卑缀参克緳C,同時檢查他的脈搏和呼吸,動作熟練而冷靜。
周圍的人群圍觀,有人拿出手機拍照,有人低聲議論。方青陽和白胡全神貫注,配合默契。
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方青陽的手開始發抖,但白胡的聲音讓他穩住:“青陽,別松手,
再堅持一下!”幾分鐘后,救護車呼嘯而來,紅藍燈光劃破夜色。醫護人員接手救治,
將司機抬上擔架?!澳銈冏龅煤芎茫皶r止血,救了他一命?!币晃会t生回頭說,
語氣帶著贊許。方青陽和白胡對視一眼,松了口氣。他們的衣服上沾滿了血跡,
手上黏糊糊的,但心中卻充滿了成就感。人群漸漸散去,街頭恢復了喧鬧?!扒嚓枺?/p>
我們做到了?!卑缀χ?,手掌上還殘留著血漬?!笆前?,我們是學醫的,這是我們的職責。
”方青陽也笑了,眼中閃爍著光芒,恐懼似乎在這一刻被沖淡。救援結束后,
兩人并肩走在回學校的路上。夜空中煙花綻放,絢爛奪目,照亮了他們的臉龐。
他們沒有說話,但彼此的心跳聲在寂靜的夜里清晰可聞。白胡的襯衫袖口染著血跡,
方青陽的手指上還殘留著干涸的血痕,但這些都不重要了??斓綄W校時,
白胡突然說:“青陽,謝謝你?!薄爸x我什么?”方青陽不解,停下腳步。
“謝謝你陪我一起救人,謝謝你讓我覺得不孤單?!卑缀恼Z氣真誠,
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方青陽心中一暖,笑道:“我們是朋友,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是啊,朋友?!卑缀貜土艘槐?,嘴角微微上揚。“快走吧,12點學校要關門!
”方青陽看了眼手表,突然喊道。兩人加快腳步,跑向學校大門。路燈下,
他們的背影被拉得很長,像兩條平行線,漸行漸遠,卻又緊緊相依。
第三章:隔離區的相依2013年3月,江城的天空灰蒙蒙的,像蒙了一層厚紗。
H7N9禽流感疫情的陰影壓下來,街頭巷尾彌漫著消毒水的刺鼻氣味。學校里,
學生們戴上藍色口罩,腳步匆匆。方青陽和白胡,這對醫學院大一新生,被學校緊急抽調,
支援社區醫院,參與疫情宣傳和基礎醫療輔助。“青陽,你怕不怕?”白胡站在宿舍門口,
手里拎著防護服和一疊藍色口罩,語氣故意輕松,眼底卻閃過一絲不安。“怕啥?醫學生,
這時候不上誰上?”方青陽接過口罩,熟練地戴上,動作干脆,像給自己打氣。
白胡咧嘴笑了一聲:“行,未來的白衣天使,不能慫。”兩人穿上防護服,手套套緊,
口罩遮住半張臉,只剩一雙眼睛露在外面。社區醫院里,人聲嘈雜,消毒水的味道濃得嗆人。
他們被分到隔離區,任務是測體溫、記錄病情。隔離區里,氣氛沉重,空氣凝固。病床上,
患者眼神空洞,有的咳嗽不止,有的盯著天花板發呆。一個中年男子靠窗躺著,
方青陽走過去,低聲說:“叔叔,我給您測個體溫?!蹦凶狱c點頭,伸出瘦得露骨的手臂。
體溫槍“滴”一聲,屏幕跳出38.5℃。方青陽皺眉,飛快記下數字,轉身消毒手套。
“青陽,這邊!”白胡的聲音從幾米外傳來,帶著急切。方青陽快步過去,
一個年輕女子躺在床上,臉頰潮紅,喘得像拉風箱。體溫槍掃過,39.2℃?!翱旖嗅t生!
”方青陽沉聲說,白胡扭頭就跑向值班室。醫生趕到,緊急處理后,女子體溫慢慢降下來。
她睜開眼,虛弱地說:“謝謝你們?!薄皯摰?。”方青陽扯出一個笑,口罩遮住了表情。
日復一日,他們在隔離區并肩忙碌。藍色口罩成了彼此最熟悉的模樣,汗水浸濕防護服,
嗓子喊啞了也顧不上喝水。夜深時,兩人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摘下口罩透氣。“青陽,
你說這疫情啥時候能結束?”白胡仰頭盯著天花板,聲音里滿是疲憊?!安恢溃?/p>
但我們得熬過去?!狈角嚓栒Z氣硬邦邦的。白胡轉頭看他,笑笑:“有你在,我不怕。
”方青陽避開他的眼神,低頭盯著被汗水泡皺的手套,心跳快了一拍。他沒說話。4月初,
疫情稍緩,隔離區患者陸續出院。方青陽和白胡以為能松口氣,卻迎來晴天霹靂。那天,
方青陽接到母親電話,聲音抖得像篩子:“青陽,你爸走了……肺癌。”方青陽愣在原地,
手機差點滑落。白胡在一旁察覺不對,忙問:“怎么了?”“我爸……沒了。
”方青陽咬緊牙關,眼淚卻止不住淌下來。白胡二話不說,上前抱住他:“節哀,青陽。
”那擁抱像一堵墻,擋住他崩潰的邊緣。方青陽埋在白胡肩上,淚水打濕了他的防護服。
當下,方青陽請假回老家奔喪,白胡主動陪他同行。家鄉的天空陰沉沉的,
屋子里燒紙錢的味道嗆得人睜不開眼。方青陽穿著一身黑衣,站在父親遺體前,
淚水模糊了視線。白胡站在他身旁,沉默卻堅定。守靈的夜,風從窗縫鉆進來,
夾著遠處狗吠的聲音。方青陽盯著父親的遺體,低聲說:“他一直想讓我當醫生,救死扶傷。
”“你會是那樣的英雄?!卑缀f過一杯熱水,手掌溫暖,語氣篤定。方青陽接過水,
眼眶又熱了:“謝謝你,白胡?!薄爸x啥,我們是朋友?!卑缀呐乃氖?,
嘴角揚起一個笑。夜越來越深,方青陽蜷在椅子上,瑟瑟發抖。白胡脫下外套披在他肩上,
輕聲說:“睡會兒吧,我守著?!薄八恢??!狈角嚓枔u頭,眼底滿是疲憊。
“那我給你唱首歌?!卑缀吐曊f,開始哼唱一首老歌,嗓音沙啞卻溫柔,像冬夜里的火苗。
方青陽閉上眼,淚水順著眼角滑落。他伸手抓住白胡的手,緊緊攥著,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白胡,謝謝你。”他哽咽著說。“別說謝,我們是朋友?!卑缀次兆∷氖?,
眼里閃過一絲柔光。方青陽父親后事安排完后,他們回到江城,學習生活漸漸恢復常態。
五一假期,晚上,自習室里空蕩蕩的,就剩他兩并肩復習病理學,桌上的書翻得沙沙響。
白胡突然放下筆,轉頭說:“青陽,我想告訴你件事。”“啥事?”方青陽抬頭,
手里的筆停住?!拔蚁矚g你,不只是朋友的那種?!卑缀钗豢跉?,眼里滿是真誠,
直直地看著他。方青陽腦子一空,手指攥緊了筆,低聲說:“我……不知道該說啥。
”“沒事,不用急著答。”白胡笑笑,語氣輕松,掩飾自己的緊張。
但方青陽心里平靜不下來。那夜之后,他開始回想這些日子——隔離區的并肩作戰,
父親去世時的溫暖陪伴,是友誼,還是更多?幾天后,他找到白胡,
鼓起勇氣:“我也喜歡你?!薄罢娴??”白胡眼睛一亮,眼里點燃了星光?!罢娴?。
”方青陽臉紅,點點頭。兩人對視一笑,緊緊擁抱。第四章:阻斷藥的奔波2013年5月,
江城春末夏初,陽光刺眼,臨床醫學系大一的學生們正埋頭準備病理學考試。
方青陽和白胡整日泡在圖書館,筆記翻得頁角卷起,晚上宿舍燈火通明。然而,
一場意外猝不及防地降臨。那天下午,白胡在社區醫院幫忙時,手套被一根針頭刺破。
針頭來自一名艾滋病患者,風險如陰影籠罩。他回到學校時,方青陽正在自習室埋頭苦讀。
“青陽,白胡出事了!”一個同學沖進來,聲音急促。方青陽抬頭,筆尖頓?。骸笆裁词??
”“他在醫院被針刺傷了,可能是艾滋病患者的針頭!”同學喘著氣說。方青陽腦子一嗡,
筆掉在地上。他起身就跑,沖到學校醫院急診室,看到白胡坐在角落,左手包著紗布,
臉色白得像紙。“白胡,你怎么樣?”方青陽一把抓住他的手,聲音急促。“沒事,小傷。
”白胡勉強笑笑,眼底卻藏不住慌亂?!搬t生怎么說?”方青陽追問?!耙宰钄嗨?,
72小時內有效。”白胡低聲說,語氣里透著無力。方青陽轉頭找到醫生:“阻斷藥在哪兒?
我們現在就要!”醫生皺眉:“醫院庫存沒了,最近藥品緊缺?!薄皼]了?那怎么辦?
”方青陽聲音拔高,急得額頭冒汗?!叭e的醫院試試,或者聯系疾控中心。”醫生搖搖頭。
方青陽拉起白胡:“走,我們去找!”夜幕降臨,兩人奔波在江城街頭,
大醫院小診所跑了個遍,卻只換來一句句“沒有”或“等通知”。街燈昏黃,
白胡腳步慢下來,低聲說:“青陽,別找了,也許就這樣了。”“不!”方青陽猛地停下,
轉身盯著他,“我不會讓你有事,白胡,絕不會!”他掏出手機,
手指飛快撥通導師號碼:“老師,白胡被針刺傷了,我們找不到阻斷藥,您能幫我們嗎?
更新時間:2025-04-26 13:26:05